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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伏。小扎西赶忙奔跑过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只秃鹫闪电般从羊群中抓起了
一只羔羊,腾空而起,迅速地向远处飞去。小扎西眼巴巴地望着渐渐远去的秃鹫,
听着羊羔那悲惨绝望的叫声,无可奈何,于是,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天大哭起来。
虽然暴风雪已经停止了,山梁的背面却仍然还是寒气逼人。这时,我哥哥的管
家索仁带着一行人马,正在向山梁顶上爬去。他们看见了飞过来的秃鹫,便把一位
藏族老人──老江珠从马背上推了下去。他是冬多的父亲,他的怀里插着一把六弦
琴,随着身体的着地六弦琴也跟着发出了“咣啷,咣啷”的响声。他嘴里塞着羊毛,
四肢被紧紧地捆在一起,但六弦琴却死死地被他抱在怀里。
管家举起马鞭狠狠地抽打着老江珠,并咬牙切齿地嚷着:“我叫你唱!我叫你
唱!你这个贱骨头,我今天就叫你下地狱,叫你永远不得转世。”老江珠不停地在
地上翻滚着,躲避着抽打过来的鞭子,但他始终没有让怀里的六弦琴碰到地面,好
象比他的命还要重要。
在一块巨石的背后,一位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身背弓箭,怀插腰刀,死死地盯
着管家等人,他就是老江珠的女婿巴桑,我哥哥后来告诉我说他是冈底斯的一只雄
鹰,我倒是没看出他有多少能耐。
管家打累了,扫视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天上的秃鹫,骑上马,躬起他那干瘪
的腰杆,双腿猛夹一下马肚,照着马屁股猛抽一鞭,一行人随他扬长而去。
这时天空中的秃鹫们开始争斗起来,好似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空战,只见十
几只勇猛的秃鹫不停地多波次地朝抓羊羔的那只秃鹫拼命地攻击着,攻击着。突然,
那只秃鹫经受不住同类的围攻,松开了双爪,羔羊便从空中掉了下去,与此同时,
便有两只秃鹫闪电般伏冲下去,想从半空中截获到手的猎物,但是它们没能成功,
羔羊还是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落在了蜷缩着身体的老江珠附近。小羊羔发出了一
声凄烈的残叫,四肢仅稍稍抽动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一条小生命就这样结束了。
结束争斗的秃鹫们这时发现地上有了更大的猎物(老江珠),便开始向下盘旋起来,
伺机寻找着战机。
莽莽雪域,巍巍神山。
那天,冬多带着他的人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也非常吃力地爬上了一座山梁,
他习惯性地举起望远镜向四周寻望着,他自言自语道:“到了,真的是到了,我们
终于到了。”
突然,他又高声喊到:“前边有人!”他的人赶忙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他的指导员何云山看了看说:“快!还活着。”他的连长郑刚看了看命令他们
说:
“部队散开,我们几个过去。”冬多、郑刚、何云山、肖雪茹、旺堆及两名战
士扬鞭策马,向老江珠飞驰而去。几十只秃鹫已经纷纷盘旋落地,滚圆滚圆的眼珠
贪婪地窥视着老江珠,凶神恶煞般向他逼近着。巨石后面躲藏着的巴桑,抽出腰刀
正要跑将过去,突然发现几匹快马向这边飞奔而来,他又只好插上了腰刀,但是他
取下了弓箭,张弓搭箭,凝视着前方。
冬多、郑刚他们一行快马,火速般赶到了老江珠的跟前。他们翻身下马,正要
上去给他松绑。突然,“嗖!”的一声从附近的一块巨石后边射来了一支暗箭,刹
那间,他们的连长郑刚中箭倒下了。冬多猛然一惊,举起冲锋枪就向奔跑的射箭人
开枪射去。说时迟那时快,指导员何云山将冬多的枪身猛地向上一推,只听“嘣、
嘣、嘣”一个点射,子弹打在了半空中。冬多愤怒地大声喊道:“你这是干什么?”
何云山气冲冲地说:“不能开枪!”
冬多:“为什么?”郑刚捂着左臂上的伤口低沉地说:“听指导员的。”女军
医肖雪茹慌忙打开身上背的药箱,取出救急包,拔掉郑刚左臂上的箭杆,迅速地包
扎着……。
受惊的秃鹫们纷纷拍打着翅膀拼命向山坡上跑去,它们跑到山坡顶上,赶忙转
向另一个方向,又飞快地向山坡下滑行起来,转眼间,它们就象滑翔机一样又飞将
了起来。
巴桑逃走了,惊慌失措的他,头也不回地向他家住的方向跑去。
在大清沟附近的一顶帐篷里,巴桑的老阿妈微闭双目,盘坐在火炉跟前,她手
中的摩尼轮不停地摇动着,口中反复地念叨着六字真言:“喔、玛、尼、叭、咪、
哞,喔、玛、尼、叭、咪、哞……。”巴桑的妻子卓嘎也就是冬多的姐姐一边往炉
子里加着干牛粪一边说:“巴桑也该回来了,让佛祖保佑巴桑能救回我阿爸。”五
岁多的小女儿措芹在一旁开了腔:“我外公有什么不好?他们为啥要害死我外公?”
卓嘎瞪了女儿一眼:“小孩子家懂个啥?快出去看看你阿爸回来了没有。”小
措芹刚走出帐篷,就被慌慌张张跑回来的巴桑拉了进来。
卓嘎劈头问道:“阿爸呢?”巴桑喘着粗气说:“被妖兵抢走了!”
巴桑的阿妈猛然睁开了双眼,惊叫道:“我的天啊!江珠这下可真活不成了!”
说完她老泪纵横又闭上了眼睛,她一边摇着摩尼轮,一边念叨着:“江珠是好人,
江珠是好人,愿佛祖保佑,千万不能让妖兵吃了……,喔玛尼叭咪哞……。”
卓嗄惊慌地问巴桑道:“你见妖兵是什么样?他们会吃人吗?”巴桑气愤地说
:“那么远我怎么看得清?我射死了他们一个,他们向我开了枪,要不是我跑得快,
早让他们给打死了。”
卓嗄埋怨道:“这下可完了!你射死他们干什么?”巴桑蹲在地上用拳头使劲
儿地捶打着脑袋:“唉!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卓嘎恐慌地:“头人说了,妖兵杀佛灭教,吃人不见血,你又射死了他们的人,
这下我们可就要遭殃了,我们该怎么办呀?”巴桑猛地站了起来:“走,继续向南
走,现在就走。”小措芹听说又要走,上去抱住巴桑的腿大哭大叫:“我要外公,
我要外公。”
卓嘎抱起小措芹:“你外公是个疯子,是疯子就要升天的,佛祖让他到天堂里
去了。”
小措芹用巴掌打着妈妈的脸边哭边喊:“我也去,我跟外公去天堂,我不走,
我不走。”
巴桑的阿妈停止了手中摩尼轮的摇动,睁开了双眼,她用手抹了一把眼泪说:
“还是头人说的对,搬家,我们快搬家,我们千万不要见到妖兵。”她从卓嘎怀里
接过小措芹又摇起了摩尼轮……。
巴桑走出帐篷吹了几声口哨,正在雪地里刨草吃的两匹马和五头牦牛跑了过来。
巴桑和卓嘎迅速地拆掉帐篷,把全部家当驮在两头牦牛背上,全家人骑上马和牛,
赶着羊群上路了。
冬多他们的连长被巴桑射伤了,他们又解救了一位老藏民,所以他们就决定不
走了,他们就在那座山梁上安下了营寨,他们支起了十几顶军用帐篷,草绿色的帐
篷顿时给一望无际的雪域高原增添了一些色彩和生机。
在他们连部的帐篷里,肖雪茹蹲在郑刚的地铺跟前,把郑刚胳膊上包扎伤口的
纱布条一层层地取下来,郑刚的胳膊上露出了一寸多长的伤口。肖雪茹心疼地说:
“伤得不轻呀!
得赶快缝上几针,缝上几针才好得快。“
郑刚看着肖雪茹那心疼的眼神,赶忙微笑着说:“听你的,缝就缝,伤口长得
越快越好。”
肖雪茹:“缝针疼得很,得先打麻药。”郑刚犹豫了一下:“我不打。”
肖雪茹佯装愠怒地:“不打也得打!”郑刚严肃地:“你没看,我们离开新疆
进入藏区已经两个多月了,才第一次碰到老乡,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这一场暴风
雪下来,后续供应就中断了,药用完了我们以后怎么办呢?”
肖雪茹也认真地说:“你说怎么办?”郑刚随即笑着说:“不打麻药,就这么
缝,也让我学学关老爷嘛!”
在另一顶帐篷里,冬多和老江珠用藏语在亲切地交谈着,老江珠惊奇地说:
“你们对我这么好究竟为了什么?”冬多回答说:“我们是解放军呀!”
老江珠又问道:“解放军是什么军?你们见过红军吗?”冬多听了高兴地说:
“解放军就是当年的红军呀!”
老江珠:“你是说解放军是由红军变来的?”冬多:“是呀?是呀?”
老江珠:“这么说你也认识红军喽?”冬多:“我们就是红军,红军和我们解
放军是一家人。”
老江珠若有所思地说:“噢!我明白了,难怪他们非要让我升天呢!”老江珠
又非常深沉地说:“我给人唱《格萨尔》时,也唱过红军……”冬多的眼睛突然一
亮说:“噢!
这么说您见过红军喽?“
老江珠两眼圆睁,面带笑容地说:“见过见过,十几年前我还给红军带过路呢!”
冬多听罢猛然站起,上去攥住老江珠的双手,呼喊着:“阿爸,阿爸,你是阿
爸呀!
我是你儿子呀!我是冬多呀!“老江珠凝视着自己的儿子,老泪纵横。冬多跑
出了帐蓬高声喊了起来:”指导员!指导员!“差点和旺堆撞了个满怀,旺堆:”
副连长你急什么?“
冬多笑着说:“我找到阿爸啦!快,快告诉指导员去。”旺堆:“走。”他用
手指了指连部的帐篷,俩人拉扯着走了过去。帐篷里挤满了人,都在静静地看着郑
刚。只见郑刚趴在地铺上,嘴里紧紧咬着刀鞘,牙齿把刀鞘咬得‘咔咔’直响,头
上的汗珠向下滚落着,肖雪茹用针扎进伤口部位的肉里缝完了最后一针,大家这才
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笑脸。
指导员见冬多急匆匆地进来了,便张口问道:“副连长有事?”冬多迫不及待
地说:
“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