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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厚,只能忍痛割爱,将谭泰削去公爵,降为子爵,解除旗主之职。多尔衮对自己亲信的惩处,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三个月后,就将谭泰官复原职。谭泰对索尼怀恨在心,岂肯罢休,很快向索尼挥出报复之剑。他告发说,索尼曾对人说过,“(多尔衮)所攻克的燕京不过空城一座,剩下的只是流贼,何功之有?”燕京是多尔衮指挥清军攻下来的,编排索尼说过此话必定激怒多尔衮。谭泰还具状告发:索尼违反禁令,将内库漆琴擅自送人,在禁门石桥下捕鱼,令人在库院内牧马,还在朝门击鼓作戏等等。索尼因此被下法司勘讯。法司秉承多尔衮意旨,蓄意迫害索尼,将他判处死刑。
多尔衮对索尼案内中情形心中透亮,料知这一冤案难以服众,不好一下做绝,遂故作宽容,下谕旨予以从轻发落:“索尼应依拟处死,念于朝廷效力有年,姑免死,革职并牛录任,著当差,永不叙用。”多尔衮对待索尼就没有像谭泰那样客气了,虽让索尼逃过死劫,但还是下手很重,将他一撸到底,废为庶民。
索尼从此摔入仕途深渊。
若不是“匿信事件”案发,多尔衮是不会将索尼官复原职的,索尼这辈子可能置身草野,一时难有出头之日了。
顺治三年(1646年)正月,巴牙喇纛章京弹劾谭泰,此案涉及索尼。据谭泰说,他随多铎远征江南时,谭泰曾要求将南京留给他来攻取,图赖对此有意见,遂向多铎告发。多铎写信派塞尔特送给索尼,让他转呈多尔衮。但这封信一直没有到多尔衮手中,询问索尼,索尼说他从没见过此信。于是,逮捕送信人塞尔特,对他进行审讯。
塞尔特说:我将此信送到索尼手中,索尼嘱咐我以后不要再提及这封信。
审讯诸大臣信以为真,公议索尼罪当处斩。
索尼不服。多尔衮亲自审讯。
索尼道:我以前告发过谭泰擅自隐匿谕旨的罪行,难道我会隐匿图赖书信庇护谭泰之罪吗?
索尼的这一反诘,具有无可辩驳的说服力。
于是,再次提讯塞尔特。塞尔特料知这次难以蒙混过关,只好据实招供。原来,佐领希思汉怕谭泰因这封信获罪,便向塞尔特要过书信,将它丢进河里销毁了。
真相大白,塞尔特、希思汉有罪,谭泰也有罪。但多尔衮迟疑三天,不予结案。在图赖催促诘问下,才将谭泰判罪下狱。由此得出结论,索尼是被谭泰陷害的。于是,索尼恢复二等子爵爵位,重见天日。至于惩处谭泰,多尔衮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不到两年,又将他放出,官复原职,委以重任。顺治七年(1650年),多尔衮登上权力巅峰,谭泰随之高升,荣任吏部尚书。吏部为六部之首,管理全国各级机关全部官员,担任吏部尚书一职,可谓身居要职。若不是多尔衮亲信,断断乎难以获得此职。可是,谭泰的死对头索尼,就没有这份官运了。
“匿信事件”使多尔衮及谭泰之流对索尼怵恨交加。索尼虽然因此扬眉吐气,占了上风,但其背后多了几双阴冷仇视的眼睛。
摔跤倒霉没能使索尼变得“聪明”起来,他还是那么死心眼。处理政务,心中只有小皇帝而没有他人,凡不利于皇上和朝廷的事,他都要说个清楚辩个明白,而且得理不饶人,非要讨得公道不可。索尼我行我素、坚硬如钉,成为多尔衮独裁道路上的可怕障碍。多尔衮决计拔掉这颗钉子。
顺治五年(1648年)清明,朝廷派索尼赴盛京(今沈阳)祭祀昭陵。昭陵是清太宗皇太极陵墓,因位于盛京北郊,俗称北陵。索尼刚启程离开京师,贝子屯齐就跳出来讦告索尼,说在崇德八年(1643年)秋,索尼伙同图赖等两黄旗大臣,阴谋拥戴皇长子豪格为帝,并且私下盟誓,其罪当死。对此法司议断:索尼应当处死。多尔衮心中埋藏着对其兄长皇太极的怨恨,曾私下说过,皇太极的皇位原本是夺来的,言下之意是说,这把龙椅父汗努尔哈赤本是传给他多尔衮的,只因父汗死时皇太极年长且实力强大,才将皇权夺了去。这下好了,他正好借机出掉郁积多年的怨气。多尔衮假借皇帝名义下旨:索尼免死,罢免其官职,籍没全部家产,追夺所有赏赐,派其守护昭陵。
多尔衮对索尼的惩处,表述最贴切的惟有两字:阴毒。这一阴毒之招,含义非常清楚:你索尼效忠皇太极,效忠皇太极继位人小皇帝福临,不是始终以忠臣自居吗?那好,我多尔衮成全你,让你永守昭陵,与那荒郊孤坟为伴去吧。
铁血忠臣(4)
高冕
索尼再次摔入仕途深渊。
至此,打击索尼还没有画上句号。在多尔衮淫威之下,那些与索尼交情不错的人,也大倒邪霉。鳌拜也是两黄旗中少有的忠君死硬分子,从这个意义上说,他是索尼的同盟,也就成了独裁者多尔衮的打击目标。一天,多尔衮问跟前大臣,是不是鳌拜与索尼交情很厚,护军统领伊尔德,侍卫坤巴图鲁、巴泰、费扬古、郭迈、鄂莫克图都沉默不语。多尔衮就问巴泰:你是不是与索尼很好啊?巴泰承认他的确与索尼共事时处得很好。多尔衮又问鄂莫克图:你与索尼是郎舅,关系一定不错吧?鄂莫克图说,他虽与索尼有郎舅关系,但两人相处得不怎么样。这时,费扬古、郭迈也替鄂莫克图帮腔。费扬古还特地为自己洗刷道:我平生倔强,对无关之事一概不理。多尔衮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很不开心,反认为这些人不讲实话,不分青红皂白,罗织罪名,惩治伊尔德、坤巴图鲁、巴泰、费扬古、郭迈、鄂莫克图,将他们革职的革职,处罚的处罚,淫威之下无一幸免。
要不是老天爷出来干预,索尼很可能老死昭陵,成为其主子荒坟前的一株野草。
顺治七年(1650年)十二月,多尔衮暴死。顺治帝福临闻讯,立即派人将多尔衮府中所有信符、赏功册都收回内府,随后采取一系列措施,夺回属于自己的最高权力。顺治八年(1651年)正月,年近十三周岁的少年天子福临,登临太和殿,举行亲政大典,接受文武朝臣贺拜,标志着从此亲掌皇权。少年天子立即为索尼平反昭雪,特召还朝,恢复其爵位。不久,颁恩诏,索尼晋升为三等伯,准予世袭。顺治九年(1652年),诸亲王议功,将索尼晋升为一等伯,而且赐敕免死两次,擢升为内大臣兼议政大臣,总管内务府。
索尼加官晋爵,扬眉吐气。他所任官职,都是要职,是皇帝宠信之臣才能担任的职务。更令他舒心的是,皇上给他两次免死特权,这是对他因效忠皇上两度濒临死亡绝境的最好嘉勉。索尼老臣捏着两次免死特权,更可以无所顾忌地行忠君之道了。
索尼成了顺治朝最走红的大臣。索尼对皇上的忠诚,是经过极端考验的。顺治帝对他非常宠信,总是言听计从。顺治十七年(1660年),索尼对十一项政事提出应改应革应行建议,顺治帝看后全部同意,降旨说:“所奏皆实,饬部议行。”
顺治十八年(1661年),皇帝福临死于天花,年仅七周岁的皇三子玄烨继承皇位。此时,王朝铁幕之后掌握朝政舵把的孝庄太皇太后,以顺治遗诏名义,命索尼与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共同辅政。首辅索尼听到这一遗诏颇有顾虑,因为这是破格之举,未经王、贝勒、文武大臣商议,就让四位异姓大臣辅政,自努尔哈赤以来从未有过。当原任学士麻勒吉当着诸王、贝勒、贝子、公、大臣、侍卫的面,宣读遗诏之后,索尼等四辅臣赶紧推辞,跪告诸王、贝勒说:“今主上遗诏,命我四人辅佐冲主,从来国家政务惟宗室协理,索尼等皆异姓臣子,何能综理,今宜与诸王、贝勒等共任之。”诸王、贝勒忙答道:“大行皇帝深知汝四大臣之心,故委以国家重务,诏旨甚明,谁敢干预?四大臣其勿让。”于是,索尼等人就将诸王、贝勒的表态奏报太皇太后。孝庄太皇太后与索尼等四辅政如释重负。随后,索尼领率辅政四大臣到顺治帝灵位前,共同宣誓:“先皇帝不以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等为庸劣,遗诏寄托,保翊冲主。索尼等誓协忠诚,共生死,辅佐政务。不私亲戚,不计怨仇,不听旁人及兄弟子侄教唆之言,不求无义之富贵,不私往来诸王贝勒等府受其馈遗,不结党羽,不受贿赂,惟以忠心仰报先皇帝大恩。若各为身谋,有违斯誓,上天殛罚,夺算凶诛。”誓毕,索尼等四大臣就担起辅佐小皇帝玄烨处理朝政的重任。
任命四位大臣辅政,而不是由一二位大臣摄政,而且不让宗室诸王贝勒干预四大臣执政,这是孝庄太皇太后深思熟虑后形成的政治智慧,显然吸取了前朝多尔衮专权欺主的教训,试图在小皇帝没有能力独把朝纲的岁月里,由异姓四大臣分理政务、互相牵制,最后实现皇权的平稳过渡。
在小皇帝年幼、没有能力理政的情况下,索尼作为首辅,实际上就是代替皇帝处理朝政。他深知,这是孝庄太皇太后对他的无限信任,他不能辜负这份比山重、比海深的信任。
但事与愿违,形势朝着孝庄皇太后和索尼意愿相反的方向快速发展。处于四辅臣末位的鳌拜,权欲日益膨胀,步上了前朝多尔衮走过的老路。他结党营私,打击异己,不顾小皇帝和索尼的反对,悍然诛杀户部尚书苏纳海、直隶总督朱昌祚、直隶巡抚王登联三大臣,借故打击与他政见不同的苏克萨哈,公然逾越遏必隆起坐班行,盛气凌人,霸锋无忌,专横跋扈。趋炎附势的臣子们,各怀鬼胎,专以阿附奉承为能事,在朝廷内外形成了一股很大的“鳌拜势力”。少年康熙帝近乎傀儡,形同危卵。索尼此时已年近古稀,加之早年出生入死、鞍马劳顿,后又两度遭多尔衮政治迫害,身心受到严重摧残,年迈多病,无力阻止野心勃勃、精力充沛的鳌拜日益加剧的专权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