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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不一样,和一开始不一样。
“哼,正常的。”
“就是啊,梭木津,这家伙是正常的吧?你刚才对警察说这家伙是真的疯了,但我刚才和他好好地谈过了……对吧,今川?”
“久远寺先生。”
“咦?”
可能是第一次被叫对了名字,久远寺老人似乎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何必放不下这种家伙?这家伙不过是个女童淫魔吧?跟你已经没关系了,管他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可是……”
“哪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这个人在疯狂与正常之间来来去去,也就是他又开始用不好的药了,跟这次的事件无关。”
“药?真的吗?喂,菅野!”
“你……你是谁?”
“我是侦探,所以我说的都是真相。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天魔。喏,女童淫魔,都是你在那里牢骚个没完,连这个人都被你说迷糊了不是吗?你要疯要嗑药还是强奸女童,那是你的自由,可是不要把别人也拖下水!自己一个人去干!从刚才就听你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说些无聊话,但我不是京极,没办法一句句回答你。简单明了地说,你就是不想被人说是女童淫魔罢了嘛!你也差不多该承认了吧?你根本就是个女童淫魔嘛!这世上有一大堆同性恋和性别倒错者,才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背负着苦恼,你这个女童淫魔!”
不知道是哪里触怒了他,復木津以抨击般的严厉语调斥责着菅野。
“我最看不起你这种人了。强奸女童,抛弃几十年的医生生活;然后又强奸女童,再抛弃十年的和尚生活吗?到底是哪一点让你那么不中意?只要有心,女童淫魔也可以成为了不起的医生跟和尚啊!”
復木津一脚踹上铁栏杆。
一声“梆”的异样声音响起。
被照亮的菅野瞪大了眼睛,邋遢地看着復木津。
復木津犹如希腊雕像般耸立在他面前。
“喏,说吧,我来告诉你答案!”
菅野瑟缩着,说出方才的公案。
他完全混乱了。
“释……释迦和弥勒都不过是他的奴仆,说说看……他是何人……?”
“是我。”
“啊……”菅野哑然失声。
“别嗑药了,会死的。喏,我们离开这鬼地方吧。”
復木津说完,转身离去。
手电筒的光芒大大地回转。在光圈移开的瞬间,今川看见菅野双手伏地。復木津踩出响亮的脚步声,往外头去了。
久远寺老人虚脱似的,依然站着。
菅野已经回到黑暗之中,却有声音自趴伏在地面的高度传来。
他好像跪下来了。
“吾大悟矣。”
菅野博行……
确实这么说了。
外头已经逐渐暗下来了,但是对于自黑暗中生还的今川而言,已经十分明亮了。復木津说警察要来了,但周围没有半个人,就连监视的警官都还没有回来。
久远寺老人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可能是因为憔悴,他整个人看起来小了一圈。
“今川,你听到了吗?刚才的……”
“听到了。”
“喂,復木津,菅野说他……大悟了。”
“久保寺先生,中国话我完全听不懂啦。说起来我最痛恨那种地窖了,应该命令那个人也快点出来的。”
復木津刚才正确地叫出久远寺老人的名字,果然是碰巧的。只是在无数的错误当中,偶然挑中了正确答案吧。
“话说回来,復木津,你什么时候进洞里去的?”
“天知道,侦探都是神出鬼没的。”
“别、别嫌我啰嗦,你说他在嗑药,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那种味道是干燥麻。”
“味道?你说麻,是指大麻吗?”
“我的鼻子很灵敏的!是有人拿给他的。”
“他会突然失控,也是因为那样吗?不对,大麻不会使人狂暴,也没有禁断症状哪。”
“他之所以失控,是因为他想大吵大闹才大吵大闹的。所以我讨厌那个人。”
“可是大麻应该在五年前就禁止栽培了,不是已经立法了吗?”
“那种事我才不知道,可能是什么地方有生长吧。”
“大麻只生长在温暖的地方,像是栃木或广岛。而且日本产的麻当中精神安定物质的含量稀少,所以几乎都是采取纤维……”
“所以就说我不知道了。直接去问那个人,或者去问被那个人吩咐拿来的和尚就好了。那是警察的工作。”
復木津没有放慢脚步,大步大步地前进。
今川与久远寺老人在后面小跑步地追赶。
復木津走得很快。
“你要去哪里?”
“回去。”
“回去?”
“这里没有凶手。”
“是吗?”
“是的。”
復木津就快走到三门了。今川在意起知客寮一一或者应该说是警察的搜查本部?他回过头去。
那是……
仁秀老人站在知客寮旁边。久远寺老人学今川同样望向知客寮,他看到仁秀老人,开口说:“復木津,等一下,先等我一下。”
然后他跑向仁秀。今川习惯性地跟在后面,因为他以为久远寺老人打算去跟仁秀老人寒暄两句。今川也想至少道个别。
仁秀看见今川与久远寺老人跑过来,眯起一双大眼,和蔼地微笑。看习惯之后,仁秀不再是什么破烂褴褛,而是个有眼睛有鼻子的人。和菅野相比,哪边比较像人,历历可见。
“喂……仁秀老先生,我们要回去了。”
“啊,好的,好的,要回去了吗?”
“今天真是叨扰你了。”
“哪里、哪里,不敢当。还烦劳两位到小的那小破屋里,连茶也没招待,真是失礼了。”
“没的事。这座寺院也很危险,你自己多小心哪。其实啊,仁秀老先生,我刚才和菅野一一博行和尚谈过了。”
“是的、是的。”
“他所做的事,不管怎么样都无法弥补,但是他的心中不知道有了什么样的变化。刚才他说他大悟了。”
“大悟?”
“噢,他这么说了。所以你和阿铃小姐就别再认为自己妨碍到他修行了。”
原来如此,久远寺老人是想告诉他这件事啊。
阿铃和仁秀根本没有理由感到歉疚。
但是他们却不改那近乎不当的谦卑态度。姑且不论菅野是否真正地大悟,若不告诉仁秀这件事,他的卑躬屈膝是不会改过来的。
意思是復木津也派上了一点用场。
听到久远寺老人的话,仁秀老人说了句:“大悟了啊……”
接着他万分虔敬地闭上眼睛,朝着土牢的方向合掌一拜。
此时,今川突然被人从背后揪住了衣领。
粗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喂,今川先生啊,你们竟然给我擅自乱跑,我没叫你们给我乖乖地待在这里吗?”
是菅原。今川扭身一看,知客寮的门户大开,警官从里头鱼贯走出。
“噢,不,我们刚回来,抱歉哪。今川没有错,是我邀他散步去仁秀老先生那里……咦?”
仁秀已经不见了。
“什么没有错,这下子不能放你们回去了。”
“为什么?刚才你不是还叫我们快点回去吗?”
快点回去变成快点招啦。你们在偷偷摸摸干些什么勾当的时候,仙石楼送来了报告,我们举行了搜查会议。”
“然后呢?”
“噢,发现了许多新事证啊,今川雅澄。”
“是。”
“这里深山僻野的,一时拿不到逮捕令,不过我们想请你主动配合侦讯。你敢说不的话,就把你紧急逮捕。”
“我吗?”
“这里还有别的今川吗?”
“喂!今川做了什么吗?”
老人挡到今川前面,却被菅原一把推开。
“喂,你是个古董商,所以缺乏科学知识是吧。听好啦,今川,你说你跟大西泰全说话是什么时候?”
“快七点的时候。”
“哦?你是乩童吗?”
“什么?”
“大西的推定死亡时间是凌晨三点。”
“三点吗……?”
不可能。
不可能有这种事。
今川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声音……
一一了不起,了不起的领悟。“那么,那个时候的声音是……”“装傻也没用,这种事现在是查得出来的,科学搜查是绝对的。”“那么我、我是在跟死人说话吗?”“别开玩笑了,你作了伪证,过来!”今川被警官包围了,双臂被抓住了。“所以才叫你们快点嘛!”復木津远远地叫着。
08
那是个耿直的青年。
说是青年,但年龄与我不相上下。虽然比我年少,但顶多只差个一两岁。
不过若说到肉体年龄,我就相形失色太多了。对方一副经过锻炼的健壮躯体宛如无言地在夸耀着什么,总觉得没有一丝破绽。
虽然我个子不高,姿势也很差,总是倾斜不正,但平常并不怎么会对自己的肉体感到自卑,然而一看到如此健全的肉体,就忍不住对自己的存在感到羞耻。
他的模样与明慧寺僧侣有些不同。
抬头挺胸。
眼睛朝着正前方。
我对这名僧侣一一松宫仁如感到欣赏。
“仁如(jinnyo)这个名字,原本是念作hitoshi吗?”
京极堂与仁如面对面。
这里是箱根汤本派出所的一室。不过与东京等地的派出所不同,里头是单纯的民家,当然榻榻米上铺着坐垫,我们就坐在上面。
“不,原本只有一个仁字,念做hitoshi。如这个字是剃度时。劝我出家的师父授予的。”
“那是底仓村寺院的师父?”
“您知道得真清楚。”
“其实……仁如师父,这边这位小姐十三年来一直在寻找你的行踪。如果你就是她所找的人,那么她的心愿就等于实现了。怎样,有印象吗?”
仁如把脸转向我,准确地说,是转向坐在我斜后方的饭洼小姐。但我总觉得被注视是很丢脸的。为了掩饰这种难为情,我转动脖子,一样看向饭洼。
完全吻合“屏住呼吸”这样的形容。饭洼缩着肩膀,蜷起身体,完全不肯看仁如。京极堂侧眼看到饭洼那副样子,开口道:“来,饭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