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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急忙将茶钱付了,追出去,口中还叫道:“壮士,慢慢走,贫道来也。”你刘伯温哪里追得上,你走六七步,他蒋忠只要走一步,还是他快,他一步就要跨过好几家店面啦。眼睛一眨,人影也不见了。“哎呀,不好了!”刘伯温朝前一看,只见山口有块牌子,箭头朝里面指,上面写了四个字:“此路不通”。刘伯温想:不要紧,让我找过去,总归找得着的。于是,刘伯温慢慢走过去。
蒋忠不知道后面有人跟着,“哒,哒……”只顾走,他老娘早就将早饭烧好了,昨晚儿子一夜未归,老太太倒也不心慌,因为儿子上山打猎常常一夜不回来,有时追只老虎追累了,就睡在山上了,有时等野兽等尴尬了,也不回来,对蒋忠来说,打只老虎是桩大买卖,砍柴是小买卖。蒋忠过来看见老娘站在茅屋门口,马上将肩上柴担放下来,“卜”跪在老娘面前:“娘亲在上,孩儿叩头。”老太太抬起头来,手朝上面招一招:“儿呀,罢了!”“多谢娘亲。”别人说罢了要朝下面看,哪有抬起头来朝上面招手的呢,那么老太太为啥要抬起头来朝上招手昵?因为蒋忠人太长了,就是跪着也比他娘长不少,所以老太太手要朝上招。老太太先进屋,蒋忠站起身来,头低下来朝里面一站。刘伯温走过来一看,哎呀,这个人呆头呆脑,倘使他进屋里去了,再要叫他出来就难了,因此上前一步,喘口气:“啊哺!”为啥?因为刘伯温走得上气不接下气。蒋忠听见有人在喘气,将头探出来,一看,是个道士。想这个道士不是本地人,本地道士是不会到这里来的。啥道理?因为蒋忠九岁时碰着的老道士曾对他说过,以后来找你的刘伯温也是个道士。从此以后,这里方圆几十里的道士都倒了霉,蒋忠看见有道士走过来,伸手朝他头颈皮上一抓,“喳!”将道士拎起来问:“你是不是叫刘伯温?”“我不是刘伯温,我是张法师。”“去你娘的!”蒋忠手一放,“磴!”张法师跌倒在地,回家去要贴六七张伤膏药;有时又碰着个道士,蒋忠问你是刘伯温吗?说:“不是,我叫李法师。”“磴”义是一放。以后王法师、陆法师碰着他都跌了跟头。这一带的法师没有办法,只好去对蒋忠的娘讲,说以后你儿子出来先打个招呼,我们听见可以避一避。所以蒋忠出门喊一声:“赶路呀!”也有这个意思,后来道士在人家家里做道场时,听见外面一声“赶路呀!”马上叫做法事的人家把大门关上,免得让蒋忠看见了吃苦头。现在蒋忠看见刘伯温,本来仍想问一问的,想到老娘叮嘱过,附近的道士不会来找你的了,来找你的定是远道来的,再加上蒋忠今天心里也不高兴,因为昨夜晚在山上等了一夜老虎没有出洞,只砍了三五百斤柴回来,因此也不愿去问刘伯温姓啥叫啥。只是说道:“道长先生,此路不通。你要赶往官塘大道需往来道而去。”“壮士,贫道特地到此。”蒋忠听了想,哟,真来了,忙问:“做什么?”“来访一个英雄。”“此人姓甚名谁?”“姓蒋名忠。”
蒋忠听刘伯温这样一说,马上举左手朝刘伯温右肩上一搭,右手朝刘伯温左肩上一搭,背后八个指头,胸前两个指头,“哺……”把将刘先生拎起来,笑道:“哈哈……先生!”“怎样?”“你没有死么?”咦,刘伯温想,不死怎样?说道:“壮士,请将我放下来。“嗯。”“磴!”蒋忠将刘伯温放下来:“先生,你来了,俺要做官。”刘伯温想,这个人呆头呆脑,不能与他讲得太多,讲多了反而糊涂,还是到里面去讲吧,老太太在旁边听了还可以帮助解释解释,也好让这个呆子听得更明白些:“壮士,可以到府上坐坐么?”“好哇,到我太平桩上坐坐。”嗯?刘伯温想,看他穷得这样,一个草棚棚,口里倒说得好听,还有庄子啦,叫庄子,地方总是不小的嘛,于是跟了蒋忠到草棚子里面,一看哪有什么庄子啊,只见蒋忠手朝一个很高很大的木桩上拍拍:“这就是太平桩。”术桩怎么叫太平桩呢?因为有一次,蒋忠在山上看见有十几个人在拔树,又是用绳子拉,又是人拉,半个时辰树动也不动。蒋忠走过去,叫众人闪开,他一个人上前抱住树身,“吁……”,十几个“吁”叫完树根就松了,再左手朝上,右手朝下,吼叫一声“吁”,树就拔了起来。人家给他钱,他不要。回家告诉老娘,娘说:不拿钱是对的,以后多帮帮别人,钱不要拿,只要向别人讨根树桩回来当凳子坐坐。因为他身体大,力大,结实一点的凳子坐上去,人不动还好,动一动“轧,轧……冬”一跟斗,凳子也坏了。他平日砍柴卖的钱吃饭也不够,哪里还有钱买凳子,因此老太太要他讨个树桩回来当凳子坐坐。蒋忠坐在树桩上,树桩不动,因此取名太平桩,刘伯温听错,以为是庄子的庄。
蒋忠手指指太平桩对刘伯温说:“先生,请坐。”“嗯!”刘伯温走过来朝太平桩上一靠。为啥不坐呢?蒋忠坐正好,刘伯温身长只有八尺呀,木桩正好靠在他头颈那里。这个树桩好象过去熟肉店里斩酱鸭的砧墩。蒋忠一看,马上将刘伯温象抱小孩一样抱上树桩,刘伯温坐在上面,两只脚荡空:“壮士,你要做官,可知哪个是真主?”蒋忠想,我知道了也不会等你这么久了。忙问:“哪一个?”须知刘伯温访蒋忠与访常遇春不同,常遇春要远兜远转与他细细谈,和蒋忠只能直截了当讲了。因此开口道:“壮士,真主乃是江北濠州府濠梁县人,你记不清,就记住是江北人,姓朱名元璋,字国瑞。你记不清,就记住朱老四,他的相貌是五岳朝天,龙珠凤眼,帝王之相,你记不住,只记住脸上有朱砂七痣好了。”“现在何处?”“在元朝皇城,将要进武场赶考。”“进武场有什么危险?”说他呆头呆脑,这点倒不呆。“武场下有地雷火炮。”“哎呀!”‘浸了水了。”“唔。”“谁中状元,三杯鸩鸟药酒毒死。”蒋忠想,这个与我没有关系,我又不要中元朝状元。“武场几时开考?”“八月十五。”“哎呀,先生!”“怎样?”“你早来三天也好,晚来三天也妙。”“为何?”“俺一个屁钱也没得。”说你早来三天,我可以想办法捉只老虎作盘川总够了,捉住老虎,可以到县里领赏钱,老虎皮卖给人做毯子,老虎骨头做虎骨木瓜酒,老虎肉更贵了,所以人说,这样东西卖得贵,比喻是块老虎肉就是这个道理。
刘伯温听明白是这么一回事,马上将自己的包裹解开来,摸出个小银包,再打开来,拿出十几两银子,对蒋忠说:“壮士,拿去暂作盘川。”蒋忠想,我刚刚才认识你,怎么能拿你的银子呢:“俺不要。”“你将来还我就是了。”“也不要。”刘伯温尴尬了。旁边老太太开口道:“嗯,多谢先生。儿呀,你收了,将来加利奉还就是。”蒋忠只好将银子收下。刘伯温想,好啦,不再多讲什么了,“壮士,请抱我下来。”蒋忠将刘伯温从树桩上抱下来,双手作揖:“贫道告辞了!”“不送了。”老实人,连“恕不远送”也不会说。刘伯温踏出草棚,一路朝扬州方向而去。我就暂且不提他了。
蒋忠呢?老太太叫他洗个澡,吃吃饱,将他以前打老虎多余下来的钱做的新衣衫换一换,紫花布短衫裤子,头上戴一顶花布胖顶六轮英雄帽,身上皂布箭千,皂布兜档衩裤,腰里挑根束腰。照规矩要穿双靴呀,没有钱买,因为他要穿最大号的,当时买不到,脚上只好穿上鞋,是他老娘千针做,万针绕,做了一百零三天才做好的。为啥做这么长日子?因为是今天做两针,明天绕两针,可算得结实了,等他武场回来已经赤了脚了。老太太拿出一个大包裹,里面放一套短衫裤子,一双袜子,另外,放一个小包包,包点零碎银子。老太太还对他说,要用大块银子时,要到没有人的地方才拿出来,一一吩咐好。蒋忠将包裹背在背上,再在胸前打个骑跨结,头颈里挂一只干粮袋,里面是腌的老虎肉,腰的两边别两个青布大套子,然后到屋外草堆“扎、扎、哺”拿出两柄锤,朝腰上两个青布大套子里一套。老太太伸手朝旁边一指,有一柄小锤,滴溜滚圆,是纯钢打成,小锤头下面挂有四个小钩子,索子又粗又长,这是用老虎的筋和獐,豹、鹿、兔的筋编成的,又韧又结实,名叫流星锤。派啥用的呢?有时打老虎时,老虎肚子饿得瘪了,就在流星锤上放点点兔子肉,然后摆在老虎洞口,老虎闻着香味会从洞里窜出来,等老虎窜出来,蒋忠过击抓住老虎的头颈皮,“啪、啪、啪”朝腰上三拳,因为老虎是铜头铁臂美人腰,腰部最软,拳头打在腰上,就容易将老虎捉住。蒋患拿了流星锤朝腰间一塞。老娘说:“带上流星锤,如果路上碰着老虎好打,打死老虎为民除害之外,卖掉的钱还能资助盘川。”怎么也没想到,蒋忠到了武场,扳倒北粱楼,场门倒,放了无数武生就是这柄流星锤。
一切收拾妥当,蒋忠请老娘坐好,然后“卜”跪在老娘面前,说道:“娘亲,孩儿告辞了。”还说家中缸里有两斗大米,瓦甏里有咸菜,屋外有一堆柴,我在家里最多够吃一两天,你老娘可吃长远,枕头下还有七八十个铜钱,倘使要吃肉,托乡邻帮你去买。老太太听了儿子这番话心里快活,儿予虽说呆头呆脑,还是懂事,你看,他将家里安排得多好,想得多周到。蒋忠讲完,站起身来往外面去,老太太送到外面,为啥娘送儿子,实在是老太太喜欢儿子。
蒋忠告别了娘亲,拜托了乡邻照看老娘,然后叫一声:“喔,赶路呀!”蒋忠走得怎样快呢?有两句话:“行几步,走几步,回头不见十里铺。”“到苏杭贩了绸绫罗,湖广襄阳卖了货,回到云南还没点火。”
蒋忠离开泥鳅山,一路往山东道而来,到三叉路口,听见后面“哈拉拉……”一匹马直往面前冲过来,蒋忠一看,哦,这匹马比自己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