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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山心痛地看着那些为了前进数面的距离便要付出十数条甚至数十条性命的宛如修罗场一般的青龙桥,怒声喝道:"天已经放晴了。青龙河水面会一天比一天低,也许只要一两天功夫,便能以筏渡河作战,那个时候,敌人守无可守,为什么要命来换?"
"你小声些!"田敬文低声斥道:"想让大将军听到么?你是不是也想去挨顿鞭子?不,你会直接掉脑袋,你搞清楚一,你可不姓田。"
覃山顿时苦笑不已,"将军,这是不必要的牺牲啊?"
"这是必要的牺牲!"田敬文摇头道,"如果让琅琊做好了一切准备,我们会付出更多的牺牲。"
"征东军的主力在东胡,他们还能长翅膀飞回来不成?"覃山反驳道。
"看看新会吧!"田敬文目不转睛地盯着桥面,"征东军士兵的战斗力,让人敬畏。"
"我们的士兵也不差!"覃山反驳道。桥面之上,齐军士兵仍在前赴后继,向着桥的中段推进。
"传令下去,士兵的尸体不必撤下来了。"田敬文突然道。
"将军!"覃山一惊,大叫起来,"那会大伤士气的。"
"鲜血已经足够刺激所有人的神经了,这些士兵就算死了,他们的尸体亦可以再次作出贡献。"田敬文冷冷地道。"覃山,我只有一天时间,如果拿不下青龙桥,我的脑袋就要掉了,二公子可是说到做到,绝不会言而无信的。"
覃山顿时语塞。
齐军死亡士兵的尸体不再拖下桥面,而是直接被压在了一条条的沙袋之下,一具具的尸体被就地码了起来,桥面之上,齐军的沙袋终于高过了士兵的身体。也让谢宗杰第一次看到了先前被掩藏在层层进攻齐兵身后的这一点秘密。
"操他娘!"谢宗杰的神色顿时严峻起来,"这法子也想得出来?"
顶在最前面的齐军士兵此时已经几乎全都倒下,这些尸体一层层地叠码在桥面之上,而在桥的那头三分之一处,一道胸墙已经筑了起来。
"射一弩试试!"谢宗杰吩咐道。
一声巨响,一枚弩箭电射而出,哧的一声,击中了对面的胸墙,伴随着哧哧的声音,那弩箭在钻入了约一半之后,终于无力地停了下来。
谢宗杰明白了对方的企图,"调最强壮,最勇武的老兵上来,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要开始肉搏了。"
看了一眼桥面,谢宗杰冷冷地笑了起来,"就算是肉搏,老子便怕了你么?"
一个个沙袋从对面的胸墙之后被抛了出来,抛到一定的高度之后,便有齐军士兵从后一道胸墙之后跃出来,趴伏在地上,整理着那些仍然持续不断地抛过来的沙袋,以便形成新的墙垒。激烈的冲锋战不再发生,这些跃出胸墙的齐军士兵便成了对面征东军射手们的目标,床弩也不再射击这些胸墙了,沙袋有效地阻隔了他们的穿透力,谢宗杰命令弩手们抬高角度,开始轰击对岸的齐军。这样做,造成的伤害虽然廖廖无几,但却仍然是一个心理上的震慑。反正他撤退的时候,这些重玩意儿是带不走的,弩箭也是带不走的,还不如这个时候射完拉倒,然后将这些床弩尽数毁了。
齐军在抛沙袋,征东军士兵却在抛一捆捆的柴禾,在齐军的墙垒一步一步推进的时候,这头浇上油脂的柴禾却也一捆捆延伸出去。
"他们要用火!"覃山低声道。
"冲锋的时候,士们扛上沙袋,边冲锋,边灭火。"田敬文道:"这个时候,顾不得爱惜兵力了。"
饷午过后,齐军终于开始了冲锋,一个个士兵跃出了墙垒,向着已经离他们不远的征东军墙垒冲去。
火把被抛了出来,轰的一声,桥面之上燃起了大火,这些柴禾都是湿得,被浇上油脂之后燃烧时,却伴随着股股浓烟,而此时,青龙河上的风却毫无规律,时东时西,时南时北,整个青龙桥瞬间便被浓烟所覆盖。浓烟之中,征东军士兵将长矛架起,一层一层地延伸出去。
谢宗杰脸上蒙着打湿了的汗巾,呵呵笑道:"请你们抽大烟。"
烟雾之中,齐军士兵剧烈地咳漱起来,两眼不能视物,只能凭着先前的感觉向前猛冲,抛下随身携带的沙袋灭火,身后挥舞着刀枪向前杀来。明火被灭了,但浓烟却仍在继续。齐军士兵一冲出来,撞上的便是明晃晃的长矛,哧哧之声不绝于耳。
征东军的长矛手们也看不到对手,但只要感觉到长枪之上撞上了东西,立刻便是刺进,拔出,然后再刺进,反复地做着机械运动。
火一点点被灭去,烟一丝丝被风带走;当齐军停下第一轮攻势的时候;桥面之上也终于恢复了清明;桥面之上的状况呈现在两军的面前;不管是谢宗杰还是对岸的田敬文;都被桥面之上的惨状吓了一跳;不过谢宗杰是欢喜;田敬文却是心痛。
在征东军的墙垒面前;齐军的尸体已经与墙垒平齐;延伸出去十数米;不用数;便是用眼睛去看一看;刚刚这一轮冲击;齐军在这里便有上百人阵亡。
“这烟儿还挺好用么!”谢宗杰笑道:”叫后头再准备一些;我们退往第二道墙垒。如法炮制。只可惜这风儿没个定性;不然给烟子里面加点料;那就更刺激了!”他有些遗憾地摇头;这道墙垒没用了。得退守第二道;看样子;自己是守不住这青龙河水位下降了;最后顶一天便得撤退;这齐军;打起仗来也不要命呢;这样惨重的损失;便是谢宗杰看得也有些咋舌。
“将伤兵和战死的兄弟先送走;其他的人;准备战斗!”谢宗杰一边啃着干粮;一边大声道。
田敬文没有给谢宗杰多少时间;他现在唯一的优势;便是人多;车轮战法;不给谢宗杰休息的时间。刚刚后头传来消息;田富程已经派了自己的亲信将领带人去了杨林渡;那里水势稍缓;如果让田富程的人率先过了青龙河;只怕自己更不好交差了。
第八百二十三章:日出东方(48)
太阳渐渐西斜,距离田富程所下的大限已经越来越近,饶是田敬文镇定,此时也变得焦灼不安起来,桥面之上的战斗仍然激烈,征东军已经快退到了对岸的桥头,但那里,也是对方经营得最为牢固的地方,不仅封住了桥面,而从岸上用一根根的圆木搭成了一个个突出的栈桥,这些远远探进青龙河的栈桥上站满了征东军士兵,从两个胁部对涌挤在桥面上的齐军展开作战,长达数米的长矛不停地从哪里捅过来,一排排的臂张弩从那里射出来,他们的射击面几乎囊括了大桥的大半个桥身,虽然齐军也组织士兵与他们对射,但相对于对方展开的队形,挤在桥面上几乎无法转身的齐军,实在是太好不过的靶子了。况且双方在射击工具之上的巨大差距,也让双方的损耗完全不成比率,连续数天的阴雨,让齐军的绝大多数弓弦都受潮不能使用,或者根本没有了平时的劲道,不知道征东军是怎么做的,居然完全不受影响。
追求快速突进的齐军,在后勤方面的不足此时已经暴露了出来。弓弦,重武器严重不足,在遇上有准备的,顽强的抵抗的时候,便力有未逮。
身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覃山脸有惊恐之色,"将军,二公子的军法队来了。"
田敬文没有回头,只是盯着桥面之上的战斗。覃山回头,看着那支军法队走到了他们的身后,一字排开站好,并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田敬文。
"太阳还没有落山,今天一天还没有结束,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覃山大叫起来。
军法队中领头的人踏前一步,"我们在等着太阳落山的时候。大将军有令,太阳落山。青龙桥仍然没有拿下,则就地处斩田敬文将军。"
覃山有些艰难地转过身来,走到了田敬文的身边。
"将军!"他低声叫道。
田敬文叹了一口气,以他的经验,对面的征东军打到现在,丝毫没有崩溃的迹象,别说是抵挡到天黑,便是说他们能战斗到明天早他,他也相信,或者直到他们失去最后一名战士。这场战斗才会结束。
他摇摇头,拔出了腰间的佩刀,走到了军法队的面前。
"我不想死在军法队的手下,让我死在敌人的刀下吧!"丢下这句话,田敬文转身便走,提着刀,向着青龙桥大步而去,这首的军法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覃山以前身周那些愤始的军官。终于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覃山拔出刀来,跟着田敬文向前走去,在他身后,更多的齐军军官跟了上去。
田敬文心中有些悲凉。自己一生戎马生涯,就要在这里结束了,不过能死在这样的军队手下,也算是自己的一咱荣耀吧。死在军法官手里,是他这要的老军官根本无法接受的。他踏上了桥面,最后一抹斜阳。刚好落下了远处的山峦。天色迅速地暗黑下来。桥面之上,涌挤的齐军勉强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前方发出轰然一声,刚刚暗黑下去的天空陡然之间便明亮起来,桥对面的征东军,引燃了更多的柴捆,不仅是柴捆,他们将两边的栈桥也一齐引燃了,熊熊大火陡地燃烧起来,伴随着滚滚浓烟,席卷了整个青龙桥。
田敬文眼前一一片矇眬,再也看不清任何物事,他只能大声吆喝着,喝令前面的齐军向前进攻,他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前方的火势极大,并不仅仅局限在青龙桥头,大火一直向着更远方漫延了过去,看来征东军早就做好了准备。
一柱香的时刻,弥漫的浓烟终于被河风吹淡,吹散,挤在桥头的齐军突然发现,他们对面的敌军阵地之上,已经空空如也,他们跑了。
所有齐军在第一时间都是如释重负,紧接着,一声声欢呼在桥面之上响起,敌人被打跑了。惨烈的战斗终于结束了。
覃山喜出望外,此时,天还没有完全黑定,他们终于在一天的大限到来之前,赶跑了征东军,田将军的命总算是保住了,他回过头,踮着脚,看向对岸,站在那里的军法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将军,我们赢了,我们将他们找跑了。"他激动地摇晃着田敬文的胳膊。
田敬文却极是平静,"不是我们打赢了他们,而是他们主动撤退了。嘿嘿,我真是没有想到,我这条命,居然是靠着对手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