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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着身子站了起来,大夫的眼神丝毫都未敢抬起,头深深垂着,等着王爷吩咐。
“什么脉象。”看着杜微微的面庞许久,贺潇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老者闻言,眉头更是皱了起来,斟酌了许久,才开了口:“王妃脉象极为稳定,好似……睡着了一般……”
“睡着了?”贺潇的眉头微微动了动,看向杜微微的神色凝了凝,轻声反问出口。
大夫的神色越发变得有些焦虑,沉了许久,才又重重地点了点头:“老夫愚钝,才学疏浅……”
“体寒。”没有任何的预兆,贺潇静静地开口说出两字。
大夫的话被打断,心头有些疑惑,终是抬了眼看向了贺潇。
“她体内有股不知名的寒气。”贺潇的大掌始终握着杜微微的手,越发用力了起来。
“寒气……”大夫重新将头埋下,口中喃喃道,“王妃莫不是收了风寒?”
贺潇的眼神始终凝在了杜微微的面庞上,心头的焦急越发涌上。
“爷!”门又一次被敲响,这一次,天的声音显得有些焦急。
贺潇的眉头越发皱地明显,声音里带了明显的怒意:“进来。”
天的思绪一顿,明显听出了爷的沉怒,却还是推开门入了内。
“爷。”
房内,一片安静。
大夫站在一侧,低垂着头,看不清面色。
贺潇坐在床边,冷瑟的背影透着说不出的寒意。
“什么事。”
“爷,这是宫里送来的。”停了一瞬,天看了看大夫的身形,还是一步上前,从袖子中拿出了明黄色的圣旨,先前入屋,竟将此大事给忘了。
眉眼轻抬了抬,贺潇的眸子斜睨向天,看着他双手端上的东西,眼里厉光一闪而过,并未伸手接过,停了一瞬,才沉声道:“念。”
天一愣,明显没料到爷竟让自己来读这圣旨,先前拿到圣旨时,自己只是收好了东西,并未有任何去打探的心思。
没有听到天往常一般应下的声音,贺潇的眸子又抬起了一瞬,重重地看了天。
天只觉得后背一阵寒意,瞬时点头应道:“是。”
只是刚要打开圣旨,便又一下子停了下来,眼神看向了低着头的大夫的方向:“大夫……”
“老夫这就出去……这就出去……”大夫反应很是迅速,自是知道自己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还未等天的话完全说完,便很是自觉地往外边走去。
见着老者往门口走去,天也是拿起了手中的圣旨,刚准备打开,下一瞬,老者的身形却是又折了回来。
天的动作格外迅速,一个反手便将圣旨又收了回去,眉头狠狠地皱了皱:“怎么了?”
“那个……草民……下不去这楼……”大夫神色明显有些尴尬,短短的一句话费尽力气一般说了许久。
天的原本皱着的眉头也是滑过一丝尴尬,将手中的圣旨又重新往袖子里塞了塞,脚步改期,便要将他带下楼去。
只是脚步刚动,贺潇的声音也随之响了起来:“留着吧。”
眸子有一瞬的睁大,天很快便回过了神,脚步撤了回来,并未再多看向老者。
老者的身子也是变得有些战战兢兢,自己不过一介平民,怎的能有这般的资格,心头愈发焦急了起来,脚下动作也是不停,依旧往门口走去:“草民……去……去门口候着……”话刚说完,身子已是赶忙出了门。
贺潇的神色始终未变,低垂着头,看不分清脸色。
天的视线却是始终随着老者,黑仁里暗光浅浅。
直至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天停了一瞬,而后迅速地从袖子中将圣旨取出,小心地展开,目光落在了黑色的字上,神色也是随着目光的扫视越发凝重了起来。
直到看到最后一个字,天的神色已是变得完全沉重,眸子里的光也是开始腾上阵阵的怒意。
久久,贺潇都未听到天的声音,终是撇开视线,抬起大掌,将圣旨一把从天的手上拿过。
“爷!”天的思绪凝重,始终都未回过神,直到贺潇将圣旨拿走,才猛地回过了神。
贺潇单手拿过圣旨,掌中猛地用力,瞬时,圣旨便是平摊着的模样扬起在了空中。
只是片刻的时间,贺潇的眼神已是快速地扫过了那明黄色圣旨上的字。
“啪嗒。”一声,下一刻,圣旨已是落在了地上。
“呵。”同时响起的,还有贺潇发出的一声轻笑。
天的眉头也是紧紧锁着,看着贺潇的神色,未多开口。
手依旧紧握着杜微微,掌中的热气被不断地传送到杜微微的体内,贺潇的神色明显带了狠意。
“穆天德等今日的机会怕是等了许久了。”声音沉沉,低醇的嗓音透着格外的了然。
天的目光重新看向落在了地上的圣旨,目光重重地落在了那刺眼的翻折出来的几个字上。
“……即日起,削去贺潇大将军之职。”
“爷。”天沉沉开了口,若是被削去将军之职,怕是军队处的事务,对于大计有着极大的影响,“现在要如何做?”
松开握着杜微微的手,贺潇换了一只手,神色格外淡然,清浅的话语里透着说不出的了若指掌:“如何做?”
天凝了眉头,弯下身子,想要听清贺潇的话语。
“便是,等。”(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震惊
翌日,汀元京都上上下下都已是知晓了大皇子穆云古被立为储君一事。
只是,更令人关切的,却是贺潇被削去大将军一职的事情。
“你们听说了吗?大将军被削职了!”
“真的假的?!怎么可能!”
“是真的!告示都贴出来了,就在皇宫门外的告示栏上呢!”
“我的乖乖,这怎么回事?”
“说是什么大将军玩忽职守,不好好连兵,所以才削职的!”
“瞎说!怎么可能,我儿子就在京都大营里,那贺将军可是天天去操练场拉练的,这可做不了假!”
“谁说的清呢!这富贵人家的事我们怎么可能会懂……”
……
水沐清披着加厚了的披风坐在了殿门处,天已是往冬天所过,汀元向来都并不寒冷,便是最冷的时候,也只需要一件厚披风便够了。
只是水沐清,却是从受伤那日后,身子越发地虚弱了下去。
此刻坐在了殿门前,披风很是完全地披在了身上。
眼神有些空洞,看着殿院内略显萧瑟的场景。
“拿着。”易若的身子已是从廊下走近了水沐清,手中拿着的,是一个刚浇好的汤婆子。
水沐清的神色愣了一瞬,侧过眼,抬起眸子,看向了易若拿着的东西。
眸子里动容了些许,而后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意:“谢谢。”伸出手,接过了汤婆子。
汤婆子已是被易若细心地用绒布包裹好,丝毫不会烫手,水沐清的神色又是一顿,心头一阵暖意。
易若的身子也是在水沐清的身旁站定,眸光也是看向了殿院内,并未开口说话。
将温暖的汤婆子抱在了怀里,水沐清的眼神浅了许多,眸光眨了眨,淡淡的笑意涌上。
“易若,谢谢你。”
易若的神色不变,依旧浅淡地看着远处,声音里平静不已:“王爷的吩咐罢了。”
闻言,水沐清才抬起了眼,看向了站着的易若,停顿了许久才开口道:“我明白,那日之后,我便没有了任何用处。”
这一次,易若的眉头动了动,顿了一瞬,才低下了头,对上了水沐清的眼。
水沐清的眸子里早已是没有了以往的那般妖媚,清澈的眸子里是水光一般的亮,看着易若平静地不像话的眼,又低声喃喃了一句:“我都明白的。”
转过眼,易若重新看向了远处,眉头上是浅浅的凝光:“你错了。”
眸子猛地睁大,水沐清头上的水玉步摇晃了一晃,也同样看向了远处。
“王爷,从不留无用之人。”
闻言,水沐清的眸子睁得越发大了起来。
再没有了停留,易若已是一个转身,往远处走去。
独留下水沐清一人,面色无神,眼眸看着不知名的地方,停顿了许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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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的!不好了!将军被削职了!”一个蓝色布衣的小厮已是匆忙跑入了店铺的里间,语气匆忙,却是压得极低。
里间的最大的一间屋子里,灰色衣袍的男子正拿着手中的账本细细地看着,听见闯进来的小厮惊呼的模样,眉头轻皱了皱,却是未有责备的意思,刚忙站起了身,向着他跑来的方向走了几步。
“你说什么?”陆琅的心头猛地一沉,匆忙问道。
小厮明显气喘吁吁,深深呼了好几口气,才稍稍平复了下来:“当家的,贺潇贺将军被削去大将军的职位了!”
眉头猛地皱起,陆琅只觉得心头沉意绵绵,越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昨日丰谷节,本是杜微微为丰谷天女,却不知怎的,这最后行拜礼的,竟是皇后娘娘,自己托人去皇宫打听,却是什么都没有打听出来,很明显,宫里的人都十分避讳昨日的事情。
今日一大早,便是听说大皇子穆云古被立为太子,可事情还未完全消化,便又来了一个更为惊人的消息。
小厮依旧喘息着,看着陆琅半晌不说话,心头也是疑惑不已:“当家的?”
猛地回过神,陆琅的神色越发凝重:“你说的,可都是当真的?这种事,可万万来不得半点假。”
小厮一听,反倒是有些着急了,当家的人心善,对于手下的人都是极为宽容,而他们也都知晓,这离尊王妃和家主夫人又是要好的闺中密友,便想着,这离尊王和家主定也是关系较好,一看到了那宫门口的告示,便赶忙跑了回来禀告。
“当家的!当然是真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