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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元。我大惊,因为在那时,200元已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你哪来的这么多钱?”我问。父亲的脸色变了,惊慌地掩饰着说:“这……这你就不要管了,去了大学好好读书,别给你老爸丢脸。”我困惑地接过钱。突然一惊,我大叫道:“父亲,你的烟斗呢?”原来我发现父亲心爱的传家宝、我曾祖父留下来的宝贝玉龙烟斗,此刻不在父亲的手上。父亲尴尬地笑了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孩子,小烟斗又算什么呢?”我无言以答,泪水早已噙满了眼眶。斗转星移,大学毕业后,我在一家公司谋到一份小职。10年以后,我上升为这家公司的总经理,而我的父亲已是垂暮之年了。在父亲80岁生日那天,我冒雨匆匆地赶到家,没进门就听见了父亲爽朗的笑声。我推开那扇我熟悉的门:“啊哈,你竟然在我的生日时迟到了,来来来,罚酒三杯。”父亲高兴地嚷着,我走过去拥抱了父亲,在他耳边轻声说:“生日快乐!”说完我递上用彩纸包的礼物。“今年送给我什么惊喜?”“你打开看看!”父亲瞪了我一眼,笑骂道:“你小子,就知道卖乖。”他打开了彩纸,接着又慢慢地打开了盒子,我兴奋地注视着父亲,只见他手颤抖着,霎时眼里充满了眼水。母亲好奇地望了一眼:“天,这不可能,这……这不是你的玉龙烟斗吗?”父亲抬起头来用泪眼望着我,不觉中我的眼里也充满了泪水。我说:“这个烟斗我找了它整整5年,今年才被我找到。现在我把它交还给你,并且要告诉你,我爱你,父亲,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父亲什么也没说,只是久久地拥抱着我,久久地。
如今,父亲已经故去,烟斗回到我手上,伴我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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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mber : 7280
Title :寻打地平线
作者 :刘心武
出处《读者》 : 总第 139期
Provenance :《大公报》
Date :1992。8。12
Nation :
Translator :
客人走了以后,莉莉大声问爸爸和妈妈:“什么是地平线呀?”
妈妈一边收拾茶几上的汽水瓶,一边不经意地说:“什么地平线不地平线的,来帮我把这些送到厨房!”
倒是爸爸认真地同莉莉对话:“你是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莉莉说:“我听赵大大说的,他说:你们住得真高,打你们阳台望出去,准能望见地平线!”
赵大大当时随便那么一说,爸爸并没在意,现在莉莉这么一说,爸爸倒起了兴致,他牵着莉莉上了阳台。
妈妈双手湿淋淋的,跑到阳台上来叫爸爸:“你也不帮着收拾收拾,在这儿闲逛荡什么!”
莉莉很不满意:“爸,哪儿是地平线呀?哪儿呀?你指给我看呀!”
妈妈随手一指:“唉呀,你望远处看,天边儿上,那就是嘛!”
爸爸却纠正说:“那叫天际轮廓线,天际轮廓线可不就是地平线,你指的那儿是这处楼房的剪影,那个最高的是京广大厦,往南是国际贸易中心,夜里头它们顶上的红灯一闪一灭的,为的是怕万一让飞机撞上……”
可莉莉还在不依不饶地问:“什么是地平线呀?在哪儿呀?”
爸爸只好回屋里查字典,查到了,他读出来:“向水平方向望去,天跟地交界的线。”
妈妈收拾完了茶几,坐到沙发上感叹起来:“咳,咱们在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那会儿,天天眼里不都是地平线吗?一垅垅麦苗儿从脚底下直奔远方,消失在地平线上……”
爸爸也回忆上了:“麦子熟了的时候,像一片金色的大海,收割机就像在金海上航行的船,地平线那边挂着镶金边的紫云,一群大鸟打地平线那边飞过,什么样的景象啊。”莉莉双脚齐蹦:“我要地平线!要地平线嘛!”
爸爸飞快地过去打开电视:“这里头常有!”可换了各种频道,都没出现那样的镜头。
这晚全家看电视不看别的专等地平线镜头,可偏全是些个布置得没有自然味儿的棚内演出和城市剧,弄得莉莉直到上床时还喃喃地问:“地平线干嘛躲着我呀?”
星期天,爸爸妈妈带着莉莉出去,电梯里的人问:“去那儿玩呀?”他们就让人家猜,有猜去游乐园的,有猜去动物园的,有猜去逛大栅栏的兼吃肯德基家乡鸡的……他们只是得意地摇头。
他们去了南郊,谁也不当做风景点的地方。在那里,他们一家3口坐在田垅边上,痛痛快快地欣赏了既平常又不平常的地平线。莉莉脸儿喷红地回到家中,念念不忘她看到的麦田、菜畦、水渠、树林……还有野蓟和芦草,还有羊群和放羊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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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mber : 7281
Title :“穴居野人”话今昔
作者 :张志孝 李然
出处《读者》 : 总第 139期
Provenance :《劳动周报》
Date :1992。10
Nation :
Translator :
1958年4月10日,一个震惊世界、飘零异国穴居13年的“野人”刘连仁,终于踏上了归国的路途。
当年被日寇捆绑着双手押送到日本北海道昭和煤矿做苦工的中国普通农民刘连仁,1991年10月作为宾客又重返旧地北海道,拜访了曾给他无私帮助的日本友人和华侨,并见到了当年把他从深山里救出来的夸田清治。刘连仁这次重返日本,在日本民间引起很大的反响。东京电视台还专门播映了他的苦难故事。
这位现年79岁的中国山东省高密县井沟镇草泊村老人,自从在日本北海道深山野林中被发现称“穴居野人”,至今已有34年了。他不过是千千万万在日本军国主义残暴虐待下幸存的中国苦难劳工中的一个。但他那由于不甘忍受工头的残酷剥削和压榨,逃往北海道荒山野岭中穴居13年的非凡经历,不知唤起多少人的同情和对日本军国主义的憎恨。他的名字在北海道这一带家喻户哓。他的苦难,无疑再次向人民揭示了昔日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罪行,使人们更加珍惜今天的和平。
最近,我们拜访了这位具有传奇色彩的老人。非人的磨难勾起了他昔日惨痛的回忆
侵华战争打到1944年,日本国内的男子都当了兵,没人干活,便搞了个“移入华工方针”,在中国疯狂地四处抓人。当时,山东是他们扫荡的重点。这年8月18日早晨,年轻力壮的刘连仁和许多老乡一起被日本鬼子抓进了日本人称做“死亡大军”的劳工行列。
“那时,我的地还没种完,要我给小日本干劳工,不行!一定得跑!从高密火车站被押往青岛码头的途中,乡亲们瞅着机会就跑。鬼子用马队堵,拿刺刀挑,死了不少人,可也有许多人逃跑了。我脑袋顶上挨了一枪,没跑掉。可怜我的妻子,正怀着孩子眼看就要生了,我却被日本侵略者抓走了!”
数十天后,刘连仁和数百名被抓的中国劳工饱受折磨,终于来到了日本北海道明治矿业公司昭和煤矿。日本方面指令:“不必有仁慈爱护之心;用不着洗澡设备;宿舍方面,坐下后头上有一两寸的空隙即可。”饥饿、劳累、毒打、病痛、塌方像魔鬼一样夺走一个又一个无辜同胞的生命,侥幸活下来的人却一天也没有放弃逃出这座活地狱的念头。刘连仁悲伤地说:“那可真是座活地狱呀!你看过电视剧了,剧中演的我们吃的窝窝头拳头那么小。其实没有那么大。只有这么大(老人用手比量着,有鸭蛋大小),还掺上木粉、橡子面。不过,我们可不是软蛋,吃不饱我们一起抗议,谁病了大家都来照顾,一有机会就逃。”
1945年7月的一天,机会终于来了,刘连仁瞅着多数日本监工午休的时候,打倒了一个看管他们的日本监工,和杜贵相、陈宗福、邓转友、陈国启等4位难友一块跑出了这座吃人的活地狱。
可是,庆幸之余,他们又感到恐慌,今后怎么办?吃什么?住在哪?他们躲进深山,饿了扯把野菜充饥;渴了喝点泉水解渴。黑夜中,他们曾偷偷来到海边,却怎么也离不开海边。不久,伙伴们相继走散了,仅剩下刘连仁还躲在深山里。在茫茫岛国,刘连仁孤苦零丁,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祖国和亲人,心情非常悲苦。他曾绝望过,拣了条绳子去自杀,但绳子断了没死成。这下倒坚定了刘连仁活下去的念头。老人缓缓地诉说着:“难友们跑散了,说不定又被日本人抓去了。我们不是为了不愿给小日本当牛做马,不愿死在异国他乡才跑的吗?难道这苦白吃了?不行!我要活下去!要和日本鬼子算帐!自杀岂不是便宜了日本鬼子!你日本鬼子逼我死,我偏要活!只要中国打胜了,我不是就能跟你侵略者算帐了!”
然而,一个人在异国的深山里能生存下去吗?没吃没穿,野兽要咬,日本人要抓。要活,可真难啊!刘连仁白天躲在山上,夜里到山腰坡地里刨几个土豆吃,或到海边拾些海带海藻充饥。有一次,他在日本农民田间劳作休息的小窝棚里发现了一盒火柴,欣喜若狂,急忙点火烤了一些土豆,狼吞虎咽地吃下去。
“那是我13年中唯一的一顿饱饭,也是逃出煤矿后第一次吃熟食。”老人回忆着,表情十分伤感。
最难熬的是北海道那寒冷而又漫长的冬天。严寒迫使刘连仁躲在一个狭小的山洞里,一呆就是半年。洞子里又冷又潮,不见天日,躺不下,站不起,昼夜不分。饿了,吃点早备下的野菜、海带;渴了抓把雪填在口里……就这样,刘连仁在山上熬过了13个寒冷的冬天。“有一次,我在山上碰到一个日本女人,她见了我就像碰到鬼一样,吓得尖叫一声,连爬带滚地转身就逃。我到一条小溪边照照自己,只见那影子蓬头散发,二三尺长的头发跟乱草一样堆在头上、肩上;胡子也长长地纠结在一起。身上穿着一件捡来的日本女人和服。我当时难过得大哭了起来。日本鬼子呀,我一个中国的老百姓,好好地在家种地,凭什么把我抓来受这份洋罪?!”
1958年2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