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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二哥哥很想你-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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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子的小说!」 
大家都爱乱讲,我也就乐此不疲、一口一口吃掉这些读者喂我的自信。 
偶而礼拜三晚上高教授在下课后,会带大家喝酒聊天顺便做学问,我也会跟——这可是相当好玩的社会系传统。每每喝醉了回到租屋,我一头栽下便睡,但隔天凌晨五点半一定硬爬起来、用冷水洗个脸就开始写小说。 
没睡几个小时,酒精还没从我的任督二脉挥发出去,我的意识虽然清楚,但手指跟键盘之间的距离掌握得很差,只好眼睛贴着键盘,聚精会神地慢慢地敲、敲、敲,再抬头核对萤幕上的字对不对。没办法,爱跟摊又爱写小说,就得这么拼命。 
每次凌晨我坐在窗前写小说,或有空白片刻,我看向外面。 
天空深蓝,在麻雀声中透着微光,冷冽的朝露沾满了玻璃。 
我伸出手指在玻璃上头写字,写着「你很强」,惊叹号不忘一竖又一点。 
指尖有点冻,肚子有点饿,视线却给这三个字振奋到。 
「永远别忘记,你有多喜欢写小说。」 
我刻意记住这个自我砥砺的画面。 
我知道,经常回忆它可以给我力量,这就是热情。 

××××× 

不过体重计上最后的数字有多惊人,我却没有太去回忆,现在也想不起来。 
话说,我们两个越来越肥了。 
为了鼓励毛毛狗下定决心减肥,我先拿自己当实验品。 
网路上的读者出了一堆馊主意,我过滤了一下,开始力行不吃淀粉的计画。除了早餐吃得又饱又健康外,我只吃青菜跟肉汤,肚子饿了就喝水,要不就是自己在宿舍里用白开水煮鱼肉或香菇来吃……超难吃。 
肚子饿我绝对睡不着,宵夜能不能禁绝是能否维持原则的关键,所以晚上在肚子饿得咕咕叫之前就冲去睡觉,不让自己有吃宵夜的机会。 
运动最重要,不然好不容易瘦下来又会很快胖回去。 
专程跑去游泳池有点麻烦,不能每天做,我便常常一丝不挂在房间里「干跑」,跑累了,就开始「用各式各样自己发明的动作举哑铃」,包括拿着哑铃做出不断挥拳的动作,拿着哑铃练习第一神拳里的轮摆式移位招式, 

或干脆一边举哑铃一边跑步,要不就躺在床上一边仰卧起坐一边举哑铃。 
我神速瘦了下来,体重来到五十七,久违的腹肌竟然重出江湖。 
毛毛狗非常吃惊,甚至开始抱怨我为什么不等她一起瘦。 
「公公你好厉害喔,那么有毅力,说减就减。」 
毛毛狗哀怨地说,一点也没有替我高兴的意思。 
「只不过副作用有点厉害,我常常觉得这边痛痛的。」我指着腹股沟右边。 
「怎么个痛法?」 
「就按下去会痛……嗯,不按的话也会痛。」 
「要不要去看医生?」胖嘟嘟的毛毛狗皱眉。 
「不必吧?说不定不是跟举重有关,而是我一直写小说没休息,坐太久了。」 
我想,这应该就是勤劳作家的职业病吧? 
好酷,我年纪轻轻竟然就得了,这一定是成功的预兆啊! 
「是喔,那你要记得站起来走一走哇!」 
「那当然啰。」 
我同意,也照办。 
但那股痛楚并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嚣张,我注意到每次我刚刚举哑铃完,那股疼痛就会在我的腹股沟深处炸裂开来,实在不对劲。 
我终于去看了医生。 
「痛多久了?」医生面无表情。 
「应该有几个月了。」我回忆道:「一开始还好,最近越来越密集,甚至会痛到我睡不着,痛到我全身冒冷汗,我现在连走路都很痛。」 
「裤子脱下来。」医生看向远方。 
「……」我害羞地将裤子褪到膝盖。 
医生斩钉截铁地弹了弹我的要害。 
「你这是疝气。」 
「疝气?我真的得了疝气!」我大概是用错了表情,用到中乐透的那张脸。 
「你是不是运动过度?最近有没有搬太重的东西?」医生依旧面无表情。 
我马上兴奋地示范,我是怎么用哑铃做出各式各样畸形的动作。 
医生没有深受感动,只是核对一下行事历,淡淡地宣布:「明天开刀。」 
「明天就开刀?会不会太赶了!」我大惊,忘了自己很闲。 
「是你疝气,不是我。你自己决定你还要痛多久啊。科科科。」 
医生科科科地笑,笑得我脚底发冷啊。 

××××× 

隔天我躺在开刀房的时候,还好奇地东问西问里面的设备。 
「你怎么那么喜欢问?」医生助手忍不住反问。 
「因为我是写小说的啊,什么都很好奇。」我大方地说。 
「写小说?哪个类型的啊?」 
「什么都写。」 
「这么厉害,那你用力吸一下这个。」医生助手拿起一个面罩,靠向我的脸。 
「麻醉喔?」我好奇。 
「不要害怕这不是麻醉,这只是纯氧,放心深呼吸。」 
「……」我很想问干嘛要吸纯氧,是因为听说纯氧吸起来很「嗨」的关系吗? 
但问太多好像很白目,我就大方地深呼吸一口。 
一瞬间,我的意识冻结。 
「这个,很厉害。」 
我幽幽说了这五个字,便昏过去了。 
动了疝气手术,我超赌烂。 
除了小鸟上面被干了一刀,还被医生禁止疯狂锻炼身体。 
回到电脑前第一件事,就是安排当时正在进行的小说《狼嚎》里的大力士主角海门,于一场举起沉重巨斧的重要事件中……在众目睽睽下疝气! 

二哥哥很想你39 双手胜过安全带 

陈奕迅有一首歌,叫〈十年〉,真挚感人。 〈十年〉的粤语版,歌名〈明年今日〉,同样是林夕填的词,我跟毛毛狗非常喜欢。我们对着电脑萤幕,将音乐开得很大,看着歌词、一遍又一遍用似懂非懂的广东话跟着唱出来。 
人总需要勇敢生存我还是重新许愿 
例如学会承受失恋 
明年今日未见你一年 
谁舍得改变离开你六十年 
但愿能认得出你的子女 
临别亦听得到你讲再见 
林夕的词填得真好,每一句话都写中了拥有过爱情的人的要害。 
我的脑中浮现出如果有一天毛毛狗跟我没有在一起了、多年之后的我们于城市里某一角落不期而遇的画面,我就觉得莫名的感伤。尤其是最后一段,更是唱了鼻酸。 
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 
竟花光所有运气 
到这日才发现曾呼吸过空气 
相遇需要运气。 
相遇之后相守,需要比运气更坚强的东西。 
那种东西,在一起四年半了的毛跟我,有吗? 
「毛,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我搂着她胖呼呼的身体。 
「好哇!公公。」她双脚踢来踢去。 

全台湾没有一个地方,学开车比台中更便宜。 
夏天到了,虽然根本没钱买车,不过现在不学等以后离开台中再学的话就太吃亏了,于是毛毛狗跟我在网路上调查了一下台中驾训班的风评,报名了一间据说是最便宜的地方。 
为了避开酷暑,时间定在每天早上七点,学的是自排—因为我觉得在开车方面我跟毛毛狗应该都有学习障碍。 
我想大家的学车经验都一样白烂,教练在后照镜跟后座玻璃上都贴了黑色胶带作记号,要我们跟着他的指示死板板地照做。 
「倒车直到右后方的黑色胶带中间那个白点,切齐标竿,方向盘立刻向右打到底,继续倒车直到车身平行、方向盘回正…」 
「是。」 
「不要乱开,就跟你说看着窗户上的记号,到路中央方向盘左打一又四分之一圈,看到雨刷这个点没有?让这个点一直维持在路的正中央…」 
「好的。」 
「就跟你说先不要自作主张,后退…后退到左后小灯泡压到线,右打方向盘一又四分之一圈让它维持在线上,出弯后继续开到挡泥板也出弯,方向盘慢慢回正,看左后小灯泡压到道路的线马上…马上什么?右打方向盘到底啊!」 
「OK啦!」 
教练像是在念结界咒,叽哩咕噜地,通通都是用口诀在教。 
方向盘是抓了,油门也踩了,可就是不像在开车,倒像是一边看着攻略本照本宣科打游戏,超不好玩的。 
直到教练集满十个呵欠后,下车,才轮到我跟毛毛狗真正的party time。 
「好紧张喔,好怕去撞到喔。」毛毛狗满头大汗,油门踩得很轻。 
「干嘛紧张啊?有我啊。」我笑嘻嘻在一旁,将冷气转到最大。 

当老师的毛毛狗,非常习惯按部就班、照规矩做事,只见她立刻重复刚刚教练「传授」的步骤。这些步骤的关键字都是「胶带、标竿、这个红点、地上的灯泡、后照镜这个刻意弄脏的污渍、方向盘打几个圈」—比三民主义课本还要难背! 
「刚刚教练说这里方向盘要转几圈?一圈还是一圈半?」毛毛狗突然停下。 
「靠感觉啊,慢慢调就好了。」我就是记不住那些口诀。 
「…你真得很不可靠耶。」毛毛狗抱怨,思忖:「应该是一圈半?」 
我只是拿起数位相机,拍下毛毛狗紧张握方向盘的画面。 
「不要拍了啦,你帮我看那边啦,是不是快压到线了!」 
「毛,笑一个。」我自顾自调整角度。 
「公公!」她怒了。 
毛毛狗反覆练习到记住每个步骤后,才轮到我的「人生就是—这样也可以啦!」的开法。 
我一遍又一遍绕着训练场,假装自己很厉害,觉得开车蛮好玩的。不过停车、倒车的时候常常没记好口诀,压线真的是压爽的。 
「就跟你说,人家教练是专家,教开车教了好几年,就谦虚听人家的,不要一下子就乱开…」毛毛狗听到压线的警报声,可得意地看着我。 
「可是一直照着记号开很白痴耶。」我只能这样反驳。 
「那你不要压线啊。」 
「压就压了啊,我多停几次总可以吧。」 
「不要到时候我有考到驾照你没有喔,那样就好笑了。」 
「…」 
写小说很容易当夜猫子,但为了学车不早睡早起都不行,每天一大清早起床,就是冲去学开车。每次毛毛狗都先开,我在旁边吃早餐说风凉话。 
到后来教练都不需要出现的时候,我跟毛毛狗也能轻松愉快地练习考试项目,我们用假假的广东话唱着〈明年今日〉,谁忘词了、另一个人就要负责用两倍的声音唱过去,久了,〈明年今日〉唱熟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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