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雨水仍在涂过漆的金属甲板上肆意流淌。她的跑鞋是橡胶底的,踩上钢板上吱吱响,她走回舱内,喊着哈希特的名字,与其说是期待会有人回答,不如说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最害怕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灯是亮着的,她也有些适应了,桌子是昨天夜里她在它旁边坐过的,还有哈希特的书和红色的家具。
“喂,蒂姆·哈希特,我是弗拉德警探,我们见过,就在上个……”
这样喊真是太蠢了,哈希特可能仍在工作,或坐在车里,在回家的路上。他说他在刘易斯辛工作,每天从8点半到下午5点半。现在还不到7点。可能他正在车上等着交通堵塞解除,咒骂着这该死的天气并为自己感到难过。凯茨觉得很冷。
凯茨也不想有那些奇怪的念头。但朱莉亚曾把蒂姆·哈希特描述成一个高高的,英俊的男人,如果她没说过他很瘦,高个子,红色的短发,漂亮的眼睛,凯茨是不会犹豫的,也不会说“你盘问过他?在哪儿?”
朱莉亚完全误会了,“当然是在他那条破船上。你说还能在哪儿?”
“他的哪条船,朱儿?”凯茨问这话之前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你真他妈的,凯茨!当然是他的驳船。你什么毛病?”
凯茨说:“没什么。”她拿不准什么地方不对头。就告诉他们说她要去查看一番。
所以如果朱莉亚跟那个美国人交谈过而他就是哈希特,那前一天晚上他为什么在另一条船上而且称自己为弗雷德·凯米呢?如果他是弗雷德,是住在另一条船上,那他为什么今天早上又出现在贝兹号上,并且扮演蒂姆呢?
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天夜里很干燥。“我找一个叫蒂姆·哈希特的人。”
“贝兹号上,倒数第二个门。”
那个美国人有可能是哈希特吗?有人叽哩哇啦地来敲门他就把她干掉了?但是后来,那个长着一双猪眼的小矮子,告诉凯茨说他才是哈希特。那个美国人应该能料到这一点。
“蒂姆·哈希特?”
“谁要找他?”
然后凯茨曾经回到下面看见汤姆·麦金尼斯坐在他的车里。她只离开过1分钟,也许是1分半,但也是够让什么人从一条船上打电话到另一条船上。
他的确说过他是哈希特吗?没有。但他认识克莱尔·库克·布伦。所以,如果在贝兹号上煎牛排的那个家伙不是哈希特,那他就只可能是那个高个子美国人的同伙了。因为他在一分钟内就编好了一个故事,做好了撒谎的准备。没办法,蒂姆·哈希特有5英尺7英寸高,且其貌不扬。那个美国人,可能他就叫弗雷德·凯米吧,却说他自己是蒂姆·哈希特,为什么呢?就因为他在蒂姆·哈希特的船上!
这就是凯茨现在为什么想上去看看的原因,突如其来的直觉让她为哈希特的安全担忧,朱莉亚说过她上午8点时跟那个美国人聊过,凯茨并不是真的认为他会潜伏在什么地方,但她并不确信她一定就找不到蒂姆·哈希特,她最近已经习惯了被绊倒在尸体上的经历。
朱莉亚不太乐意,但她很坚决。“哈希特说他今天白天和夜里都不在家,他说他很忙。忙着照顾他的小矮子!”
“他的什么?”
“他说‘小矮子’我猜他准是想显示一下他变得多像英国绅士,这不管用。”
克莱尔·布伦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一件怪事,这件事不仅逼得她说谎,她丈夫说谎,而且还使得哈希特把这谎言继续下去,然后在哈希特的船上就出现了一个陌生人,这个人居然被警署打去的例行公事的电话吓了一跳。难道朱莉亚撞上了一桩入室抢劫案?那个美国人会不会是在找什么东西?或许哈希特就在周围但不愿现身?
所以凯茨知道她必须去把船里外搜一遍。就这么定了,可是总得找个理由——鬼才知道什么理由——但她总是听见她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尖叫着说发生了一些怪事。但她发现了那扇没上锁的门。她知道她的判断是对的。她慢下脚步,不仅是因为害怕,而且是感觉到要发生的事正像上涨的潮水一样向她压来。她进去了,结果什么也没看到,看到的只是一个再正常、整洁不过的房间,贝兹号的舵手室餐厅好像没人用了。只有当地报纸上连载的马丽·塞勒斯特,这正是凯茨得下到船腹舱里去看看的原因。她还不得不告诉自己哈希特不在那儿。她敢肯定他不会在回家的路上,并没有被一排湿淋淋的红灯堵在路上,她走下楼梯。
78
舵手室的地板看起来像是橡木或袖木的,磨损得很厉害,人类长年活动的痕迹,诸如踩踏,打翻的茶水,擦拭和打蜡,已经像面具一样把地板原来的样子遮盖得无影无踪了。
她是否可以想想楼梯呢?通向底层甲板的楼梯,就在厨房过去一点,很陡,安着硬木的扶手。俯身下楼之前,她想找找灯的开关。要知道她还不太自信,至少是还有些胆小。外面,风呼啸着从船身上掠过。
还有另外一个棕色的电灯开关,又宽又厚,像是安装在古屋墙壁上的东西。她咔嗒一声按下去,一盏黯淡的灯从楼梯的底坐上发出同样昏暗的光。楼梯脚下好像是一个卧室,有一种淡淡的暖暖的潮气。凯茨发现自己下楼时身子向后仰着,总怕头会撞到上层的地板或倾斜的天花板,直觉告诉她它们就在前面,就在前面4英寸处。下到底部,她从感觉空荡荡的那间屋子走开,跟随着另一种感觉,另一种气味朝蒂姆·哈希特的卧室走去。
那儿还有一个开关,一对旧的连接器和另一盏昏暗的灯。屋子里潮乎乎的,凯茨等了一会儿,但没有什么可怕的,奇怪的或突然的发现。哈希特的床是黄铜制成的,很陈旧,被子没完全垒好,毯子很随便地盖在被上,枕头上还有躺过后留下的皱褶,床边的柳条小桌上有几本罗希·李的平装书,有一盏读书用的台灯。旁边地板上放着一部电话机。
她眯着眼睛往橱柜和黑木门后的凹室里看了看,都是空荡荡的,只有几件衬衣,几条裤子和几双鞋……架子上什么也没有,没有内衣,没有袜子,只有一个球拍和一盒带红点的球。哈希特已经走了?
她走出来,经过小小的浴室来到第二间卧室。这里比第一间稍冷一些,也有点潮,有一张空床,毯子卷成筒形——这是间客房,门后是洗衣机,装满了衣物,洗衣粉和柔软剂放在上面,还有空气清新剂,一架小的蓝色卷纸器,一盆刚插好的蜡灯和一个便宜的塑料电筒。她又回到上层。
第三次进到舵手室还是觉得很温暖。从炉子里扑出夹有粉尘的热气,空气里有一种木材和香料的味道。这次她觉得屋里很空。放在屋子一头的书架已经被挪空了,上面有一条灰尘落成的线,很明显是一排书背造成的,凯茨向上扫视着,头顶上架子上的书仍能让人觉出哈希特对诗歌的偏爱。她仔细看了看。他的品味似乎不太具体,从威廉·布莱克到斯毕克·密利根他好像都喜欢,那些书一本换着一本,足有10英尺长,中间没有空隙可以将餐桌上的那本书插回去。凯茨把书拿起来,在翻开那一页上折了一角。她把书塞进夹克里就离开了。
其实没有必要去搜那个美国人的船。但凯茨决定按规矩办。她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做了一次深呼吸,就又冲进夜色中去了。拽船路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条溪流。她快步走去,当她到达那条船时,她确信里面没有灯,但反正她也已经到了甲板上,就试着去开门。正如她所料,门锁得很严。
当她回到萨伯车那儿时,彼得·梅森正在抽雪茄。车内很干爽,很暖和,有烟草的味道。凯茨怎么也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厌恶香烟却对雪茄这种更昂贵的燃烧草叶的方式毫不介意,她正想说点什么,梅森就张嘴报复了。
“你他妈的敢说话,弗拉德。”
凯茨没去赞扬他的雪茄,而是说“看来哈希特跑了。他的衣柜都空了。”
另外两个警察都不见了,毫无疑问是去什么地方避雨了。凯茨的双脚周围开始冒出白色的气体——她可以很精确地猜出它们的感觉。彼得·梅森身上干干的,但情绪很糟。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朱莉亚·琼斯以为你迷路了,她觉得你是小题大作。”
“她可能说对了。”凯茨说,“关于诗歌你了解多少?”
“关于什么?”
“诗歌,你知道……”
“你想要哪个数?”
凯茨咕哝了一声。
“零。”
凯茨似乎闻到了水烧热时的味道,“现在,为什么我已经猜到那一点了?”她说。
警佐突然想起来“站在燃烧的甲板上的那个男孩?”
“那不算数。”凯茨说
“我们在维娜斯号上?”
“还是一样!”
“那零就基本上是正确的了。”他一边开车一边说。从停车场倒出来,他们来到小岛的公路上。
“现在几点了?”凯茨说
“7点过5分。”
“差不多。”凯茨说,“有人要去找我。”
“8点?”梅森说
凯茨做了个鬼脸,“5分钟以前。”
79
7点25分他们到了因科曼街,肖哈姆到布赖顿的路有一半都成了水路,要不然他们还可以更快一点。这是彼得第一次遇到真正的“水灾”,他像个新手似的把萨伯车一点点开过去。在百分之八十的路程上引擎都在出怪声,以罢工相威胁。这之后,彼得对于有水的路面就备加小心了,尽量走高的路面,挂低挡,而且不停地改变速度。
他们回到家时,警佐费了一番力气才把车停在了凯茨的公寓门口,克莱尔·布伦的黄色迈拓车还停在那儿,就在街对面往下几码处,正对着莱蒂斯夫人的车,凯茨的邻居现在一定乐得要命,每隔半分钟她就从窗帘缝隙中向外窥视一次,一边看着外面的车一边叨咕:“还在那儿,真怪。也不是什么一般人,真怪。”
如果克莱尔不是很有耐心,就是用凯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