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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说书人又拍了一下醒木,等众人安静下来后才自豪地说道:“咱们侯爷那是何等地英雄,郑志愉那小子光是看到侯爷,便立即被吓破了胆,连马都坐不住了。不若要是他摔下去了,那可就麻烦大了,有那么多兵丁挡着,那他要开溜就容易多了。就在这关键时刻,咱们侯爷不慌不忙,只见他拿起逐日神弓,搭箭拉弦,凭这股气势就把那几万叛军给镇住了。”
“射呀!”“射中了吗?”“废话,你听过神箭将军射空过吗?”……众人似乎都在眼睁睁地看着即将放箭地杨诚一般,既期待又兴奋。就连陈博也受其感染,他久闻杨诚神箭之名,不过却来没有见识过,更没有听人详细描述过其射箭的过程。
“咻!”一道凌厉地破空声突然响起,众人的争论顿时消除,不由自主地四下张望。陈博也是微微一愣,接着才发现原来这声音竟然是从那说书人口中发出。“这一箭,简直惊天地泣鬼神,比起侯爷当年在玉门关那一箭还要胜上三分。”
“哇!”众人皆是惊叹不已,早已听过无数遍当年杨诚在玉门关大显神威的情形地他们。都在拼命的想像着那一箭到底是何等模样。
“只见一道红光突然亮了起来,那光照得四周如同白昼,所有人连眼睛都睁不开!乖乖,这一箭的威
惊人。光是箭尾带起的风就把几百人卷到了天上!”口沫横飞,包含陈博在内地所有人都听得入了神。只有裴成奇扁了扁嘴,当年在玉门关他可是亲眼看过杨诚那惊世一箭。五百步射杀郑志愉,别人或许会认为其中有水份,不过他却知道杨诚真的有这个实力。
接下来的半个多时辰里,说书人神采飞扬地把杨诚与刘虎大闹叛军诸营,杀得叛军落荒而逃的事情逐一道来,听得众人如痴如醉,酒楼里不时爆出阵阵欢呼与叫好之声。
“哐哐哐,已经关闭了十日的四道城门同时打开。侯爷握弓傲立,在他身后无数朝廷精锐蓄势待发!咚……战鼓终于敲响了!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啪!”
“啊?然后呢?”众人听得正有劲呢,听到这醒木之声,顿时叫嚷起来。不过他们也知道规矩,虽然对于后面的事极其期待,不过也只是不断询问着下场开始的时间,自觉地让开道路上说书人离开。人群三三两两地散去,边走还边议论着刚才听闻的一切。更有人一脸得色,想必用不了一会便会有不少人四处炫耀自己第一个听到了这消息。虽然未必有这说书人说得精彩,不过杨诚射杀郑志愉这件大事却会迅速地传遍整个长沙,再逐渐向周围传递。
“呼!”人群早已散尽。陈博仍然没有回过神来,一直过了好一会,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厉害!”虽然表面上他与周围的听从一般被说书人所说的陶醉,但他地心底却已百转千念了。
“当然厉害!”虞彬一脸通红,显然还没从刚才的兴奋中恢复过来。“公子若是以后要回长安,可一定得叫上我。拼着被老爹骂一顿。我也得去见见忠勇侯一面。哪怕是远远的看看也好啊。”
“到时再看吧。”陈博喃喃道,望着虞彬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下午和晚上还各有一场。不如我们今天就在长沙歇脚,明日再赶路吧。”
“好好好!”虞彬当然是求之不得,他心底里也被说书人那个下回分解给挠得痒痒的,只不过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结交陈博,行止都得依陈博而决。“不过我们可说好了,你回长安一定得告诉我。”有了荆交一游,他当然想趁机打蛇上棍,与陈博一路返回长安,或许就能搭上这个长安大族了。
“那就麻烦一下虞公子,先去找家客栈定好房间,我还想在这儿坐会。找好客栈后,虞公子便来这儿寻我们吧。”陈博客气地说道,自己却起身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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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成奇微微皱眉,自然知道陈博支走虞彬的意图。当下他也没有吱声,默默地跟着陈博上了三楼。或许之前的食客便是冲着这说书人而来,此时三楼更加冷静,除了陈博他们外便再无一人。
“当真厉害啊。”沉吟了好一会,陈博望着外面的街面,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人说荆州军少,可哪知百余说书人,却可当十万大军。他当真是那个了无心机、一心为公之人吗?”
裴成奇当然知道陈博所指何人,当下只是淡淡地回道:“不过是为了讨生活而卖弄嘴皮子地说书艺人而已,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吧?公子似乎有些多虑了。”他和杨诚也算得上朋友,虽然无意涉入政治的漩涡,但却免不得要为杨诚辩解几句。
“你真的是这么认为地吗?”陈博直视裴成奇双眼,深邃的眼神似乎能看穿人的心事一般。
裴成奇在他的逼视下表情竟然有些不自然起来,虽然他表面上一直在皇帝面前保持着自己的立场,甚至经常做出玩世不恭的举动。但在内心里,裴成奇竟然有些怕陈博,虽然这个少年皇帝才十来岁,但却让他有一种难以应付地感觉。
“你敢说这些说书人地背后不是忠勇侯吗?”见裴成奇避而不答,陈博反而挑明了说。现在能和他说上话地。也就只有裴成奇了,虽然陈顺是他地心腹,不过却绝非可以与之议事之人。“朝廷大军收复外城地消息才刚刚传来,他们竟然就已经编排好了?我们在巴陵也花了不少功夫打听。但却远没有这些说书人知道的详细,他们的消息就如此灵通吗?”
“为了哗众取宠,当然免不了要胡编乱造。”裴成奇有些吃力地说道,显然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这个借口。说书人,以往根本就不入世族权贵地眼,甚至为庆贺而请各色艺人充场的名单中也绝不会有说书人这三个字出现。可是,仅仅是刚才那一会儿,说书人所能产生的作用已经让他和陈博都无法忽视了。那所有在场百姓狂热的神情,都已经牢牢的烙在了二人脑中。
陈博笑了笑,眼光又投向了窗外。“你听到了吗?‘咱们侯爷’。百姓们对他可不是一般的拥戴啊!这还只是荆州,也不知道到了交州又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公子真是英明呀!”裴成奇脸上有些不愉,更刻意地加重了英明二字的声量。他当然知道,之前的私铸钱币便是犯了大忌,再加上陈博认定其暗中指使说书人,借机收买民心。放在哪个帝王面前,若是完全没有疑心是根本不可能的。不过他与杨诚虽然相交不深,却有着不算浅地了解。再加上章盛与他父亲的遭遇,是以陈博表现出来对杨诚的疑心便让他极是不满了:人家在前方给你拼命,你却在这后面疑神疑鬼。幸好我立场坚定,只答应在平息叛乱前保护你的安全,若是投了你便真是瞎了眼了。
陈氏历来的猜疑心对很多有才之士来说都是一块难去的心病。不知道有多少想一展抱负的有识之士,都因此怯步,其中便有裴成奇。别看他一副完全对仕途不感兴趣的样子,但内心却也并非安全如此。当然,他对仕途的追求很大程度上是希望能像他父亲一样扬名沙场,对于权力和财富反而淡泊得多。
“希望是我错了。”
了裴成奇一眼。显然也知道其语气转变的缘由。若可以和他谈论之人。恐怕他也绝对不会在裴成奇面前说那番话。“咦。怎么回事呢?”
热闹地大街上突然静了下来,行人纷纷让到两旁。低头肃立。就连街旁商铺里的商人,也纷纷走了出来,与其他人保持着一样的姿势。这里可是长沙地闹市区,周围的人少说也有好几千吧,突然间连一个人的声音也听不到了,不要说陈博,就连裴成奇也露出一丝惊疑之色。
众人都走到窗前,好奇地张望着,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陈博无意之间竟然在人群中发现了虞彬的身影,冲着他连连招手,却没有丝毫回应。这倒怪了,瞧这样子似乎是什么人要来了,虞彬不是说在荆、交二州即使权贵也与百姓相同,没有任何特权吗?况且虞彬还是外地人,他所立之处离酒楼也不过十来步,两下就可以跑过来了,可是他却动也不敢动。什么人竟然如此霸道,让所有人都肃立两旁来给他让道。
“开道的人呢?”陈博略有些疑惑,要知道他去巴蜀的路上,前面可是一直都有两万禁军开道,却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情形。裴成奇摆了摆手,接着指了指前方。
先是吱吱呀呀地车轮声远远传来,接着一辆马车出现在街头,与寻常地马车不同,这辆马车地车厢几乎全由白布包裹,连拉车的马身上也挂着白帛,如同披孝般。一辆接着一辆,长长地车队似乎看不到头。
街道上更静了,除了车轮声外,所有人的似乎都屏住了呼吸一般。人们微微抬头,眼光投向了那一个个白色的车厢,不少人眼中甚至闪烁着光芒。一股庄严、肃穆而又悲伤地气氛随着车队弥散开来。
感受着这股气氛,陈博不由微微动容。看那阵式,他当然不会不知道这马车是做什么的。这样的颜色与气氛都只属于大葬,可是到底是什么人的逝去,会让这些百姓们如此自发地肃立以待呢?他隐隐猜到其身份,不过却有些难以置信。裴成奇却全然收起了之前玩世不恭的神情,眼神中闪烁着尊敬、激动与沉重,如同那街面上的百姓一般,默默地注视着一辆又一辆的马车。
上千辆马车组成的车队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才贯穿长沙城而去,而长沙城也在这一个多时辰里保持着令人难以置信地宁静。许多人一直目送到车队离开自己的视线才开始挪动身子,也有不少人默默地跟在车队的后面,送出许久才返回。
陈博的心中震憾莫明,一直到虞彬上来了都恍然未觉。之前的一切,在他脑海里都犹如梦境般,一时半会根本难以相信。这样的状况,他倒是在他父皇驾崩时见过一次,但是虽然有些难受,但他却可以肯定地说,当时肃立在街道两旁送葬的文武百官与百姓,相比与今天这些百姓,实在差得太远了。一千多辆马车,若是全装的尸体,那十有八九便是阵亡将士的了。一个战死的士兵竟然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