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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李逵趁早揣上两把板斧,“二取公孙胜”看来还是一个没来由的结果。待到这些十分做足脸面的事情一了,他才慢悠悠地化好妆,先是一卷“五雷天心正法”,再是一身八卦仙衣,两柄松纹古锭剑。至于路上呢?一句“你如何去了许多时,再来迟一些,我依前回去了。”恍惚如恋爱中的少女,更是让李逵如情郎们一时做声不得。看到这里,不由发问:“既然先生能‘呼风唤雨,腾云驾雾’,为何不神行?”
所以这神仙还是当得太假。先是看不破“十万金珠宝贝”(其实这也简单,使个障眼法就可以到手的事情),接着又因为宋江上山抢了风头,于是趁早提前回家问候老母到不失为一个恰当的借口,最后呢?毕竟梁山上还需要一个平时画画符帮帮忙的角色。但是还有点小小的疑问,李逵的大斧为何不也把他斫出几点白血来,顺带一同斫断国人里面“太耐不住寂寞”的道教。
神机军师 朱武
也许传说中的神机军师如诸葛亮徐茂公李药师之流在民间太有轰动效应了,但是传说毕竟只是传说。传说也有用俗用滥了的时候,所以传说里的人鼻子眼睛都是一个样,而朱武就是一个例外。
也许传说中的王佐不是王佐,黄盖不是黄盖。而里面的“断臂”、“杖责过后的屁股”更象是一件衣服,一把折扇,一些用来涂抹人物的油彩和装点身份的道具。所以我们宁愿传说中的人物和朱武一样,“双双跪下,擎着四眼泪”,一径跪在史进的门前。
也许有些人还会嘲笑朱武空负神机之名,竟琢磨出这样一个拙劣的计策,熊包一样地跪在史进的门前。究竟大家想过没有?在英雄如史进一样的面前,既无十分本事,你还有什么样的办法好想?所以我们不能太苛责于朱武,其实我们的老祖宗一代代都是这样过来的。
《水浒传》对女性形象的审美倾向
周腊生
一 内在美与外在美呈对立状态
总的看来,《水浒传》与后来的才子佳人小说不同。它不热衷于塑造既具外在美又具内在美的女性形象。在多数女性人物身上,作者似乎在有意造成内在美与外在美的对立与分离。这种对立与分离有两种形式。
其一、外貌美的大都因其内在之丑而成了反面角色。
她们有的失于“淫”。例如阎婆惜和潘巧云。前者“花容袅娜,玉质娉婷”,犹如“金屋美人离御苑、蕊珠仙子下尘寰”(21回,指通行版百回本《水浒传》,下同);后者是 “红乳乳腮儿,粉莹莹脸儿,轻袅袅身儿,玉纤纤手儿”的“二八佳人”(44回);貌都够美的。可作者不是要通过外貌之俏来激起读者的美感,而是把美貌当作淫荡的物质基础,并带着理学家“万恶淫为首”的观念,极力渲染她们“偷汉子”的丑行,以及她们为了达到长期“偷”下去的目的,因淫致恶:一个借端敲诈,一个倒打一耙。于是,引起了一般读者的厌恶乃至愤恨,似乎不杀不足以究其辜。
有的罪不在“淫”而在“泼”。第32回写清风寨刘高之妻“不施脂粉,自然体态妖娆;懒染铅华,生定天姿秀丽。云鬓半整,有沉鱼落雁之容;星眼含愁,有闭月羞花之貌。恰似嫦娥离月殿,浑如织女下瑶池。”好词用了一堆,是要读者喜欢这角色么?不!作者先通过花荣的嘴对她进行了否定:“打紧的这婆娘不贤,只要调拨她丈夫行不仁的事,残害良民,贪图贿赂”(33回)。然后又以她仗势欺人、忘恩负义、差点陷宋江于死地,并挑起一场大战等品行之恶来彻底地否定了她。不仅书中的好汉们要剥她皮,读者也恨得牙痒痒的,终于被燕顺一刀砍成两段。
“樱桃口杏脸桃腮,杨柳腰兰心蕙性”,“色艺双绝”的白秀英(5l回)则是既“淫”且 “刁”。“淫”用虚写——“他和知县来往得好”;“刁”是明叙:她仗着县令的势,一再羞辱血性汉子雷横,甚至打骂他的老母。结果惹得雷都头火起,一枷“劈开了脑盖”(同上)。按作者之意,这是罪有应得。 至于“年方二十余岁,颇有些颜色”的潘金莲(24回),那更是淫荡与歹毒兼而有之的典型。作者一笔带过她当使女时敢于拒绝大户主人的纠缠这一内在的积极面,也毫不同情她在婚姻问题上的苦恼,却重笔强调她“为头的爱偷汉子”(同上),连那段具体描写她美貌的韵文中,也处处含有贬语。
“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藏着风情月意。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蜂狂蝶乱……”每句都暗示着“淫”,美貌还怎给人美感?似乎不仅人物的外貌可以一目了然,连她日后的行为也可以从脸上看出,足见作对美貌妇女警惕之深。
因美貌而好淫(或刁、泼)最后遭报应被杀,是其女性反面形象的铸造模式。
其二,正面形象则多半外貌丑陋。
梁山泊只有3个女英雄,着墨多一点的孙二姐和顾大娘便都是丑陋的。
孙二娘给人的印象最深,她有怎样的尊容呢?第27回写道:“眉横杀气,眼露凶光。辘轴般蠢坌腰肢,棒槌似桑皮手脚。厚铺着一层腻粉,遮掩顽皮;浓搽就两晕胭脂,直侵乱发……钏镯牢笼魔女臂,红衫照映夜叉精。”外貌实在丑得可怕,但这不要紧。作者马上以赞赏的笔调尽量赋予她以内在美:有气力,有主见,有血气,讲义气,身手不凡,敢作敢为,为朋友两肋插刀……于是她那粗蠢的身躯里便凸现出一种粗犷雄壮、豪爽慷慨的风韵神采。外貌不美得到了充分的补偿,整个形象是可爱的,甚至连她开黑店、杀人吃肉的罪恶行径也似乎不值得计较了。
再看对顾大嫂的描写:“眉粗眼大,胖面肥腰……有时怒起,提井栏便打老公头;忽地心焦,拿石碓敲翻庄客腿。生来不会拈针线,正是山中母大虫”(49回),而且杀耕牛,开赌场,包藏泼皮闲汉。这一切又被她仗义救人、两次深入虎穴,还具有成功地指挥一大群男人(包括自己的丈夫与大伯子)以营救解氏弟兄的大将风度所掩盖。
形象较模糊的扈三娘,生得漂亮一些,这一则因她是降将,二则好衬托王英的好色,又另当别论。可见作者在塑造女英雄时,不大愿意赋予她们以美貌,好象一沾上美色便有损英雄气慨似的。
《水浒传》中这种将内在美与外在美对立起来的倾向,表明作者有“女色祸水”的思想。第24回回前诗云:“酒色端能误国邦,由来美色陷忠良。纣因妲己宗祧绝,吴为西施社稷亡。”又说明作者的“女色祸水”思想受历史上“女色祸水”思想的影响。从作品一再以大致相同的情节写已婚妇女热衷于“偷汉子”这种现象看,似乎作者通过社会上大量的桃色事件,已强烈地感受到市民妇女对封建婚姻制度的冲击,以及她们对爱情,对以相爱悦为基础的夫妻生活的向往。所谓“水性从来似女流,背夫常与外人偷”(24回),大概正是这种感受的反映,可惜作者并不能正确理解这一点。作者虽然敢于肯定造封建政治、封建秩序的反,大胆地歌颂反叛,却未曾意识到还应进一步造封建伦理道德与婚姻制度的反。作者不承认妇女追求美满婚姻的合理性,并将其一概贬之为肉欲,如第25回云:“半晌风流有何益,一般滋味不须夸”,甚至认为女性外貌美与“淫”有着某种必然联系。
二 褒阳刚而贬明柔
从另一角度通观《水浒传》中的女性,除了被鲁达救过的金翠莲、被武松救了的蜈蚣岭下张太公之女以及荆门镇下被假宋江所抢的刘太公之女等三四个极次要的角色,是以弱者面貌出现外,其余都程度不同、方式各异地体现了某种强者气质。这里有义军女头目孙二娘、 顾大嫂、扈三娘,有深得最高统治者眷顾的李师师及其鸨母,有试图改变自己的命运、追求理想配偶的潘金莲、潘巧云、阎婆惜、卢俊义之妻贾氏,四柳庄狄太公之女,有“开言欺陆贾 、出口胜隋何”的女帮闲王婆,更有强蛮无理、仗势欺人的刘高之妻与唱妓白秀英,还有为虎作伥的李鬼之妻与蒋门神之妾。尽管她们的身份、性格各不相同,有的甚至可鄙可憎,但有一点却相同,即都不是那种逆来顺受、听天由命、胆小怕事、毫无主见、无所追求的“软货”。至少她们都外向,都伶牙利齿。连遵奉公守法的林冲之妻及其使女银儿也曾竭力在高衙内的魔爪下挣扎,林妻终于不屈而死;潘巧云的丫环迎儿也不是省油的灯,曾大胆帮女主人勾引第三者穿针引线;何九叔的女人其精明世故竟令颇为机警的丈夫叹服……
作者这样写这些女性,字里行间透着不屈不挠的阳则之气,恰恰有力地证明了作者审美意识的基调——对阳刚之美的偏好。如果说,在女性反面形象上流露了阳刚之气是无意的,那么在女性正面人物身上体现的阳刚之美则正是作者要努力展示给读者的。
前面已经说过,作者对女性反面形都曾慷慨地赐予了美貌,最后又有意地用她们的丑行一一掩盖掉了。这被掩盖的正是与阳刚美相对的阴柔之美。似乎在作者看来,那些体现阴柔之美的漂亮外表、风花雪月、男欢女爱不应放在视野之内。其实,作者这种近乎禁欲主义的思想正是塑造全书人物形象的指导思想之一。这和有意无意给大多数女性着上一层阳刚色彩是一致的。
在男性形象中,宋江、李逵、武松、鲁达等均“不以女色为念”,因而被当作顶天立地的刚烈好汉。而王矮虎王英也是义军头领,造反甚早,也曾出手不凡,只因他两次当着众人要寻配偶,作者便以好色之徒目之,在男性身上如此,在女性身上何尝又不是如此呢?貌美的扈三娘之所以不失为英雄,主要不是因武勇过人,而是她作为待嫁闺女不仅未曾在男女之情上有任何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