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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我私人的事情,为什么要牵连这么多人!"高远怒喝道。
"你是这么想的,但别人不是这么想的。"张守约神色不变,"高远,想要别人随着你的想法来做事,现在的你,远远不够。你凭什么要别人按着你的想法做事?"
张守约冷笑起来,"在辽西,我可以要求别人按照我的想法做事,但你高远有这个资格么?"
"说来说去,还是实力的问题,也就是说,谁的拳头大,谁的话就有道理,张太守,你是想告诉我这个道理么?"高远冷哼道。
"虽然很无耻,但这个世道就是这个道理。"张守约道,"其实高远,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今天你是带不走叶菁儿的,因为我不会容许你这么做。我得承认,你训练出来的军队的确很厉害,而且他们对你的忠心让我很意外,连我这个太守都不认了。但你认为,凭他们,真能对付我;还有那六百叶氏私军么?"
高远的眼神慢慢地锋利起来。
"你想试一试,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但是你试过之后,这里可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了。"张守约笑了起来。
"你跟我说这么多,就是要我放弃菁儿么?"高远反问道。
张守约哈哈大笑,"你又错了,我与叶天南只不过是一个相互利用的关系,你认为我说这么多话完全是为了他。那你可就错了;我是为了自己。高远,我很看重你,特别是今天,我见识了你练出来的军队之后。"
"我不太明白,我是扶风县尉,是您的属下,而现在本应当属于您的军队却只认我,我以为您本来该很生气的。"高远道。
"你先前说了,我应当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张守约抚着胡须,得意地道:"有些时候,我的确是与众不同,你或许可以解决我正在想着的一个难题,为了这个,我愿意试上一试。"
"您想说些什么?"
"我老了,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进取之心,垂暮之年,我所思所想,就是想要保住辽西,让这块土地成为我张氏永久的土地,但你也知道,东胡人虎视眈眈,战事连绵不绝,而我的两个儿子,嘿,也让我不太省心。我一命呜呼之后,他们不见得能守得住我辛苦打下来的江山。"
"难不成您指望我不成?"高远道。
"当然不指望你,你是一头还没有长成的老虎,真要指望你保住辽西,我只怕还会更担心你将来实力足够之后,一口吞了辽西。"张守约笑道。
"那您指望我什么?"
"我给你权力,给你支持,你去打东胡人,我能打出一个辽西,你为什么不能打出一个辽东来?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是么?如果你真成功了,那么,我辽西就不再是面对东胡人的第一线了,你的地盘才是。"张守约笑道:"辽西再没有了东胡人的威胁,便可以全心全意发展内政,而你那时有着东胡人的威胁,需要我辽西继续给你支持,我们两家便可唇齿相依,谁也离不得谁了!"
"我若失败,你将什么也得不到!"
"我与吴凯聊过,他说你曾经告诉过他一句话,投资有风险,越想要大的回报,便越会有大的风险,不过我这个人想得与别人不一样,为了大的回报,我可以冒大的风险,其实说起来,这件事,我并没有冒多大的风险,你失败了,或者你死了,对我还真没有什么损失,顶多就是维持现状罢了。但是你一旦成功了,我得到的将远远多过我有可能失去的。我辽西不但会得到一个强有力的屏障,更能收获与你的友情,不是么?"
"您真坦率!"
"与聪明人说话,我当然坦率!"张守约道:"所以高远,叶菁儿只是你面前的一小片天空,今天你放弃了这一小片天空,将来你有可能得到更大的天空。"
"我只是想不出,您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强的信心?抑或这是您只是为了解决今天的危机而临时想出来的一个策略?"
"如果我只是想解决今天这个危局的话,我只消将路鸿与吴凯绑到你面前,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你便不得不退走,"张守约冷笑,"你认为我还会来这儿与你废话吗?"
高远点点头,站了起来,看着山坡之下依然对峙着的局面,"您说得不错,我必须得到更大的一片天空,也只有这样,我才不会失去菁儿。"
张守约脸上微微变色,"你还是要带走叶菁儿?"
"太守,我想与菁儿谈一谈,麻烦您替我与她母亲说一声。"高远淡淡地道:"我今天不会带走菁儿,但将来我一定会带走她。也许,这个时间用不了太长!"
第一百九十七章:待我长发及腰时,君来娶我可好
风愈来愈大,南山之下,无数面战旗被风得猎猎作响,现场的局面并没有得到多少改观,扶风的步骑兵们仍然紧紧地包围着叶氏私兵,而在更远处,辽西郡兵们遥遥相对,警惕地注视着扶风兵的动向。虽然如此,但先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却是大大缓解了,张守约与叶氏并肩站在马车旁边,看着叶菁儿提着裙子,如飞一般跑向插在两支部队之中的那面高字大旗旁的高远。
脸上突然一片冰凉,张守约仰起脸,竟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风中竟然开始偶尔夹带着片片雪花飞舞着落下。
"下雪了!"张守约低声道。"今年下得特别晚一些。"
叶菁儿跑得飞快,她的眼中,所有的物事都已消失,只余下那个大旗之旁站立的男子,那个男人,正伸开双手,稳步向她迎来。
"高大哥!"她高声叫着,也张开了双手,裙角绊在她迈开的脚上,她身子前俯,整个人平平地向前摔去,即便飞在了空中,她的头仍竭力向上仰着,看着那个向她奔跑而来的男人。
身子向下落下,但却并没有砸倒坚硬的地面之上,落下之时,一双有力的臂膀伸了过来,将她稳稳地托住,高远半膝跪蹲在地上,两手平伸,臂弯之间,是叶菁儿那一张满脸泪水却又带着笑容的脸庞。
"高大哥!"叶菁儿哭着只叫了一声,便已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两手伸出,紧紧地抱着高远的脖子,将头搁在高远的肩头之上,滚烫的泪水顺着高远的的衣领流了进去,滑过高远的胸膛。
高远紧紧地抿着嘴,将叶菁儿软绵绵的身体紧紧地拥在怀中。就这样半跪在地上,如同一座石雕。
除了风吹大旗的猎猎声响,便只能听到叶菁儿的轻微啜泣之声,高远紧抿着嘴唇,两眼通红,却是强自忍着泪水落下,看着两人的样子,无数人无声地扭开头去,不愿意再看到这样的一幕。
步兵狠狠地将弓掷在地上,"操他妈的。管那么多。把人抢了咱们冲出去,了不起,咱们也学那杀破天,当马匪去。"
郑晓阳双眼泛红,但比起步兵来,却是冷静得多了,"如果真是那样,县尉就完了,菁儿姑娘只怕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这事就这样算了。"
"还能怎么办?"郑晓阳摊开双手。"除非撕破脸皮,大打出手,可即便大打出手,我们也没有胜算。你没有看到太守大人现在已经站到对方一边儿了么?"
"真正憋闷!"步兵恼怒地道。
马车之旁,张守约似乎是让雪落进了眼中,抬手擦了擦眼,看了一眼身边脸色铁青的叶氏。淡淡地道:"叶夫人,贵府的家事,或许我不该多言。但也许过些年后,您和国相大人会后悔的。"
叶氏哼了一声,"叶氏做事,向来做便是做了,从来没有后悔一说。"
张守约淡淡一笑,"也许,国相大人的打算,最终还是落在空处。菁儿姑娘只怕不是任人摆布之辈。她与高远的感情,也恐怕不是时间的推移便能抹杀得了的。"
"张太守,我很感谢你的帮助,但是正如你说所,这是我叶氏的私事,怎么做,用不着太守大人来教。"叶氏怒道。
张守约摇摇头,不再作声。
大旗之旁,高远扶着叶菁儿已经站了起来,两人双手紧握,彼此紧紧地盯着对方的脸庞,想要将对方的容颜看得更真切一些。
风更大了一些,雪也渐渐的下得迷了。风卷雪花,漫天飞舞,两人的身形在众人的视野之中渐渐有些朦胧起来。
"菁儿,还记得南山之上的梅花吗?"牵着叶菁儿的小手,高远看着不远处高耸的南山。
"当然记得,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现在南山之上的梅花应当开得正好,在回来的路上,我就想着带你再去看一回梅花。现在,你还想去吗?"高远低声问道。
"一直都是你说了算的,我当然想去看了!"想着这或许是最后一次随着高远去南山之上看梅花,叶菁儿眼中又是泪如泉涌。
"走吧,我们去看梅花,你看,天上又下雪了,雪映梅花,相必比起去年,山上景色会更美一些。"牵着叶菁儿的手,高远向着山间那条羊肠小道走去。
看着两人越走越远,越爬越高,叶氏眼中露出焦灼之色,向前踏出一步,正想说话,张守约已经抬起手来,"叶夫人,高远做事自有分寸,您不必担心,他不会做出什么来,他已经做出很大让步,答应不带走叶菁儿了,我想,您也应该让一步,不必逼人太甚。"
"如果菁儿有什么事,张太守,我不会与你干休!"叶氏恨恨地道。
张守约笑而不语,"我相信高远,此子虽然年轻,但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今天他们被逼离开,或许永无相见之日,即便再见,也不知是何年何月,岁月悠长,叶夫人何必在意这一朝一夕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两人,两人的身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越来越模糊,终于完全消失在了漫天的风雪之中。
空中飞舞的雪花,已经不再是先前偶尔一片一片的飞落,而是密密的洒下,片刻之间,地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南山并不太高,用不了多少功夫,高远与叶菁儿便双双出现在了南山顶端,山上的积雪比起山下要更厚一些,站在两人曾经呆过的地方,向着另一侧看去,视线所及之处,无数的梅花果然正在争相怒放,红的,粉的,白的,一朵朵梅花迎着风雪,正自绽开他们娇艳的花瓣。与去年毫无二致。
但时去世移,今年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