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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其英一抖练索,指着刘宗道:“你亮家伙吧!”
刘宗双手一摊道:“我是个下人,一双手就是吃饭的家伙!”
陈其英冷笑道:“你空手,我可要使家伙!”
刘宗笑道:“你不使家伙,我还怕动手,我怕脏!”
陈其某一振练索,拦腰直扫,他原先的一根是特地用来对付血魂剑的,却被毁在清凉寺中;韩家窖藏极丰,包罗万有,这一条是韩莫愁为他特制的。刘宗初时不在意,见练索击来,一探手准备去捉他的索头,手法极快极稳,照理陈其英应该立刻撤招!
可是陈其英却完全没那个意思,居然听任他去抓,查子强与杜青都为之一惊,同时叫道:“抓不得!”
刘宗心机织密,阅历极深,眼光瞥见练索尖端的颜色不对,心中早有戒备,就在练索将要入手之际,忽而一缩手,身子后仰,倒窜出去。单脚前踢,用鞋底将练索硬踢了出去,这一招变式身法,用得巧妙之极,连韩莫愁都叫了一声好,陈其英虽然心惊于对方身手之精妙,口中却笑道:“你的眼光倒还准!”
刘宗冷笑道:“你的人已经够卑鄙了,居然还在练索尖端淬毒,简直是无耻之极,今天我绝不饶你!”
陈其英嘿嘿冷笑道:“你能看出尖端淬毒,可以算不错了,可是你没有办法解得了毒,还是没有用,你能一直用脚踢下去吗?”
说完又是一索飞来,刘宗身形滚地,双脚腾空,仍然用鞋底踢开索尖,陈其英连攻七八招,刘宗都用不同的身法,双腿更换踢出,每次都能准确地踢中练端,赢得了四周一连串的喝采声!
陈其英见他身手如此了得,心中更为吃惊,忽地一索扫至,刘宗刚踢开,陈其英就势进前,一手握练索中部,将索分成两段,由左右两方夹攻而至,刘宗只能踢开一边,迫不得已之下,伸手握住了另一端!
陈其英哈哈大笑道:“这下子你躲不掉了,快回去等死吧!”
刘宗怒喝一声,奋力一夺,想把练索抢过来,陈其英也用劲拉住,两人的劲力差不多,一时谁都无法得手!
陈其英笑道:“你还不死心?”
刘宗沉声道:“我死了也要拉个人作陪!”
陈其英道:“你别做梦,这上面的毒药沾肌入肌,喘几口气的工夫就能深入内腑,你还是乖乖认命吧!”
刘宗神色更怒,大叫一声,劲力突长,将陈其英拉了过来,伸出另一手要去抓他,可是陈其英往旁边一闪躲开了!
刘宗再度用力,想把他拉过来,谁知陈其英手腕轻振,索端自动脱落,刘宗用力过大,反而摔了一跤。
陈其英又把练索取回手中大笑道:“你没想到我的练索还会脱节的吧!”
边说边又一索横扫,刘宗双手按地,身子拔了起来,在空中用鹰博九霄的势子,猛扑而下!
那是王非侠鹰爪大九式中最厉害的一招,陈其英见他困兽犹斗,还有这等威势,心中一惊,同时刘宗的降势太急,闪避不及,逼得丢开练索,用双手硬推出去,架开他这一招,两人的手才接触!
刘宗却轻轻地从旁滑落道:“我才不跟你对掌,我怕你脏!”
陈其英却哎呀一声,肋上插着一枚钢针,那正是他练索尖端的第一节,方才在力夺时,被刘宗硬摘去的!
原来他重铸练索时,新创了花样,不仅在练上淬毒,而且索端两枚铜锥还能用巧劲抖落当作暗器使用!
刘宗握住他的尖端时,他想刘宗已中了毒,毕命在即,又怕刘宗硬拚,才抖落尖锥,没想到刘宗居然用这尖锥作暗器,反击了他一下,当下脸色一变,连忙拔出钢锥,在怀中取出两包药粉,一包吞服,另一包淋在创口上!
饶是他动作快,毒性却发作得更快,他已站不稳了,踉跄晃了几步,等解药起了作用,才站稳了脚步!
刘宗却拾起他的练索道:“这根歹毒的兵器可不能再留给你,你刚才作法自毙,已经尝到甜头了,我饶你一命,不再继续对付你,如果你以后仍不知诲改,我就用这条练索来对付你,而且将你双手先废了,叫你取不得解药……”
陈其英目射凶光道:“你还有下次吗!你的命活得那么久吗?”
刘宗用练索比着他道:“应该有的,我现在命令你把解药拿出来!”
陈其英冷笑道:“如果我不拿呢?”
刘宗道:“我一练砸烂你的脑袋!”
陈其英厉笑道:“解药只有两包,我全用完了,你再别想活命了!而且你的毒性已经发作,想砸我也办不到了,还是把练子还给我吧!”
说着过去拿他手中的练子,刘宗呼的一声,将练子扫过去,陈其英惶然地滚身避开惊叫道:“你的命倒长,还有力气,……”
刘宗笑道:“我好得很,精力也足得很,至少三五年内死不掉!”
陈其英瞧他神定气闲,毫无中毒之象,不禁奇道:“难道你不怕毒?”
刘宗笑道:“谁说我不怕,不过我有了防备,可以不沾它而已。”
说着卷起袖子,原来他竟戴着一付肉色的软皮手套,四周的人哗然失声,陈其英更是诧然道:“你难道早就知道我兵器上有毒?”
刘宗道:“没有,不过我随时提防这种事,身下经常带着一付防毒的皮手套备用,第一招时我瞧看不对,赶紧取出来带上了!”
陈其英道:“我怎么没看见?”
刘宗笑道:“给你看见还行吗?我就是要你瞧不见,才可以将计就计,夺下你这根害人的东西!”
韩莫愁干笑一下道:“佩服,佩服,贵管家岂仅身手不凡,心机也是超人一等,连韩某都没看见贵管家是何时戴上手套的!”
刘宗道:“在第一招之后,我滚在地上,专门用双脚去踢架练索,就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趁机戴上手套的,否则躲闪的方法很多,主人传授的鹰扬身法攻敌或许不足,自保却是有余,何必要冒险躺在地上挨揍呢?”
韩莫愁又干笑了一声道:“高明,高明,王非侠能训练出你们这一批手下,无怪能纵横江湖,培植出那么大的潜势力!”
刘宗冷笑道:“主人虽然不幸身故,他的事业继起有人,实力并未受影响,韩庄主如果想并吞我们,还须慎重考虑!”
韩莫愁哈哈一笑道:“好说,韩某并无此心,只是想联络一班江湖上志同道合的朋友,创一番事业,给武林中几个大门派一点警告,免得受他们的欺侮,而且这个问题太大,跟贵客谈也没用,后天韩某造访宝庄再作商量好了!”
刘宗冷笑道:“庄主最好是带着诚意前去,否则就没有好说的!”
韩莫愁只是哈哈大笑!
刘宗也不理他,朝陈其英道:“你是否还想把练索拿回去?”
陈其英不说话,只狠狠地盯着他,刘宗笑道:“要拿回去,你就凭本事来夺,否则我就带走了!”
韩莫愁一扬眉道:“贵管家似乎做得太过份了吧?”
刘宗轩眉朗声道:“如果是寻常兵刃,我绝无夺而不还之理,因为这是件淬毒兵刃,犯江湖之大忌,为武林所共愤,韩庄主既然有意创业于江湖,便该以武林道义为重,像这种人应该早加制裁,不必等我来多事!”
韩莫愁被他斥得闭口无言,再回头看看自己这边的客人,反应也很冷淡,似乎对陈其英毫无好感,一时弄得很难下台,还是韩无畏出来道:“贵管家所言极是,家兄也没有注意到这是件淬毒兵刃,现在知道了,自然要劝陈老师予以毁弃!”
韩莫愁立刻道:“不错,陈老弟是我的客人,我当然会劝他放弃使用这种兵器,不过贵管家把他的兵器带走,似乎太让韩某难堪了!”
刘宗微微一笑道:“韩庄主早如此说,小的岂能冒犯,练索奉还,以后再见到此物出现,那就是庄主的责任了!”
说着将练索丢下,回头对杜青道:“请示公子,现在是否要走了?”
杜青点点头,于是一行人鱼贯行去,走出一阵后,查子强忍不住一拍刘宗的肩膀;大声笑道:“刘兄,刚才你那一手实在漂亮,也实在痛快!”
刘宗立刻拱手道:“查大侠过奖,兄弟对查大侠高义云深,感激万分。”
查子强怔住了,杜青笑道:“他是指查兄不畏韩莫愁之威胁而至王家吊唁之事!”
刘宗道:“赵老英雄是家主人旧交,毅然赴唁,还可以说是朋友的交情,查大侠与家主只有一面之交,盛意拳拳,使兄弟格外感激!”
查子强却淡淡地道:“刘兄别客气,在下先前对王前辈倒是颇为景仰,可是到达贵庄,见到庄上一些情形后,心中非常失望,这吊唁之举,一半是看在寒云小姐的面子上,另一半是为了跟韩莫愁赌气,刘兄不必言谢,在下也不敢接受!”
刘宗现出很难过的样子,良久才道:“不管怎么说,兄弟仍是衷心感激,今天座上之客,有大部分都是家主人多年深交,他们连那点虚伪的人情都没有了,由此更显得查大侠盛情了!”
赵九洲见话不宜再往下说,忙道:“刘老弟,今天你痛惩陈其英固然大快人心,可是最后把兵刃还给他却是一大失策,这件兵刃根本就是韩莫愁替他淬制的……”
刘宗笑道:“这个在下知道,可是带走也没有用,韩莫愁会替他淬制一件,自然也能替他淬制另外一件!”
赵九洲道:“话是不错,可是这种兵刃太歹毒了,未必人人都具有老弟的身手,也未必人人都能准备一付老弟那样的手套!”
刘宗道:“是的!这付手套是鲨皮革制,不但轻软且能百毒不侵,家主人总共才制成两付,一付给了我,另一付由他自己携带,现在大概在夫人那儿,如果没有这付手套,对抗那种淬毒兵刃确是相当麻烦!”
赵九洲道:“手套难得,毒兵可虞,刘老弟应该把它带走,研究一下上面的毒性,才能想法配制解药以作预防!”
刘宗笑道:“这点我已经想到了,所以最后我拿起练索,在手上抹了一遍,将毒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