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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十年精华-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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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人在等着通话。我不说了。真谢谢你。”

  “该谢的是您,谢谢您对我们工作的关注。”

  话筒里咔嗒一声。接线员小姐说:“完了吧?美国人能救命吗?”

  在回味这次通话的时候,文人才想到对方最后的谢意绝不是出于客套,就像万方女士的兴奋一点不亚于他自己的激动一样。这一连串的越洋电话一定让她忙得够呛,也高兴得不行。作为一个播音员,一个节目主持人,她也许从来没有听到过来自遥远故土的这么多的听众回音。

  一天以后,文人在“美国之音”“卫生与健康”节目中收到了万方女士主持的座谈会。很可惜,万方女士在实况转播中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不那么口齿伶俐而有条理,座谈会的安排组织也略显杂乱仓促。文人和他妻子静静听着,总觉关情。他们知道个中原因。40分钟的节目,要回答或包容排山倒海般的电话询问,怎么能不力不从心呢?他们觉得万方女士很象个家庭主妇,在一个小平底锅里煎着大堆大摞的肉饼,忙了个不亦乐乎,晕头转向,还不太好吃。

  这是一幅很亲切的图画。

  昨天,当妻子问文人“美国之音”在电话里是怎么答复时,面容焦黄,没一丝福相的丈夫忽然双手乱舞,莫名其妙地说:这才叫把人当人、这才叫把人当个人!

  那么,到底要不要切哩?妻子问。

  然而,从美国归来的Z和她的丈夫对“美国之音”即很不以为然。

  他们说:美国之音算什么?官方的。

  说到“官方”,Z的丈夫做了一个深恶痛绝的表情,“那是宣传工具。”

  文人吃惊地看着他们,如痴如呆。但是他随即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美国之音”隶属于美国新闻总署,是政府机构。它只从美国政府的观点看问题,而不对政府提出责难和批评。在一个美国人看来,一个不能独立于政府的新闻机构还能算什么新闻机构?这简直是一种耻辱的象征。万方女士也只能是个政府雇员、一个宣传工具而已。

  在Z和她丈夫的卧室里,堆放着大摞大摞的《时代》、《生活周刊》、《纽约人》、《纽约时报》、《远东经济评论》、《幸福》之类的报刊。“美国之音算老几?”拍打着这五光十色的封面,Z说。文人感到晕眩。

  文人没好意思把等了半夜打这个电话的事情告诉Z。简直是一场笑话。他回到妻子的床头,望着她的病容,他感到她又黑又瘦。“是的,他们有权看不起美国之音。他们有权利。”文人喃喃自语,看着他的妻子,看着他的这份生活,他伛下身子,把头贴在妻子手臂上,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他抬起身:“嗨,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六毛二的苹果,这么大,便宜……”

  他停住了。他妻子紧闭的眼睑下,他看到泪水。

  文人说,我在世界上能找到的大概也就是这一点点时间了。在这一点点时间里,人们彼此需要,彼此需要。就像在半夜里冷言冷语中传来的电话,使彼此燃烧,就像和妻子四目相对,苹果落地的时候。

  文人说,其他的都是扯蛋,包括这个故事在内。美国太远了。

Number:511

Title:第欧根尼和亚历山大

作者:吉·海特

出处《读者》:总第92期

Provenance:随笔

Date:1988。2

Nation:英国

Translator:黄汉平

  他躺在光溜溜的地上,赤着脚,胡子拉茬的,半裸着身子,模样活像个乞丐或疯子。可他就是他,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大清早,他随着初升的太阳睁开双眼,搔了搔痒,便像狗一样在路边忙开了他的“公事”。他在公共喷泉边抹了把脸,向路人讨了一块面包和几颗橄榄,然后蹲在地上大嚼起来,又掬起几捧泉水送人肚中。他没工作在身,也无家可归,是一个逍遥自在的人。街市上熙熙攘攘,到处是顾客、商人、奴隶、异邦人,这时他也会在其中转悠一二个钟头。人人都认识他,或者都听说过他。他们会问他一些尖刻的问题,而他也尖刻地回答。有时他们丢给他一些食物,他很有节制地道一声谢;有时他们恶作剧地扔给他卵石子,他破口大骂,毫不客气地回敬。他们拿不准他是不是疯了。他却认定他们疯了,只是他们的疯各有各的不同;他们令他感到好笑。此刻他正走回家去。

  他没有房子,甚至连一个茅庐都没有。他认为人们为生活煞费苦心,过于讲究奢华。房子有什么用处?人不需要隐私;自然的行为并不可耻;我们做着同样的事情,没什么必要把它们隐藏起来。人实在不需要床榻和椅子等诸如此类的家具,动物睡在地上也过着健康的生活。既然大自然没有给我们穿上适当的东西。那我们惟一需要的是一件御寒的衣服,某种躲避风雨的遮蔽。所以他拥有一张毯子白天披在身,晚上盖在身上他睡在一个桶里,他的名字叫第欧根尼。人们称他为“狗”,把他的哲学叫做犬儒哲学。他一生大部分时光都在希腊的克林斯城邦度过,那是一个富裕、懒散、腐败的城市,他挖苦嘲讽那里的人们,偶尔也把矛头转向他们当中的某个人。

  他的住所不是木材做成的,而是泥土做的贮物桶。这是一个破桶,显然是人们弃之不用的。住这样的地方他并不是第一个,但他确实是第一个自愿这么做的人,这出乎众人的想法。

  第欧根尼不是疯子,他是一个哲学家,通过戏剧、诗歌和散文的创作来阐述他的学说;他向那些愿意倾听的人传道;他拥有一批崇拜他的门徒。他言传身教地进行简单明了的教学。所有的人都应当自然地生活,他说,所谓自然的就是正常的而不可能是罪恶的或可耻的。抛开那些造作虚伪的习俗;摆脱那些繁文缛节和奢侈享受:只有这样,你才能过自由的生活。富有的人认为他占有宽敞的房子、华贵的衣服,还有马匹、仆人和银行存款。其实并非如此,他依赖它们,他得为这些东西操心,把一生的大部分精力都耗费在这上面。它们支配着他。他是它们的奴隶。为了攫取这些虚假浮华的东西,他出卖了自己的独立性,这惟一直实长久的东西。

  有好多人对社会生活感到厌倦,都逃避到小小的农庄上、静静的乡村里,或隐居的山洞中,在那里过着简朴的生活。第欧根尼不这样做。他是一个传教士。他明确自己的生活目标,那就是“重铸货币”②:拭去人类生活上面的金银蒙尘,揭除陈规陋习的假面具,重新印上人类生活的真正价值。

  公元前4世纪,其他伟大的哲学家如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他们主要是在自己的私塾里教学。但对第欧根尼来说,实验室和标本,大课堂和学生,这些都存在于芸芸众生中间。因此他决定住在雅典或科林斯,那里来自地中海一带的游客络绎不绝。他故意在大庭广众中这样做,目的是向世人显示什么是真正的生活。

  他认为世人大都是半死不活的,大多数人只是个半人。在中午,光天化日下,他打着一盏点着的灯笼穿过市井街头,碰到谁他就往谁的脸上照。他们问他何故这样,第欧根尼回答:“我想试试能否找出一个人来。”

  有一次,见到一个达官贵人正让仆人帮他穿鞋,第欧根尼对他说:“他为你揩鼻涕的时候,你才会真正感到幸福:不过这要等到你的双手残废以后。”

  曾经爆发过一场严重的战争,连浑浑噩噩、醉生梦死的科林斯人都不禁惊恐万状。他们开始厉兵秣马,重新修建荒废已入的防御工事。第欧根尼也推着他那破旧的木桶在地上滚来滚去,“看到你们忙得不亦乐乎,”他说,“我想我也该干点什么事情啦!”

  他就这样生活着像一条狗,有些人这样说,因为他全然不顾社会规范,而且还朝他所鄙视的人咧嘴叫喊。此刻他正躺在阳光下,心满意足,乐也悠悠,比波斯国王还要快活(他常这样自我吹嘘)。他知道他将有贵客来访,但仍然无动于衷。

  狭小的广场开始充满黑压压的人群。僮仆、士兵、文书、官员、外交家,他们逐渐在第欧根尼的四周围成一个圈子。他抬眼望去,就像一个清醒的人审视一群蹒跚的醉鬼,然后他摇了摇头。他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是亚历山大的奴仆。这位马其顿国王、希腊的征服者正在视察他新的王国。

  年仅20岁,亚历山大比他的年龄要成熟和睿智得多。他像所有的马其顿人一样嗜酒,但他一般能够适可而止;他对待妇女彬彬有礼,不失骑士风度。像所有的马其顿人,他热衷打仗;他是一个非常出色的指挥官,但并非只是一部军事自动机器。他善于思考。亚历山大13岁就师从希腊最伟大的思想家亚里士多德,汲取希腊访华精华。亚里士多德教授他诗歌、哲学,特别是政权的形态和应用;此外还向他传授科学研究的方法。的确,正是从亚里士多德那里,亚历山大学会了从错综复杂的事物中找到富有启发性的东西。

  眼下亚历山大在科林斯担任他父亲腓力二世所创建的希腊城邦联盟的首脑。他到处受欢迎受尊崇受奉承。他是一代英雄。他新近被一致推举为远征军司令,准备向那古老、富饶而又腐败的亚洲进军。几乎人人都涌向科林斯,为的是向他祝贺,希望在他麾下效忠,甚至只是想看看他。惟独第欧根尼,他身居科林斯,却拒不觐见这位新君主。怀着亚里士多德教给他的宽宏大度,亚历山大决意造访第欧根尼。

  亚历山大相貌英俊,眼光炯炯有神,一副强健的身躯,披着带金的紫色斗篷,器宇轩昂,胸有成竹,他穿过两边闪开的人群走向“狗窝”。他走近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肃然起敬。第欧根尼只是一肘支着坐起来。他进入每一个地方,所有的人都向他鞠躬敬礼或欢呼致意。第欧根尼一声不吭。

  一阵沉默。亚历山大先开口致以和蔼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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