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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独立骑兵师,自组建以来,几乎参加了对东胡的所有战役,残酷的血腥搏杀,使得这些士兵在生与死的边缘之中,磨练出了超出一般骑兵的心理素质以及对团队纪律的超级服从,一次次的大战下来,他们的战损比,比起其它部队,总是要少上几分,这更加激发了士兵们对于纪律的遵从,如果说步兵的麾下是一尊尊魔神,那这支骑兵就是一支高效的杀人机器。
距离对方骑兵还有上百米,韦和便觉得如山的压力扑面而来,抬眼望去,除了对方排在第一列的骑兵面容可见之外,剩下的,他便只能看到一支支锋利的闪着寒光的长枪,几乎是下意识地他一拉马匹,避开了面前这支沉默着冲来的骑兵队伍,让开了对方冲击的大道。
没有人理会他,迎面而来的敌人仍然笔直地冲了过来,如同一柄重槌,重重地敲在他身后的骑兵队伍之中,顷刻之间,便是人仰马翻,对手最前头的几排骑兵几乎在第一时间便栽下马去,但自己的骑兵却被趟出了一道深深的沟槽。
没有停留,一支支刺枪平端着向前,再向前,即便是刚刚发生了一起对冲,对方的骑兵队形却丝毫未乱,一骑倒下,后面的便迅速加速上前填补空白。
韦和避开了对手的第一轮冲锋,转过头来,脸色苍白地看到自己上万人的骑兵此时已经被冲击得不成模样,被对手切割成了一块又一块的单独的个体。
韦和此时已经顾不得他的部下了,他身边的这千余骑兵是他的亲卫,每一个都是骑术极其超群的好手,他疯狂地向前,不断地避开对手的重阵冲击,那里人少,便往那里逃去。战斗,此时不属于他,他只想逃出这一片天地去。
公孙义很是恼火地看着韦和带着的这一小股骑兵,与自己的冲击队伍擦肩而过,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烦恼起来,因为这种战阵一旦冲进击起来,就不可能轻易地完成转向,等他兜一个圈子回来,对方早已离他甚远了。
洛雷运气稍好,韦和避开了公孙义的冲击,却一头撞向了他的队伍,一阵兵器的碰撞和战马的嘶鸣声之后,洛雷平趟过了韦和的队伍,韦和的上亲兵在这一轮对撞之中已是倒下了一半,从洛雷的军阵之中脱身而出,韦和已经丝毫没有了战意,刚刚的一轮白刃效锋,他的眼前,闪动的全是锋得的长矛的影子,快如闪电,一支一支地向着自己戳来,饶是自己自负武艺高强,脱身而出的时候,身上了多了几个洞洞。
打马狂奔,向前奔逃。
身后敌人的军号之声再度响起,韦和回头,看到那个个冲击的敌军军阵从长形的队列圈转过来,就成了一个个圆形,在圆形的中央,被围困着的,正是自己的部下,大大小小十几个圆阵,几乎困住了他所有的部下。
此时双方都没有速度,被围在中间的齐国骑兵正被缓缓向内压缩着空间,每当齐军奋起向一个地方发起冲锋的时候,便会被外围的独立骑兵师的骑弩迎头射回去。
直阵冲锋,刺枪格杀,圆阵困敌,骑弩歼敌,独立骑兵师的战术极其简单,但真要实施起来,却非得千锤百炼不可。
越是简单,便越是有效,但却越是难以磨练成形。贺兰燕开创的骑兵新战法,眼下在这片大陆之上,却还是独树一帜,唯此一家,其它国家的骑兵,在这个时代,仍然还是借鉴着东胡人,匈奴人的打法,以骑兵的个人战力为主,唯一不同的是,中原的各个国家,很少集中大量骑兵独立作战,而是辅之以步卒方阵配合而已。
齐国田单,第一次集中大量骑兵单独承担一个方向上的重任,本想来一次闪电战,但却遭遇到了征东军骑兵,双方无论是在战斗力或者战斗意志之上,都相差了不止一个档次,迭经血战的步兵骑兵与一直在与东胡的对战之中磨练出来的独立骑兵师,岂是齐国人在训练上练出来的骑兵能比的?
韦和仓惶逃离了战场,这场数万人的骑兵对决,仅仅是几个回合的冲锋,胜负便已经决定,速度之快,让公孙义与洛雷两人都瞠目结舌,显然,他们以前碰到的敌人,比起这支齐军骑兵都要难缠得很。
"呸,外强中干。银样蜡枪头!"公孙义加入征东军极早,受中原文化熏陶也更深,如今一开口,倒也能蹦出一串串的俗语。
"草包!"洛雷却没他这样有文采了,很有些郁闷地道:"好像韦和跑了。"
"跑,他往哪里跑?"公孙义哈哈大笑,"这是我们的主场。他跑不了。"
第八百五十八章:日出东方(83)
在家千般好,出门时时难。韦和现在是终分体会到了这句俗语里头深含的意味,想当初在齐国之时,自己无论走到那里,威风凛凛的骑兵队伍都是旁人艳羡的对象,从来都是吃好的喝辣的,但现在到了辽西,就宛如一条落水狗,过街老鼠一般,落到了人人喊打的下场。
连着与征东军骑兵打了两仗,麾下两万骑兵,便落得只剩下现在区区数百骑,问题是,现在自己这数百骑兵,士气低少,给养全无,距离那场大战只不过过去了五天,陆续便有战马倒下,骑兵成了步卒,只能无奈地被抛弃,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来时还有一些剩下的边角费料的庄稼可供自己的军队度日,但此番回头,却是颗粒皆无,想想也是,数万大军经过后的地方,还能剩下什么?
人没了粮食还能苦苦支撑,马没了粮食,就可劲地掉骠,数天功夫,胯下的战马便已经瘦了一圈下去,跑起来也浑然没有了以前的劲道,有气没力。
如果说这些还只是想想法子就能克服的困难,那时不时游荡的敌军哨骑便是要命的勾魂使者,一旦被他们发现,立刻便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召来大量敌骑围攻。五天下来,随着自己逃出来的数百骑兵,便只剩下了最后数十骑了,一个个狼狈不堪。其余的要么被征东军的骑兵追上杀死,要么便是掉了队,或者那些掉队的是刻意为之,自行去逃命了也说不定,但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韦和根本就没法子生气了,但愿他们能逃脱吧。
"将军,喝点水吧!"一个亲卫用头盔舀来了水,递到了韦和的面前。怔怔地喝了几口水。看着周遭陌生的景色,韦和不由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亲卫摇摇头,几天以来,被征东军骑兵撵得鸡飞狗跳,只知道狼狈逃命,那里敌人少就往哪里钻,早就迷了路了。
"这样走不行,咱们得找个有人家的地方问一问。不能像现在这样没头苍蝇一般乱转了。"韦和道。
"韦将军,咱们现在哪里敢露头,只敢找没人烟儿的地方走。有人烟的地方,都有征东军的眼线和哨骑。"亲卫苦头脸回答道。
韦和看着一众人等:"总是会有办法的,放几个出去,找一个偏僻的村子,问一问,总得搞清楚现在在什么地方才行。"
深夜,这一众惶惶如丧家之犬的齐国骑兵,终于找到了一个偏僻的村庄,一行人如狼似乎地纵马冲进了这个小小的村落。
当他们再出现之时。这个小小的村落显得格外安静,而他们的战马也不见了,以韦和为首,数十人分成了几拨。换成了普通百姓的衣服,一前一后离开了村子,在漆黑的夜里,向着青田方向行去。
天色大亮之际。数名征东军斥候循着战马的足迹找到了这个村子,小小的村落里,散落着数十匹战马。除了战马偶尔的嘶鸣,却几乎听不到人声,片刻之后,斥候们愤怒的吼叫之声在村子的各个角落里响起。
村子里约有二十来户人家,但现在,没有一户人家还有人活着,上至七八十岁的老人,下到襁褓之中的婴儿,无一例外,都被一刀毙命,斥候们愤怒地看着鲜血淋漓的现场,一个个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他们没了战马,逃不了多远,分出两人,一人回部队报告,另一人马上通知当地官府,逃散之敌袭击村庄,屠尽村民,换上了村民服装,丢弃了他们的战马,已经化装潜逃。"斥候队长愤怒地吼叫道,"剩下的人随我去追,不将他们大卸八块,难泄我心头之恨。"
"遵命!"斥候们齐声大呼,分出两骑,剩下的人随着斥候队长,向着青田方向急追而去,不管敌人往那里逃,最终他们肯定是想抵达崤山关,从那里潜逃回琅琊。
崤山关,张鸿宇已经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防御阵地已经被削薄了数层,顶在最前面的崔呈秀与高成栋两个营损失过半,已经撤下来休整,而对面田单的进攻,仍在持续不断,且不断加强之中,在崤山关,他已经顶了六天了。近十万齐国大军被阻在崤山关前不得寸进。崤山关特殊的地形,使得田单空有十数万大军,却只能轮翻攻击,人数上的优势被削弱到了极致,如果不是郑晓阳当初将崤山关拆成了一片白地,有着崤山关的坚城阻挡,只怕田单打到现在,就会丧失所有的进攻信心而打道回府了。
整个防御阵地已经岌岌可危,随时会有被敌人捅破的危险。
张鸿宇站在最高的一座堡垒之上,这里能将整个战场一览无余,看着齐军一波又一波的向着防御阵地冲来,不时会有地方被突破,然后在被突破的地方,征东军发动反扑,与打进来的敌人纠成一团,有的地方被成功收复,有的地方却被敌人占领,现在整个防御阵地之中,敌我双方犬牙交错,如同锯齿一般互相纠缠在一起。
"军长,让我们上吧!"崔呈秀大声请命,"我部已经休整两天了,可以再上阵了。"
"军长,让我们上吧!"高成栋亦是叫道:"这样下去,很危险了。"
张鸿宇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你们两个营头各自还剩下五百余人吧,合并在一起,由崔呈秀暂时指挥,高成栋副之,随时准备再次出击。"
"遵命!"两人大声道。
"军长,有信使抵达,上面来命令了。"堡垒下头,一名军官大声道。
"走,下去看看有什么新的命令。"张鸿宇转身下堡。
这个堡垒比起防线上的其它堡垒大了好几倍,内里可驻扎着约百名士卒,张鸿宇从堡顶下到内里之时,风尘仆仆的信使霍地站了起来,向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