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那天晚上乘出租车回家时,他将自己与利文的交易回忆了一遍。他没有感到惊慌,他及时努力中止了与利文的这种关系,这些事情似乎都很遥远了。他感到释然的是,他没有从与利文的交易中拿过一分钱。
但现在,里克的焦虑却与日俱增。每天晚上十点,最新《纽约时报》一发到报摊,他就跑出去买一份回来。同时,他早上还很早起床,去买最新的《华尔街日报》,看上面有没有调查范围扩大的迹象。这期间,他没有与利文联系。
几天后,里克去洛杉矶与客户开会,心中的紧张和焦虑简直要爆炸了。他仿佛觉得,他与利文的交易已被发现,他在人们面前无地自容。他的所有焦虑和不安排山倒海而来,大有将他压垮之势。他下意识地租了一辆小轿车,漫无目的地绕着洛杉矶开,最后来到一条蜿蜒的海边悬崖路上,高高的悬崖下面是浩瀚的太平洋。猛地,里克很快转过一个弯,加大速度,朝悬崖边猛冲过去。
就在最后一刹那,里克眼前突然浮现出妻子和孩子的笑容。他猛踩刹车,把车倒回路上,停住了,然后伏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发誓想办法渡过这一劫。
索科洛听到利文被捕的消息后,急忙去找大卫·布朗。布朗与索科洛是好朋友,两人同从沃顿商学院毕业。布朗现在是戈德曼和塞克斯公司的投资业务员,索科洛曾拉他一起参与过利文的内幕交易。索科洛从利文那里拿过12.5万美元的报酬,这是他提供给利文的信息所赚取的数百万非法利益的一小部分。索科洛从这笔钱中分给布朗2.75万美元。索科洛来到布朗家,在惊慌失措中,两人把这些钱中剩下的部分拿出来,撕成碎片,然后扔进马桶里冲走。
在华盛顿特区国家机场电话亭里听到利文出事的消息,西格尔一下子被击晕了。当他恢复镇静,意识到证交会是指控利文进行内幕交易,而没有指控他时,赶紧离开电话亭,乘穿梭航班飞回纽约。回到纽约后,他给鲍勃·弗里曼回了个电话。
“他显然有一个交易圈子。”弗里曼说利文,“你说里面都有谁?”
他们推测了各种可能情况,然后西格尔大胆提出了一种好像不可思议的可能性:“你不认为他与布斯基有来往,是吗?”
“哦,不,不可能。”弗里曼坚定地说,“伊凡·布斯基决不会与丹尼斯·利文这种人有来往。”
利文被捕的那天下午,就在布斯基对下属们说完他“从未听说过利文”这句话后不久,穆赫伦给布斯基打电话。
“套利人的定义是什么?”穆赫伦问。
布斯基没有吱声。“套利人就是,”穆赫伦主动接着说:“从未看到过、听说过丹尼斯·利文,或从未与丹尼斯·利文有过关系的人。”
说完,穆赫伦哈哈大笑起来。布斯基在这边沉默不语。
丹尼斯·利文的1000万美元并没有完全置于政府的安全掌控之下。5月12日发布的冻结令是暂时的,证交会还必须在两个星期之内在联邦法院听讯中拿出利文犯罪的实际证据,从而获得预备禁令,以使冻结令继续有效。冻结利文的资产是证交会有效制约利文的主要手段,借此可以控制利文的生活标准,使他至多过一种普通生活,甚至使他支付律师费都变得困难,以防止他有条件打持久的诉讼战。利文聘请的保罗、威斯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攻击这项冻结令,后来为利文争取到支配花旗银行账户上一笔30万美元资金的权利,以作个人消费和支付律师费。该事务所合伙人、利曼的搭档马丁·弗鲁曼鲍姆以顽强、好斗著称,他对法庭说:“政府没有初步证据,政府两手空空,政府难以于星期四在本庭上拿出证据。”
弗鲁曼鲍姆咄咄逼人的挑战更加激起证交会律师的斗志。他们在法庭听讯前四处奔走,先后到利文工作过的史密斯·巴尼和哈里斯·厄帕姆公司、莱曼兄弟银行和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等处调查取证,获取证明利文接触内幕信息的证言证词。他们搜集和分析莱屋银行的交易纪录,甚至聘请了一位字迹鉴定专家。这位专家确认,利文发给史密斯·巴尼和哈里斯·厄帕姆公司求职申请上的字迹与莱屋银行取款条上的完全一致。
证交会的律师们试图以当面和书面形式审问利文,但利文的律师指导他援引《第五修正案》拒绝回答可能对他不利的问题。法庭向利文发出一项指令,要求他陈述自己的资产状况,包括几年来从莱屋银行取出的190万美元现金,但利文也援引该案拒绝回答。证交会还提审利文的妻子、父亲和哥哥,据称有几次利文去巴哈马时他们曾陪伴前往。奇怪的是,利文这些亲属们也援引《第五修正案》,菲利普·利文(利文的父亲)甚至在被问及他妻子的娘家姓时也把这项法案拿出来当挡箭牌。(菲利普妻子的娘家姓是戴蒙德,即利文在莱屋银行的化名。)证交会人员怀疑利文的亲属们在隐藏什么。
第五章
冰山一角(11)
5月21日,即法庭听讯前一天,林奇接到亚瑟·利曼一个电话。这是他第一次接到利曼的电话。利曼提出将听讯推迟十天举行,同时暗示愿意进行某种沟通谈判。林奇直言不讳地拒绝了。利曼似乎很吃惊。鉴于自己的全国一流辩护律师之尊,他显然期望林奇会给他面子。
“真不明白为什么不行。”利曼尖刻地反驳,“你这样做是缺乏考虑。”
林奇感到自己的怒火在上升。他从没有与利曼见过面,但利曼这种方式表现出屈尊俯就的姿态,对人是一种侮辱。
“我要以合适的方式行事。”林奇冷冷地说。
出乎林奇意料,不久他又接到证交会纽约地区执法主任艾拉·索金的电话,索金与利曼是老相识。“利曼很不痛快。”索金说,“他不了解你。”听口气仿佛是林奇的错。显然,这是利曼企图通过索金向林奇施压。林奇更恼怒了。
“呆一边去!”林奇命令道。他不会给利文宽限时日,他要继续保持压力。
5月22日,星期四,较量在纽约联邦法院开始了。林奇在华盛顿遥控,他的副手约翰·斯特克在庭上辩论。这次听讯非常关键,如果法官解除对利文资产的冻结令,他就可以很容易地拿钱打一场旷日持久的诉讼战,而且还可能逃跑。
这场庭辩是斯特克事业生涯中最重要的一场辩论。他对这起案子做了认真总结,分九个实例详细说明了利文进行内幕交易的模式。利曼没有提出什么证据,只拿出了一些关于利文交易的那些公司的陈旧资料,而这些资料很多还是来自利文在莱屋银行策划蒙骗证交会时捏造的文件。
“关于这些公司的信息确实是非常之多。”利曼坚持道。利文仍然保持沉默。
联邦法官理查德·欧文很快对利曼的辩论做出了反应。“显然,”他说,“坐在做决定者的肩膀上与只能看13-D报告或《华尔街日报》是完全不同的。”他判决继续冻结利文的资产。证交会赢得了第一场交锋的胜利。
第二天,利曼给卡伯里打电话,说想在星期六与卡伯里见个面。这个时间到卡伯里的办公室来不会很显眼。卡伯里不觉得意外,他估计利曼要来与他谈判,为利文达成一项认罪求情协议。卡伯里认为,利文仅凭偷漏税和作伪证这两项指控就“死定”了,更不用说内幕交易。
星期六,利曼和弗鲁曼鲍姆来了,卡伯里在六楼接待室会见他们。利曼说,如果能达成一项协议,利文准备招供。他接着说,利文拥有可讨价还价的资本:可以提供四个其他直接参与内幕交易活动的投资业务员的身份,另外还可供出“一条大鱼”。
卡伯里对此也不感到意外。从利文的交易模式可以看出,他一定在其他公司有消息来源。《华尔街日报》上一篇关于利文内幕交易的分析文章指出,利文的这些交易大多数与拉萨德·弗雷雷公司和戈德曼和塞克斯公司有关。卡伯里甚至认为他已经知道其中一个同案者的名字。沃克泰尔律师事务所的劳伦斯·佩多威兹前几天给卡伯里打过一个电话。佩多威兹以前曾担任纽约美国检察官办事处刑事处主任,现为沃克泰尔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是拉萨德·弗雷雷公司的法律顾问。
“我们这儿有一个叫罗伯特·威尔基斯的人,”佩多威兹在电话里说,“与丹尼斯·利文关系很近,丹尼斯总是给他打电话。如果发生泄密事件,他的嫌疑很大。”
利曼表示,利文准备供出的这四个同案者都直接参与了信息提供和利益分享,不过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利文不知道。他还表示,虽然那条“大鱼”对政府来说价值非凡,但他不能承诺利文的口供会使他定罪。
卡伯里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对那条“大鱼”没有表现出兴趣盎然。他不爱讨价还价,而是宁愿把意图直接说出来。他向利曼和弗鲁曼鲍姆提出指控利文四项重罪——一项内幕交易证券欺诈罪、一项伪证罪和两项偷税漏税罪,并期望利文全面合作。卡伯里感到他几乎没有放弃什么。凭这四项罪名,案犯最高刑期可达二十年。即使这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内幕交易案,也没有人被判这么长时间,无论其中涉及的罪名有多少。合作对利文有好处,因为合作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不到一个小时,卡伯里和利曼就原则上达成了协议。接着,他们一起来到吉尤利安尼的办公室,这时利曼含糊地提出了关于利文与政府合作的价值预估,表示利文可以提供同案者和“一个颇为富有的套利人”的名字。然后,他们正式通过了达成的协议。但是,利曼现在还不会把那些人的名字明确说出来,也不会实际提供利文的合作,除非与证交会也达成一项协议。
卡伯里一听说那条“大鱼”是一个著名套利人,马上意识到他是伊凡·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