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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树杆之上滑下来,他走到士兵们中间,对着一个身材瘦弱,脸上尽是疲累之色的,下颔之上蓄着三数长须的中年人道:"秦先生,他们应当就在我们对面的山头之上,我们找到他们了。"
秦先生,也就是秦绍伟,田单的首席谋士,脸上亦显出激动之色,随着这股征东军的斥候队伍进入崤山已经五六天了,总算是有了田敬文的消息。
这几天的艰难跋涉,几乎让他耗尽了体力,到得后来,便是这些士兵们轮流背着他行进,否则,他断然坚持不到这个时候,与这些斥候兵们在一起生活了数天,亦让秦绍伟对征东军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这股数十人的士兵是征东军郑晓阳麾下的斥候,在秦绍伟的眼中,这些士兵冷漠,坚韧,纪律森严,他们的装备,便是齐国最好的军队也无法与之相比拟。在他们身上,秦绍伟窥见了一些征东军的端倪。暗叹齐人之败,并非没有由来。
"张排长,那我们赶紧过去找他们!"秦绍伟激动地道。让田敬文能率一部精锐回国,可是田相与高远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结果,田敬文能早一日归国,带回田相的命令,便能让齐国的内乱早一些有结果,便能将站在悬崖边上的齐国,往后拉一点点。征东军的兵制甚是古怪,从司令官开始往下,军师团营连排班,一级级向下,如臂使指,但有些军队又不按这个编制,像高远的征东军,师以下便直接是营,没有了团的编制。像眼前这位征东军军官,便是一位排长,领着数十个士兵。
"秦先生,您别看这只隔着一个山头,但望山跑死马,就算他们一直在哪里不动,我们要抵达他们哪里,起码也要一两天的功夫。"张喜看着秦绍伟有些难看的脸色,笑道:"不过您放心,只要找到了他们的踪迹,他们就再也跑不了,我们一定会追上他们的。"
秦绍伟点点头,这相信张喜的话,因为这些天来,他眼前的这支军队,能在他看来毫无异常的地方,找出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一天天地向着田敬文逼近,如果征东军真想剿灭田敬文这支部队的话,只怕田敬文当真如眼前这个排长所说,是跑不了的。
虽然这个事实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但却如同铁打一般的事实摆在他的面前。
"那好,张排长多多辛苦了!"
"不辛苦,这是在下领到的军命,无论如何,也会完成!"张喜笑了笑。眼下征东军大胜,对于这些败军之将,他心中也少了许多愤恨,胜利者,总是要学会一些宽容的。这话是谁说来着的,好像是郑军长说得吧!
第八百八十一章:煌煌汉威(6)
天蒙蒙亮的时候;尚可喜在一处墙垛之后从睡梦之中醒来;他晚上就睡在城墙之上。伸手揉了揉眼睛;转头通过城垛之间的缺口向远处看去;不由睁大了眼睛;使劲再揉了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在不远处的秦军大营之前;在天边微微露出的一点鱼肚白之下;他看到的是密密麻麻一看看不到边的巨大的攻城车;这些攻城车每一台都几乎与山南郡的城墙等高。
见鬼;一夜之间;秦人怎么造出了这么多的攻城车。尚可喜震惊地想着;眼光看向稍远一些的山上;那里原本是郁郁葱葱的树木;现在已经成了斑驳的一片。
他的脸色严峻起来;秦人这是要开始疯狂一击了。
王逍站在巨大的攻城车前;非常满意于儿子这一夜的攻击;这些攻城车比起一般的攻城车来说;做了比较大的改动;虽然作工粗糙;有些甚至树树枝枝叶都滑剃开净;但却无比结实;巨大的铁钉将海碗粗细的树杆钉在一起;攻城车的最前方;一块块一人高的大铁盾密布;对攻城车提供着最大的保护;在攻城车的最高两层之上;安置着数台床弩;可以与城墙之上的敌人对射进行压制;更重要的是;攻城车的后方;不再是梯子;而是一条斜斜拖出来的长长的坡道;这样一来;攻击时士兵便可以沿着这条坡道直接冲上攻城车的最高一层;然后直接冲击对方的城墙;而不再需要沿着梯子向上爬;从时间上来说;节省的不是一星半点;而时间;在那个时刻自然是最要命的;你能以最快的速度登上城墙;就会给攻击者最短的反应时间;当大家都处在同一高度之时;双方之间便几乎处在同一水平线上了。
“好;不错;打下山南郡城;给你记头攻。”王逍抚摸着胡子;笑道。
“父亲;儿子请求第一波攻击。”王剪大声道。
“不必了;你昨晚上辛苦一夜;今天便先好好的休息一会儿;去睡上一觉;等你醒来的时候;大概我们便已经站在山南郡城之上了吧!”王逍显然心情大好。看着营内冒起的处处炊烟;”吃过早饭;攻击便会开始;今天;一定要拿下山南郡。”
山南郡城之上;城内所有的人都在默默地准备着接下来的苦战;一条条装着泥土的麻袋被抬到城墙之上;垒成高高的墙垒;敌人做出了如此多;如此高大的攻城车;对于城来来说;加高城墙便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
十数天来;城外秦军损失惨重;但城内也绝不好受;尚可喜麾下的一万士卒再加上山南营的预备役士卒;他已经足足损失了三千余人;对于需要两万人才能守护周全的山南郡城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数字缺口;而城外;秦军还在增兵;看着每一天对方那边儿都会多出一块新的营地;城内的人都沉默无语。
不知道自己的援军何时会来?
“库房里还有不少的好酒。”尚可喜突然道;”搬出来;让士兵们都喝了吧;还能增添些力气。”
“酒?”身边的钱可壮扭过头;看着尚可喜;”将军;你好像有些信心不足?”
尚可喜苦笑一声;”你说得不错;我的确是有些信心不足了;城内军械虽然充足;但问题是;我们已经没有更多来使用他们的人了;接下来;必然是残酷的白刃格斗;老钱;你手下的预备役;只怕到时候顶不住;而我;不可能分出更多的人手来支援你。”
钱可壮沉默了片刻;”山南营不需要人援助;即便是用身体去堵;我们也会守住城墙。尚将军;我去守北北;其它地方;就交给你了。”
尚可喜点点头;”希望我们有撑过今天;能撑过今天;对于对面的敌人来说;打击就会是致命的;那我们就可以坚守更长的时间。”
“贺兰司令官此刻也应当在路上了吧?”
“大军出动;那有这么快的速度;光是后勤的供应便是一个系统的工程;这一次事起突然;只怕短时间内;贺兰司令官的大军还出不了代郡。保守估计;以贺兰司令官麾下速度最快的骑兵而言;只怕也还要五六天才能抵达我们这里。”尚可喜叹道;”只怕是远水难救近火。”
鼓声隆隆;对面庞大的车阵开始向前移动。
“开始了!”尚可喜深吸一口气;”来吧;王逍;让我见识见识秦国大将军究竟有什么伎俩!”
说实话;王逍也着实没有什么能出奇制胜的伎两了;面对着这样一个军械充足;粮草充足的军事要塞;除了以硬碰硬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其它可以使用的办法。用人命填上去;用鲜血淹没这座城市。
北门;钱可壮站在自己的山南营跟前;这些天;他的山南营并没有进行白刃格斗;基本上还保持着完整的建制;现在城内兵力严重不足起来;山南营也必须走上第一线了。与正规部队不一样的是;他的这支队伍之中;年龄结构相差极大;有十五六岁的少年;也有五十六岁的老汉;但无一例外的是;钱可壮从他们的眼中看到的是坚定的战斗意志。
“兄弟们;准备干活吧!”钱可壮挥了挥手;似乎就像平素招呼大家下田去做农活一般;随意地喊道。
弩箭扬了起来;钱可壮盯着对面越逼越近的攻城车;往手心里吐了吐唾沫。操起了床弩的手柄。
当的一声巨响;床弩越过空间;重重地射击在攻城车上;却被那厚厚的大盾给挡住;床弩半截嵌在大盾之上;再也无法造成更多的伤害。城上的人无不变色;而城下;秦军却发出巨大的欢呼;笨重;有时候也有笨重的好处。
“床弩对这玩意儿用处不大;正面都被大盾挡住了;床弩延伸射击后面的步卒;臂张弩覆盖射击;娘的;你们应当给攻城车再一个盖子;这样老子就无处下嘴了!”钱可壮哼哼道。
伴随着轰隆隆的声响;一辆辆攻城车靠上了城墙;巨大的力量使得整个城墙似乎都在摇晃;城墙之上被用麻包加高;此时却比起这攻城车又高也了一米有余;城上士兵半跪在这土垒之一;用臂张弩疯狂地向着攻城车射击。秦军士兵呐喊着;一排一排推动着前面的士兵向前冲锋;冲在最前方的士卒早已经死得透透的;但却无法倒下;因为后面的人正在用他们当作肉盾。
“长枪手;长枪手!”钱可壮疯狂地喊叫着;臂张弩的上弦根本来不及了;他随手抛掉了手里的臂张弩;捡起脚边的一支长矛;吆喝一声便扎了出去。如同戳破了一个尿臊泡一般;钱可壮听到了一声轻微的炸响。
抖碗;收枪;再捅出去。面前有两支长矛向着他狠狠地捅来;当当两声;身边一面盾牌及时出现;挡住了这两枪;钱可壮趁机连刺;将两个秦军扎死在当场。
“王老爹;多谢你了!”钱可壮转头看向身侧一步的老头儿;老头儿咧嘴一笑;露出缺了数颗门牙的嘴巴;”老头子捅不动了;却还能给你挡挡枪。”
另一边;尚可喜舞动着长枪;大声呐喊着从城垛之上直接跳到了对面的攻城车上;长枪舞得如风车一般;拥挤的攻城车上;竟然被他生生地辟出一块空地;随着尚可喜的动作;城墙之上;更多的士兵跳到了攻城车上;在敌人的地盘上展开搏斗。
城墙之上;处处都传来激烈的喊杀之声;不少地方的秦军也跳上了城墙;与冲过来反扑的汉军杀作一团;整个城墙之上;没有一块地方没有爆发激战。
“放火;放火!”尚可喜返身又杀回了城墙;看着处处都露出危殆的局面;大吼道。
“将军;我们的油脂已经用完了。”
“酒;库房里有酒。”尚可喜突然想起一件事。”把那些酒搬来;那都是烈酒;能点燃的。”
很快;一坛坛烈酒被搬上了城头;尚可喜提起一坛烈酒;”妈的;便宜你们了!”振臂一扔;将一坛子酒砸向攻城车。一根火把随即被扔了上去。
轰隆一声;坛子碎裂;淡篮色的火焰腾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