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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村子里原有5000多人,在民工潮到来的前奏期,一下子走出去3000多人,他们主要是到深圳去打工,还有的人跑向了广州和上海。
20年过去了,这些“先驱者”的现状到底怎么样了呢?
笔者随着朋友曾庆刚先生,乘着他的奔驰车,到那个山村里去深入了一回。
这是一个非常闭塞的村庄,四面都被小山围绕,土地既少且贫,每人只有三分地。山村里新楼与旧房间杂,据介绍,那些盖新楼的户主都是在外面挣了钱后盖的,而那些旧房的主人则一般是守家不出的农民。不过,这里守家不出的农民实在太少了,在整个村子里,几乎看不到年轻人,人们把这种现象称之为“613899部队”,“61”是儿童;“38”是妇女;“99”是老人。这是外出打工农村的普遍现象。
黄姓村长告诉笔者,这个村主要有两姓,一姓曾,一姓黄,当初出去的3000人,现在成为千万富翁的有200余人,成为亿万富翁的也有十余近二十人。这个村里出去的人,一般都做家具买卖,广东人称之为家私。他还为我说出了几个名字,他说道:“有个曾升华,在深圳开出租汽车公司,公司有小车300多辆;还有一个曾其中,做家私生意,已拥有十几家商场,什么国泰商场、顺高商场等。黄文辉、黄廷阳、黄仕涛、曾海艺、曾建国等都是开家私商场的,什么光辉家私商场、松宝家私商场、先岭家私城,都是他们开的。可能还有不少人,我们不清楚了,有些人怕露富呀,就瞒着乡里不说。”
一个非常有趣的对照是,这个村子在改革开放前些年,陆续逃到香港去的有1500人,在香港形成了三个村落,村长就是曾姓和黄姓人,这些人也不同程度地富起来了。
我看不出村子有任何奇特之处,但相信迷信的黄村长说,这是因为他们村子的风水好,所以以前出官,现在出富商。黄村长说道:“围着我们这个村子的是两条龙,两龙对接的地方还有一只乌龟,现在我们在接口处又修了水库,挖了一个大塘。你想,龙与龟都需要水,有了水还能不飞腾吗?”
宦境村住的都是客家人,曾、黄两姓来到宦境已有500多年的历史了,前480余年都没有“发”过,惟独这些年“发”了起来,这难道不是今天的政策今天的时代给了宦境村如此良好的机遇吗?不过,这些话我没有对黄村长说。
时代与政策对每一个中国人都是一样的,但是有些人却及时利用而走向成功,另一些人却还躺在国有企业捧着“铁饭碗”睡懒觉,因此坐失良机。现在,让我们分析一下那些“早行人”,他们得以成功的初始原因是什么?
在杭州,有一位天皇药业有限公司的老总,叫陈立钻。这样讲也许有很多人不知道他,但是要提起立钻牌“铁皮枫斗晶”,相信知道其名的就大有人在了。
陈立钻生于1955年阴历2月24日,是天台县城关镇一个农家的孩子。上过两年高中,16岁他就当了“赤脚医生”,开始了他“江湖”的历练。先是跑到山上的水库工地打了两年的山洞,以后,又到小五金厂、工艺厂、橡胶厂里去打工。那时还不叫打工,他是当采购员和销售员,跑过上海,去过东北,推销他们天台县的产品。到了20世纪80年代初,当人们把“万元户”的称谓加到那些先富起来的人身上时,他的口袋里已经有了四五万元的积蓄了。
这时候,他有了一个违反常规的选择,他不是拿着这笔钱到大城市里去做生意,而是拿回家来种草药。
让别人看来是违反常规的做法,对陈立钻说来却是顺理成章的事,因为他是“赤脚医生”,对草药的性能熟悉,而且他深知天台山是块风水宝地:济公李修缘就出生于此,并且,东汉时刘晨、阮肇入山采药而遇仙的故事,也发生于此。
无疑地,先前的磨练给了他莫大的好处,他竟在山里种了8年草药,相当于中国打了一场抗日战争的持久战。
因为他种植的草药非同一般,是一种叫“铁皮石斛”的东西。据古籍《道藏》中记载,千年石斛精,千年山参精,千年首乌精,以及海底珍珠、茯苓、冬虫夏草等为道家的九大仙草。其中铁皮石斛排在首位。而在这九大仙草中,惟独这个铁皮石斛,是补阴的良药。民间传说,这千年的石斛精、千年的山参精都能够像白娘子那样变化成人形,谁遇到了谁就有福气。在旧社会里,能吃得起这种名贵药的,只有黄金荣、杜月笙和梅兰芳这样的有钱人。
也许自然界就存在着这样一个规律,愈是珍贵的草药愈难生长。铁皮石斛生长的条件极其苛刻,晒到太阳必死,种在土里必死,它一般生长在悬崖峭壁的背阴处,承雨露雾气而生,采月华精神而挺。如果有一个山里人能在峭壁上采到一棵这样的石斛,他一年的生计就不必犯愁了。
由于这种草药自然繁殖率极低,所以到解放后,就极少了,而到了20世纪的80年代,自然界再也看不到野生铁皮石斛了。
原全国人大副委员长、中国科学院院长卢嘉锡(右二),全国政协副主席朱光亚(左一),原航天部部长林宗棠(右一)和浙江天皇公司总经理陈立钻在人民大会堂会议厅
日本早稻田大学的农业专家们,早在1932年就开始试着人工栽培,至今未获成功;而在我国,进入20世纪70年代后,从最高研究机构到各省市农业院校,都曾投入过大量精力和财力,试图将它培植成功,而失败的比例是百分之百。
这个陈立钻,硬是将这种草药栽培成功了。他遇到的失败,他亏空的钱财,都难于一一算计,他告诉我最简单的情况是,由于太艰苦,跟随他在山里一齐劳动的十余个民工,没有一个坚持下来,而他那条忠诚的看家狗,也耐不了艰苦与寂寞,离他而去。
由于他种出了这样一种珍贵的草药,便趁机到杭州去发展,成立了天皇野生植物实业公司,成了一名小老板。
一种由铁皮石斛为主要原料的“铁皮枫斗晶”应运而生,而且很快打开了销路,成为浙江省最名贵的保健品,继后又被开发为正式药品。数学家陈景润、文学泰斗巴金,以及中科院百多名老院士,都吃过这个药。它还被邓楠介绍给了父亲邓小平,陈立钻曾经去过小平同志的家,指导过小平同志服用这种中药制剂——这,是陈立钻一生引以为傲的事情了。
现在,这家公司到底怎么样了呢?2004年的4月,我再次访问了更名为“浙江天皇药业有限公司”的董事长陈先生。
陈立钻告诉我,他的企业共分两摊,一摊是天台山种植与研究基地,在那里他吸纳了农民工200多人,如果加上季节工,约有300多人;在杭州这一摊,是作家巴金向浙江天皇公司董事长、总经理陈立钻谈铁皮枫斗晶治疗他多年的帕金森氏综合症的显著疗效,还将他的最新著作《巴金家书》签名送给陈总,以表谢忱销售公司,也有上百人。他去年的销售额为2.7个亿,天台、杭州两地交税是4000万元,他现在种植的铁皮石斛,已经扩大到2000亩地了。
当我问到他给这些农民工多少工资的时候,他回答道,天台山那一边,能够达到年5000美元;杭州这里,能达到1万美元。这是因为杭州公司里招的大都是毕业于医科大学和财经学院的本科生、研究生。而天台那里则是从农村招来的普通工人。他说:“我发的工资在杭州市来说是上等的了,比起深圳那些效益好的企业,一点不差。”
令我惊奇的是不仅仅是他自己致富后带动了天台经济的发展,带起了一批农民共同致富,而是他正在从事的研究和开发工作。
在天台山,陈立钻已经投资了3000万元,和美国哈佛大学合作搞生物基因药物的开发,取名“浙江赛尔生物医药品研究有限公司”。这个公司成立有一年之久了,从事的是生物技术、生物基因药、干细胞工程等世界最前沿的生物技术研究。比如,如果癌细胞已转移到了骨头上,就可以用生物技术和药物将它阻断。这个研究进行得很快,他说下半年就可以进入临床研究。在杭州,他也悄悄搞了个实验室,是从事分子生物学研究的,在不久的将来(这个词是陈立钻说的,大约是时间保密的意思),有三个一类的国家新药能够生产出来。
陈立钻不属于纯粹的企业家或者商人,他是兼中草药种植家、中药研究家合一的人物,但是有一个特点是共同的,他开“钻”得很早,也很早找到了“金矿”。这不仅是指他发家之时的前期准备,还指他是开发生物学药品的先行者。
像陈立钻这样的企业,在浙江省只能算是中等。大的有“农夫山泉”、“娃哈哈”、“利群”、“雅戈尔”、“大红鹰”、“红蜻蜓”、“雕牌”、“正泰”、“奥康”等等,浙江产品的广告几乎包揽了电视台的一半,整日里在我们的耳际与眼光中“爆炸”。我认识的一位新朋友孙星炎先生,就是“农夫山泉”的大股东。这位50多岁的中年人个子不高,却透出江浙、上海一带人的睿智与精明。在上山下乡那个年代,曾到黑龙江插队7年。在别人还浑浑噩噩混日子的时候,他早就在悄悄地学习英语和机电知识。于是他最早考进大学、较早赴日本留学。在他请我吃饭的时候,他告诉我,浦东开发区办公大楼里面的自动化控制设备,就是他公司安装、调试的。这时候,正巧有一个美国朋友给他来电话,对着手机,他纯正熟练的英语让我嫉妒了起来。从他的身上,我不仅领略到了浙江企业家的一流头脑和一流的做生意本领,而且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强者早半拍,强者快半拍。
● 早飞的丑小鸭成天鹅
一个农民工,他跑出来打工,就会一下子成为老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