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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主义列强把它们最隐秘的希望恰恰寄托在希特勒身上,并非事出偶然,希特勒得意进行种种国际勾结,其原因正在于此。
希特勒起初不嫌充当雇佣凶手的卑微角色,他尽量装作纯粹是处于政治动机,似乎只打算反对一个国家——苏联的人民。但是,当列强把整个欧洲象押金那样交付给他,当法国羞羞答答地把它的国境线暴露在德帝国主义面前的时候,希特勒就按捺不住大干起来。他在五周之内摧毁了徒劳无益的抵抗,一举占领法国,只是手下留情地在法国南部剩下一小块美妙的地方,让维希政府①偏安一隅,去思索那人世的废兴。
【①维希是法国中部一座城市,属亚列尔省。1940—19Q4年间,投降希特勒的贝当元帅的傀儡政府就设在这里,故名。——译注】
英国远征军在敦克尔克的溃败,标志着英国陆军实力的衰微。接着德国炸弹就象冰雹一样,从雾朦朦的天空无情地倾洒到伦敦。
一九四一年五月十日,希特勒派其副手鲁道夫·赫斯赴伦敦,宽宏大量地提出和议。这完全不是善心大发,而是帝国主义思想体系和利益方面的共同性所使然。
尽管与法西斯德国的这一妥协十分诱人,但是英国统治集团当时不得不退避三舍。否则,他们虽然可以免遭军事失败,但却要蒙受惨重的经济损失,不是损失给别人,而是损失给他们在世界市场上的主要竞争对手——德国工业巨头。即使他们愿意牺牲市场利益,也不能不顾及当时英国人民的情绪,一旦政府投降希特勒,英国人民对法西斯主义的一腔仇恨就会发泄到政府的头上。
威廉·凯特尔陆军元帅的证词中说:“希特勒在制定进攻苏联的计划时,认为俄国军事工业正处于创建阶段,这一过程还没有结束;而且,斯大林已经在一九三七年把他的高级将领当中的优秀干部都消灭光了。”
这一情况以及其他许多因素促使德军参谋本部坚信,他们详细制定的、仅仅秘密复印了九份的进攻苏联的计划,即“巴巴罗沙”计划,乃是德国军事天才的最高成就。
希特勒的战略家们指望在六至八周内结束对苏战争,无论如何也要在一九四一年秋初结束这场战争。
秘密集结在苏联边境的德军,是当时世界各国军队中力量最强、装备最好、作战经验最丰富的部队。
法西斯德国被它的军事胜利陶醉了。盖世太保用监狱的铁栅将国内劳动人民—一过筛,人民的优秀儿女被投入了集中营,国内白骨遍野,民不聊生——这样一个国家正是德军的稳固后方和可靠支柱。
一九四○年夏初,法西斯德国和意大利统治下的国家已有二亿二千万人口,这些国家的全部经济资源都被用来加强德国战争机器的威力。
一九四一年七月八日,希特勒下令:“把莫斯科和列宁格勒夷为平地,彻底驱逐两市居民,冬季不供应他们食物……”。
“至于莫斯科,”希特勒进一步解释说。“这个名称我要把它取消,我要把这座城市今天的所在地变为一个大垃圾场。”
关于居民,他的指令同样是简短明确的:“对待斯拉夫人应当效法古代的埃及或巴比伦,让他们成为取之下尽的奴隶来源,为德意志统治者民族提供廉价的农业工人和建筑工人。”
一九四一年六月二十二日凌晨四时许,希特勒的军队向苏联发动了进攻。
苏联人民的伟大卫国战争开始了。这场战争历时一千四百一十八个日日夜夜。
施泰因格里茨少校率领的分队属于第二梯队,跟随参谋部、后勤机关、生活管理排、宣传连、卫生营、野战厨房、战利品收集队一同前进。
天气闷热,尘埃滚滚……
公路两边,村庄、森林、庄稼和土地都在熊熊燃烧。仿佛暑热不是来自太阳,而是从一堆堆大火中散发出来的。
有时车队不知何故停下来,发动机不再轰鸣,这时周围便笼罩着深渊一般的死寂,只听见火焰的爆裂声、簌簌声和圆木在火中倒塌下来的低沉响声。
晴空一碧,万里无云。好象按照一定的节奏,每隔一段时间准有一批轰炸机呈密集队形低低飞过,灰色的影子掠过地面,金属的轰鸣声撕裂长空。机群过后,周围又覆盖在一片如溶化了的玻璃那样发黏的岑寂下面。
车队来到一个渡口边停下来。大家下车活动腿脚,抖掉身上的尘土。
这里有一道防御工事,看样子没来得及修完:地上扔着铁锨、丁字镐、一桶桶水泥、盖顶用的圆木和一捆捆钢筋。尸体枕藉,多不胜数。壕沟被坦克履带碾压得残破不堪。可以看出,最后是由机械化部队来解决战斗的。
后勤分队的军人们,带着善于躲避前方危险的人所特有的那种对死者不屑一顾的神气,成群结伙,迫不及待地去观看阵亡的布尔什维克。
也许只有施泰因格里茨少校一个人显出内行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察看着尸体,把它们翻过来瞧瞧自己的推断是否正确。
他发现多数死者都已负伤累累,重伤号也是就地包扎,而且包扎了多次。这说明负伤的人没有离开阵地,他们继续战斗,没有到后方去。
施泰因格里茨根据他从死者衣兜里掏出来的证件判断,这些人都是入伍不到一年的新兵。
在一挺轻机枪旁边侧卧着一名士兵,他的脑袋被碾进泥里,左臂炸去了一段,上面缠着厚厚的绷带,靠近肩膀的地方扎着几圈黑色的电话皮线。附近还有一名士兵,也失去一条胳膊,嘴里咬着一个亮晶晶的雷管,就象叼着赤铜的雪茄烟一样。在他的膝间还有一颗手榴弹,他就这样俯在手榴弹上……
所有的死者都保持着僵硬凝止的姿态,仿佛使时间停止不前,用他们一动不动的身体,将战斗中最紧张的一瞬间铭记了下来。
一个妇女挎着救护包,脸贴着步枪躺在地上,痉挛的双手紧紧抓着几盒扯开了的子弹;哪个恬不知耻的家伙把她裙子的下摆打了起来。
有人死在战壕里,有人死在前面的胸墙下,就是没有一个人死在战壕后面的交通沟里,或死在还没有修好的掩蔽部里。
一个侧射掩体里堆满了尸体,看来都是战斗中抬到这里来的重伤昏迷的人。施泰因格里茨明白了:德国军官被惨重的损失所激怒,没有制止士兵杀戮……
少校回到车上,除了象通常那样吩咐一声“开车!”,还加上一段议论:“我不喜欢这些俄国人。”他解释道:“只有极端的狂热分子才会在不具备起码防御条件的情况下,同优势的敌人进行战斗。”
驶过几公里,他们看见半烧焦的麦田里歪着几辆被击毁的苏联“T——26”型坦克。用这种只装备机枪的战车进行坦克战,就好比穿着古代骑士的盔甲同炮兵拼杀一样。
在这些钢铁尸体之间也有两辆德国坦克。看来苏联坦克不是偶然同它们相撞,而是在自己的油箱破裂起火后对它们实行撞击的。
施泰因格里茨随口说:“俄国人不仅不会造战车,而且也不会驾驶。”他久久凝视着窗外绵延不断的麦田,称赞道:“呵,好一片富饶的田庄,在欧洲还没见过这样的地方。不知道它们的主人现在何处?”他瞧瞧手表:“到吃午饭的时候了,肚子真饿。”他吩咐魏斯见村庄就停车,把村长找来,好洗洗睑,吃顿午饭,在村长家里休息一下。
这个村子也跟其他村庄一样,正在熊熊燃烧,村中寥寥无几的幸存者谁也不想去把火灭掉。
少校下车,走到一个正在门前花园里挖坑的老人跟前,向他打手势说想喝点水。老人懂了,把铁锨往地里一插,不慌不忙、慢吞吞地走进正在燃烧的屋子,就象屋子并没有着火,只不过被火光照亮了似的。
老人提来一罐水,递给施泰因格里茨。少校把水罐凑到嘴上,痛痛快快喝了一通,这才发现坑沿上躺着一个年轻女人的尸体。
老人朝手心吐口唾沫,接着往下挖。
少校忽然产生一个恐惧的念头:水里下了毒药。但是他凭自己独到的判断力马上打消了这种荒唐想法:老人上哪儿去搞到毒药呢?何况他的样子又那么镇定自若。
施泰因格里茨掏出香烟,递给老人一支。老人木然地伸手接过烟,把胸脯倚在铁锨柄上,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含着一些孩子气的忧郁,望着土坑说:“看,我在埋我的孙女儿。她是被你们杀死的。明白吗?你们!”
施泰因格里茨以为老人还想要香烟,又从口袋里掏出那盒烟,取出一支递给他。
老人把烟夹在耳朵后面留起来,仍旧愤愤地嘟哝着:“你这个德国佬倒象个好人,不过我还是要宰了你。我现在发狠心了,一个不饶!”
少校把这些话当成老人的谢辞,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朝汽车走去。这时老人抡起铁锹,象抡斧子似地朝施泰因格里茨的脑袋劈下去。
这当儿少校正踩着一团从坑里挖上来的稀泥,脚底一滑,跌倒在地,这倒救了他的命。铁锨劈空后,嵌到筑墓用的一堆木板中去了。
少校双手哆嗦着把手枪插回枪套,钻进汽车,尽管车里很闷,他还是把两边窗上的玻璃都摇起来,好象要借以自卫似的。他甚至没让魏斯把自己军装上的泥土刷掉,吩咐赶快把车开到附近的党卫队部队司令部去。他要要求对全村居民进行镇压,以报老人企图杀害之仇。
但是魏斯说了自己的揣想,他认为老人只不过是生了气,因为少校没有把水喝完,把水泼在地上了,而当地的居民认为这是对他们全家的最大侮辱。
“是吗?“施泰因格里茨惊异地问。“多么野蛮的风俗!”
魏斯是否对老人没能杀死少校感到遗憾呢?不!少校如果被杀,他就会失去打入谍报局活动圈子的渠道。因此他决定,今后要阻拦少校作危险的游逛。施泰因格里茨现在对他特别有用。魏斯只有保住施泰因格里茨的性命,使他成为挫败法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