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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完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这很好,师傅华八、老祖宗华四、张甜、南宫姐、花姨……他们都不会死。这很好。
“姜冉,你看,在这座亭子里藏着一个机关,打开机关后会露出地穴,因为地穴中藏着至宝,所以地穴里的机关很是厉害,以小九现在的本事,碰上绝讨不了好去,所以,咱们要先把这里的机关给破了。”
华文昌一边冲姜冉解释着,一边微笑着说,“当然,那件宝贝咱们还是要顺手拿走的。”
说着,华文昌在凉亭的柱子上比了几比,凉亭正中悄没声息地露出了一个大洞。
“呀!”姜冉被华文昌吓了一跳,但好奇心还是让她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这儿有机关?底下藏了什么宝贝?”
“这儿的机关是我设下的,所谓的宝贝也是我放在这里的,是敝门的一套修炼法门。”华文昌淡淡地说。
“你?”
姜冉不解地还想往下问,但突然间身子一轻,被华文昌拉着跳入了地穴。
进地穴之后,华文昌的话明显少了,不管姜冉怎么发问,只是不理。
“华文昌!你……”在华文昌熟练地打开第六道石门的时候,姜冉终于忍不住生气了。
“姜冉……”华文昌的笑容难看得很,“对不起,在这里我有太多的回忆了……”
“你……”姜冉没有再往下细问,她看到华文昌的眉宇之间仿佛有无尽的悲哀和惆怅,不忍再问下去了。
“我曾经在这里对我的爱人第一次说我爱她。”华文昌手中托着一颗照明用的夜明珠,脚步不停,不让姜冉看到自己的表情,用像是在叙述一个别人的故事似的语气说。
“那时候,我们都以为自己要死了,再也没有了任何顾忌,我们都说了真话。姜冉,你知不知道?我一直以为,只有一个人觉得自己要死的时候说的话才是真正的真话,因为,他再也用不着骗人了。”
“可惜的是,有的时候人想死都很困难,千古艰难惟一死……古人说得不错。”仿佛自我解嘲般地笑了笑,华文昌接着说,“人总是要面对这样那样的事情,虽然有些事情可以不管,但还有些,却必须要去面对,我们通常称之为‘责任’,自己强加给自己的责任。在这种可笑的责任面前,原本应该最赤裸裸最真诚的感情也要被蒙上不透明的面纱,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
“没有人能不戴面纱活着。我也一样。”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华文昌停下了脚步。
姜冉四下看看,两个人来时通过了一条极长的石甬道,现在已经看不到拐角处了,虽然华文昌说这里遍布着能置人于死地的机关,但都在他的东按西按中给破去了,甬道中干燥得几乎不像是在地下的墓穴里,也没有什么灰尘,丝毫没有古墓探险的滋味,不过,面前这间石室却把氛围给烘托出来了。
石室大门大概是黑铜的吧,三人阔,五人高,显得有点儿过于厚重了,在夜明珠的照射下闪着黑漆漆的光,大门左右各有一条黑龙的铜像,黑龙昂首向天,形态灵动,仿佛很是不满被关在地下的待遇。姜冉可以肯定,即便不考虑这是秦王地宫中的古董,这两条黑龙也是她见过的最出色的铜像。
“可是你至少能在你的爱人面前褪下面纱,不是吗?”姜冉对华文昌问,经过短短的相处,姜冉对华文昌的戒心已经降了不少,代之的是好奇。
“她死了。”华文昌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石室大门前,冷冷地说。
“对不起……”
“你不必说对不起,天下只有你有资格不必说对不起。”华文昌突然转身,和姜冉对视。
姜冉心虚了,华文昌眼中的光芒在悲伤之中透出了热切。
“对不起……是我应该对你说对不起,我失态了。”华文昌慢慢转过头,有些笨拙地说。
“我……”姜冉心中充满了困惑,华文昌对待自己的态度无论怎么看都不太自然,不,是太不自然了。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对我说他逝去的爱人的事情?为什么他会把我带到这里来?难道仅仅是因为李亚峰?不,不会……
“以逆天的名义,打开这扇门,就远离了一个令人悲伤的结局,让我搅乱历史的烟尘……”
似乎是为了给姜冉留出思考的空间,华文昌又转回了身子,小声呢喃着,在铜门上一阵摸索。
吱呀一声,铜门洞开。
“华先生好兴致啊。”与此同时,华文昌身后突然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一剑破万法
(更新时间:2004…07…27 15:49:52 字数:9585 )
“我当是谁,原来是马五先生。”华文昌飞快地转身,面上却完全是了然的神色,似乎早就知道马五一直跟在后面。
“他这会儿是真的戴上面纱了。”姜冉心里暗想,知趣地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华先生别来无恙?”马五依旧是一身天青色的儒装,俊逸风流的模样,小心地在华文昌身前五尺开外站定,哈哈地笑着。
马五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现身,但秦王地宫,尤其是凉亭之下的地穴甬道让马五不得不出来,何况马五也知道,华文昌似乎从一开始就清楚自己跟得很紧,连地穴中的宝物也有意无意间点明了是“华陀门的功法秘诀”。
不过事实决不是这样的,马五明白。地穴的甬道分明是用五英金母建成,而天下能在五英金母上留下痕迹的除去几口谱上的神兵就只有自己二哥的那一张铁喙,在甬道中,马五已经不止一次见到鹰二留下来的记号了。
无论如何,事情总要摊开来摆到桌面上才能讲明,不管石室之中藏着什么,马五都不想让二哥找到的东西落到外人的手里――一身神秘的华文昌无疑就是“外人”。
“别来无恙?马五先生问得好。在见到马五先生之前,华某的确无恙。”华文昌面上挂了一层严霜。
很明显,尽管马五也算是华文昌的亲近之人,但他还是不喜欢变数,特别是在这个敏感的地方。
“哈哈,华先生说笑了。马五此来,原与华先生无干……”说着,马五神色微动,眼神投向华文昌背后的石室,石室不大,四壁皆空,只有一张石案放在正中,石案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卷竹简。
“……乃是为了我那过世的二哥留下的一卷经书。”
马五这句话犯了华文昌的大忌。
华文昌与心上人姜冉远离,半生凄苦,天庭之会中更是众叛亲离,爱人好友俱没于斯,这归根到底就是为了逆天邪功,马五一上来就打起了石室内逆天邪功抄本的主意,自然让华文昌心中极是不快。
“马五先生何出此言?”华文昌冷哼了一声,强按怒气,“这卷功诀是敝门之物,与鹰二先生无干。”
“果真如此?”马五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在珊瑚集赛珍大会上华文昌的出手马五看得清清楚楚,虽然事后华文昌在无定乡中表现得亲切谦和,彬彬有礼,似乎绝非强凶霸横之人,但马五心下明白,华文昌实有通天彻地的本事,这种人如果不是真正修到了冲淡宁远的地步,那多半就会像自己兄弟一样狂放不羁,华文昌图谋天庭极切,自然不可能是前者,换句话说,一旦对敌,华文昌必定和自己一样,是那种不知“留情”为何物能一怒杀佛的残忍心性。
虽说鬼心狻猊当年横行天下,从来没怕过谁,但如非必要,谁也不愿招惹华文昌这样强横的对手,只是华文昌的态度让马五更加确信石室之内的那卷竹简和自己的二哥脱不了干系,这自己要是显得气弱让华文昌拿走了,再想知道其中的秘密可就难了。
“华先生是聪明人,于无定乡又有大恩,按理说华先生的话马五不该不信,只是我家二哥也曾在地宫中留下过暗记,且不管石室中放的究竟是什么,还望华先生有以教我。”
马五的话不卑不亢,第一句“华先生是聪明人”更隐含深意,倒让华文昌有些踌躇了。
“马五先生……”华文昌松开了微蹙的眉头,语气诚恳了许多,“马五先生,修为到了你我这般,已是神通自运,难道天下还有什么密法功诀能让你我心动吗?实不相瞒,石室中这卷东西华某早就已经会了,于华某来说不过是件寄托往日之思的旧物,若是马五先生不信,华某这就把它烧了如何?”
“不要!”马五失声喊了出来,随即就发现自己失态,不由得讪讪地说不出话来了。
马五在无定乡八老之中智谋第一,尤擅察言观色,听得出华文昌并没有作伪,心中先就信了八成,但华文昌宁愿将其毁去也不让自己一观更说明了事关重大,却也不敢轻忽,所谓“关心则乱”,马五不由得极是为难。
“华先生,也让马五说几句。”马五沉默了半晌,一捋长髯,干脆不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