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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紧接着就恢复了平静,请问刚才哪位打电话了?
哦,是我打的,我想找一下汪晓妃汪小姐,那个女人淡淡地说。
请问您是……?
哦,我是甄德晖的太太,我想找汪小姐好好谈谈,那个女人的声音仍然淡淡的说。
有多少爱可以乱来(73)
从这个女人嘴里得知甄德晖的真相,虽然也让汪晓妃吃了一惊,但是细细一想,这一切也都在意料之中,只不过她过去一直不肯面对而已。惟一让她感到突然的是,自己的电话除了少数几个人知道以外,没向任何人透露过,这个女人又是从哪里打听到?这个问题还没找到答案,一句“你是谁?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就训练有素地脱口而出了。
那个女人咳嗽了一声,提高声音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叫李亚娟,是甄德晖的太太。
这一次汪晓妃听仔细了,她拿出临乱不惊的大将风度,谁?甄德晖?我不认识,您打错了,然后就像真的接到一个打错的电话一样,她把电话挂了。
不到一分钟,电话铃又急切地响了起来,电话屏幕上显示的还是刚才那个号码,她犹豫了一下,决定不接,让它响去,但是手却不听指挥已经把听筒拿到了耳边,嘴巴张了张想把那个女人狠狠地训一顿,但是觉得那样的表现与自己的身份不符,就没骂出口。等到听完那个女人的话,她就更骂不出来了。
汪小姐不要误会,我其实是想帮帮你,咱们都是那个骗子的牺牲品……
汪晓妃还是冷冷地问,我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再说我根本不认识你。
那个女人笑笑,你是不认识我,然而我认识你,我见过你跟甄德晖的合影,那么纯洁、那么年轻、那么漂亮,跟一个老骗子站在一起真是太掉价了。
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一针见血地把甄德晖归入骗子的队伍,汪晓妃的耳朵多少有些不适应。但她决定还是听这个女人讲下去。
这个女人一直是平平淡淡的口气,声音和语气里都不像有什么恶意,稍加思索,汪晓妃就答应了她见面详谈的要求。
这次会晤在团结湖公园附近的紫色茶室进行。李亚娟穿着一身合体的米色套装,一条淡黄色的丝巾在她脖子上松松地打了个结,这么不起眼的颜色,居然让她穿得别有风韵。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牌子的眼霜,眼角的鱼尾纹含而不露。
开始的局面有些尴尬,两个女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当李亚娟优雅地燃起一支细长的“圣罗兰”之后,她的故事便在淡淡的烟雾中开始讲述了。
还是十五年前上高中的时候,她就特别喜欢班上一个男孩。他是一个穷孩子,虽然已经是个高中生了,但衣服上的补丁比微软产品的补丁都多。不过他学习非常用功,成绩是全年级第一。所有的人都认为,他将来考上重点大学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家里没条件供他上大学这一事实也有目共睹。当他把这一苦恼告诉她之后,她开始动起了脑筋。
她想出了一个办法,每天早晨骑上三轮车到市场上,从早起的菜农手里批发一车新鲜蔬菜,然后拉到河边洗干净,再重新拉回市场卖掉。每天花不到二十分钟,她就能赚一二十块。经过两年的辛苦,她终于为他准备了一笔钱。由于卖菜影响了学习,她的成绩直线下降,当那个男孩拿到本省一所名牌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她却只考取了一家普通大学。
四年大学,他也是在她的资助下坚持下来的。为了能让他安心读书,她利用课余时间当家庭教师,由于她有耐心,对于迅速提高学生的成绩很有一套办法,名声逐渐在市里传开了。她趁热打铁办了个家教服务中心,把本市十多所高校的大学生都组织起来一起干。她本来希望他能够继续深造,但是看到她一个人忙不过来,他就说自己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让女人养着,主动要求加入。她怎么也拦不住他。毕业后,他没有考研,而是跟她一起做起了餐饮,生意很红火,他们很快结了婚,并且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由于事业不断扩大,他们又把餐馆卖掉,做起了电器生意,而且越做越大。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她发现了他的变化。由于经常要在外面跑,跟客户到娱乐场所玩,他开始长时间不回家。后来,他突然就说要到北京创业。她说现在的钱足够两个人和孩子一辈子花的了,他却说,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做些惊天动地的事业,他不能让小地方把自己埋没了。
不顾她的反对,他把电器商场卖掉,他说等自己赚了大钱就回去接她们娘俩。到北京以后,他的事业开始走下坡路,先是被骗,后来骗人,身上带的二百多万没几个月就花了个精光。幸亏她早有先见之明,自己支撑着把老家的电器生意重新做了起来。看到她手头又挣了一笔钱,他又厚着脸皮回去跟她要,要到手就挥霍一空。如果她不给他,他就拳打脚踢,还威胁说要把她和女儿全都杀死……
有多少爱可以乱来(74)
虽然李亚娟没有点明,汪晓妃还是听得出来,这个故事的男主角是谁。
但她还是没事人似地问,李姐真是命苦,这么坏的男人我可就没遇见过,你讲的那个男人现在在哪里?
李亚娟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嘴角浮出一丝淡淡的笑,他就是甄德晖。
汪晓妃假装不相信地问,甄德晖?不会吧,虽然我跟他只是一般关系,也没见过几面,可是凭我的印象,觉得他不至于那么伤天害理。未等李亚娟反驳,汪晓妃又说,不过知人知面难知心,既然他这么没心没肺,你为什么不跟他分开?像李姐这样漂亮能干的女人,走到哪里还不迷倒一大片?
在缭绕的轻烟中,李亚娟掉过脸去,掏出一张纸巾在眼睛上轻轻擦了擦,说来容易做来难,谁让咱们是女人呢?我是这样,你不也一样吗?明知道他一直在骗你,你为什么不跟他分手?
虽然汪晓妃一再重申,她跟甄德晖没有任何关系,也就在朋友生日上见过几面,现在已经几个月没见过他了,但李亚娟却像根本没听见一样,自顾自说下去,女人嘛,天生都有一种赌博心理,明明知道输了却不知道变通,总觉得自己已经付出了那么多,不想就此作罢。其实呢,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认输怎能赢?争强好胜有什么用,弱女子根本斗不过大男人?身体斗不过,头脑更斗不过,更何况要跟这样一个无耻的骗子斗……
说到这里,她又点了一根“圣罗兰”,低头吸着,像是对汪晓妃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我从没见过这么无耻的骗子,明明是租的房子,他都能说成是买的。去年他认识了一个女大学生,他提出一个月给她八千块钱把她包起来,那女孩没经验,就相信了他,大半年时间,他只给了人家一个月的钱,以后就推说生意不好,拖着赖着。那女孩子开始还想要钱,后来相处时间一长,产生了感情,想来想去觉得最后终归是一家人,也就没再提起。可是到了年底,他却突然失踪了,房东找上门来跟她要房租,她刚刚毕业,没有收入,一年五六万的房钱,她到哪找去呀……
李亚娟后来讲了些什么汪晓妃没有听清,她只记得自己身上的冷汗一直在泉眼无声惜细流,李亚娟的缺席审判还没结束,她已无法支撑下去了,晕晕乎乎就觉得两个声音在脑海里打得你死我活,一个是“原来如此”,一个是“决不可能”。
她匆匆跟李亚娟告辞,李亚娟一直手拉着手把她送上出租车。
两边的街景呼啸而过,脑海里那两个声音还在激烈战斗。进入名典花园上楼时她觉得自己腿肚子一点劲儿都没有了,但还是坚持着爬上了楼梯。
进入这所显得格外空旷的房子,脑海里的战争才算有了结果,“原来如此”打败了“决不可能”。
“呜——”一声类似母兽悲鸣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响了起来,还带着响亮的回声,她吓了一跳,紧接着她才意识到,是自己在哭,就像没出息的钟玉婕一样,她竟然哭了!
哭了几声,她突然觉得这样大放悲声跟她的身份不相称,她没有义务向老死不相往来的邻居们展览自己的悲伤和屈辱。她压低嗓音,扑进卧室,一头扎到床上,拉下丝棉被把头蒙住,这才哭了起来。虽然被子隔音效果很好,但哭声还是十分嘹亮,她又想出一个办法:咬住被子,尽可能不让声音出来。
汪晓妃一哭就是一个小时,以每只眼睛每秒钟流五滴眼泪计算,这一个小时里她流泪三千六百滴,分摊到一年里,每天可以分得十滴。
哭着哭着,她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她从被子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男人的气息,那是甄德晖的气息,一想起甄德晖,她觉得嘴里像是飞进一只苍蝇一样,恶心得差点吐了出来,她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狠狠地把被子扔到一边,啐了两口。
嘴里依然恶心。她又去卫生间,漱完口时发现自己身上也一样恶心,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是恶心的,一想起自己竟然会把自己如花似玉的身体让这样一个恶棍肆意糟蹋,她就觉得无法忍受。她要马上洗个热水澡。
但是这个闪念很快熄灭了,因为这所房子里的一切都沾着他的气息,这所房子里的一切都是肮脏的,就连屋子里流动的空气、透进的光线都令人恶心。
她必须赶快找一个干净的地方,把自己这几个月以来沾的秽气彻底洗掉。她内心的绝望,即使买一身昂贵的时装也无法安慰。
有多少爱可以乱来(75)
那天晚上十点许,马大光正在网上向汪晓妃展示自己的温柔和体贴,林冰回来了。跟平时相比,她的脚步声有些异样,平时她那双高跟鞋把地面当成太平鼓敲得欢天喜地,今天这次却无精打采的。
钥匙在锁孔里转动,马大光飞快地给汪晓妃发过去一行字,推说自己要去医院看母亲,未等对方回话,他就匆匆把她扔下,关掉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