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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公子身体本就不好,沙漠中落下痼疾,再加上这几天舟车劳顿,染上风寒,身体一日弱过一日。只怕就算再叫醒,也是虚弱地随时会昏迷过去。
忽地,门外压得极低的声音传来,若非秦雾功聚双耳,决计听不清楚。
“二师姐,你确定他们仍会在这里吗?”
“我也不知。但宫主常说,死生之地多变幻,最危之地,何尝不是最安之所。我们小心谨慎总是没错的。”
“师姐教训的是。再说,就算我们搜不到,想必大师姐那也必有收获。秦洛此人暗藏天地于胸,又善阴谋诡计,刚刚如此境地竟也被他逃脱,若不诛此人,我风吟危矣。”
说话间,那脚步声已越来越轻越来越近,连呼吸也抑制了起来。秦雾脑中转了千百个念头,不断看看床上昏睡的少年,忽地把心一横,卷起里面一床被褥打成卷背在身上。又回头狠狠瞪了韩靖远饱含警告的一眼,突然猛地踹开门大吼着:“公子,我们突围!”
背在背上的被褥极像一个人,电闪间那些白衣女子也只能看到飞窜而出的少年背着她们此行的目标疾驰而去。为首的两个少女同时大喝了一声:“哪里跑!!”
韩靖远从头到尾都只是冷笑地看着那少年背着棉被飞奔出去的愚蠢背影,听着呼喝声逐渐远离,嘴角的冷笑越胜。
他慢慢将目光投注在床上昏睡的少年身上,随后缓缓起身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伸出,取下脸上的面具放在一旁,随即掀开被少年蜷缩裹在身上的棉被。
少年微微呻吟了一声,发出一阵低低的咳嗽。肤腻似雪,眉淡如烟,白皙如玉的面上泛起了一阵红晕,更衬得容颜俊美如画。韩靖远微微呆了呆,暗道:想不到,名动天下的少年丞相秦洛,竟是个比女子更秀美,却气息奄奄的孱弱少年。
但也只是一瞬,韩靖远眼中的冰冷更胜,忽地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扣住少年下巴。少年即便在睡梦中也因为他的用力而微微皱眉。只是,那触手的肌肤如此滑腻,竟似有吸力粘住了他的手指一般,让他缓缓放柔了力道。只是眼中的森冷丝毫未减,轻轻的语气却像在缅怀着过去:“嘉应二十三年金科状元,金耀国最年轻的大司马,锦湘苑大学士,伊修爱尔女神之子,名动天下的少年丞相。哼!秦洛,你可知有多少人在你的阴影底下一路走来?你可知因为你我失去了最爱的弟弟?你可知自己的存在……根本就是不被允许的平衡的打破……”
又一阵低低的咳嗽从少年唇间溢出,长长的睫毛微颤,他缓缓睁开眼来。韩靖远眼中光芒一阵闪烁,随即归于冷淡,手一松,他抓过面具迅速戴上。
“咳咳……秦雾呢?”少年并没有发觉什么异样,只是用素白的手扶着头,哑声问道。
韩靖远本不想答,但被那秋水般的眸子一扫,还是冷冷道:“引开追兵。”
少年又咳了几声,不再多话。韩靖远冷眼看着眼前之人平静至乎冷酷的表情,听到手下为了他拼命居然连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个少年若非是身在高位天生冷血,就是已经习惯了在权利的角逐中牺牲别人,成全自己。如此败类,留下他何用?
想到这里,韩靖远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只是他现在身中沉香醉,楚云颜的用毒解毒之术天下闻名,他此刻决不可冒险杀他。
韩靖远自己想得入神,一回头才发现少年也在对着空处发呆,时而又皱眉,时而轻咳几声,越见苍白的脸上不时泛起异样的红晕。
“……靖远。”韩靖远一呆,猛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居然在看着他发怔。脾气顿时暴躁起来,正想说话,忽听得门外又一阵脚步声,忙一把捂住少年的口鼻,自己也屏住了呼吸。
“大师姐,你确定二师姐说得是这里吗?”
“你二师姐打的信号是说她们被骗,目标仍在原地。我思索了下,应该是在这里。”
韩靖远扭头看看因被他捂住口鼻而满脸涨红的少年,以及触手的热度,显是高烧的征兆。他有些烦躁地在脑袋中转了千百个念头,耳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越走越近。脑中一忽儿想起弟弟临死前那不甘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一忽儿又想到自己背负的责任,绝不可轻易死去。
最终,他长叹了一声,忽地一脚踢向床的一角,只听微不可闻的机关启动声响起,原本密实的床铺竟忽然缓缓向上掀起。韩靖远回头看到少年惊愕的眼神,冷冷一笑,拽住他一个翻滚掉了进去。机关声再响,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只余几个细小的洞在上方漏进点光线和空气。
身下忽然传来低低的笑声,那声音极低又因为压抑着咳嗽而有些沙哑,但听在韩靖远耳中却只觉怎地如此悲凉又了无生趣。是啦!韩靖远忽然想到,他觉得这少年冷酷至乎无情,可与其说他无情,不如说他没有灵魂,仿佛一具没有思想没有欲望的躯壳。只惟独这一声笑,才带了几分悲绝的情绪。
推门声传来,韩靖远忙屏住呼吸,凝神细听。轻盈的脚步落地无声,风吟国的木双双果不可小视,竟连几个手下的武艺也如此之高超。只听她们似在房中搜索了一圈,随即停留在床边。
“大师姐,床铺还是温的,秦洛应该逃得不远。”
“恩,窗子开着,我们马上去追。绝不可让宫主的一番苦心策划白费了。”
声音远远离去,韩靖远却不敢动,呆了好一会,果又听到对话声。
“看来当真不再这里了。”
“我们快快去追吧!”
房中又寂静了下来,这一次韩靖远才缓缓推开上方的床铺,一道耀眼的光线刺入,他猛地闭了闭眼才适应过来。低头正想冷斥身下那人起来,却忽然发现房间里除了他自己的呼吸,静谧无声。静谧无声?
韩靖远一愣,低下头,触目就是少年那惨白到无一丝血色的面容,双唇却红艳似涂丹。整张脸都微微舒展了开来,分外的宁和平静,仿佛连照射到他身上的光线也柔和了几分。
猛地回过神来,韩靖远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迅速地跳出来,随即探手将他抱出。脑子里忍不住便闪过一个念头:轻若无物,腰肢不盈一握,当真比女子更像女子。
韩靖远俯下身轻拍他的面颊,压低了声音道:“这么容易就死了?凭你也配做金耀丞相?”
面具下那高挺的鼻尖几乎触到他的,韩靖远能感觉到他呼吸的微弱,时断时续,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他冷笑了一声,满脸不屑和嘲讽,但最终还是无奈地抓过他纤细莹白的手臂,狠狠一掐。
“咳咳……”一阵灼热的呼吸喷到了他的侧脸,随即面颊上有一阵柔软湿热的触感,还带着淡淡清冽的芳香。
韩靖远像被什么虫子触到了一般猛地跳起来身来,满脸复杂地看着床上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来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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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清醒过来,只觉全身像塞满了棉花,窒闷又没有一丝力气。一睁开眼就看到站在床边的韩靖远,狠狠地瞪着我,那神情既似想把我撕碎,又似想把我一口吞了。
韩靖远没有被面具遮住的皮肤其实是相当白皙的,手指修长,身材俊挺,脸型瘦削,锁骨若隐若现,面具下的脸若无毁容,那必定是个绝世美男。可是他此刻自两颊到脖颈都涨的通红,连耳朵也是红的,再配上银白的面具,倒是有些好笑。
“怎么了?”我用咳得沙哑的声音问道。
他冷哼了一声,红潮终于褪去,却是转过了身看着窗外,不再理睬与我。我只得抬头问子默,却发现我问了好几遍某鬼都是在沉思。
‘子默。’我咳了两声调侃他,‘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
子默紧皱了眉,棕色的眼眸忽明忽亮,望着那韩靖远孤傲不群的背影,叹道:“或许……是吧。”
“糟了!”我正在愣神间,忽听韩靖远低叫了一声,猛地转过身来,架住我,“快走!”
“来不及了!”一道清脆的嗓音自门口响起。
随即在窗户旁也有另一声应和的笑声:“还是大师姐厉害,没有打草惊蛇,我们葵莲阵一成又岂怕他们逃脱?”
我听到子默长叹一口气的声音:“伽蓝,抱歉,是我的疏失,刚刚太过……是以忘了提醒你。”
我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瞥到床沿摆着的鞋,心里顿时明白过来:她们是看到我的鞋仍在才确定我必然待在这里未走。可是只有两组她们怕抓不住我,所以,就故意降低我们的警戒,等汇合了另外两组才赶来。
那个被称为大师姐的少女笑意盈盈,却满目寒意地问道:“秦公子,究竟是乖乖束手就擒,与我等回风吟,还是身首异处,还请公子决断。”
我叹了口气,抬头望向子默:‘只能投降了?’
他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我和他眼中都浮现了几许笑意,不知为何原本苍凉的心,反暖了几分。他忽地道:“伽蓝,饶过那韩靖远的性命吧。”
我不解地看着他,只见他棕色的眼眸在阳光映衬下晃似透明,却偏偏无论如何都读不懂最深处的东西。那几分暖意一点点冷去,我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小心看好了纹路然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掰断,递给韩靖远道:“我夫人现在被囚在金耀大牢中,你若能设法见到她,便把这块玉佩给她看,她会为你解毒的。”
韩靖远神色惊疑不定地看着我,极其悦耳的声音仍是冷漠倨傲,却又带了几分波动:“你呢?”
我微微睁大了眼:“当然是投降了。”
“投降?!”韩靖远低叫了一声,还未来得及说话,几把长剑冲着他疾刺而去。他左挪右闪,身形灵巧地避过,可惜终究因为内力失去大半而被制住。
其中一个少女笑道:“少年丞相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