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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字如面,面如吾卿。
相识已逾三年,或喜或悲,或欣或泪,皆相伴而过。
吾了晓于心,且分切笃然。
知吾者,或非卿一人。了卿者,独吾一人也。
卿见信此,吾已远观此世。万般切切之语,皆于信语而传。
吾知卿心悦之人,然若而迎,如飞蛾扑火,自取其灭。
望卿万万离汀元千百里,莫念莫回,莫思莫归。
切记切记。
顺颂冬馁。
易若手肃。”
杜微微的声音很是绵柔悠扬,缓缓将那信上的每一个字念出,便好似那日写信时的易若,所有的感情倾注其中,万般悲戚。
第六百三十九章、手令
声音里带着阵阵的悲凉之气,杜微微念完整封信,末了,重重地抿了抿唇,转过眼,看向了贺潇,笑意浅浅而起:“易若死得并不遗憾。”
“她对水沐清的感情,早就是超过了这世间感情原本的界限。”
“值得。”
值得两个字出口的时候,杜微微的笑意越发翩然,伸出手,握住了贺潇的大掌。
杜微微为女子,这封信字里行间的情意,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为了她,她大概是做了这辈子最值得的事情了。
贺潇的手一个翻过,一把握住了杜微微的手,深叹了一口气:“出去吧。”
这句话,自然是对着天所说。
“是。”天一个应声,已然是向外退去。
向来,天就是一个极为沉稳的人,不论何种情绪,都收敛的极为妥当。
身形刚从书房出去,地便匆忙迎了上来,大掌猛地一把拍在了天的肩头上,声音沉沉:“回来了。”
天抬起眸,深看了一眼地,终是深深叹了一口气,唇边扯出一抹有些无奈的笑意:“是啊,回来了。”
“先去洗一洗吧,这一路,辛苦了。接下来,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等着咱们。”
地的心性明显比过去要沉稳了许多,并未询问天他这几天的情况,不过是格外关切地让他收拾收拾自己。
心头一阵暖意,天扬起手肘,浅力撞了撞地的肩头,什么话都没说,不过重重应了一声:“好。”
整整一日,杜微微皆是窝在了密室中,翻看着贺潇密室中的每一样东西,也是在这次的翻看中,知晓了许多这之前,她从来都不知晓的事情。
原来,在自己认识贺潇前,他就已是有了争夺这天下的打算,这种状态,已然是有了整整五年。
五年……
杜微微的心头一个沉甸甸,看着一本贺潇五年前所写的论兵册,眉头微微蹙着,一个转眸,看向了坐在书桌前埋着头写着什么的贺潇,一声叹息,将手中的论兵册放了回去。
“怎么了?”
贺潇眼丝毫未抬,却早就是感觉到了女子的情绪,手中的笔轻轻一顿,并未抬眼,声音已是落下。
杜微微本是将那论兵册放回去,此刻听到贺潇的问话,手中一个慌乱,啪嗒一声,书册一下子便落在了地上。
眼眸一个转过,杜微微并未正面回答贺潇的问题,反倒是有些嗔怪道了一句:“吓我一跳!”
贺潇的视线这才缓缓从纸上移开,带着满满的笑意看向了杜微微,顺着她的心绪道了一声:“怪我。”
一句极为简单的情话,贺潇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看了一眼贺潇那温柔似水的眸子,杜微微反倒是心头砰砰直跳,弯腰将那书册捡起放到了书架上,转身迈步向着书桌前的男子走去:“写的什么?”
贺潇手中的东西已是写好等着晾干,将笔搁置下,抬了眼,冲着杜微微笑了笑:“手令。”
闻言,杜微微的眉头重重一挑,身子绕过书桌走到了贺潇的身旁,很是认真地看起了他所写的东西。
贺潇写的东西不多,杜微微的视线也是滑地很快,看完不过眨眼的功夫,杜微微的话语已然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去边疆?”
那宣纸上的字并不多,却是足够有分量,那是一份类似于军令的手书,不同的是,上头还未有军令章和皇帝的私印。
简单些来说,在边疆上,若是有人有这样一份手令,便能够调动军队。
“等穆云锦。”
“等?”闻声,杜微微的眉头微微蹙起,在贺潇身旁坐下,“等他做什么?”
“等他将穆天德几人安葬了。”贺潇的视线落在你宣纸上,看着已是干了大半的手书,出手将桌上的军令章拿起,重重地按压在了手书的最后地方。
红色的印章,上书“将”一字。
杜微微的视线看着他的动作,心绪也是平息了不少,看样子,阿潇还是顾及到了对于那些人的情意。
红色的印章逐渐变干,贺潇深深看了一眼,旋即出手,敲了敲书桌的右侧位置,一个小匣子一下子弹出,里头,静静地躺着一枚更小的印章。
杜微微自然是见过那枚印章的,正是穆天德的皇帝私印。
又一个用力,将那私印敲在了军令章的后头,一封手令,已然完全写好。
杜微微静静地坐着,看着贺潇的动作,看着他将手令卷起,火漆封口,放入了铜管。
“阿潇。”
杜微微的视线看着他手中的铜管,声音浅浅出口。
“嗯。”
贺潇的声音低沉有力。
“我们……会赢吗?”
良久的寂静,铜管躺在男子的手中,而后一个旋起,被他放到了桌上。
“微儿,”贺潇转过身,拉过杜微微的手,“你信我吗?”
杜微微本还有些恍惚的眼抬起,对上了男子坚定的目光:
“信。”
笑意一个翩然而去,贺潇再未多言语,只是一个用力,将女子拥入了怀中。
这天下,自己势在必得!!!
片刻后,密室外的通道处,脚步声又一次响了起来,杜微微回过神,从贺潇的怀中挣脱开,看向了密室门口处,又回身看了看贺潇去,这才开了口:“进来吧。”
进来的,是地。
并未往里头走太多,地的身形不过入内了两三步便停住,对着书桌方向的两人行了礼:“爷,王妃。”
“无双公子和朗少主回府了。”
一瞬间,杜微微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
“两人都已是去了三皇子住的院落。”
地知晓王妃担心什么,也是讲话说了个完全,好让王妃放心。
眉眼虽是亮了起来,但杜微微的身形却是未动。
反倒是贺潇,率先起了身:“知道了。”
地瞬时明白了过来,一个退身,离开了密室。
“走吧。”黄离开后半瞬,贺潇冲着杜微微伸出手,想带着她离开密室。
杜微微却是微微皱着眉头,神色带着些揣测看着密室出口的方向。
“阿潇……”
“嗯?”
“天地玄黄……都是会轻功的吧?”
“嗯。”
“那为什么……他们来的时候脚步声那么重,离开的时候又是悄无声息?”
“嗯……你猜。”
蓦地,杜微微似是突然反应了过来,脸刷的红了起来。
他们的脚步声,分明就是落下给自己听的!!!
第六百四十章、五人一室
走出密室的时候,贺潇两人才是发觉,天黑了下来。
贺潇牵着杜微微的手,往穆云新所在的院落走去。
一路无言,杜微微的眉头始终垂着,面庞上还有着温温的热意,一想到那天和地入密室内的时候皆是因为留意了自己才会那般,心头上便有了些淡淡的羞稔之意。
贺潇的大掌紧紧地握住杜微微的手,知晓杜微微有些害羞的神绪,心情甚好,看样子,自己要好好夸赞一番天和地才是了。
靠近穆云新所在院落之时,还未完全走近,杜微微和贺潇皆是嗅到了一阵极为浓郁的药香。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心头猛地一紧,皆是加快了脚步入了内。
屋子内,灯火通明,越往里间而去药香味也是越发浓郁。
杜微微的心头,一下子沉了下去。
两个人的身形,很快便到了主屋的里间。
下一刻,让杜微微和贺潇心头皆是愣住的是,里间,并未发生什么让人心头担忧的事情,反倒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北冥朗坐在稍远处的一个椅子上,身子坐的笔直,看着床铺方向的两人。
穆云新则是依旧靠在床上,不同的是,此刻的他,嘴角带上了不少的笑意。
苏无双则是背对着外头的方向而坐,手中拿着一绺正燃烧着的艾草,正不停地熏着穆云新手臂的位置。
药香,便是那烧着的艾草所传出。
杜微微的神色,一下子便愣住了,站在原地没有动,有些呆呆地看着苏无双的动作。
贺潇倒是并未将那神绪表现在脸上,松开了杜微微的手,坐到了北冥朗的身旁,握拳掩口,轻轻咳嗽了两声:“咳咳。”
男子的声音很是清晰,苏无双自然是听了个明白,一个转头,已是看到了杜微微,下一瞬,才看到了坐在一旁的贺潇。
“你俩来了?”
对这夫妻俩,苏无双早就是太过于熟悉,话语出口,格外熟稔。
杜微微重重地咽了口口水,迈出步子,在贺潇和北冥朗的对面椅子上坐下,话语对着苏无双落下:“怎么样?”
苏无双还在拿着燃烧的艾草给穆云新熏手臂,听到杜微微的话语,再次一个扭头,眉头高高一挑,神色上得意十足:“我苏无双出马,岂有治不好的病?”
对上苏无双那满满得意的眼,杜微微的心绪也是放松了不少,唇边笑意浅浅一勾,视线黯下一瞬,瞥过了苏无双拿着的那燃烧的艾草,笑意越发涌上,反问了一句:“是吗?”
下一刻,苏无双便已是听到了穆云新发出的一声惊呼:“啊”
视线迅速转过,苏无双这才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