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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亚儿童小说-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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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不可遏,而在这怒气的后面,悲哀却变得越来越厉害,直到她几乎要爆炸。
她没有抬头,但却高高地举起手来。

“什么事,梅苷?”

“我想离开教室,行吗?”

“行。但不要离开太久。”

她抬起头,走出去了。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全班同学都知道她一定有
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因为梅苷每次做出这个举动时,一定会有什么事情要发
生。只有芭蒂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裙兜。梅苷走到门外,把门带上,没有弄出
声音。

她身不由已地穿过操场,向盥洗室那边走去。风已经停了,夏天的下午
静寂得沉闷。树已经停止作响了。她尽量控制着要流出来的眼泪,而视觉已
经模糊了。她撞着了那棵树,额角碰到树干粗糙的树皮上,于是眼泪就像开
了闸一样涌出来了。

多难看!她来到了操场的中央,正好面对着教室所有的窗户。她掉过头
一看,没有见到什么人,便溜到树的另一边去,从那些窗户瞧不见她了。她
爬到最低的一根树枝上蹲下来。爬树是她常干的事,但在操场上爬树是被禁
止的。她现在可顾不上这些,一心只想着逃避,而爬到树上是逃避的一种方
式。她开始往树上爬。

她爬到一半的时候,眼泪停止了,她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些。这棵又租又
直的雪松耸立在她上面,一直伸向蓝色的炽热的夏空;枝丫一直盘到树顶上,
她可以一步一步地攀上去。她不停地攀着,攀着,体内沸腾的感觉在逐渐衰
退,她的心也变得安静了一些,愤怒和哀愁也渐渐消失了。她现在全副精神
都集中到正在用力的手臂、双腿和她的那双眼睛上,以及从这根树枝到那根
树枝的攀登。当这样全神贯注地用力的时候,她更感到心平气和起来。现在
她心里唯一考虑的是,她要看看她在这棵树上究竟能爬多高。

她爬到了一根相当宽和舒适的枝丫上,在这里停了一会儿,喘喘气,接
着向上瞧了一眼:还得向上爬好长一段距离。同时她也瞧见了,树干越向顶
上伸,就变得越细,但是它却分成了两枝,而且在两枝中间还有一个看起来
相当舒适的树杈。她想:可以坐在那里休息一下,然后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
办。她猜想,这棵树的主干——它的顶端——在年轻的时候大概被鹦鹉或白
鹦啄掉了,因此只得分做两枝,向两个方向发展。

这时她第一次向下边瞧。她惊奇地发现操场离自己很远,而且显得非常


小,那些建筑物的瓦顶参差不齐,好像是一些新建的教室。她很奇怪,这些
东西现在看起来是那么渺小。下边什么人也看不见,她忽然想起,大家现在
大概都坐在炎热的教室里,不知道外边的时光在不声不响地溜走。她这才第
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幸福”。天气越来越热,她感觉到了。她呼出一口气,
又往更高处爬,在那上面她可以享受比较凉爽的空气。

当她正在爬向那个分权口的时候,她感到热起来,得喘喘气。但是她现
在所盼望的,就是到达那个权口——那里有相当宽的位置可以坐下来休息筋
骨,背后还有安全的支柱可依靠。她开始感到一种轻微的摇动在抚慰她,她
第一次微笑了。她知道,现在已经爬得相当高,可以感到树在风中微微的摇
曳。她又朝下面望。操场现在不过是一小块黑色的土地,那些建筑物上的瓦
顶看上去也非常呆板。但是阳光忽然消失了,她抬起头,想瞧个究竟。

西边有大片大片的云块在结集。它们已经把天上的蓝色遮住了。正在摇
曳的微风也忽然变得不太和善起来——也许想要低声告诉她有什么事要发
生。天气变得明显地郁闷起来了。她开始奇怪,在那些结集的云块后面藏着
一些什么东西。这时,在远处,她模糊地听见学校的铃声。

她忘记了云块,再向下边瞧。他们走出来了,从骚乱的蚁穴里走出来了,
一种尖锐而又嘈杂的声音在向她升上来。有一个小人影在匆忙地奔向盥洗
室。在这嘈杂声音中她听到有人在喊:“梅苷!”

这个人影看起来像一个绿斑点。她马上意识到,老师穿的衣服就是绿色
的。她第二次微笑了。她仍然安静地坐着,望着那些蚂蚁走出,然后又四散
开来,有的奔向正在等待乘客的公共汽车——不过是路旁一条淡白色的毛
虫;有的跳上自行车飞驰而去;有的三三两两地步行,各自走向那些一排排
的、整洁的、组成这个城市的房屋。她又听见了老师的喊声,并且瞧见她奔
向盥洗间去,又跑回来,冲进教室。梅苷不知道她是否要向妈妈通电话。她
是那么远,那么小,对她来说现在什么也不是了。她打了个哈欠,很快地闭
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她是否睡着了。忽然间她睁开了眼睛,因为她觉得自己正在这
树枝形成的摇篮里东摆西撞。她紧张起来,连忙双臂抱住最近的一根树枝,
挂在树上,剧烈地动荡起来。风在吹动她,小枝子在划她的脸庞,想把她从
树枝上摇下来。天忽然变暗了。蓝色的天空无影无踪了,云块低垂着,压在
树顶上。她又往下瞧:下边的操场和那些建筑物似乎都在摇摆。她立刻闭起
眼睛,紧紧地抱着树枝,打起精神顶住,直到眩晕感逐渐过去。

本来很安静的一个下午,现在变得既狂暴而又喧闹。风在树下发出一种
呼啸声,非常吓人。风声中又爆发出了雷轰声。雷声后面跟着的是闪电,由
于她把眼睛闭得很紧,算是没有看见它。不过她已经意识到,在这阵暴风雨
中,树上没有什么可以说是安全的地方了。她得爬下树去。她睁开眼睛,又
往下边望。头晕消失了,操场和那些建筑依然如故,只是它们离她很远,也
看不见有任何可以帮助她的人。

风吹得更狂暴了,她开始往下爬。这棵树仿佛活了起来,它的枝子在暴
风的袭击中也猛烈地摆动起来,颠簸起来,发出怒吼,作为反抗。她不敢动
了,只有拿出所有的力气抱住树枝。又是一阵雷击——一个锐利的、野蛮的
轰声,弄得她的耳朵嗡嗡叫。在这同时,一道闪电在她周围燃烧起来,把上
面的天空和下边的地面照得通红透亮,霎时间,有生命的东西全部无影无踪
了。


她现在才知道,要往树下爬已经来不及了。她现在所能做的只是紧紧地
抱着树枝,等待人来——她忽然害怕起来,开始大叫——呼喊人把她从雷鸣
和风啸声中救出来。可是没有人听到她的呼叫。即使有人,即使她用再大声
音喊出,在暴风雨中也是非常微弱的,达不到人们的耳中。她再往下瞧,想
找到什么人来救她,可是她只能看到偶尔有一辆车子在街上驰过。当然不会
有什么人或车子会想到这时候望望上面的天空,寻找一个在树上迷失了的小
女孩。在她意识到呼救完全是浪费时间以前,她的嗓音已经喊得嘶哑了。

接着雨浇下来了——从那黑压压的云块里灌下来,浇透了她的衣服,也
把所有的树枝染黑、弄滑。下边的操场在反射亮光,像一个小湖;那些建筑
物的屋顶泛出红色,像血。虽然她是高高在上,但也还能闻出潮湿的土地和
潮湿的枯叶的气味。这气味说明干渴已经得到滋润,植物的种子又准备破土
重生。一想到这一点,她又得到慰藉,害怕的心里也就减轻了。

她只有等待。渐渐地她的身体和心情与周围的环境协调了,她又感到坚
强了一些。她又可以理智地动用她的头脑,使自己在枝丫的杈口上稳住。她
开始把脚插进枝丫里,使自己不致于滑下去;接着她把腰带在手臂上挽了两
道,然后把它紧扣在最近的一根树枝上。别的办法再也没有了。风雨声仍然
很可怕,雷声也没有停止;闪电一来,整个天空和地面就像要燃烧一样,晃
她的眼睛。虽然如此,由于她现在能控制住自己,她觉得可以缩进自己内心
世界的那个深沉的角落里,像个冬眠的动物一样。但是她的心仍在活动,她
想起了家,想起了正在等她乘卡车的爸爸,想起了妈妈——妈妈并不以为她
此刻正在另外什么地方,而是以为她和爸爸安全地在一起。至于芭蒂,她一
次也没有想这个不讲交情的同学,这个正在游泳池里和辛迪娅一道游泳——
大概不是太舒服地游泳——的芭蒂。

时间过去了——过去了多久,她也算不准。暴风雨也过去了,雷声也变
得微弱和断续。原先像带电的光针刺着乌黑的云块的闪电,现在却变成了温
和、忽隐忽现的闪光。雨停了。但风还在吹。当湿透了的裙子在拍打她的腿
时,她开始意识到了周围的一切。她动了一下,这才感到四肢正在变得僵硬。
她得活动活动,爬下树来。可是风仍在向这棵树袭击。因为她现在坐得那么
高,她不相信树枝能够不摇动,使她能够踏在它们上面不出危险。她决定等
风停止以后再说。但是她又不知道,到那时她的四肢又会僵硬到什么程度。

风吹够了以后,夜又到来了。操场上亮起了灯,街上的水洼在反射出微
光。这儿那儿,一些窗户后面的窗帘缝里露出的灯光在温柔地闪亮着。于是
她想,现在最重要的是进到那样的一个房间里去,在灯光下,跟朋友们在一
起,避开这个黑夜。可是她现在却看不见下面的树枝,她也感到身体很僵硬,
而爬下树的距离又很长,她不敢试了。她只想知道,如果睁着眼睛不睡,夜
该会有多长?

夜很深了,树停止了摇动,街上的来往车辆也消失了,全城一片静寂。
她又开始叫喊起来,但却发不出什么声音,当然也没有什么人响应。整个城
市正在睡它的头一觉。谁也不知道树上藏着一个小梅苷。她只好等待天明,
希望早晨的第一线阳光能够软化她僵硬的四肢。

这天夜里后来发生的事儿她就记不清楚了。时间变得有伸缩性了,可以
拉得很长,也可以缩得很短,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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