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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今晚要去抓的那家伙,鲍勃?”
“是的,长官,直到出了这档子屁事。”
“他有工作吗?我指不抢商店的时候。”
“他画画。他没他兄弟们那么壮,能干些工业上的零活。按合同干活或在工厂做工,都是这类的活。”
凯茨突然有种怪异恐怖的感觉,她似乎能听见皮克西·沃尔特斯的声音,觉得一阵恐慌,还有黑暗,压倒一切的黑暗。突然间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但那太离奇了,她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
凯茨需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请原谅我失陪一会儿,长官。”
没等他回答,她就径直走到了甲板上。
她没去理会那些埋伏在船尾部的警员,而是一直问前走,作着深呼吸,但仍觉得有点恶心,河对岸灯火闪亮,汽车在铁索桥上行驶。黄色的玻璃窗和闪烁的电视屏幕,人们在喝可乐
“弗拉德你没事吧?”
她转过来,是彼得·梅森。
“我没事。”她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有手机吗,彼得?”
警佐从里面兜里摸出一个小型诺基亚。凯茨点点头,勉强笑了一下。
“你要干嘛?”他咧嘴笑着说,“你要订比萨饼吗?”
凯茨翻着她的手袋,“你怎么猜到的?”
梅森环视着水面。
“我喜欢这个电话,彼得。”她按着电话键。
“得了,弗拉德。”彼得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约个人。”
有人接电话了。“玛丽埃拉?”
“我是大卫。”一个声音说,“她出去了。”
该死!“她什么时候回来?”
“是女士间的聚会,很晚,半夜吧,也许更晚。”
该死!真该死!
她狠狠吸了口气,跺了跺脚,慌乱地看着水面。
“大卫!”
“干嘛?”
“大卫,这很重要,你能找到玛丽埃拉吗?”
“什么,现在?你是认真的吗?”
“我认真得要命,大卫。你能找到她吗?我得跟她讲话,这极其重要。告诉她,让她给凯茨·弗拉德打电话,马上!”
她转向彼得,“你的手机号码?”
他告诉了她。
“大卫,让她给我打电话,这非常,非常要紧。我告诉你一个手机号。如果她找不到我,让她往我家挂电话,那儿会有人听电话的。等她打通了,让她把她知道的关于麦得维的所有事都告诉接电话的人。”
“你的手机号?”
他给他念了号码。
“大卫,多谢,让她给我打电话。”
她关上电话,警佐就挨着她站着。
“这他妈的都是怎么回事?”
“别问了。”凯茨说。
“可我已经问了。”
“我的探长有一次告诉我不能肯定的事先不要说。我现在想的还不太肯定。”
“布莱克赛一直在跟码头上的人谈话。唯一在肖哈姆滞留了几天的船是条挖泥船。它还在这儿。码头警察已经分布在这条船的各个部位上。没什么发现。”
“唉,该死!”凯茨说。
“什么该死?”梅森说。
“我有幽闭恐怖症。”凯茨说,“你爬高怎么样?”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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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的感觉消失了,凯茨又开始发抖。肾上腺素过早地在身体里跳动。她觉得皮肤上有刺痛感。他们回去找局长和穆尔。她先开口道:“对不起,长官,我没吃午饭。”
“我们得去拜访怀特和库克。”布莱克赛说,“谈谈我们的朋及冈兹先生。”
“我们有怀特的地址吗,长官?”
“我们有他的电话号,从交换台问到的地址。”
“那他住哪儿,长官?”
“蓝辛,离学院不远。”
“我能去吗?”
“可你不是不舒服吗?”
“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就好了,我现在没事了,长官。”
“鲍勃,你呢?”
“梅森警佐和弗拉德可以去蓝辛如果他们愿意。我可要睡觉了,丹尼尔·库克离得近多了。”
“那好吧!”布莱克赛打了个响指。“我们在这留6个警员,两辆车。每条船上总要有一个人,让他们每小时轮流值班,直到我下达新的命令。”
鲍勃·穆尔朝外面走去,凯茨跟上他:“有句话说,警佐。”
他站住了,她垂下眼帘。
“外面说吧。”他说。
凯茨往外走去,听见梅森和DCS说了句什么,布莱克赛的粗嗓门又答了一句。她走到甲板上,鲍勃正盯着淤泥看,她走到他身边:“警佐?鲍勃?”
穆尔转过身来,目光一片澄清,她笑了。
“我考虑过了。”她说,一边伸出手。
他握着她的手摇了摇,“多谢。”他说,微微点了一下头。
他放开她的手。“小心点。”她说。
她走开时觉得很轻松。
92
彼得·梅森把车从岛上开到公路上,径直朝布赖顿方向驶去。他们刚穿过铁索桥,凯茨就告诉他向左拐。他们顺着河边一条窄窄的路向上开去。绕过铁路,穿过老桥,来到A27号公路上。
“别迷路。”凯茨说,“走错了,这就像电线汇集处。”
他们打了个左转,滑上引桥。桥上那800英尺的支撑的钢索悬在阿道上空100英寸处。凯茨又问了一遍,彼得的手机是不是肯定开着呢?
“开着呢。”他说,“就像半分钟前你问的时候一样!”
“电池没问题吗?”
“弗拉德,它现在插在车上呢!”
“学院到了。”凯茨说,“看见灯光了吗?”
怀特家在一条路的尽头,是一座维护得很差的小屋。外圈的附属建筑随便地围着,屋顶是波浪形的,脏兮兮的。一条大狗拴在链子上,疯了一样地在周围30英尺内叫着,跑着,每次呛着了才停顿一会儿。
“天哪!”梅森说,“但愿那条链子结实点。”
没有灯,周围也没停着什么车。屋里看来冷清而空荡。他们仅仅是出于礼貌而敲了敲门,但直觉告诉他俩家里没人。
几分钟后他们离开了。顺着小巷走着,他们的手电照出一只红狐狸瘦瘦的轮廓。它站下了,一边晃着脖子,一边盯着他们看,然后躲过他们钻到路边树丛中去了。
“我们到桥上后能停一会吗?”凯茨说。
萨伯车停下了,梅森看着凯茨好像她要崩溃了一样。“相信我。”凯茨说。
狐狸消失在了夜色里。他们从小巷开到公路上,然后又回到通向山顶和布赖顿的一条石子柏油路上。他们身后蓝辛学院教堂前门的辉煌灯光笼罩着一切。这让凯茨想起了牛津的尖塔和瓦莱丽。接下来她就能听见阿莱德·威廉的声音和合唱队男孩们的声音。
夜渐渐深了,路上也越来越静。但不时还是会有车子同他们擦肩而过,大约30秒钟一辆。
“你要我在哪停车?”彼得说。
“桥的第一个跨度前面就有一个修车站。”
彼得把头灯打到最亮。几秒钟后,他说:“我看见了。”有一辆载货卡车停在那,只有三个轮子,一个千斤顶把车身弄倾斜了。
“撞车了。”
他们停在卡车后面,那是一辆J…reg型号的车,没有厂家的标志,他俩从车里出来时手里都拿着手电。两辆车夹着风飞驰而过。
那儿没人。“一定是没带备用轮胎。”彼得说。他绕到前面,“是的,挡风玻璃上贴着一张条:‘去找新轮胎,沃拉·普拉特’。”他又走回来,关上手电,把它斜靠在肩上,像扛着支枪,凯茨用手电指指河岸。
“我想去那边。”她说。
93
彼得知道现在她是崩溃了,尤其当她说“把电话拿来”时。
“你看。”他说,跟着她向河岸走去,“如果你想做爱,回车里有什么不好?”
“你正经点!”她说。
他们刚走到河堤下面天又开始下雨了。他们的手电装的都是卤素电池,但即便这样,黑暗还是很浓重。
“应该在这儿。”凯茨自信地说,一边穿过埠头上的树丛走向河边。
“到底找什么?”彼得说。
“空的桥墩。”凯茨就像在引用名人的话以自抬身价,“乔治·林塞尔说肯定有一个是空的。你带钥匙了吗?”
“我的钥匙对你有什么用?”
“乔治说所有的锁都一样。要不然管理委员会就得有上千把钥匙了。”
“那门在哪儿?”他说。
凯茨拨开几棵小树,“在这!钥匙呢?”
乔治说得没错。凯茨打开那把大锁,取下来,推开门,雨滴打在金属上啪啪地响,她淋湿了,但不要紧。她冲彼得晃了晃手电。
“我在你后面走。”
彼得摇摇头,“你他妈的开什么玩笑?”
“窝囊废!”凯茨说。
她走进去,里面大得令人吃惊。房间像个大厅,到最深处大概有60英尺深,40英尺宽,七八英尺高。墙和天花板上都是狭长的水泥带。
“他妈的!”彼得在后面说。
“歇会儿吧,你。”她说,“我们得干活啦!”
她转过身来,看见彼得把电筒放在下巴颏下面,像个食尸鬼。
“小心点门。”她说,“要是门锁上了,你就死定了!”
那儿有一堆堆的金属,旧栅栏,带着大大小小窟窿的防风设备,她模模糊糊地记起来,曾经有一段时间人们把这一带叫做“鬼哭桥”,当地人都抱怨说有鬼魂和妖精。有好几个科学家和工程师正经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原因,就是那些防风设备。积累了几个月经验,他们才设法把这段桥封锁了起来,这就是旧址。
凯茨仔细环视着四周,但除了几个罐头盒,一堆金属器皿,几十袋水泥外,这个地方基本上是干净的,甚至没有猫或鸽子到过的痕迹。据说乔治他们是第一批进来的人。
“至少这儿是干的。”她说。
彼得正要张嘴说话,电话响了。
是玛丽埃拉从一个地下室打来的。
“什么?不!你挂了吧!”凯茨说,“两分钟后再打给我!”
“信号不清楚,彼得。”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