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ü濉。┗騢arlot(娼妇)那种轻浮幼稚的女孩,那他准是疯了。说到疯,我正好要告诉你呢,我们在一起合作的课题是演绎奥菲丽娅。我猜想,听到这主意,肯定会有不少人笑出声二来,可是,说真的,她绝对能演好最精致、最迷离的奥菲丽娅。上个礼拜,我和葛丽泰聊天时谈起让玛丽莲演绎奥菲丽娅,葛丽泰也说没错,她相信她能演好,因为她看过两部玛丽莲的电影,全是乌七八糟的庸俗玩意儿,但她却洞察到了玛丽莲的潜质。事实上,葛丽泰有个绝妙的好主意。你知道吧,她想拍一部《道连?格雷的画像》的电影?当然,演道连?格雷的是葛丽泰,但她说,好吧,她愿意让玛丽莲和她一起演对手戏,道连色诱、再毁掉的女孩之一。葛丽泰啊!多么别出心裁啊!真是天赋的灵气啊——倒也像是玛丽莲的天赋,要是你好好琢磨一下就明白了。当然,葛丽泰是信奉完美主义的艺术家,也是要求极致掌控力的艺术家。这个美丽的女孩却全无原则或牺牲的概念。不知怎的,我觉得她活不长。我这么说是有点唐突,但说真的,我觉得她有点红颜薄命的味道。我希望,我真的祈祷,她能活得够久,够让她可爱出奇的天赋自由自在地发挥出来,如今,那些灵气像囚禁的魂一样在她身体里游荡呢。”
现在,克里尔小姐已乘仙鹤去,我在世界殡仪馆的前厅里瞎晃悠,等着玛丽莲;昨天晚上我们通过电话,讲好了要一起坐在礼拜堂里参加告别仪式。仪式定在正午举行,现在,她已经迟到半小时了。她总是迟到,但我想,好歹总有一次不会吧!看在上帝的份上,该死的!等她突然冒出来时,我却没认出来,直到她说……
玛丽莲:哦!宝贝,真对不起。可你看啊,我化齐了妆,又觉得好像不应该刷眼睫毛、涂口红,所以呢,我又不得不把妆全卸了,然后就想不出该怎么办了……
(她想出来的装扮兴许更适宜女修道院的嬷嬷秘密觐见教皇大人。头发被一条黑纱巾完全遮住;黑裙松松垮垮,长长大大,看起来像是借来的;黑丝长袜盖住了她苗条双腿的白皙光泽。但不管谁见到,都会相信这不是个嬷嬷,因为嬷嬷绝不会穿她选中的那种暧昧挑逗的黑色高跟鞋,也不会戴大如猫头鹰眼的黑墨镜,那更衬得香子兰般苍白的肤色嫩滑诱人。)
卡波特:你看起来挺好。
玛丽莲:(咬着一只拇指甲,都快咬到指节去了)你肯定?我是说,我太神经兮兮了。厕所在哪里?要是能进去一分钟吞——
卡波特:吞片药?不行!嘘……是西里尔?理查德的声音,他开始念颂词了。
(我俩蹑手蹑脚地走进拥挤的礼拜堂,挤到最后一排里。西里尔?理查德已经说完了;跟在他后面的是克里尔小姐的终生合作者,凯瑟琳?奈斯比特;最后由布莱恩?爱亨向吊唁者致辞。这期间,我身边的玛丽莲时不时摘下墨镜,蓝灰色的眼睛在流泪,她用手抹。我见过几次她素颜的模样,可今天她的容貌却让我颇感新鲜,那张脸,好像我从没看到过似的,一开始我没察觉为什么会这样,啊!是因为头巾盖着。弯曲的卷发都看不到了,加上粉黛未施,她看起来像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刚被送进孤儿院的青春期处女,正为自己的悲哀孤伶伤泣不已。最后,仪式结束了,人群渐渐散开。)
◎美丽的女孩儿(3)
玛丽莲:求你了,我们就坐这儿吧。等所有人走光了为止。
卡波特:为什么?
玛丽莲:我不想被迫和谁寒暄。我从来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卡波特:那你坐这儿吧,我要去外面等。我得去抽根烟。
玛丽莲:你不能把我一个人撇在这儿啊!上帝啊!在这儿抽呗。
卡波特:这儿?在礼拜堂?
玛丽莲:干嘛不呢?你想抽什么?大麻吗?
卡波特:哈,真好笑。得了吧,我们走。
玛丽莲:求求你了。楼下的摄影记者多得很。我绝不想让他们拍到我这模样的照片。
卡波特:这我倒不能怪你了。
玛丽莲:你刚才说我看起来很好。
卡波特:是很好。完美极了——如果你扮演弗兰克斯坦的新娘的话。
玛丽莲:你就尽情嘲笑我吧。
卡波特:我像是在笑吗?
玛丽莲:你是在心里笑。那才是最可恶的笑。(皱眉头;咬指头)实际上,我是可以全套武装的。我看到这里所有人都化妆了。
卡波特:我是在笑呢。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玛丽莲:你给我正经点,说真的。其实是因为头发。我需要染色。可没时间去弄了。一切都让人措手不及,克里尔小姐死了,还有这档子事儿。明白了吗?
(她稍稍掀起一角头巾,让我看一绺发根的深色。)
卡波特:老天可怜可怜无知的我吧,我真是后知后觉。这么久以来,我一直以为你是地地道道的金发美人。
玛丽莲:我是。可谁的金发也不可能那么、那么纯正。也顺便插一句,fuck you。
卡波特:好吧,大家都出去了。起来,走吧。
玛丽莲:那些狗仔队还在下面趴着呢。我明白得很。
卡波特:要是你进来时没人认出你,出去时也不会有人认出来的。
玛丽莲:有一个摄影师认出来了。可我赶在他大喊之前就蹿进门了。
卡波特:我肯定这儿会有后门的。我们可以走另一个出口。
玛丽莲:我可不想看到死人。
卡波特:我们干嘛要去看死人?
玛丽莲:这是殡仪馆的门厅啊。他们一定把尸体存在后头了。难道今儿我最需要做的就是逛进一间满是死人的太平间吗?耐心等等吧。我会带你去个地方,好好干掉一瓶香槟。
(于是,我们坐下来,闲聊,玛丽莲又说:“我讨厌葬礼。真高兴不用出席我自己的葬礼。况且,我不想有葬礼——假如我会有小孩,那就让某个子女把我的骨灰撒到大海里去。要不是克里尔小姐这么关照我、还有我的幸福,我今天才不会来呢。她真像个老奶奶,硬骨头的老奶奶,可她教了我很多东西。她教会我如何呼吸。我把这招儿派上用场了,不止是在演戏的时候。还有别的时候、别的场合里,呼气吸气会很难。当我刚刚听说这事儿,克里尔小姐身子都凉了,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哦,上帝呀,菲丽斯该怎么办呀?!她整个儿的命都是克里尔小姐的。可我听说她已经打算搬去和赫本小姐一起住了。菲丽斯真幸运;她现在可以享福啦。我恨不得马上和她换位置。赫本小姐是顶级女人,天地良心,决不是我胡说。我真希望她也是我的朋友呀。那样的话,我就能经常给她打打电话,然后……哎呀,我也不知道然后干嘛,就是打打电话。”
我们谈到了自己是多么热爱纽约,又多么厌恶洛杉矶(“哪怕我是在那儿出生的,我还是想不出一样好东西能说说的。只要我闭上眼睛,想一想洛杉矶,我只能看到一条巨大的静脉曲张。”);我们也谈论了几个演员及其表演(“每个人都说我演不了戏。他们也这么说伊丽莎白?泰勒。可他们大错特错了。她在《郎心似铁》 里演得棒极了。我从来得不到该有的那份,得不到任何真正想要的东西。模样也和我过不去,我长得太特别了。”);我们又多谈了谈伊丽莎白?泰勒,她想知道我是不是私底下认识泰勒,我说是的,她说,那好吧,她什么样,她的真人到底怎样?我回答说,唔,她和你有点像,喜怒哀乐溢于言表,说起话来尖酸又好笑,玛丽莲就骂我,fuck you,又说,好了,如果有人问我玛丽莲?梦露什么样,玛丽莲?梦露的真人到底怎么样,我又会怎么说,我说我得好好想想。)
◎美丽的女孩儿(4)
卡波特:现在总行了吧?你觉得我们能走了吗?你答应请我喝香槟的,记得吗?
玛丽莲:记得。可我没带钱。
卡波特:你总是迟到,而且你总是不带钱。真是搞不懂你,是不是老觉得自个儿是伊丽莎白女王呀?
玛丽莲:谁?
卡波特:伊丽莎白女王。英格兰的女王。
玛丽莲(皱起眉头):那婊子和这事儿有什么关系?
卡波特:伊丽莎白女王也从来不带钱。她不被允许带钱。肮脏的钱财决不能玷污皇族的玉手。有这么一条法律、规章什么的。
玛丽莲:我希望他们也能为我定一条那样的法律。
卡波特:你就照这样子过下去吧,指不定哪天他们就会。
玛丽莲:哎呀,上帝。那她怎么付账呀?比方说她去商店购物的时候。
卡波特:她的宫廷侍女提着一只装满金银财宝的大包跟着她到处走。
玛丽莲:你知道什么呀?我敢打赌,她想要什么东西都是不要钱的。只要签个名儿就行。
卡波特:很有可能。我一点儿也不惊讶。她只需要和众卿爱臣们说一声,什么都会有的:威尔士狗。福特纳姆和梅森百货公司里的所有好货色。吗啡。避孕套。
玛丽莲:她要避孕套干嘛?
卡波特:不是她用,小笨笨。是给跟在她屁股后头的那个木头人用的。菲利普王子。
玛丽莲:他呀。哦,是的。他挺可爱的。瞧他的模样,就好像有根漂亮###。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有一次我见到埃罗?弗林 突然抽出###,还用它弹钢琴?没说过,好吧,那都是一百年前的事儿啦,在我刚开始当模特那会儿,我走进那个半露屁股的大派对,还有埃罗?弗林,他乐得要死,就在那儿,他掏出自己的家伙,用它在钢琴上弹啊弹。砰砰砰地敲出响儿来。他演奏的曲子是《你是我的阳光》。老天爷啊!每个人都说,在好莱坞,米尔顿?伯利 的“枪杆”最长。可谁在乎呀?听我说,你就没带钱吗?
卡波特:大概有五十块吧。
玛丽莲:那好,应该够我们买瓶香槟了。
(外面,列克星敦大街上除了几个毫无威胁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