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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或是遗臭万年,均是笔锋动动的事体。
正当感叹,姜神君道:“失败倒也算了,孰知,这一次又是输了予那轩辕姬氏。而且,本门那会尚出了个叛徒。”小石头灵光闪现,想起南唐皇子语,问道:“姜尚?”
姜神君笑笑,道:“不错,就是此人。他凭着曾是夏族王贵的身份,投奔西歧,为姬氏打下了八百年江山。不过,咱们夏族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八百年里,割据南方在周一代威镇四方。倘不是后来秦皇赢政击败大楚,我夏族兴许便这么重夺大权了。”
“那么蚩尤还有第四次转世么?”
“有,蚩尤的第四次转世,同样是悲哀的结局。他就是西楚霸王项羽。”
“乖乖隆的咚,蚩尤的转世怎么都这样厉害?先不说他本身,单是另外四个转世,那次不是声威赫赫的人物?”小石头骇然自忖。
姜神君道:“霸王重瞳,威凛四方。却不想中了华族的美人计。”
“美人计?”小石头想,不会就那虞姬吧?
姜神君这当儿意兴懒散,叹道:“前事也没什么好说,反而令人唏嘘。只望教主能念本族与贵教数千年前的情谊,能助本族一力,本君感激由衷。”
小石头也不知怎生回应,只得道:“那在下回去问问敝教的各位天王和长老再说。告辞……”胡乱寻了个借口,从姜神君房中退出。走在林荫道间,一时百感交集,杂念纷呈。行不多久,忽闻有吵闹声传来。细细一听,竟是穆淳风和通臂二人。这下惊得不小,立时快步赶去。
到了杏花涧,只见场中人明显分成两派。一方为穆淳风和苏眉,另一方则人多势众,正是自己的天罗所属。
瞧着小石头到来,天罗所属朝他拱手作礼。而穆淳风却不动丝毫,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看情势,小石头知通臂的身份已然曝露,不定穆淳风眼下就在向他寻仇。上前道:“怎么回事?”
广智回道:“圣宗,穆兄弟说通臂老弟杀了他仙鹤门的所有弟子,所以,穆兄弟要通臂老弟还命。”
想着,还真这么回事。小石头朝穆淳风长揖一礼,诚声道:“穆大哥,此事全是小弟不对。你若要寻他报仇,不如找我便是。”他想自己是天罗圣宗,通臂灭人全门,确实死有余辜。但他目下效忠天罗,又是圣教里举足轻重的天王级人物,要他向人低头多半能行,但要他自戕谢罪,估计万万不能。就算通臂应了,也难保其余天王不会心生不忿,道自己是在公报私仇。
穆淳风看着他,望了久久,忽然抓起衣裾,撕裂一角扔在地上。大声道:“今日我与你撕袍断交,从此再无瓜葛。”说完,回身即走。苏眉在后大叫:“穆大哥,穆大哥……”跟着追了出去。
小石头愣愣地看着地上的衣角,久久说不出话语。穆淳风与他虽无多厚情谊,但也曾共过患难,可谓良友。孰知,今日就这么翻颜而去。闭起眼,觉得苦闷异常。
天罗所属互相看看,最后落在胡长老身上。胡长老不大情愿地走出来,行至小石头身边,低声道:“圣宗,属下晓得你顾念情谊,有些伤心。但这是他自己说要断交,可不干你事。何况,不定日后这小子还要懊悔呢!”
小石头叹息一声,无语仰天。
通臂倏然抢出,抱拳俯身,道:“圣宗,此愆皆在属下身上。属下愿向穆少侠认罪,任他处罚便是。”
小石头看看他,又望望天罗所属,只见人人目含殷盼和惶恐,显是不愿自己治了通臂。心想,你又何止单单欠了穆大哥,连我都恨不能杀之以泄忿。倘若不是看在其他人面上,你纵有千颗脑袋,我也一颗一颗摘了去。心情极度郁闷下,朝他和其余人挥挥手,道:“你们退下吧,让我一人静静。”
天罗所属很是乖觉地退去。这会儿的小石头在他们心中已是独一无二的天罗圣宗,说出的话语几同天罗神,他们不敢有半丝异议。而且,小石头平时虽然平易近人,也不怎么发怒,可他们偏偏敬畏万分。按心理学来说,是心怀歉疚,找法弥补的惶恐赎罪的心思。毕竟这些人里,除了糊涂二老外都曾做过忤逆之徒,差点害死小石头。
小石头慢慢踱步,看看蓝天,望望白云,瞧瞧左右的鲜花绿树,心中竟是五味杂陈。王妃被仁秀帝禁锢;自己和峨嵋崆峒又结下不可化解的冤仇;这里姜神君要自己参与他们的民族征伐;又说天罗教的首任教主也被人禁锢;此刻,始终情谊笃厚的穆大哥又含恨而去。
愈思愈乱,思潮澎湃,禁不住又是一声喟叹……这纷扰天下何处可以让我宁静地住上几天?
第130章 平淡岁月
自穆淳风一怒拂袖,苏眉跟着而去,又是十数日流逝。
这几日,姜神君也没来劝说,直和奚方在房里商榷着什么。邓蓉与冰清的关系倒是有了长足进步,二女时常下下棋,养养花,逗逗小狻猊,玩得好生快活。苏吉蒙青虚真人慈悲,唤阙邪子收入门下,不过只是徒孙,因为中间还隔着他父亲狂儒。通臂整顿了幻骨门,剔除一些不堪教诲者,留下的精英则悉数入了天罗教。
至于小石头一直担心的使秦之事,囿于王太礼并不想小石头抢了儿子的光彩,仁秀帝再三考虑后,遂决定由王侍郎一人率团出使。同时,圣品伤药也出炉了,连续三炉,备足了万余份。小石头亲自送进皇宫,面呈仁秀帝,只盼依此大功,可以迎回王妃。怎奈,仁秀帝仍是顾左右而言它,但对伤药的炼制,却是大大的夸奖了小石头。改日的朝会上,便颁旨嘉奖,晋封小石头为震北王,赐婚留兰郡主,俟刀剑盛会后,便与二人完婚。
这金口玉言一开,小石头是推也推不了,逃也逃不了,当真头疼已极。不过,汴梁城倒是热闹了。数十万百姓为震北小王爷的婚事敲锣打鼓,欢腾庆祝。一个个奔走相告,笑逐颜开。纵遍东周上下,没一人能有小石头这样高的名望和人心。
囿于仁秀帝恩宠,再加和刘家结了亲事。朝中诸多文武百官纷纷送上请贴,要小石头过府饮宴。小石头一一推却,直到实在无可避免,索性在门外写了通告,说他去北疆阅军去了,所有宴事一概不赴。其实,他本人压根没去,只是派了孟光和广智带着宋仁等人,拿了他的王爷令箭去北疆调兵至京畿,组震北大营。
英雄会馆。
金蝉真人和散桑真人正在一处院落弈棋。周围,秋菊烂漫,五色缤纷,香气扑溢里好一佳境。整座亩大的院落里,却只有他们二人独处。可见,这二人霸道得很。
金蝉喝了一口香茗,捻着棋子,以一种轻松的口吻道:“散桑道友,那大魔头这些日可是风光得很呢!”说着,一颗白棋砰地落在棋秤上,恰好断了散桑的一条黑龙。脸上带着似笑非笑,又极像揶揄的神色。
散桑沉吟棋局,对于他的说法,漫不经心地道:“那又如何?那小子有青虚前辈保着,咱们也动不了他。何况,小子本身实力也不弱。”说话间,执子思虑,觉得金蝉适才一着委实高明,不过也极狡诈,居然声东击西地破了自己的大黑龙。害得棋势局面顿时岌岌可危。
他生性高傲,素来不愿低人一筹,即便弈棋也是如此。当下蹙眉攒额,踯躅不定。不知该继续与白棋纠缠呢?还是索性放弃,另寻他路?
瞧着没挑起他心火,金蝉再道:“看来,散桑道友对昆仑派,可不是一般的害怕?”
这句话犹如利剑刺中龙的逆鳞,散桑拍案而起,怒道:“胡说,贫道会怕昆仑?”
金蝉笑道:“贫道说错了,道友不是害怕,只是忌惮而已。”他见效果极好,忍住心头喜悦,只在脸上稍露笑容。
散桑果然受激,气道:“昆仑?哼,昆仑派又怎样?难道咱们崆峒派就怕了他们?若非咱们三派同气连枝了数千年,就凭这挡子事,贫道就要和他昆仑好生理论理论,为何要保那魔崽子,还收他进了昆仑门墙。”
照理,散桑修道多年,养心功夫也是炉火纯青,决没这么好激。只是昆仑派确实数千年来名压二派,在这数千年里,只须是二派的掌门,无一不想振兴本门,成为三脉之首。而且这多年里,每一代掌门总是有这有那的顾忌,是以总算没酿出三派间的仇杀或争斗,不过小的摩擦,却是常常存在。譬如当日金蝉明明修成了仙剑术,可始终不予施展,直到与阙邪子争斗,实在无奈,才使将出来。否则,还不知他会隐藏到何时?
如今,崆峒与峨嵋相继和昆仑派结下冤仇,絮果兰因全在那大魔头小石头身上。两派只须抓住这茬子,论起道理,他们便大大的划算。而且,时下二人均修成了本门的最高剑术,只待山门百年大开,把掌门之位传予后人,便可与本门的前代长老一样修道飞升。如果不抓住此刻的良机,稍纵即逝,以后再想寻此大好理由,那真比登天还难。
却见散桑一番气话说完,尤不解恨,把手中棋子一扔,道:“不下了,今日好没心情。”
金蝉知他是借题发挥,故意耍赖,但也不揭穿。只道:“好,贫道也觉气闷,今日确实没甚心情。”四下顾目,又望着散桑道:“道友,贫道只怕昆仑此举的背后有甚阴谋。”
“阴谋?”散桑骇异回首,追问道:“什么阴谋?”
金蝉一笑,道:“天罗教的前身道友知晓么?”
散桑摇摇头。
金蝉道:“贫道数年前在纯阳洞整理本门前辈留下的古籍,在本门祖师准提真人留下的杂记里,发现了一桩惊天的大秘密。原来天罗教是截教教首灵宝道尊的大弟子多宝道人所创。”
“多宝道人?”散桑面色一变,道:“道经记载,他不是被西方教主接引真人收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