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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穿着白云与彩虹织就的霞帔,以日月星辰为首饰,她们有着比生时更为美丽的容颜,她们眼中看到美德与善,便露出赞许的微笑,若看到不净与恶,便幽幽叹息。
她们开口说话,那缤纷的天花便坠向人间,五彩的露闪耀潋滟神光,她们五彩祥云间恭候神王回归天上的国,在看到那男子时,她们毫不掩饰热情与眷恋。
神妃、神官与神侍们一一的走进神光,那四神的天空,便因骤然呈现的墨而亮了又亮,当光明颂奏响,当神圣的金钟敲响,天梯前只有神王和银发的神后了。
神国的子民们催促男女主人回归天堂,王却微笑着拒绝了。
他来到天梯前,依次拥吻阴阳明镜、女娲、楠·帝释天,他向即将升入神国的人们说:“天上一日,人间一年,请把人间的岁月留给我和水月,这一天,我们已经等了太久。等我们在人间老了,死了,回到天上的时候,请原谅我们的迟到。”
在神与人的惊叹声中,春江水月飞身跳下神坛,拥抱着倾城热泪盈眶。
天梯关闭了,神的子民在大地上狂欢。
盛大的舞会在广场上举行,逃过末日审判的幸运儿们,终于可以尽情享受和平的生活。
未来——洪水退去以后,重新降落在大地上的帝都城,成了世界的核心。第一个国家被建立起来,皇宫被改建成了政府办公厅,春江无心被推选为共和国的首席执政官。上任之日,无心不禁回想起了一段往事。当年在帝都稷下,天狗来袭之日,阴阳明镜与她的父亲摄政王春江金鹏,用三盘棋占卜未来。无心现在还清楚记得,他们总共下了三盘棋。
头一盘下完之前,春江金鹏问阴阳明镜:“朕这一生,可有寿终正寝的福分?”
明镜不答,终盘,春江金鹏胜。其后不久,春江金鹏病故,算是寿终正寝了。
第二盘棋,春江金鹏又问:“帝国江山,能否由我的后人继续传承?”
终盘,春江金鹏再胜。
之后几年帝国进入了黑暗年代,先是春江水月夺权,之后又有神王军揭竿而起,毁灭了建国仅八年的凤凰帝国。
如今到了新世界,出任人类世界第一个共和国首席执政官的人,果然又是春江家的后人,棋盘上的第二局占卜,又成了现实。
到了最后一盘,无心记得父亲是这样问的。
“朕之幼子无错,可能继承大统、中兴社稷?”
不知是因为连胜两盘后放松了警惕,还是被天狗的突然来袭惊扰,第三盘棋开局不久,春江金鹏就因连番失策,自绝了生路,中盘负与明镜。
后来的事情仿佛也早已在这棋盘上注定一样,春江无错最终没能继承帝位,在寝宫的火海里了结了短促的一生……
回想着过往种种,无心不由喟然长叹,难道一切冥冥中都由上天注定?
城市里,正举行庆祝共和国诞辰一周年的庆典,处处是欢歌笑语和幸福的人。可无心却愁肠百结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苦苦等候的那个人还没有出现。
这时,一个侍从进来,说是有人求见。
“难道是他……”无心兴冲冲的冲进会客室,看到那人后不由一楞。
“尘先生……您这是——”
“执政官大人,我是特地来拜见您的。”尘毕恭毕敬的站起来行礼。无心连忙请他入座,热情的问:“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自从大洪水结束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你了。”
“我去办了一点私事。”尘心不在焉的说,“这次我来拜访你,是为了一个朋友的临终嘱托。”
“一个朋友?”
“是的,他的名字叫梵志。”
“梵志……”无心打了个寒战,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让你来干什么!”她冷冰冰的问。
尘不慌不忙的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包裹,双手捧到无心面前,“这是梵志的遗物,他去世的时候拜托我交给你。”
“我才不稀罕他的东西,假如他已经死了,就让他下地狱好了!”
“请别再恨一个已经忏悔的人了,况且,他已经死了。”
“你根本不明白他的所作所为当然这么说,可是我……我——永远也不会饶恕他!”
“不管怎样,请收下这份礼物吧。”
“好吧,我收下,不然你也没法向梵志的冤魂交代呢。”无心没好气的夺下包裹,胡乱打开,发现里面只有一份厚厚的手稿。
“哼!不知所谓!”
作为诅咒的仪式,无心要把那手稿撕毁,可当她的手甫一触及手稿,一种激烈的心悸陡然传来。
吉祥女神的力量告诉她,这本书万万不能撕,普天神明都屏着呼吸凝视着她手中的这卷手稿,历史来到了岔路口,世界为之驻足。
光明与黑暗,进步与后退,文明与蛮荒,就在这一刻同时站到了起跑线前,发令枪,就在无心手中。打开扉页,一行触目惊心的字迹出现在无心眼前。
——仁慈的女神啊,请拯救一颗悲苦绝望的灵魂吧——
眉头微蹙,无心翻开扉页,标题是《关于蒸气能源的研究与应用》。
无心紧抿唇角,合上眼,在神之光辉的指引下,她看到了未来。蒸汽船在海上——蒸汽列车呼啸而过——蒸汽锅炉喷出白热的蒸汽——人类的生活将因这份手稿而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一个崭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此刻,无心再也不想撕毁手稿,这份墨渍斑驳的礼物,比全世界的宝藏加在一起更珍贵。
无心睁开眼睛,神情肃穆的告诉尘,“我接受梵志的道歉,并感谢他送给我如此珍贵的礼物。尽管他曾伤害过我,可我现在必须向他致敬,因为他的灵魂与事业是属于全人类的,并将永垂不朽。”
在原谅梵志的同时,无心也解放了自己那被桎梏了多年的灵魂。说完了这番话,她感到出奇的轻松。
“大人,您也是不朽的。”尘向她深深鞠躬。
尘离开皇宫的时候,街上的狂欢已经临近高潮。一群身披白纱的童女,捧着玫瑰花篮走进无心的办公室,送来了公众对执政官的爱戴之情。
尘给她们让路,走在她们后面的是个威风凛凛的军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在尘肩膀上拍了一下。
“您是?”尘迷惑的打量着面前这位英武的男子。
“怎么,连我都不认得了?”
“你是……易水寒!你的面具哪里去了?”
“送给她了。”易水寒微微一笑,指着站在花丛之中亲腻的抱着一个女童的无心说。
这时,无心也看了易水寒。
“他来了……”她心神激荡,精神恍惚的走出门外。
她穿行在人群之间,时光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年前,回到了演武场、回到了春江水月誓师的那天早上,她艰难的挤在人群里,只是为了把一捧百合花送给她心目中的英雄。
女王走向易水寒,人们停下舞步,给她让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对历经坎坷的男女身上。
女王走向易水寒,二十多年的岁月,就随着她与他之间的距离缩短流逝了。
女王走到她的英雄面前,直勾勾的望着他的眼睛,二十多年前还只是小女孩的她,只能隔着面具仰望他,现在,她已不再年轻,可她的心却充满了这辈子从未有过的激情。
春江无心与易水寒两相凝望,美丽善良的公主和她的正直勇敢的骑士,总会有个好结局,他们一起走过了多少悲辛坎坷的人生啊,他们从此要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新世界的女王春江无心,在玫瑰篮里选了最美最美的一束花,如歌的岁月在她含泪带笑的明眸里闪烁。
易水寒也流泪了,这个钢铁般的男子汉,为这既熟稔又惊艳的一幕感动的落泪了——二十多年前,她就是这样捧着洁白的百合走到他面前,对他说,将军,请收下我的花。
二十几年的风风雨雨,在他们的泪光里远去了,远去了……
春江无心捧着玫瑰来到易水寒面前,面带幸福的微笑流着幸福的眼泪,对他说:“亲爱的,请收下我的心。”
男人——洪水当然不会一下子就从地面上彻底消失。在帝都千里之外的地势低洼处,现在仍是一片汪洋。
可就在这险恶的泽国里,近来却时常有欢声笑语。
白浊的浪花上,飘来了一架庞大的木筏,看上去就像一座漂流的小岛。
在岛上,无痕月和红线儿夫妇,建造了许多简陋的木屋。材料全是从水面上捞起来的,可以说应有尽有。
这天黄昏,无痕月吃了晚饭闲来无事,就招呼了一帮儿女钓鱼玩耍。这些小调皮鬼正是好动的年纪,东跑西颠没一刻安静。
不出半个时辰,就有三个男孩、两个女孩掉进水里,然而他们夫妇也不着急,知道孩子们都是天生在水里泡大的,潜水的本领赛过活鱼。
过了没一会儿,果然小鬼头们一个接一个的钻出水面,朝着爸爸妈妈和兄弟姐妹们挥手哈哈笑。
其他孩子不服气,也都要下水。
“都给我回来!”红线儿见闹得不象话,只好拿出了一家之主的威严,孩子们被一个一个的抓回岛上来。
“都站到这边来——阿三不许跑,再跑打断你的腿!十三,还有你,死妮子在干什么呢?”
“哦哦,妈妈,我在给弟弟的小鸡鸡画画哎,你看像不像猪鼻子?”
“快给我住手!小六,快把裤子穿起来——”
“妈妈,别打我们好吗,我的新衣服都弄脏了。”一个精明秀丽的女娃娃怯生生的说。
“还不是你自己穿着衣服去捉鱼,自作自受,我才不管!喂,当家的,快来帮我管管这群小东西啦!”无痕月正眯着眼睛眺望地平线,忽然站起来喊道:“老婆快看,那是什么——”在水天交接的地方,一块陆地现出了轮廓,房屋的尖顶清晰可见,袅袅的炊烟在地平线上飘荡。
“哇,是陆地!”
“好也,我无痕月终于时来运转啦!”无痕月高兴的手舞足蹈,险些掉下船去。红线儿忙扶住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