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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生的,这?”
“哪里,大部分是收养的,战争使他们变成孤儿,就像我一样。小时候我有七个兄弟姐妹,因为吃不饱,他们都死了,只有我活下来,因为我从小就学会了杀人。我希望这些小家伙不用像我活得那么辛苦,他们失去了各自的父母,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爸爸。”无痕月抱起一个可爱的男婴,幸福的笑了。
“真了不起。”倾城叹道,“他们看起来都很机灵,长大了一定会成为最出色的人。哪些是亲生的?”
无痕月苦笑道:“这可把我问住了。从生下来就放在一起,我都认不出来谁是亲生儿女了,红线儿肯定知道。”
红线儿在一边听见,嗔笑着说:“知道是知道,可偏不告诉你这个糊涂爹,反正都是儿女,分那么清干什么!”
无痕月搔搔头,笑嘻嘻的说:“太上言之有理,小的可否先行告退?”
“干什么去?”
“叶子好不容易来一次白虎,我理应略尽地主之谊,带他寻花问柳作乐一番。”
“你敢!”红线儿、小迦异口同声的吼道。“不许胡来!你自己去鬼混就罢了,不许带坏了君上。”虽知道是开玩笑,红线儿还是有点生气。“瞧你们紧张的,”无痕月摇头叹道:“女人就是没脑子。我敢带叶子出门吗?”
“那倒是。”红线儿朝倾城一笑,调侃道:“君上出落的越发水灵了,别人都以为我家来了个大美人呢。”
倾城苦笑道:“红线儿,从前没记得你这么毒辣呀?看来结婚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小月是来请假的,他要去韦尔斯出一趟公差,三年两载回不来。我强烈建议在出门之前给他点上守宫砂,以免一失足成千古恨。”
红线儿掩口羞笑,嗔道:“越说越没正经了。守宫砂那东西男人哪能用?我相信小月不会乱来,就算偶尔花心一次,男人嘛,也是难免的,无所谓的啦!只要记得快去快回,别让家里担心。”
倾城听得直叹气,拍着无痕月肩膀说:“小月,你应该去烧香感恩。”又对小迦说,“知道吗?这就叫妇道,你也学着点,不要整天跟我嬉皮笑脸的,别人看见还当你是我缺心眼的闺女呢。”
“这也太打击人了吧……”小迦听得泫然欲泣,“人家不就是、傻了点嘛,也不用说得那么直接吧?完了完了,我现在、心如刀割……”
倾城困惑的看了她一会儿,问道:“真的假的?我要是收回刚才的话,你会不会好受一点?”
小迦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说:“你比我更傻!”
无痕月临走前做了安排。
倾城带来的迦楼罗军被宣布为从东方雇来的佣军,得以公开在塔格奥城登岸。安顿好了军队以后,倾城就告诉小迦打点行状,准备走人。此时距无痕月离开塔格奥仅五天,换句话说,他可能刚到韦尔斯城。
“不等小月哥回来吗?”小迦不解的问。“不等了,回不来了。”小迦大吃一惊。“你……你是说他……”
“放心,死不掉,估计要吃点苦头。不过大难之后必有后福,他此行定有奇遇,我们该高兴才是。”
“那怎么说回不来呢?”她还是有点不放心。“多少有些磨难。事情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顺利,情况比较复杂,内中还涉及到帝国宪兵和塔西罗尼亚山上的雇佣军,总之一言难尽。”
“主人……这些事你怎么知道?”
倾城笑道:“一些杂乱的预感,再加上简单的逻辑推理。你可以当成猜测,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我的猜测命中率极高。”
“那我们怎么办才好呢?这件事要告诉红线儿姐姐吗?”
“绝不能告诉她。”倾城严肃的说,“知道了也帮不上忙,只会空惹烦恼。我们明天就动身,去韦尔斯接应小月。红线儿那边就说去访友,事到如今,只有先瞒着她了。”
“可是……这样匆忙,一天怎么准备的妥当。”
事发突然,小迦有点手足无措。
“没什么可准备的。降魔军留在塔格奥,只有你、我再加上蓦然三个人去。”
第四章 韦尔斯的黎明
清泉流出山谷,乱石缝里钻出羊群。耀眼的阳光下满是葡萄园,空气里飘溢着美酒的甜香。
韦尔斯,西方世界的美酒之乡。宽敞的街道上走来了一队衣架鲜明的侍卫,簇拥着城市的统治者朝城外走去。
韦尔斯女侯爵舒舒服服的坐在软轿上,天上风和日丽,城里井然有序,她的心里却充满了烦恼。
三天前,无痕月敲开了韦尔斯城堡的大门,给她出了一道难题。瓦上霜一向很喜欢这个小师弟,对他提出的计画也很感兴趣。
连年征战已经使帝国国力透支,随着领土的扩大,国家机器也越来越变得冗余拖沓,低效率的统治务必借助僵化的法律,在遥远的白虎洲执行朱雀人的法律,这一点特别让人难以忍受。
更何况皇帝还有一颗贪得无厌的心,她恨不能把全世界的财富都搜刮到自己的宫殿里,随着韦尔斯的日益繁荣,负担的赋税也越发繁重,甚至算下来还不如赤贫地区。
推翻帝国统治已经势在必行,可当真要揭竿而起,瓦上霜不得不盘算盘算,特别是眼下,她必须先应付新走马上任的帝国驻白虎宪兵队长,在此之前,无痕月的存在无疑是个危机……想起不开心的事,瓦上霜禁不住叹了口气。
现在她正坐在十个英俊的奴隶抬着敞篷轿上,街两旁是赏心悦目的花圃,集市生意兴隆,市民谦恭的向她行礼,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除了即将赶赴的约会。
新任宪兵队长已经到了司令部,按理,他该来拜访韦尔斯女侯爵,可那位傲慢的新贵显然没把她这个韦尔斯统治者放在眼里,于是她不得不忍气吞声主动去拜访他。
瓦上霜有点后悔。
假如三天前她答应了无痕月的合作计画,眼下何苦受这等委屈?
宪兵队长?那种傲慢粗鲁的家伙,应该剥光了绑在十字架上,狠狠抽一顿鞭子才对!在想象中发泄怨气的女侯爵嘴角露出微笑,轿子骤然止步,笑容僵死在嘴角上。
一个有着星星一样闪亮眸子的青年拦住了她的去路。他面罩黑纱,手捧竖琴,举止优雅迷人,简直像个王子。
“你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拦女侯爵的路!”侍卫按剑喝道。
“不才乃是东方来得游吟诗人,特地谱写了一首叙事诗献给夫人。”
“叙事诗?”瓦上霜绷着脸说,“我不想听什么诗,你要是缺钱尽管说,韦尔斯不会让外乡人饿肚子的。”
“您会喜欢的。”青年优雅的鞠躬行礼,“我的诗歌可不是金子能买到的,夫人,您听了就会知道,世上唯有我的诗才能解除您的烦恼。”
“笑话!我心情愉快,何来烦恼?”
“您言不由衷的眼神告诉我您有心事。”
“真是奇怪。难道东方人都像你一样花言巧语吗?”
“不才乃是个中翘楚。夫人,这是我吃饭的本钱。”
侍卫官不耐烦了,挥起马鞭喝道:“滚开!”
马鞭劈面抽下,东方人头也没抬,忽然拨动竖琴,马鞭顿时节节寸断。
“只有蠢人才用暴力对待艺术,长官,您要记住这个教训。”
侍卫官恼羞成怒,做势拔剑。
“住手!”瓦上霜喝止了他,眼神锋利如刀,紧锁在游吟诗人脸上。面纱挡住了她的视线,瓦上霜开始对他感兴趣了。“我现在有兴趣听你的诗歌,但在开始之前,你必须摘下面纱。”
“遵命,夫人。”青年服从了她的命令,优雅的揭开面纱。
啊!瓦上霜禁不住惊叹出声。青年的美貌使她感到震惊,甚至怀疑这是一位女扮男装的东方女神,而当他开始歌唱,人们立刻被他金子般的嗓音征服住了。
请听我诉说,美丽的夫人,那位机敏的青年啊,如今已经落入魔掌。
他出生在韦尔斯,从小精通武艺,是家族最小的弟弟;他有一个亲爱的姐姐,名字我不方便讲。
他长大后青年离开家门,在南方世界闯荡;一场战争摧毁了他的理想,青年回到故乡。
他在塔格奥建立了自己的事业,成为一个受尊敬的人;他有着美丽的妻子和二十四个孩子,生活幸福而优渥。
他本可以愉快的度过一生,然而民众的苦难使他不忍坐视。
正义感在青年胸中激荡,侵略者的暴行必须被制止;他已下定决心,并有志同道合的兄弟帮助;可他势单力孤,正义事业需要更多的力量。
青年想到了一位亲人,那美丽善良的女侯爵;他兴冲冲的来到韦尔斯,迎接他的却是一杯下了毒药的酒;喔,我该怎样述说这人间悲剧;美丽的夫人,毒药之母……
“住口!”瓦上霜听不下去了,“哪里有什么毒药?那分明是安眠药,你这扯谎鬼!”
“哦,多么奇妙。”青年笑了,用洞彻人心的眼睛凝望着她。
瓦上霜倒吸了口冷气,暴怒的心情瞬时平静下来。她不算漂亮,但绝对够聪明。她已经明白游吟诗人暗示的一切,甚至已经猜出了他的真实身分。毕竟,如此美貌的男子,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个。
“果然是不同凡响的诗歌,朋友,我想请你来我的城堡做客,在那里你可以畅所欲言,唱你最拿手的那一首。”
“恭敬不如从命。夫人,请允许我带上弟子和女仆。”青年躬身行礼,把竖琴交给身旁的少女。一个美少年站在他身后,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当然可以。”瓦上霜让她的侍女蒙上面纱,代替自己迎接宪兵队长,带着诗人一行返回城堡,请他继续唱歌,或者干点别的……
“诗人,那个青年后来怎么了。”女侯爵的会客室简单朴素,一张乌木茶几上摆着当地最好的葡萄酒。
瓦上霜把下人打发走,亲手给诗人斟满美酒,脸上挂着甜美而虚伪的微笑。
游吟诗人饮下美酒,让他那美丽可爱的女仆弹奏起来,继续唱了起来。
青年在昏迷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