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姚端身形高大,满脸的大胡子挂满了土黄色的灰尘,一边扶着张宪,一边用手去抹,显然是一个直爽汉子,并不在意形象和无谓的礼节。
张宪自己就是个爽利人,当下对姚端印象大好,将身子一直,也笑道:“可能是总管身边不缺人,就命我过来了吧。”
“也成,我这里也需要个能商量事的人!”
“就怕张宪才具不足,帮不上手。”
“张将军太客气了。”
姚端无所谓一笑,又伸手拍自己身上和膝盖上地浮土,几个亲兵围拢过来,想帮一下手。却被他不耐烦的赶开。
等他拍地满天浮尘时,才又突然向张宪道:“张将军,你少年从军,身经百战,虽然军衔官位不高,不过勇名早通传天下,这次打败刘光世。就是你第一个先冲乱敌阵,是吧?”
张宪面露苦笑,想否认,却又不便明言。
破刘光世时,他虽然也在阵前,不过打头阵的却是岳云,只是岳飞不想自己儿子早早成名,故意压制,才把张宪做为首功。报了上去。于是不管张宪愿不愿意,这个荣誉却是结结实实落在了他地头上。
见张宪默然不语,姚端又道:“既然来我军中,就爽快一些!我知道你也是个成名大将,在我这里不上不下不高不低,可能心中不是怎么舒服。不过来都来了”大伙儿都是为朝廷效力,保地是大宋官家。就不必计较那些有的没的,你说可成?”
对他这样的老粗将军来说,为了让张宪这样的成名大将效力,巳经是搜肠绞肚。才挤出这些话来,虽然态度诚恳,却是说的干巴无味之极。
虽然如此,他身边的亲兵却从来没见过此人如此讲话,当即都眨巴着眼晴,看向这个面色白嫩,如同一个书生一般地外来将军。
张宪也不计较对方的言辞是否考究,听完之后,心中只觉欢喜。与这样的直爽将军共事,自然要比那一脸阴笑。显的城府极深的张俊要强的多。
当下答道:“这是自然!末将既然来了,就存的是死命效力的心。将军也知道我名,自然也明白张宪是何等样人。不要说参谋军事,便是让张宪领死士前去冲阵,也是寻常!”
宋朝,冲阵的都是犯罪地囚徒和罪军组成的效死营,这种制度现在己经不大流行,却仍然是存于人心,张宪如此讲话,也是爽快之极。
“好!”
姚端也是高兴之极,身为武将,没有不喜次自己麾下多加一个勇将的。虽然张宪不一定留下,不过眼前多这么一个人,总归是件好事。
他并没有以貌取人的习惯,张宪生的俊是相貌,而名声却是实打实的。
两人大笑击掌,便算是张宪正式归于建制。
一时无话,便一起上马行走。
张宪自从军以来,一直在中原和江南冲杀,要么是平原地带,要么是水网密布的江南,此时行走在高低不平的黄土高原,忽然前方横亘一座高川,需得绕道爬行,忽然脚底就是一抹平川,甚至是险峻高谷,头顶星空,脚下若是有人行走,看似很近,若是跑将过去,可能需要一两个时辰。
他心里只觉得新鲜,又对陕西各处地地形,有着新的认识。
半响过后,他突然想起一事,向着姚端问道:“将军去前方堡寨巡查,可有什么收获?”
姚端闷头控骑,满脸倦意,一面用手摩擦着自己下巴,一边沉呛着答道:“守寨巡边的都是些小校,大局上问不出什么来。到是小小接战,一直不曾停过。今日过去,知道对方那边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军马调动很少,也没觉得百姓离散。”
张宪听了,也无甚话说,只道:“若是这边不打,咱们来这里可就太亏了。”
姚端摇头,沉吟片刻后,方又道:“我只觉得不对。自从完颜娄室得了折家相帮,河中的麟、府、丰三州都归了女真,敌人后方安稳,进退自如。便是来攻鄜延各州,也是极便当地是。”
他将手中马鞭重重一挥,脸上己是杀气毕露,恨声道:“折可求当真可杀!若不是他,咱们收复河中,陕西便安如磐石,此时他率折家三州归于女真,还帮着完颜娄室得了临晋军,是插入咱们鄜州路的钉子,此贼不除,只怕永无宁日。”
第五十一章 潼关大战(3)
张宪对整个陕西的局势也并不尽了然,只是折家将与种家将并称西平两大世家,种家在国破家亡时的表现有目共睹,而折家的家主却率着麾下将士,带着三州九堡寨投降敌人,还成为完颜娄室的前锋,去劝降晋宁军的守将,被当众斥责,这一段掌故传遍天下,他自然也是请楚。
当下点头称是,与姚端一起痛骂一番。
说话间,两人巳经到得鄜州城下,入城之后,又一共巡查军营驻防情形,召见当地将领,迅问敌情,一直忙到半夜子时,还未了结。
好在各人也知道这里应该不是女真人的主攻方向,再加上当地将领对这几个月情形的判断,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心里虽然觉得不对味,姚端还是将鄜州情形写成节略,派遣信使连夜出发,前往张俊的驻地禀报。
做完此事后,姚端面带忧色,向着张宪道:“人事巳尽,按说咱们也做的滴水不露,我只觉得心里不安。”
他的这种直觉,却是从尸山血海中厮杀出来的经验累积而成,没有原因,也没有具体的情报支撑,却是好象山林中的野兽,凭着直觉能感受到潜在的危险。
张宪也自然与他相同,当下连连点头,也道:“不错,末将也有这种感觉。”
两人说到这里,却又是相视苦笑,不论如何,为将者不能完全沉迷于自己的直觉,直觉会出错,情报和大局并不会。所以不论如何。当前的布防并没有错,不能改变。
况且,就算是他们一处,也影响不了大局。
时值半夜,他们借宿在原本的知州府邸内,众人忙乱到现在,己经是疲惫不堪,姚端等人连夜赶路。更是眼带血丝。
有那过于疲惫地,看着这时候己经没有什么要事,便抓个空子,半倚在正堂一侧地椅子上,过不多会,己经是鼾声大作。
姚端也不在意,只是又使劲摩擦着自己下巴,大声令道:“来人。命伙夫们做点面条,多加点辣子!”
被他一提,各人也想起自己接近一天没有进食,一时间堂内腹呜声大作。
张宪也累的紧了。原本就要回自己的宿处歇息,却被姚端和他麾下诸将拉住,非得让他说说岳飞如何。
身为西军将领,原本有着傲视其余诸路将领的傲气,并不在意非西军系统内的所有将领。然而岳飞还是在不满二十时,就转战中原,屡建战功,名声早立。此时大破刘光世前,就己经多次邀击敌军,以少敌多。加上刘光世又是西军宿将,被岳飞轻松击败。使得岳飞在西军系统内,也极被关注和重视。
让张宪讲他自己的功绩。他未必会同意,倒是各人让他宣讲岳飞,却让他兴奋之至。
当下倦意一扫而空,自岳飞从军时讲起。
崇宁二年生,居家力学,昼夜不停,书传无所不精。尤好《左氏春秋》和《孙子兵法》两本,还在少年时,就精研有成,名动乡里。二十岁至真定应募,为小队长;二十四岁,从刘浩解东京围,单人独骑,破金兵于滑州,由是显名;建爽二年,再败金我兵于开德,为修武郎,二十五岁时,己经升为统制;然后弃王彦,归于宗泽,与宗泽讨论阵图之事,再其后,则转战各处,无不大胜,二十七岁,则为泰州镇抚。
岳飞又是难得的文武全才,使用的硬弓足有三石力,非他不能开,而射术犹为精妙,很多战事,都是他单枪匹马,一射先射落敌人主将,因而以弱势兵力战而胜之。
张宪口才虽然不是很好,讲起自己敬佩地兄长主帅,却是口若悬河,神采飞扬,姚端等人也是武将,不停的问他细节,而张宪对答如流,全不凝滞,显然所述全部是实,欺不得这些沙场悍将。
讲到一半,伙头军将面条送上,手工赶制的粗面,配上鲜红的土产辣子,滴上几滴香油,各人捧着粗瓷大碗,一边往肚里拨拉,一边听着张宪宣讲,讲的人兴高采烈,听的人也是眉飞色舞,高兴之极。
姚端捧着大碗,不住吞咽,不一会功大己经吃的满头大汗,待张宪堪堪讲完,他己经是五碗面条下肚,一手抚模着凸起的肚皮,一手拍着腿叫道:“兄弟,我信你说地,若是有机会能和岳将军一同征战涉场,痛杀女真鞑子,必定是人生一大乐事!”
他也是宋朝将领中,最难得的骑兵大将,对训练士兵和大兵团的骑兵作战,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和长处,张俊所部地成就,大半出自于他和杨存中,这也是天下人共知的事实。
听得这样一个资历比岳飞还深厚的多的大将夸赞,张宪也是兴奋的满脸放光,当即答道:“等此次潼关战胜,陛下整军顿武,下令全园出师,到时候咱们会马中原,与那鞑子二较高下,奇#書*網收集整理必定能如将军所说,成人生一大快事!”
“好好!”
“说的好!”
不但姚端高兴的脸上放光,就是其余诸将,也都连声叫好,恨不得现在就扬鞭马上,冲向敌阵。
“可惜没酒!”姚端在自己腿上又是重重一拍,一脸撼色。
“不妨事,等战胜敌军,再与诸将军痛饮三天好了。”
张宪心情也极为愉快,短短时间内,与姚端这个主将和众我将领关系大好,虽然不是在岳飞麾下打仗,稍许遗憾,不过看这姚端等人,也是直心肠的汉子,论说起来,倒比岳飞更好相处。
各人原本正是疲惫,待张宪说完,面条吃罢,又觉得困意涌现,姚端打了一个呵欠,挥手道:“吃也吃罢了,张将军说的也精采,我看大伙儿散了罢,各自回去早点歇息,明日随我去迎总管。”
提到张俊,张宪心中没来由的一顿,他对张俊殊无好感,一想到要与此人见面,就觉得心中不爽。
这样黑白分明地汉子,你让他赏识,他可以为你搏上性命,而若是不得他欢喜,想见一面,都是极难的事。
各人却不如他那么对张俊心中排斥,毕竟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