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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螭鲤一族的繁衍与其他族类不一样,生下的卵必须由父母体温所孵化,也许在余墨被孵化出来之前,生出了什么变故,抑或者刚好是螭鲤一族全数化龙的时刻……总之,最后一粒螭鲤卵因为某种原因未能被孵化出来现世,而随着螭鲤化龙而被彻底遗忘,后来龙族族灭之后,被师尊偶然之间找到,艰难将其孵化而出,这才有了余墨,”绿音一脸的不忍:“在余墨出世前千千万万年,即使是无知无觉,却也是那般孤寂地度过了,出世之后,这世间也再无他的同类,无论是龙族还是螭鲤,他都是最后一个了……我从来不逼余墨做什么,因为即使是化龙即使是得到了更强大的力量……他都始终是一个人。”
“当然,也是因为他从未强求过我什么,我与他……是千年之交,我想要什么他都知道,他想要什么我也知晓,正是因为知晓,所以他从未逼迫过我什么,正是因为知晓,所以我永远都不会要求余墨做任何事,”绿音退回缘止身边:“他想要的,我从来都给不起,所以即使是知道我可以要求余墨为我做任何事,我也不会开口的,这三界欠了余墨太多,已经没有资格要余墨去承担三界的沉浮,我已经欠余墨太多,所以我不能再欠余墨更多。”
“所以,你知道你为何为我所不容吗?”
一道苍老而飘渺的声音自天际响起,威严而悲悯。
月华大作,头顶之上却无人,余墨的神情变得凝重,从墙上飞身而下,想要靠近绿音,却感觉自己无法再向前。
“师尊,”绿音落了泪,身子跪伏向前,身子发抖:“我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师尊你是容不下我的,”绿音艰难地摇头:“可是即使如此,我也不会开口劝他,师尊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何必逼我呢?”
“谁?”李庄感受到了身上的威压,望向无人的夜空:“到底是谁?”能够仅凭气势便能制住众人的人……李庄感觉到了恐惧。
无人应答,不过李庄却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威压减轻了许多,他看向绿音:“怎么回事?他是谁?”余墨是他目前为止见到的最强大的人,可是连余墨都会被这人禁制住……
“我的师尊,”绿音没有起身,声音却是有些慌乱的:“上清天尊,三界之中修为最强大的三人之一,也是三界之中,最悲悯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上清老人02
对于自己的师尊,绿音能给出的定义,除了强大之外,或许便是悲悯。
只可惜,无论是强大或者是悲悯,似乎他从未给过绿音。
他对绿音,似乎总有防备,总有忌惮。
收她为徒,只是为了更好的禁锢她,或许是因他一早便看透了绿音的本质,防范于未然。
他向来悲悯,想必是不容绿音这样的人于世的,之所以没有一早清理门户,不过是看她与余墨交好,把她当成余墨的宠物养着,讨好余墨罢了。
绿音不知道余墨曾在上清池中呆了多少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能够化为人形的,只是据说在绿音化形之前,余墨从未让人见到过他化为人形,甚至说,在过去的那么多年历,他几乎都没有化为过人形,即使以他的修为来说,化为人形不过是小事一桩。
可是,他不愿意,他不愿意让人知道他可以化形,他不愿意让人逼迫他,他知道,他是螭鲤一族最后存活的了。
对于那些被湮灭的过往,上清老人从不避讳从不隐瞒,螭鲤一族是生而便开了灵识的,从一开始,上清老人便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他,包括螭鲤一族的由来与覆灭,包括龙族的兴起与灭亡——上清老人告诉了他一切,然后让他自己选择,而余墨的选择,则是永远不会让他如愿。
纵然是神,也会有私心,那么作为螭鲤的遗脉,余墨当然有资格去任性,只因两族的覆灭,的确是三界欠他们的。
即使上清亲自为三界曾经的所为道歉,可是余墨自己,并不打算接受。
接受了又有什么用,作为螭鲤的遗脉,无论他化龙与否,三界间,都不会再有他的同类。
或许是见劝说他无望,后来上清老人便不再劝说他,抑或者是明白他的孤寂,所以在上清池中养了许多与他有点相似的鲤鱼——也许是试图让余墨至少能留下螭鲤的血脉,不至于彻底断绝……反正有了血脉延续的话,能够劝服的对象至少会多了一些罢。
余墨从来都知道,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
螭鲤成年与否不是看年岁,而是看能否选择性别,未成年的螭鲤便意味着不会有性别,自然也无所谓血脉的延续,余墨相信上清不是不知道,却还是一意孤行,让他烦不甚烦的同时,也感觉到了——屈辱。
所以他从来都不愿让上清老人如愿的。
他曾打算永远便那般下去,永远不化形更不会化龙,能让三界间最至高无上的三清之一无措,未尝不是一种胜利。
他一直都不觉得化形化龙于他而言,有什么意义。
直到绿音能够化形之后。
上清池中植着荷莲,灵气充沛,可是千百年来,能够开了灵识并修成人形的,不过那一对并蒂莲花而已。
月华之莲,同样作为远古之时留下的遗物,许是身上带着与他有些相似的、很久远的、都曾被尘封的气息,那么多莲花里,余墨独独偏爱那一株双色并蒂莲。
青莲淡雅,红莲灼灼,如此相对着,也算是悠闲。
他从未想过,那青莲为何突然之间便化了人形,都说草木无情,三界间花植最难成精,余墨曾以为上清池中除了他之外或许永远都不会有能够化形的,却没想过那样一朵莲花何时有了那样的执念,心心念念的,想要成为人。
那莲花太笨,只知道化形却不知“人”都是需要遮蔽之物的,就那么茫茫然地浸在水中,上清池中的鱼儿被养了数百年,早已经成精,虽然连人形也化不出,但是那分色心,倒是有了十分。
余墨对于那些鱼向来并无什么恶意,虽然那些鱼整天价追逐自己,但是余墨念在好歹与自己真身外形有几分相似的份上倒也不至于赶尽杀绝,还曾想过干脆指点一下最聪明的那几只鱼如何化形——不过所有的打算在他看到最聪明的那几只鱼装作懵懂无知凑到那莲花化作的人形身上去的时候消失殆尽。
他起了杀心。
起了杀心又怎样,反正对于传闻而言,龙族是暴戾的物种,作为龙族始祖的螭鲤一族,继承到这样的性子其实也没什么意外的,以前之所以没有生出过,或许不过是没有触到他逆鳞而已。
而今,那青莲,将是他的逆鳞。他亲眼看着它们成长成形,他决定将那青莲纳入他羽翼之下,不允许别的鱼儿染指分毫。
千百年来,上清池中只他一“人”,但是不代表着他便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那青莲什么都不懂的模样若是让人看到的定然是不妥的,所以他现出身形赶跑了那几只会耍小聪明的鱼儿,第一次——在“人”前化了形。
他自己的修为他最清楚不过,其实很早之前他便已经能够幻化人形,只是他并不想那样做,他不愿意让上清老人知道他已经能够化形。
他知道上清老人养着他的目的,不过是希望他化形化龙成为新的青龙之主,可是那个位置,他不屑。
与曾经自陨的青龙之主一样,他不屑这位置,甚至于这三界,他都早已经不屑了。
那个位置,沾染着太多螭鲤一族与龙族的血脉,太沉重,他不想要。
所以即使可以化形,他也不愿,更遑论是选择性别抑或者是化龙这种几近虚无之事。
所以他不明白,为何那青莲执意要化作人形。
她其实并未隐瞒他,她是想要寻一个人,所以想要永远人类的样貌,拥有人类的双腿,走着去寻她想要寻的人。
其实余墨一直都知道她想要寻的人到底是谁,她描述得那般清晰,他想要不知道都难。
上清池在上清老人的居处,少有人至,千百年来,来的人屈指可数,而青莲想要寻的那人,恰好是余墨除却上清老人之外,最厌烦的一人。
心宿之星君,商离。
他从来都知道,可是从来都没打算告诉青莲。
青龙之主陨灭之后,天柱断,四仪不平,作为青龙七宿中修为最强大的星君,商离临危受命,坐上青龙之主的位置,匡扶四仪。
却原来是个力不从心的,所以当无意得知余墨的存在之后,便每有空闲便来上清池劝说他,余墨不甚其烦,后来他一来,余墨便隐去了身形,不看不听,由着他自讨没趣。
却没想到青莲却着了道,余墨的感觉是像只老母鸡千辛万苦护着的雏鸡一不小心被老鹰叼走了一般难受,顺道了恨上了商离,又怎么可能肯告诉青莲她想找的到底是谁。
他看似好心地想要帮她寻人,却是每每在她可能遇见商离的时候阻止她继续向前,所以那么多年里,她都没有机会找到商离——或许,永远都不会有机会。
他不知道自己的私心因何而起,但是他没有打算改变自己的私心,那青莲是他的所有物凭什么就便宜了那喋喋不休说了他那么多年的商离。
他只是没想到那红莲会在那样的时刻化了形,众目睽睽之下,被太清老人收为弟子带走,他突然有些担心,是否有一天青莲也会离开上清池离他而去。
青莲能够化形的事情几乎无人知晓,余墨对于自己的障眼法倒是十分自信的,当初青莲求他之时他想都没想便答应了,或许是隐隐之中,想要青莲能够化形这事情永远都无人知晓,最好永远都只是他一个人知道。
谁知到底还是被上清看到了的。
尔后他被上清老人施了术法禁锢在上清池中再也不能陪着青莲偷偷出去寻人,没有了他的阻拦,青莲似乎真的便遇到了商离,时常与他说起的时候口中念叨着的,永远是“星君”二字。
她趴在池沿上,手伸到水中任由他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