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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得我如同浸在腊月寒冬的冰窖中,凉意从脚底直窜而上。
曦尘并未看我,只朝跪在最前端的丫鬟扫一眼,缓缓吐出几字,“怎么服侍你主子的?”声音并不见疾言厉色,却唬得那丫鬟浑身发颤。
我认出那丫鬟,正是淑妃的贴身大丫鬟喜儿。见曦尘问她,便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哭哭啼啼的道,“回皇上,奴婢刚才已经说了。沈姑娘今日一早遣了她宫里的姿玉送来滇南进贡的野蜂王蜜。说是淑妃娘娘怀有龙种,给娘娘尝鲜。娘娘让奴婢拿它去冲茶,后来,娘娘喝了那冲有野蜂王蜜的茶,呜……就喊肚子痛,接着,就,就流了好多血。”说罢唏嘘不已,举袖拭泪。
我什么时候有给送过蜂王蜜来。是谁要害我。
我瞟了她一眼,冷冷道,“请问姑姑,我什么时候遣了姿玉送蜂王蜜来?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她略微一迟疑,身侧的毓绣立刻喝道,“滇南进贡来的野蜂王蜜皇上就赏了皇后和你我三人,皇后姐姐的野蜂王蜜是和皇上一起用的,而我的野蜂王蜜也早早拿来给皇上做了甜枣糕。如今就只有你的没用!”
我竭尽全力屏住气息,抿一抿嘴,淡然道,“如若是如此那我方才何必要救淑妃?”停一停又转对曦尘说,“禀皇上,民女的野蜂王蜜一直未食,如若不信,可以去民女所居之处查。”
师傅即刻在那担保绝对不是我,毓绣却说我定是做贼心虚了才救的淑妃。
之后派去我那查的人回来说只有装野蜂王蜜的空瓶,里面并未有野蜂王蜜。还说姿玉畏罪自杀了。
沈韵从头至尾一言未发,也不再看我。
而毓绣一听姿玉自杀,便指着我,厉声道,“妖女,你还有什么话说!”我不知毓绣从什么时候开始竟视我如哽喉之骨,意欲除之而后快。
曦尘静静的看着我思索了半晌,“你还有什么话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竟不知我还值得这么多人来对付,看着曦尘,我霍然站起身子,忽莞尔一笑道,“你说呢?”
毓绣突的冲过来狠狠给我一巴掌,“大胆。那日便割伤皇上,现在又敢对皇上不敬!”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嘴角似有温热的液体流出。脑中却划过一道雪亮,毓绣啊毓绣,你真是把好用的刀,难怪幕后那人使这借刀杀人会选你。你已不再是那个拉着我的手说最喜欢听念儿讲故事的毓绣了。只是,从什么时候起呢。可是究竟是沈韵想借你一箭双雕呢,还是淑妃自己呢?
曦尘阖上双目,良久才慢慢一字一字吐出,如同金石掷地有声,“带下去。”
被侍卫带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雨已经停了,天气刚晴朗起来,湖水蓝的晴天,有大朵大朵的白云漂浮着。
此刻,我却觉得这么平静详和了。我终是承认,我与曦尘已经按着各自的轨道错开了。
第五十章
呆在天牢里,思绪逐渐平淡。
虽是白日,但天牢光线昏暗,显得阴气森森。
“你到是很自在,在这里还能如此平静。”毓绣不知何时已进了牢中,并遣退了一旁的狱卒,轻笑道,“你想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话毕冷眼斜睨着我。
望着她,一时间我竟无言以对。
她踱至我身旁蹲下,在我耳畔轻语,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笑意,目光却极其冰冷,“你一定很想知道对不对?”
“随便。知也可,不知也可。已经没什么区别了。”我低垂眉目,面无表情的答着。
她站起来,星眸一瞬,凄楚复杂的看着我,“是我。是我和淑妃联手做的。”
一字一句直嵌向我心口,其实心底早已暗自思量过是这样,从她口中说出还是觉得心中一阵揪紧,思绪一滞,毓绣是我出谷后的第一个朋友,不解她为什么要这么恨我。还有淑妃,竟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可以不顾了吗,想到此处,背脊不觉微微发凉。
我盯着她,肃然道,“毓绣,你这是为何?”
她横眉冷对着我,尖锐的说道,“想知道为什么吗?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怪只能怪你要回来,而曦尘哥哥偏偏又对你不一般,封妃是迟早的事。你说,淑妃还能容你吗?”
她越说脸上越是惨淡,语调虽是平静得毫无波澜,脸上却挂着讽肆的笑,“我恨你。我从小便喜欢曦尘哥哥,可是你一来,他就喜欢了你,我与他多年的情谊竟比不上你短短几月。我告诉他,我愿意做小,他却说他不会负你。可是,你偏偏在这个时候还来戳我的心。我眼见着曦尘哥哥这么爱你,已经是万般痛苦了。你还来问我喜欢谁!呵呵,我喜欢谁?我自是只有骗你我喜欢戚将军了。可是,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我不知道,不知道。”
我这才幡然醒悟,努力克制住噎满心头的苦涩,“毓绣,我当日问你心中有谁是因为你和凌澈有婚约,我想知道你是否和他一样不愿履行这婚约,我只是……”
她声音陡地森冷,骤然指着我,眼中燃着簇簇怒火,“你闭嘴!可是连戚云他也不喜欢我。他嘴上说着心中只挂国家大事并无儿女私情,却私藏你的画像。为什么,为什么,仅仅是滇南一役回来,都喜欢你,曦尘哥哥喜欢你,连戚云也喜欢你。”
我一怔,不觉眼圈发热,喟然道,“毓绣,知道吗,放爱一条生路,才能走的更长……”
她眼中亦蓄着泪水,目光飘忽不定,低声凝噎道,“念儿。那种痛楚你可知,你可懂?呵呵……我真傻,你怎么会不知呢?曦尘哥哥虽还记得你,却忘记了他对你的爱,你也是尝到了这种滋味的吧。发现他忘了对你的爱,忘了对你的承诺,你很痛苦吧?念儿。不,你该是得意的,因为他即使忘了那些还是又一次对你动了心。呵,封妃。真傻,真傻……”
望着她无比凄凉柔弱的背影,心中惆怅,悠悠地叹了一声,我想我是同情她的。自古多情空余恨。
可是,毓绣,你知道吗,对曦尘,那份爱,我已经给不起了,给不起了。
。。。。。。
第五十一章
“说!你招不招!”狱卒狠狠地将长鞭甩在我身上。
悬着一颗惊慌无措的心,冷冷瞥着他们,毫无掩饰的嗤之以鼻。
“给我继续打!”为首的那个喝道。
钻心刺骨的剧痛立时窜入我的全身百骸,额头上已然冒出粒粒的冷汗,疼痛不已。黑暗铺天盖地的向我压来,且再不断蔓延,只觉双肩紧扣,人被拖起。
再次转醒,已是黑夜了,牢房中点满火把。
“呵。还挺经打。小娘子,不如今晚就跟了大爷我,明日里好少受些苦。”一个狱卒蹲在我旁边嬉笑道,火光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一张猥琐的脸更显得狰狞可怕。
我大惊,打开他的手,故做平静,喝道,“滚开!”霎时觉得手脚冰凉,本能地赶忙紧紧握住怀中那随身携带的刀。
他却势如饿虎,向我扑来,离我不过半寸,我很快割过他的手臂,雪亮冰冷的刀锋上即时滴着滚烫的鲜血。
那狱卒大声呼痛,猛地扯住我的长发,用力往后一拽,怒不可遏道,“贱人!你以为你还有几天好活吗!哼。饿上你几天看你还怎么抵抗。”说罢,转身离去,笑意阴冷。
我犹自惊魂未定,长长的秀发蓬蓬松松散落,定是像极了女鬼吧,以前北月旖漠不就说过我披头散发的样子像个女鬼吗。北月旖漠,没想到,你的刀又救了我一次。
寒气直向我袭来,透过那已破烂不堪的衣物,钻进心底,心也被冷如冻冰。好冷,冷得无依,冷得无靠。
害怕不住的在心头汹涌跌荡,本能地将自己蜷成一团。
良久,眼泪,才滚热地滑落下来。
他们果然两日没再给我配饭,整个人已近似虚脱,全身乏力。我早已在尚有一丝气力之时,将耳坠的迷药取出,涂在颈脖,涂在手臂等处。只祈望于这些迷药上了,现在的我已是毫无半点气力了。
那狱卒果然还是来了,狠狠的扑过来,撕咬我的脖子。药效很快,他很快便瘫倒在我身上。我只觉恶心无比,却无力把他推开。
依稀恍惚之际,听见一个声音怒喝狱卒,然后只觉身上一轻,天旋地转一般,身子被凌空抱起,定睛一看,正是曦尘。望着他,仿佛回到了那年的山洞,心中顿时五味杂全,冲他微微一笑,“曦书呆,你再不来,我便冻死了。”
我和他靠的这样近,他的身上传来陌生的龙涎香,紧贴着他的胸口,却依然觉得很冷。
“念儿。你怎么这么冰。”
是吗?原来如此。原来我们早已不能互相温暖彼此了。
最后清晰的意识里,只听见曦尘对林总管沉声吩咐,“杖毙!”
我开始高热昏迷,不停地呓语。全身似被烈火轰烧一般,烧得口干舌燥,额头也在发烫。
恍惚中,我看见母亲身子飞起倒地,看见义父倒于血泊之中,看见四娘抽开我的手坠下崖去,看见思尘哥哥和大姐。他们一个一个在我眼前不停的浮动。昏昏然,还看到北月旖漠夺刀那日将我高高举起。
第五十二章
噩梦频惊,头疼欲裂,人也总是忽梦忽醒。
龙涎香的气息笼罩下来,我知道是曦尘来了。
撑开昏沉疲惫的眼睛,视线也有些模糊。望着他,忽然之间,我竟无言以对。
曦尘垂眸望着我,那深湛的目光中,蕴涵有很浓的悲凉之感,那神色令我如针刺般浑身不自在。
努力勾起嘴角,浮起一丝浅笑,“呆子。”
他有些吃惊地看我一眼,即又释然而笑,面带愧色道,“好些了么?”
我缓一缓气,道,“好多了。”
“轩儿自有太后带着,你就安心养着身子……念儿,我们聊聊好吗?”
见他不再自称朕,我轻点了点头。
“韵儿都告诉我了。”
我心中诧然,不知二姐为何又要把真相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