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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宏伟又客套了几句,项擎朗就告辞了。他走到门口,罗宏伟喊住他,“你妹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项擎朗犹豫了一下,“她有抑郁症。”
罗宏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项擎朗在花园里找到徐悠悠。她坐在一角的水泥台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一个小男孩玩泥巴。项擎朗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爸爸没事了。明天就可以出院。”
徐悠悠没说话。
项擎朗深吸一口气。郊区的空气以现在的生活质量来看,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只是周围的环境不由自主让人觉得很适合静养,他衷心的希望徐悠悠也这样认为。
他转头看徐悠悠的侧脸。白的透明的肌肤,深陷的眼圈,棱角分明的小尖下巴…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转变可以如此迅速,一年前在商场见到徐悠悠还历历在目,那时候她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傻乎乎笑呵呵的。可是现在…项擎朗无法避免的自责,他不该让她来重案组,他早就知道她有一天一定会爆发…老实说,他一直在等这一天,就好像多数人认为的,心里有事只要找到个途径宣泄出去,就会慢慢平复。他只是没想到。徐悠悠会用沉默来宣泄…这根本不是宣泄,而是更深的压抑。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小男孩机械的一下下挖出面前的一块土,接着又机械地一下下铺平盖好。这样的场景让他恐怖,听人说过,正常人进了精神病院用不了多久也会失常。他很怕徐悠悠或者这个男孩这样互相影响直至灭亡。
他走到男孩身边,努力让自己笑容可掬,“你在做什么?我来帮你好不好?”
小男孩站起身,他举起手里的铁铲一步步的走到徐悠悠面前。
项擎朗吃惊,刚要冲过去抓住他,就看到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徐悠悠摊开右手,小男孩把东西放在她手里,迅速的跑开。
项擎朗奇怪的走过去,让他大吃一惊地是。徐悠悠手里放着被切成一截一截的蚯蚓尸体。有些还没有完全死掉,在徐悠悠的手心蠕动。
项擎朗一把抓住徐悠悠的手。用力的抖落那一堆恶心的东西。
徐悠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忽然蹲下身。仔细的捡起那些蚯蚓尸体。像握着最宝贵的东西,悄无声息的从他身边走过。
项擎朗几欲发疯。这个场景比见了鬼还让人恐怖。是男孩疯了。徐悠悠疯了,还是他自己疯了?他忽然觉得徐悠悠和男孩之间,有一种只有他们俩才懂地交流方式…这真糟糕,项擎朗想,他们俩都生病了。
夜色中传来几声不知名地鸟叫。“雅苑”灰败的外表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项擎朗眼角瞥到小男孩,他站在大门旁边,看徐悠悠走过来马上逃走了。
每一幢老房子,都是有故事地。
项擎朗觉得,徐悠悠应该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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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擎朗洗过澡走出浴室,床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杯牛奶。他摸摸,还是热的。
他有些奇怪,记得自己明明是锁好了房门。这时候电话响了,徐悠悠地短信,“不要喝任何东西。假装睡着,十一点半来我房间。”
项擎朗目瞪口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搅入到什么样地阴谋当中。项爸爸对自己的感冒并没有太多想法,他认为自己只是不适应换床加之着凉而已;罗家地人项擎朗也没有见到,他来的时候这些人都各自回房了;那个小男呵什么身份,他还不清楚,直觉上认为罗家一定有秘密…可是谁没有秘密呢?他不想打探**,也不想给人添麻烦。
尽管这样,他还是去洗手间倒掉牛奶,接着平静的躺在床上,等待十一点半的到来。
项擎朗轻轻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到徐悠悠门前,刚要伸手敲门,徐悠悠开了门。
“出什么事了?”项擎朗关上门问道。
当然,他知道自己等不到答案。
徐悠悠穿着白色的长裙…真要命。她觉得自己还不够像女鬼吗?项擎朗想开灯,徐悠悠按住他的手,在黑暗中摇摇头。
她要做什么?
项擎朗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徐悠悠离他很近,可以闻到淡淡的子花香…她用香水吗?项擎朗胡乱的想着。房间里没有开空调,这样的天气,这样的距离,项擎朗没有办法不觉得燥热。
月亮几乎是一瞬间穿破乌云照在徐悠悠身上。项擎朗悲哀的想到…即使这样的场景,徐悠悠还是像极了女鬼,而不是他认为的女神…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喜欢这样。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是徐悠悠被ET伤到晕倒以后,还是听了心理医生的总结以后,或者更早…在医院的那次夜谈以后…又或者在徐悠悠第一次告诉他什么叫做原谅以后…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用惊人的耐心赔着她两个月,每次去看心理医生,不管多忙,他都会亲自去,不希望假他人之手。他不希望徐悠悠的伤口再被另外的人看到。他三十多岁,开始学小女生发短信,为此遭受了江守言的嘲弄;他耐心的看她吃东西,注意到所有细节,下一顿饭,徐悠悠会发现有她上一顿多吃过两口的菜;他换了新床单新窗帘,扔掉了她所有的旧衣服,甚至内衣都是他一手包办…他爱她,好像爱自己的女儿。
全世界都知道他爱她。除了她自己。
7 深夜探险(下)
悠悠沐浴着清冷的月光。天气转凉很久了,单薄的皮肤浮起一颗颗小疙瘩。她茫然不知的站着,专注的侧头,好像在等待什么。
项擎朗也站了很久。久到他以为自己要变成化石了。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不知道徐悠悠想做什么,就这样站到天荒地老?
他忽然觉得自己被一种叫绝望的情绪包围。她离他太远了,好像另一个星球的游客,也许随时会离开,也许随时会消失…他抓不住也不敢抓,无数次的想让自己和她一样,他也吃了几天不说话,那真是痛苦的体验…那么黑暗,感觉却无比敏锐,常常觉得全世界只剩他一个人,寂寞的想死。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这样。或者她已经什么都不去想了。
他忍不住伸手想抓住她。心里忽然想笑…这样的月色,她是想学娥吗?
他碰到她的手,冰凉,手心湿湿的,像抓住一条蛇。他下意识的想揽她进怀里,给她温暖。突然,寂静的夜,传来了脚步声。
“笃,笃,笃…”
他条件反射的想去开门,徐悠悠握住他的手,又轻轻摇摇头。
他们靠的太近。徐悠悠仰着脸看他,略带稚气的脸,双眸黑不见底,嘴唇冻的发白…项擎朗忍不住又想骂自己,他应该先找件衣服让她披着。
但是现在,他想用更快的方法。
他伸出手抱住她的纤细地腰,一瞬间忽然被感动。他没有犹豫。低下头嘴唇稳稳的落在她唇上…好了,他心满意足的想,这下不冷了。
徐悠悠吃惊的瞪大眼睛,她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在她眼前一动一动。忽然放下心来,闭起眼睛。人对寒冷地抵抗力一向很差。尤其在突然遇到温暖之后,那样的安谧甜美,她什么都不去想,伸出手反抱住他。
好像暖炉。
她没有觉得不适,项擎朗就只是这样,贴着她的唇一动不动。没有**的味道,干净纯粹的像夏天的彩虹。
脚步声还在继续。他们就这样抱在一起纯洁的亲吻。
过了很久。徐悠悠轻轻推开项擎朗。她拉起他地手,打开门走出去。
项擎朗迷迷糊糊的跟上,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该死!他站在走廊里忍不住在心里骂道。这个该死的脚步声是怎么回事?他宁可希望自己在做梦,也不希望由这恼人地脚步声惊醒。
徐悠悠拉着他上了三楼,楼梯吱吱扭扭的小声叫着,脚步声还是没有停下。
楼梯墙上挂着奇形怪状的油画。色彩浓艳诡异,黑暗中好像一个个都是活物。随时会化身变形人向他们袭来。
徐悠悠走到三楼的第二间房,门缝开着。项擎朗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探险地小孩。推开这扇门。就进入另一个世界。
门开了…
要不是他真切的抓着徐悠悠地手,要不是这双手有了和他一样的温度。要不是他刚才撞到楼梯拐角觉察到了疼…他真地以为自己在做梦。
那个在花园挖土地小男孩像森林里的小矮人,穿着不合身地短裙,脚下是一双最少七寸的红色高跟鞋…他正在这空荡荡没有任何家具的房间里跳舞。
不,不是跳舞。
他的脚有规律的在地上一下一下的踢着。鞋太大,他的脚又太小,可是不管他如何剧烈的动着,鞋子都像粘在他脚上,牢不可破。
他的手胡乱在空中摆动。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怖,小小的眉头紧缩在一起,眼睛用力的向外凸出,他的嘴不停在动,好像说着谁也听不见的话。
项擎朗拼命忍住不叫出声。他第一次知道,活人真的比死人恐怖。
男孩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们,起劲的继续跳着。
“笃笃笃…”地板像随时会被刺穿,整个房间是大浪中孤零零的一条板,随时会遭受灭顶之灾,尸骨无存。
徐悠悠像被催眠定身,一动不动的看着男孩。
月亮像和乌云玩捉迷藏,一下明一下暗的光线让这房间的所有人都离奇如鬼魅。
渐渐的项擎朗也不动了。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以他的常识来看,这是个梦游的孩子。梦游是不能被突然叫醒的,否则可能会吓死他…不知道有没有科学根据。他不敢吃。
他一辈子没有经历过这么诡异的事情。一幢外表破旧的老房子,几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人,一个会梦游不会说话的抑郁症男孩,再加上如女鬼一般的徐悠悠…
徐悠悠突然伸手拉他,示意可以离开了。
他松了口气,不放心的又转头看了看男孩。但是他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