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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出不过片刻的功夫,地的手猛然伸入马车中,旋即东西落下,飘到了水沐清的脚边。
正是先前易若所送的那封信。
也是因为落在了水沐清的脚步,蓄着泪水的眸子看过那信,眼中的水光颤抖地更为厉害。
水沐清很是清晰地看见,那火漆封口处的一行格外漂亮的小楷字。
齐清,亲启。
“芳鉴齐清,
见字如面,面如吾卿。
相识已逾三年,或喜或悲,或欣或泪,皆相伴而过。
吾了晓于心,且分切笃然。
知吾者,或非卿一人。了卿者,独吾一人也。
卿见信此,吾已远观此世。万般切切之语,皆于信语而传。
吾知卿心悦之人,然若而迎,如飞蛾扑火,自取其灭。
望卿万万离汀元千百里,莫念莫回,莫思莫归。
切记切记。
顺颂冬馁。
易若手肃。”
“啪嗒。”
泪水瞬时落在了信纸上,晕开了笔墨,逐渐模糊了起来。
芳鉴齐清……吾已远观此世……
水沐清的心头充斥着从未有过的冰寒和悲痛,双手捧着那被泪打湿的信纸,身子好似冻住一般,怎么都不能动。
易若……易若……易若……
死了……
易若死了。
四个字,先是一个魔咒一般终于是真正地入了水沐清的脑中,
先前的那些不安,真正落了下来,却是让她更为整个人似是落在了冰水中再没有了温度,水沐清的手依旧捧着那封不知晕开了多少笔墨的信,没有丝毫的哭声,泪水却是不停息地往下落着。
悲痛撕心裂肺从胸腔处蔓延开来,水沐清的整个身子死死地绷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重重地扼住了她的喉咙。
痛楚,由心而生,遍布四肢百骸。
这种痛,并非贺潇要杀自己时的那种痛苦,也并非自己放弃贺潇时的那种失望。
是一种,明明自己的命还在,却早是失去了魂魄的痛。
马车内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地驾着马车,直至快要接近城门处,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快速地回过头撩起车帘向里头看了一眼,心头瞬时凝了神,却又是匆忙回头专心驾马,撩起车帘的一瞬,他已是看见了里头,那哭得没有了人形的水沐清。
可自始至终,女子竟是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马车,终于是在城门前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
地的动作相当之快,看到那哭的不成样子的水沐清,心头已是有了不好的想法,停下马车,一个转身,撩起车帘,一把将水沐清捧在手上的信夺了过来。
“给我啊啊啊!!!!!”
始终没有出声的水沐清像是疯了一般,在信封离开手中后,身子猛地从马车中跃出,扑向了地。
地完全没有料到女子会有这样的动作,身子躲闪不及,已是被水沐清扑卧在前板上,下一刻,水沐清已是不管不顾,双脚重重地踩在了地的右手手臂上。
“给我啊!!!!”
水沐清疯了一般,面上泪水肆意横流,可眸子里的光却又是要杀人一般冰寒不已。
地口中一声闷哼,眉眼发了怒,一个反手便要向着水沐清推去,却是在看到她将那封信死死地贴在了自己胸口的动作时,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坐直了身子在地上站定,看着水沐清像护着孩子一般护着那封信,深吸了一口气,先是回眸看了看城门处的侍卫,而后再看回水沐清,低声出口:
“易若,信上说什么了?”
意识里,地已是有了些预料。
水沐清将信捧在自己胸口的位置,泪水还在落着,口中的声音支离破碎一般喃喃响着:“都是我……我害死了易若……都是我……都是我……应该我去死才对啊……应该我去死……”
似是突然意识到什么,水沐清一个抬头,眸子里聚集着分外复杂的情绪看向地,一个起身,而后冲着地在前板上,重重地跪了下来:“地!地!地!你杀了我……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说话的同时,水沐清似是疯了一般,不住地磕着头,额头极为大力地,一下又一下地撞在前板上,没几下便渗出了血迹。
第五百八十二章、离京
地的眉头深深凛起,看着水沐清的动作,神色愈发凝重起来:“易若怎么了。”
声音之深沉,是地所从未有过的。
水沐清的头还在不停地磕着,额头上的血迹渐深,已有一些顺着她的面庞流了下来:“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反反复复,水沐清的口中就是重复着这几个字。
地心头终是沉沉落下,再没有犹豫,一把将那封信从水沐清的手上夺了过来。
信,早就是被水沐清的泪水打湿了大片,墨字晕染开来,一片模糊。
可每一个字,地依旧看得极为清楚,直至看到最后一个字,地的脑海中轰的一声炸开,双眸少有的出现了震惊的情绪,呼吸有一瞬的窒住,脑中一片空白,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
易若……竟是赴命了?!
“我的错……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水沐清的动作依旧不停,声音低低喃喃。
易若的事情在地的心上重重地落下,而后又沉沉浮浮地盘旋了好久,深吸了好几口气,心思缓缓地沉了下来,很是迅速地逼迫着自己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抬眸看着水沐清,地的神色逐渐收敛,脚步靠近前板上的女子,没有先前的那般厉声,将手中的信递到了她面前:“收好。”
他并不明白女子间的情感,自认为,同他们之间的兄弟情相比,该是要更加亲密才是,这般想着,地的声音明显低沉了不少。
“尽快离开京都吧。”
瞬时,水沐清的思绪像是炸裂开来一般,哭得红肿的双眼抬起,死死地盯着地,声音沙哑至极:“不……我要去找易若……”
其实至此,地和水沐清都清楚,易若定已是葬身火海。
双眸凝了一瞬,地的余光瞥看向了城门口的方向一眼,迅速落下话语:“不可能。”
“易若她还在宫里……我怎么能弃她而去……?!”
水沐清依旧跪在前板上,身子半弯着,眸子哭得一片红肿,声音却是鲜有的万般坚定。
片刻的寂静,水沐清似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跪着向着地的方向靠近了两步,手一把死死地抓住了地的衣袖:“你们……你们不是易若的好友吗?!救她啊……救她啊!!!”
“救她啊!!!”
最后一声尖叫而出,声音几近划破这京都城门周围的一片寂静。
地的动作格外迅速,水沐清尖叫声响起的一瞬,手中动作已是飞快而起,重重地点上了水沐清的哑穴。
视线愈发暗沉,心头说没有难过怎么可能,可地比谁人都清楚,为何易若会那般之做,而此刻,他能做的,只有是将水沐清安全地送出京都。
声音一下子消散,水沐清的神绪顿时发了疯一般,手死死地抠住了地的衣袖,丝毫不放手,呼吸急促沉沉,几近要将地的衣袖所拽坏。
“水沐清,易若会这么做皆是为了你。你若想对得起她,安分点离京。”
地的大掌狠狠一把拍在了水沐清纤细的手腕上,重重推开了水沐清的身子,话语虽厉稔,却是明显有了焦急。
被地狠狠一推,水沐清的身子猛地向后跌坐而去,车帘正正好落在她的后背上,凌乱泣泪的面庞霎时愣在原地,久久不得反应。
易若……是为了我……
是为了我……为了我……
深吸一口气,地再没有了犹豫,掌中运风,一把推出,将水沐清的身子重重地推到了马车内,再无停顿,一个跃身跳上了马车,抓住缰绳狠狠地抽打在马臀上,瞬时,马车已是向着宫门的方向奔了出去。
水沐清的身子跌坐在马车中,整个眸子都是空洞一片,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呆愣着看着眼前不知名的地方,连呼吸,都好似变得冰寒了起来。
唯独,她的手,还死死地攥着那封被泪打湿的信。
“什么人?!”
不过眨眼的功夫,马车已是行到了城门口,一个眼尖的侍卫已是高声拦了下来。
地的神色浅浅一顿旋即扬起一个笑,整个人显得格外轻松客气:“这位小哥,我们是离尊王府的。”
侍卫明显警惕地看了一眼地,四下打量了一下马车,这才回眼重新看向地:“府牌呢?”
地的笑意不减,垂下视线,手摸向了自己的衣袖,片刻功夫,摸出了一块府牌,旋即,递给了侍卫。
侍卫的视线始终不减警惕,全程注意着地的动作,直至那府牌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侍卫一把拿过,重重地将那府牌摸搜了一遍,视线很是仔细地盘看了一眼,口气这才稍稍变好了些。
再次打量了一眼马车,声音变得有些慢条斯理:“这车里头,什么人呐?”
“是我们王妃的一个贴身丫鬟,外郊的家里头寄来了信,家里的老人过世,安排我连夜送她回家。”
地的笑意浅浅,看着分外老实,末了,有些憨厚地摸了摸头。
侍卫的眸子逐渐又变得犀利了起来,步子悠悠然,绕着整个马车走了一圈,手中拿着那府牌,在前板旁停下,动作一扬,已是用府牌挑开了那车帘。
水沐清呆呆地坐在马车上,神色全失,手中死死地攥着信,面上泪痕满满,悲痛欲绝。
侍卫的神色猛地一动,只一眼,便迅速收回了视线,一把将府牌扔回了地的怀中:“走吧。”
说话间,侍卫的步子已是转过,背对着地,冲着守门的侍卫招了招手示意放人。
他并未注意到的是,便是他转身的一瞬,地的手已是以着极为快速隐蔽的动作,从侍卫的腰间偷来了城门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