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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这些人都是你忠心的臣子,这冰天雪地的,老让他们跪在哪里也不是一个事儿,要是弄出个三长两短来,也有伤您的名声啊!”叶菁儿走上前来,轻轻地抚着高远的后背。道。
“忠心的臣子,哼哼,是忠心得很,我这些年来,********地便想将他们的膝盖抚直了,扶硬了,别动不动就屈膝,但他们就是改不了这奴才德性,由得他们跪去。不用理他们。”
看得出来。高远是真气着了,叶菁儿使了一个眼色,与宁馨,贺兰燕等人都默默地退了出去。这个时候,让高远自己静一静,比起她们在旁边劝说要好得多。
果然,没过上一柱香的时间。书房里便传来高远的吼声,“何卫远,去告放那些杀才。就说我要想一想,想一想,让他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别在外头烦我。”
政事堂中,一众议政们都是面面相觑,在他们的面前,摆着劝进书的副本,他们自然能一眼看出这份劝进书中蕴含的内容,那是要劝说王上在加冕的同时,收回所有的权力。这是与大汉现行的政策背道而驰的。
这份劝进书中最核心的内容,就是高度的集权,所有的权力都将集中到最高统治者一人手中,这几年来,议政堂掌握着全国的政事,大王高远根本不闻不问,他们也都习惯了这种模式,虽然有大议会的制约,但总体上来说,议政堂能够按照自己的思路来推进政事。
“这会是王上自己的意思吗?”吴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问道。
“难说。”周长寿道:“何大友的身份可不一般,如果这真是王上自己的意思,那只消透过何卫远便可以了。”
“王上如果想要收回权力,只消与我们说一声便罢了,何必如此大费周折?”寇曙光叹道。
“糊涂!”严圣序斥道:“如果真是大王的意思,大王怎么可能亲口说出来,自然是由下而上来得好。”
“我们现在怎么办?”
“首先要搞清楚究竟是不是大王自己的意思。”严圣浩沉吟了一下,“我跟着大王这么多年了,大王一直致力在做的事情,就是分散权力,大议会也好,**院也好,都是在向这个方向上努力,怎么会突然就转了性子。”
“可是我们如果这样直接去问,万一是大王自己的意思,只怕我们就不妙了。”周长寿有些担心。
严圣序一笑,“我们也来劝进吧,上表劝进,请大王加冕皇帝位,不过这里头的许多内容我们就不要提了。”
“我们也去跪在王宫外?现在他们都还跪着呢!?”吴凯哼哼道:“我这把老骨头,可跪不了多长时间。对了,我们好像从来没有跪过大王吧?”
“那是大王不允。”寇曙光站了起来:“首辅,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东西,你来起草,我附议吧。”
“你们大可放心,王上让那些大议员们跪在哪里,却绝不会让我们跪在哪里的。”严圣浩笑道,“我来起草劝进书,你们附议吧!”
狂燥之中的高远一时之间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这不是一次简简单单的劝进,这里面包启着极大的一场政治浪潮,在高远看来,这就是旧势力的一次绝大的反扑,他们想要摧毁自己苦心孤诣打造的国家和国家制度,他们想要推翻大汉王朝,即便是在自己这一代不行,他们也想在第二代第三代达到这个目标。只要肯努力,机会总是有的。
他们充分利用了何大友对自己的忠心,让这个老实人充当了排头兵。让高远有苦说不出的是,只怕世上绝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这是自己的意思。否则这股浪潮不会来得如此凶猛。
郁闷之中的高远,又迎来了政事堂的诸位大佬们,看着严圣浩恭恭敬敬呈上来的劝进书,高远冷笑一声,扫了一眼诸位议政大臣,突然寒声道:“跪下,都跪下!”
众人莫明所义,但却都依命跪在了高远的面前。
看着在自己面前矮了一大截的诸位议政大臣,高远一时之间倒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大笑着坐在椅子之上,“怎么样,还觉得舒服吗?是不是跪着挺舒服的?”
“跪着自然是不舒服的,膝盖疼!”吴凯回答道,在这里,也只有他,连严圣浩也不敢这么对高远说话。
“既然知道不舒服,为什么你们还想着要跪下去?”高远勃然大怒,劈手便将手里的劝进书扔到他们的面前。“不但你们想要跪下去,还想连带着你们的儿孙也要跪下去?严圣浩,难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你看不出来吗?如果你们这些人也都看不出来,我只能说,你们真是一群吃干饭的。”
“原来这不是王上您的意思?”寇曙光胆子稍大一些,毕竟他是高远一手提拔起来的人物。
“谁他妈说这是我的意思?”高远大爆粗口。
书房里,一群议政们都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是王上的意思,那就简单多了,也好办多了。
“王上,我们可以站起来吗?”严圣浩小声问道。
“我还以为你们喜欢跪着呢?”高远冷哼一声,“都起来说话吧!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背后必然有黑手,我已经让曹天赐去查了。看看到底是些什么人在搞鬼?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查出来是谁,我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王上,这一次的劝进,看似是为了王上的无上功绩,其实攻击的只怕是我们大汉的国策,用心极其险恶,但偏偏带头的却是何大友,这就让他们把真实的目的隐藏得极深。”严圣浩分析道。
“何大友这头笨驴!”高远头疼地搔搔脑袋,“被人利用了,只怕还在沾沾自喜吧。”
“现在我们怎么办?浪潮已经掀起,想要平息下去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接下来,恐怕还有更大的波澜在后头,王上,我想,接下来的几天里,地方上便会有反应了。”严圣浩沉声道:“蓟城虽然声势最大,但其实最好控制,反而是地方上要难办一些。”
“先让他们闹一闹,我要仔细看一看再说,他们不是说了么,我德兼三皇,功压五帝,那么我就想凭着我的威望,将这一次的浪潮压下来,不但要压下来,还要揪出幕后黑手。”高远冷笑道。
“也只有王上您能力挽狂澜了。”严圣浩道。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如严圣浩所言的那般,地方上的反应如期而至,绝大部分都是随着大流,上书劝进高远,特别是那些刚刚臣服不久的地方郡治,更是用词激昂,一腔忠心那是溢于言表。高远看着这些劝进表,只是冷笑,这些地方官员,大概觉得将自己的命运交在本地百姓手中,太没有安全感了吧,天高皇帝远,当真将一切权力集中到中央来,他们才好在地方上为所欲为吧。
“方殊果然还是特殊的一个!”在一大叠的劝进书中,高远赫然看到了一封与众不同的反对意见。
第1787章:汉旗天下(177)演讲上
蓟城处在亢奋当中。随着各地地方长官的奏折抵达,军方重将的奏章也一个接着一个的送到了宫里,相比于地方上那些文官的些许矜持,军方将领们的奏折大都是**裸的了。在军队看来,这事儿啊,本来就该是这样。他们对于大议会之类的部门把持大权,早就已经不爽很久了,军费,需要得到他们的批准,对外发动战争,需要他们的批准,扩军,需要他们的批准,裁军,也还要他们的批准。如果所有的权力集中在王上的手中,由王上一言而决,岂不是爽利得多。跟着高远打天下的这批将军,对于这件事情,倒是乐见其成。
让高远感到欣慰的是,蓟城综合大学这一次却保持了沉默。
高远干脆还管外边的喧嚣,将自己整个关在书房之中,一连几天奋笔疾书,连何卫远都被赶在书房之外不许踏进去半步。
十数天之后,年关的头几天,曹天赐再一次踏进了高远的书房。
“查到了什么?”高远抬起头,看着曹天赐两个黑黑的眼圈,问道。
自己拖了一把椅子坐到高远的面前,曹天赐看着高远:“王上,说出来你真不会相信,这事儿背后的推动者是谁?”
“甭跟我卖关子,我怒着呢!”高远哼道。
“荀休荀大人,还有一个是远在大雁郡的大雁郡守田远程。”曹天赐咽了一口唾沫,看着高远道。
果然,高远怔住了,看着曹天赐半晌,才道:“荀休荀老爷子一直抱着他的那套学说不放,认为只有建立中央集权。寄希望于明君英主,他在后头搞这些我还相信,那田远程是现在制度的受益者,他有什么理由来推动这个?要知道,如果不是我们大汉的这一套制度,他岂能有再度踏上政坛施展手脚的机会?”
“王上。我岂敢搞黑狱,冤枉人。”曹天赐道:“事情就是这样的,何卫远将您的那些故事讲给何大友听,何大友又讲给了积石郡的大议员们听,然后这些故事便被扩散出去,便被有心人加以利用了,何大友这个笨蛋被人利用了,我去找过他之后,这家伙吓得病倒了。古丽又不在家,现在何卫远何卫高两个人的媳妇儿在哪里照料呢!”
“我说这两天何卫远欲言又止呢!”高远哼了一声。“荀老爷子贼心不死啊,都七老八十的人了,还搞东搞西,学术之争,当真是不死不休啊。”
“田远程却志不在此呢,王上,这个人怎么处置?”曹天赐淡淡地问道:“要不是我们出手?此人现在是我大汉封疆大吏。在民间又影响很大,身后现在聚集了一大批的旧权贵。尤以原齐国以及刚刚被我们拿下的楚国权贵居多,虽然他们行动隐秘,但真想瞒过我们还是不可能的,只是先前我们万万没有想到始作俑者竟然会是他。明着动手是不行的,暗地里悄悄地做了他,保证没有一丝踪迹。”
“暗杀?”高远瞪了一眼曹天赐:“天赐。这样的念头,你最好永远也不要动。我不喜欢这种作法。用这种手段去解政治争端的对手,永远是最下作,也是最没有用的方法,这只会激励起更多的人起来反对。”
“那就干脆直接逮捕。”曹天赐发狠道。
高远笑了起来:“以什么罪名?从表面上看来。这件事就是一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