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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在现场发起牢骚发起火来。我觉得这样,只会起到相反的作用,希望以后能够克制自己的情绪。国明,你觉得呢?”章启明问。
钱国明瞪着他,激动而痛苦地说:“章副局长,在这种情况下,你让我怎么克制?我们辛辛苦苦得来的竟是这样一种结果,那混蛋却在明讥暗讽。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我没你那么好的修养。”他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高天峰一听,顿时警觉起来,问:“那混蛋是谁?”
“赖小鹏,赖海坤的儿子。我们检查时,他一直在现场,有时明讥暗讽。”程卫东答道。
“赖海坤也亲自到场了。”章启明幽幽地说。
“他也到场了?”高天峰感到诧异。“他亲自出场了。这说明他非常重视我们的这次检查行动,并获取了我们要检查的内容和行动的具体时间。真奇怪,他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呢?又是怎样弄到我们行动的时间的?”
“我也搞不清。”章启明答道。
“他说什么没有?”
“他说欢迎我们检查,但没时间陪我们,让赖小鹏代他陪我们好了。”章启明苦着脸答道。
“对了。程队长、钱队长,你们在监视他们的过程中,有没去注意过你们身边的情况?有没发现过可疑人出现在你们的身边或是住的地方?”
“没有。”程卫东答道。
钱国明也摇了摇头。
“好,就到这里。”高天峰率先出了门,回到办公室,见陈灿亮他们在喝茶,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说:“辛苦你们了。”
陈灿亮笑笑,答道:“哪里,高局长客气了。”
高天峰苦笑一声,坐下问:“这次行动失败,真的很意外。你们在现场有没有发现不正常的现象呢?”
“你们怎么知道他的仓库里有一个地下室呢?”陈灿亮问。
“有人举报。”高天峰撒谎道,然后问:“难道举报失实吗?”
“没有,哪里确是有过一个地下卷烟厂,就是化工原料放进去了,也遮不住那股烤烟味,而且根据现场观察到的痕迹,他们的机械设备应该搬走不久。”
“你推测他会搬到哪去?”
“我估计他把设备拆散藏起来了,然后转移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去生产。”
“好,谢谢你们了。如有新发现,请随时和我们联系。”高天峰终于笑了笑,说。
陈灿亮站了起来。“那我们告辞了。”他说。
高天峰和他们一一握手,说:“辛苦你们了。”
高天峰目送他们出门后,一屁股仰躺在皮椅上,长长地叹了口气,自语说:“这次是羊肉没吃着,反倒惹了一身馊,让他更警惕防范更周密了,下面更头痛的问题会接踵而来。唉!工商局长实在不好当。”然后,他想:他是如何准确得知我们要行动消息的?真奇怪。他好像和我一样清楚。难道真是我们内部人泄密了?如果是,那是谁呢?他们四个人中的一个?从他们过去和现在的表现来看,应该不会。唉!我怀疑他们,他们倒会怀疑我这个局长呢!只不过不敢明说罢了。如果不是我们几个,又是谁?汤宏元或是许达成?可他们在行动前并不知道具体行动时间呀!现在知道内部人员和他的集团有牵连的,只有柯笛岩。他更不知道行动的具体时间与内容了。是了,程卫东他们的监视行动,有哪些人知道?按理说也只有我们五个人,但监视了一个多星期,不可能只有我们五人知道,可还有哪些人知道呢?是不是其中知道的人提前向赖某人报了信?要搞清这些问题,真的不易呀。某些情节也许会成为永远的谜。不管怎样,得召开一次班子会议进行研究。我们和赖某人的斗争,已经从暗斗转为台面上的明斗了。这次,无论怎样,我们都得向地方领导汇报了,不然会引起误解的。但谁会占上锋呢?暗中较量我们已经输了,可也摸到了他不少情况,明斗开局对我们肯定是不利的。他的影响太大了,他的企业对湖水市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他的集团缴纳的税收差不多占了本市财政收入的三分之一,可见地方对他的倚重。而且,他在湖水市经营了几十年,有着复杂的关系网,听说他和龚省长的关系也不错。还有一条传闻,不知是真是假,说在省城负责分公司的他女儿,是龚省长的情妇。如果真是这样,我们遇到的是怎样的对手?老谋深算、心狠手辣、关系复杂、财大气粗,还有不寻常的政治背景。我们与他较量,真是蚍蜉撼大树了。我们占的优势,仅有正义一条。可见,我们要找到他违法生产经营的证据,并将他扳倒,是何其艰难。
想到这里,他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在想什么?高局长。”汤宏元进来问。
高天峰看了他一眼,答道:“想这个案子。今天行动的结果,你知道答案了吧?”
“我觉得不可思议。”
“何止这些,让我们头痛的问题,很快会来。哎!是了,结束了吗?”高天峰不乐地问。
汤宏元指了一下表,答道:“你看,都十二点了。我下来见你的门开着,就知你还在,所以进来看看。”
“你认为问题出在哪?”
“我不知道情况,也没有调查,所以没有发言权。你上次不是宣布中止调查了吗?”汤宏元反问。
“是的。那是为了给局外人造成一种假象,有利于我们开展工作,也有利于保护参与调查人员的安全,是一种防范措施,也是故意说给某些人听,想麻痹他们。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们,也是为了更好地保密。”
汤宏元勉强笑笑,说:“你不是在怀疑我吧?”
高天峰摇摇头,答道:“我凭什么怀疑你?这事不但你不知道,达成也一样。你知道这案子的复杂性,采取一些相应的防范措施是必要的。如果我们怀疑你们,你们不可以反过来怀疑我吗?”
“哎!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了。你是想借我们内部的个别人,向赖某人传递一个错误的信息,想让他放松警惕。对吧?”
高天峰苦笑道:“算你猜对了。”
“马窝蜂已经捅了,麻烦事会接踵而来的,该早作打算。”
“你也感觉到了?”
“他是什么人?我们捅了他一下,他怎会善罢甘休。如果我们抓到了他的把柄,他是无话可说,说不定已找你要求内部解决了。”
“如果你坐在我的位子上,会怎样打算?”
“我们该找靠山了,问题摆到台面上来了,是向上面通气的时候了,不然就被动了。”
“看来我们是不谋而合。在地方,有着复杂的经济利益关系,要他们全力支持我们的工作,有一定的困难,毕竟涉及到近万人的饭碗问题。就是你我坐了书记市长的位子,撇开其它不说,就这饭碗问题,也不得不仔细掂量呀!”
“所以,得赶快通气,上面和地方都要,还得把前一段时间没通气的原因做个合理的解释。”
“是呀!他妈的,头痛。”高天峰拍了一下肚皮。“怎么?你的肚皮不闹革命?”
“嗨!时间过得真快,不觉就是半个小时了。”汤宏元不好意思地一笑,站起来。
下午,高天峰召集局领导班子开会,专门研究上午检查行动失败后,如何才能把问题查个水落石出,还有可能要面对的严重局面。参加会议的,除了四位局领导,还有纪检组长向泽生,经检支队长程卫东。会前,他特意把许达成找到办公室,就一些问题征求他的意见。“今天的行动出乎意料地失败了,真没想到。对今后的工作,你有什么想法?”
“总结经验,再来,除非他洗手不干了。我们代表国家,代表正义,没什么可怕。当然在短时间内,我们可能要面临一定的压力。”许达成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
高天峰见他这样,也增添了一份自信,笑着说:“好,有你们撑腰出主意,我放心多了。上次他们篡改登记注册资料的事,你没对任何人说过吧?”
“没有。”
“那好,我们要绝对保密,当不知道有这回事。在关键时刻,也许是打倒他赖某人的重要武器。只有到关键时刻,我们才能拿出来使用。”
“是了。你一提起这事,让我想起一件事来。他做这个手脚,肯定是想嫁祸于人。我们是否把监控的重点转到海盛有限责任公司?如果我们在这里发现了问题,就可以抓住他的尾巴慢慢地往外拖了。”
高天峰一笑,说:“你想到点子上来了。妙!我也想在这方面做文章。好,我们去开会。”
当他们来到会议室时,人员已全部到齐。
“好,人到齐了。我就来个开场白,简单说几句。今天开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如何才能把赖海坤涉嫌造假的案子查个水落石出,以及我们如何面对可能要出现的被动工作局面。大家知道,我们今天进行了一次失败的行动。行动之所以失败,是当事人获知了我们行动的具体时间。这个责任主要由我来负,看来我们没有在昨天采取行动,是谨慎过头了。但当事人是怎样获知我们行动的时间的呢?目前是一个谜。由于这案子的复杂性与特殊性,在今后的工作中,我们有可能会面临强大的压力,压力的来源有以下几种:一是地方政府为了确保当地的经济利益,在我们没有取得足够证据的前提下,要求放弃调查。二是和他有着种种利益关系的人,出面为他讲情。三是我们内部的个别干部可能已被他收买,在暗中采取各种措施阻挠调查。因此,我觉得有必要开一个会,统一思想,做一些必要的准备。这就是我召集大家来开会的目的。希望各位踊跃发言,以便集思广益,为做好下一步的工作打好扎实的基础。”
接下来,大家展开了热烈的讨论,都谈了各自的看法。总的意见是:现有的种种迹象表明,赖海坤领导着一个极大的造假集团。无论将来遇到了什么困难与难题,在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与造假无关的情况下,都应该克服困难调查下去,直至把问题彻底调查清楚为止。
最后,高天峰做了总结发言。他说:“我很庆幸能碰上一个能达成一致意见的领导班子。在失败面前,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