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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瑶光大吃一惊,急运功一试,果然数处穴道,内力无法提聚,片刻之间,他已变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了。
任天宠额际青筋暴露,面颊上挂着痛苦的汗珠,他所中之毒,似乎较冷瑶光还要沉重几分。
这艘巨帆之中。全是百叶帮的门下,在自己座舟之中中毒,这实在太过意外了。
任天宠手按桌缘,沉声怒叱道:“鄢逢春……鄢逢春……出来……”
鄢逢春是这艘船的掌舵,除了任天宠,他有指挥全船之权,但应声奔出的,却是身着白衣,满面煞气的血刀门下蒙骜,这不得不使任天宠及冷瑶光大感意外。
任天宠究竟不愧为百叶帮主的首徒,他明知下毒者敢于公然露面,对方必已掌握全局,但仍冷哼一声道:“血刀门下,竟做出如此卑鄙下流之事,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了!”
蒙骜仰天一阵狂笑道:“用点小小的计谋,这也算不得什么。”
任天宠道:“你知道身在何处么?”
蒙骜道:“知道,我在阁下的座舟。”
任天宠道:“除了咱们,还有本帮六名弟子,阁下纵然艺业惊人,要想收拾他们六人,只怕很难如愿!”
蒙骜道:“阁下妨呼叫他们试试。”
任天宠当真纵声呼叫,却没有一人答言,但意外的索媸却奔了出来。
冷瑶光大喜道:“媸儿,你没有什么吧?”
索媸道:“我很好,但他们全都睡过去了。”
蒙骜一怔,接道:“索姑娘没有喝茶?”
索媸道:“树叶有什么好喝的?他们劝我喝它一口,结果我又吐进水里去了。”
蒙骜手握刀把,冷冷道:“你还是束手就缚吧!一旦我的宝刀出手,你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索媸撇嘴道:“你不放掉我的大哥,后悔的不见得是我。”
蒙骜勃然大怒,喝道:“那你是不想活了,接招!”
血刀门下,真个与众不同,一刀挥出,狂飙陡生,索媸还未拔出长剑,便被震得连退数步。
船舱地方太小,她一退便已来到船头舱面之上,好在她已拔出紫盖神剑,一招软绵绵的剑式,迎向蒙骜进力挥出。
以索媸目前的功力,这一招纵然伤不到蒙骜,最起码也会将他逼退数步,但她剑锋所指,竟然偏向左侧,对迎面扑来的蒙骜,一点也不发生作用。
她固然神色一呆,蒙骜也为之大愕然,这位血刀门下似乎对索媸这一指东打西的招式有了错觉,他嘻嘻一笑道:“不要打了,索姑娘,咱们坐下来谈谈,他们不会磁事的。”
索媸道:“不打也可以,那你就先放了大哥跟任大侠。”
蒙骜道:“你放心,他们死不了的,咱们还是先聊聊。”
索媸道:“有什么好聊的,要聊你也得先放开我的大哥。”
蒙骜一哼道:“你的大哥就如此重要么?难道你忘了,在逖谷的山神庙。咱们谈得多么融洽。”
原来这位血刀门下从山神庙一席倾谈,竟深深的爱上了索媸.此后他一直锲而不舍,追逐在索媸的芳踪之后,无怪他适才与索媸动手,并未发出血刀特有的凶煞之气r。
可惜是剃头的担子,一头热。索媸樱唇一撇,冷冷道:“还要说山神庙,你骗了我,我恨你还来不及呢!咱们还有什么好聊的?”
蒙骜浓眉一挑道:“这可不能怪我,谁叫你在山神庙对我那么亲密的?告诉你。我打从懂事以来,就没有爱过一个女人,现在既然爱上了你,你就非得嫁给我不可!”
自己的妻子,被别人当面求爱,这是任何人也难以忍受的,冷瑶光虽然身受剧毒,功力尽失,仍然一声怒吼,纵身便向蒙骜扑去。
蒙骜“哼”了一声,连头未回,反臂一掌拍出,便将冷瑶光震得一连几个翻滚,如果不是滚向舱门,准会葬身于滚滚江流之中。
索媸大吃一惊,纵身就待扑救,蒙骜横身一拦道:“你不要不知好歹,哼!我哪一点赶不上姓冷韵,你再不答允,我先宰了他给你瞧瞧。”
索媸暗忖:“自己没有蒙上眼睛,功力无法发挥,而且在船上搏斗纵然能够胜他,又怕他拿冷瑶光来威协,倒不如引他上岸较为妥当。”
这位从未涉足江湖的女郎,在形势急迫之下,也懂得使用心机,于是,她咳了一声道:“你当真有话对我说么?”
蒙骜道:“自然是真的,我几时骗过你了?”
索媸心中瞎骂:“混胀东西,第一次你就骗了我,差一点大哥不要我了,还想对我扯谎,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自然,她心裹暗骂,口中不会说它出来,只是娇媚的一笑道:“此处不方便,咱们换个地方说吧!”语音一落,弹身疾起,快得像一缕轻烟,向江岸急驰而去。
蒙骜微微一笑,也跟着跳上江岸,两人一前一后放足狂奔,片刻之间,到达一座密林之前。
蒙骜见索媸停了下来,心头方处一喜,但见索媸的粉颊之上,蒙上了一片黑布,不由诧然道:“你做什么?为什么要将双眼蒙了起来?”
索媸冷哼一声道:“你当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不是对你说过,天残门下对敌之时,是不用双眼的么?”
蒙骜道:“咱们好好的谈谈,又何必动刀动剑呢?”
索媸道:“我本来没有打算跟你动手,是你逼我的!”
蒙骜道:“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在船上对你出手,是怕你救那姓冷的……”
索媸道:“我现在还是要救他,你不给解药,咱们就得好好的打上一架。”
蒙骜道:“那有什么用,打架你不一定能胜过我,解药同样无法取得。”
索媸冷哼一声道:“话不要说得太满,待咱们打过再说。”
不待蒙骜答言,她已一剑攻出,这一招她是蓄势而发,只见暗劲潮涌,剑锋直奔蒙骜的咽喉,出手之快,认位之准,使得蒙骜大吃一惊!
一连三招,蒙骜已然退出八步之多,而且他感到索媸的剑上透出一股软绵绵而又沉重无比的压力,他虽然在尽力避让,但觉寒气侵肌,忍不住连打两个寒噤。
在冷家庄,他领教过索媸的云集七咎杖法,想不到她的剑术比杖法还要凌厉。
迫不得已,他撤出了长刀,口中一声大吼,振腕一招劈出。
他仍然发出那凶煞之气,这一刀的威势,比平日对敌之时大为减弱,不过血刀门的武功,依然令人不容忽视,这一刀之力,仍有风雷迸发之势。
他一面交手,一面高声呼叫道:“索姑娘,你听我说,咱们是朋友。不是敌人,有话咱们好好的商量……”
索媸道:“这有什么好商量的,你对我的大哥下了毒,不交出解药,什么话也是多余的。”
蒙骜道:“我可以交出解药,但你必须答允做我的妻子。”
索媸道:“一个女人能够嫁两个丈夫么?我已经是冷瑶光的妻子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蒙骜一愣道:“此话当真?”
索媸道:“我跟大哥天一起很久了,你应该想得到的。”
蒙骜大为失望,他虽是应付着索媸长剑的功势,出手之际,似乎已失去原有的威力。
高手过招,半点也分心不得,他这一个失神,几乎丧身于索媸的长剑之下,好在索媸蒙着两眼,瞧不到他的神色。
剑势攻出,全恁听风辨位。就这样,只见银芒一闪,剑锋已逼近他的胸口,森森剑气,似已裂肌而入。
蒙骜心头一栗,急将长刀上撩,身形后仰,于千钧姨发之际,避开了致命的要害,但左肩一阵剧痛,已然裂开两寸多长的血口。
“住手!”他厉喝一声,接道:“给你解药,蒙某认栽。”
索媸应声停手道:“你只要交出解药,我不会伤你的。”
蒙骜将一只绿色瓷瓶,交给索媸,道:“索姑娘……”
索媸冷冷道:“我是有丈夫的,你不能叫我姑娘。”
蒙骜咳了一声道:“是的,冷……夫人。”
索媸道:“你要说什么?”
蒙骜道:“我对冷夫人有个请求。”
索媸道:“什么请求?”
蒙骜道:“咱们……咳,咱们今后做……做一个朋友……”
索媸道:“这个我不能做主,必须我大哥答允才行。”
蒙骜道:“那我们就一同回去见冷兄吧!顺便也可告诉他对解药的用法。”
索媸道:“好吧!咱们走。”
血刀门下,以凶煞之名威慑武林,蒙骜此时竟然软弱得像一个常人一样,估不到一个情字,竟有这般惊人的魔力。
他们回到适才泊舟之处,只见到滔滔江水,滚滚沟流,那裹还有那巨帆的踪影!索媸焦急得连跺着纤足道:“船呢?我大哥呢?你说他们到哪儿去了?”
蒙骜也感到极为诧异,他微一凝思道:“咱们先沿着江岸找,也许他们顺流移到下游去了。”
全舟八入,没有一个不是身中剧毒,除了巨帆被水冲走,谁也没有移动之力,因而,他们一直找到武昌,得来的还是一个失望。
索媸像一个失去亲娘的幼童,她瞅着那无语东流的江水,芳心难过已极,如果当真找不到冷瑶光,茫茫前途,她真不知如何自处了。
蒙骜劝慰道:“咱们雇一艘船顺流去找,我不相信那么大的一艘巨帆,咱们会找它不到。”
在当前的处境之下,蒙骜的意见,是唯一可行之策,因此,索媸同意了蒙骜的安排,他们雇了一叶轻舟,立即顺流而下。
江注湍急,快逾奔马,当暮色降临之时,他们已驶出百里之外。
一路之上,索媸都是目不转睛的向江面搜索,往来的般只很多,却没有发现那艘豪华的巨帆。
天黑了,他们无法察看,只好要船家催舟拢岸,就便寻找寄宿之处。
在迎岸一个小镇,他们投入一间客栈,蒙骜的肩头伤势已大为好转,神态上也恢复了那种强悍威猛之色。
踏进店门,他先来一声浓哼,迎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