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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混蛋依旧一边摸着下巴,一边仔细打量我。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我大嚷道。
(翻译:你再这么看我,我就要害羞了!)
“怎么了?”混蛋茫然。
就知道他听不懂,我悻悻想。好在姑娘我对自得其乐颇有心得,不然早郁闷死了。
我抖抖翅膀,表示既然听不懂姑娘我的幽默,那就算了吧。
我忽然觉得有一点儿孤单。
抬起头,我望向天色渐沉的天空。暮色之中的夕阳已只剩了远山之上的一线微光,苍穹呈现出傍晚的暮蓝,周围俱寂,令人顿生空旷寥落之感。
也许是有几分被感染到,我的心,竟也渐渐有些悲凉下来。
只感觉,即使玩过笑过闹过,可这一切过后,也只余了虚无与寂寥。
为什么呢……?
也许是因为……我……没有过去。
“小灰,”我正伤春悲秋中,沉浸在满腔的婉转情思里,却忽然又被一个声音毫不留情打断了,“我决定了——你要减肥。”
神、神马?!
我瞠目结舌ING。
“你选吧,”他语声严肃,唇边却挂着一丝狡黠的笑,“饭量减一半,虫子当加餐;或者饭量减一半,饭后喝清水。”
这有区别吗有区别吗有区别吗喂!!
“当然,如果你打算吃虫子,我可以给你做烧烤虫糖拌虫清蒸虫红烧虫……”
我在他一连串的“XX虫”“XX虫”下内牛满面。
你大爷的!吃虫子神马的最讨厌了!混蛋你给我记着!!
在食物赤果果的重压下……我的伤春悲秋全成了浮云中的浮云。
可恶!!!
后来,那个混蛋果然把准备给我的干粮减半了。我一边愤愤地小口啃着被他碾成小块的干粮面饼,一边在心里想,等到明天进城,一定要到酒楼去偷吃点东西!就怪今天来得晚,寿阳城门已经关上了,害得我们不得不在八公山露宿一晚。听说这八公山旁边就是个什么坟墓,大半夜的,在这种地方露宿……
我打了一个寒战,没敢再继续想下去。
转头看混蛋,我发现他今天吃得格外快,分量也似乎比往常少了很多。
一吃完,他就把干粮收好,然后坐在旁边,低头笑眯眯打量我。我愤愤地将口中的食物一咽,准备好好抬头与他来场大义凛然的对视,不想咽得过急,竟一口噎住了,直把我噎得连翻白眼,努力想咽却半天咽不下去,不得不赶忙低头喝水。
好不容易将卡在喉咙里的东西咽下,我眼泪汪汪抬头怒瞪混蛋,心里头怨念无限。然而见到我吃东西→突然噎到→直翻白眼→猛伸脖子→没用,继续翻白眼→鸟毛炸起→终于想起低头喝水→抬头瞪人全过程的混蛋,没有半分同情心地,他脸上扭曲了瞬间,然后便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他的笑声传出老远,在天地间传出淡淡的回音。
我顿时大怒!
想扑上去啄他,我却因为刚才太努力地试图咽下食物而暂时没有力气进行飞行这种高难度活儿,只能郁悴地窝在一边,听着混蛋刺耳的大笑声。
不就是吃东西噎着了嘛!笑还能呛着呢!笑吧笑吧呛死你!
“小灰。”终于他爆笑完毕,开口说话了。
你嘲笑吧嘲笑吧只管嘲笑吧姑奶奶才不怕!
我一梗脖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心想反正这些年已经被笑话过无数次了,再多一次也不算什么。
“这几年来,多亏有你在呢。”
我困惑地眨眨眼。
神马……居然不是嘲笑?
“我们算是朋友了吧。”他继续说着,神色里半是笑,半是认真。
我忧郁地回望他。
混蛋你……没抽风吧?居然想和一只鸟做朋友!
——啊呸呸呸姑娘我是人!是人!这些年鸟做久了都快忘记了口胡!
朋友什么的……
心里头忽然有几分不好意思,我一扭头,不看他。
然后我很不想承认,我觉得很开心。
他一直看着我,却静默着,没有说话。
我悄悄扭回头,正好迎上了他的目光。
我看见了他的黑眸,前方的闪耀的焰光映在眸里,染出一点淡淡的赤色,上下跳动着,仿佛夜幕之中的星火,微弱而坚定。
我呆了好一会儿,终于被他的目光盯得开始有点不自在,只能偏过头去,掩饰性地开始用嘴巴梳毛。
突然又……觉得鸭梨好大!
因为混蛋的一句话,我的心思纠结成了一团。本来就是毛线,这一揉,连线头儿都找不找踪影了。
下口一重,我不小心拔掉了身上的一根毛,痛得我一个哆嗦。然而没顾得上叫痛,我忍不住又悄悄扭回头去瞟他,却见他神色有着些微的黯淡,然后便听见他低语了一声:
“小灰……要是你能说话就好了。”
一瞬间,我忽然理解他了。
然后我就想哈哈笑着上前拍他的肩膀说,没事我会一直在的就算说不了话也没有关系。
但是事实上……我做不到。
所以,我只能一拍翅膀,扑啦啦飞到他的肩头,挨紧他的脖颈,然后静静停下不动。
其实,我也希望我能说话的,真的……
但是……也许对于一只麻雀来说,这是不可能的吧。
“小灰……”我听见他低低说了一句,却没有下文。
天已经完全黑了。他身前的篝火燃得正旺,将他的面容染上浅浅的火光。风声很淡,只有木柴偶尔发出的爆响,却仿佛没有将这一片静寂打破。
我有一瞬间觉得,好像时间与空间,都静止在了这一刻。
然后我想,其实这样也不错。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持续多久。
在远方一声惊叫划破宁静的同时,我身旁那个已经由少年成长为青年的人,一按地面,迅速从地下站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他蹙眉道。
“叽!”我叫了一声。
与人类不同的是,在黑夜中,我的视力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往声源处看了去,往前约百米处,我隐约见到了几道黑影,似乎有什么人在那儿。
然后我立即想起了八公山边上的坟墓,顿时鸟毛一炸,猛地打了个哆嗦。
那、那啥,不会吧……
“叽……”我弱弱地叫了一声。
“小灰?”他低低问了句,“看见什么了?”顿了顿,他又道,“知道在哪的话,就带路吧。”
OTZ……
那啥混蛋啊我说别人——哦不别鬼在那里成就好事,咱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不然有损阴德的喂!
…………
郁悴地仰头迎上他看向我的目光,我认命地从他的肩上飞起,有气无力地向我刚才发现黑影的地方慢慢飞去。
唔咱就说肚子饿没力气飞中途罢工咋样捏……?
夜路撞鬼什么的,这么玄幻的东西,姑娘我才不想经历啊讨厌!
我正满脑子歪脑筋地打算着,忽然又是一声大喊传来,惊得我差点不小心栽到地下。我在心里愤愤地嘟囔了一句“你妹”,但仍然老实地领着混蛋向那边前去。
因为这一回,我们都听清楚了,那是一声“救命”。
救人如救火,这个道理俺还是懂的……
4零四、鸡飞狗跳的救人
靠近了之后,我才看清楚,貌似那些黑影真不是鬼,而是人。
这是一片小树林,离官道不远。一辆马车停在树下,马车下靠着三个人,二男一女,均被五花大绑着。三人身前站着一个玩着大刀的强盗模样的人,还有两个人正一上一下从马车里搬运东西。
我总结了下,大概就是哪家人和我们一样倒霉悲催地没有赶上入城的时间只能在城外露宿一晚,偏又倒霉悲催地碰上了拦路打劫的强盗,更倒霉悲催的是他们木有自保之力,于是就倒霉悲催地落到了这和麻绳亲密亲密的下场……
我和混蛋躲在树后,悄悄观察着他们。一转头,我看见混蛋正津津有味地摸着他的下巴,顿时俺知道,又有人要倒霉了。毕竟最近这些天来肥鸟——啊呸呸灰鸟大侠的名号太过著名,大家一见了我们就脚底抹油,混蛋估计已经寂寞好些天了……
“……唔。”他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压得低低的,却掩藏不住这之内的兴奋与愉悦,“小灰,你说我们扮黑白无常,骗他们说要勾魂怎么样?”
灭哈哈哈当然好!!
我正准备幸灾乐祸地举双爪表示支持,却在理解清楚混蛋意思的时候蓦然呆住了。
啥?!
黑黑黑黑白无常?
我惊得目瞪口呆。
“我今天穿了件黑衣,小灰你又是浅色的灰羽毛,夜晚中看不清当成白色很正常。”他笑眯眯道,“就这样吧。”
抽了抽了这世界抽了啊!
混蛋你你你确定你听说过长人样的黑无常和长鸟样的白无常嘛?!哪有这么崩坏扭曲的黑白无常组合?!你觉得别人会相信??
还有,败坏黑白无常名声小心他们找你上门!你自己要去和他们两个勾肩搭背哥俩好可千万别搭上我,我麻雀心肝小经不起这种惊吓!
“嗯,这样吧——”
我郁卒地听着混蛋叽里咕噜在我耳边说了一堆东西,更为郁卒的是,我慢慢觉得这样子似乎很有趣……
那啥,黑无常白无常两位大哥,你们找人算账的时候可千万要找准了人啊,认准混蛋品牌!这件事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真没有……
“天地有法,生死无常;乾坤归位,地府勾魂……天地有法,生死无常;乾坤归位,地府勾魂……”
“叽……呼……叽……呼……”
混蛋运气吐声,用飘渺的腔调念着临时编出来的乱七八糟的出场咒文,一边用轻功浮起身体,慢慢向对面移去。我严肃地飞在一旁,捏了嗓子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