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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青笑笑道:“你说要请我泛舟游江,又要请我听琴,可是你什么都没有带来!”
谢寒月道:“你放心好了;昨夜你醉倒之后,我把一切都预备好了!”
说完撮口打了一声呼啸,江心慢慢荡来一条画舫,后面还跟着两条小船,两个舟子摇着橹,把小船靠了岸,载着他们上了画舫,杜青见这画舫居然是一条宽敞的楼船,油彩辉煌,不禁讶然道:“这好像是秦淮河中的画舫,怎么移到江里来了?”
谢寒月笑道:“不错!这的确是秦淮河中的画舫,是我叫他们驶到江中,以备作一日快游的,秦淮河与江水相连,也没有多少路程……”
画舫中的陈设很富丽,而且早已端治好一桌盛筵,大家围着一张大圆桌坐下,画舫中的侍儿立刻温酒治肴,把酒席开了出来。
谢寒月道:“昨天大家都喝醉了,今天以酒解酒,只准浅斟低酌,不准再狂饮了!”
蓝素云等十二个女孩子原想再跟杜青大饮一场的,因为谢寒月有了话,都不敢轻狂了,大家浅浅地喝着,轻轻地谈着,约摸过了半个时辰,画舫顺流东下,渐渐已来到瓜洲古渡,谢寒月忽然举杯道:“杜大哥,尽此一杯酒,我就要到舱里去为你鼓琴了!”
杜青对饮了一杯道:“不!这上面风清日丽,才是操琴的住所!”
谢寒月的声音微有凄婉的意味:“欲将心事付瑶琴,不意翻作琵琶行,你看着我,我弹不出来!”
杜青道:“听琴宜独,我旁边有着这么多人,也听不进去,不如让我到底舱去一个人静静欣赏吧!”
谢寒月点点头,望着他起身下去,眼中居然泛起泪光。
浩荡的江上扬起一缕琴音,如怨如慕,充满了离情,谢寒月面对着一杯清香,一具短琴,细手轻按在弦上,目光疑注着游动的江水,妮娓如诉,奏出令人心碎的琴音!
蓝素云忍不住了,问道:“大姊!今天是你招待杜公子尽一日之欢的,为什么要奏这种哀伤的曲子呢?”
谢寒月没有理她,直等一曲终了,才抬头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刻了?”
蓝素云朝沙漏上看了一眼道:“辰时快过去了,日头已经很高了!”
谢寒月轻哦了一声,然后道:“咱们也该回去了,吩咐他们调头吧!”
蓝素云答应了一声,将话传到操舟的舵工。
画舫以缓缓的速度,调头回驶金陵时,谢寒月又奏起另一曲琴调,蓝素云问道:“要不要请杜大哥上来,那底舱又黑又闷,躺着多无聊呢!”
谢寒月边奏边问道:“有没有船跟着咱们?”
蓝素云道:“有两条小船一直盯在后面,多半是韩家的,讨厌死了,要不要把他们打发掉?”
谢寒月摇摇头道:“不必,等他们回去后,自然会有人惩治他们的!”
蓝素云一愕,谢寒月笑笑道:“韩莫愁知道杜大哥已经不在金陵时,一定会狠狠地给他们一顿鞭子的……”
蓝素云愕然道:“杜大哥不是在底舱跟船一起回去吗?怎么会不在金陵呢?”
谢寒月笑道:“你忘记了,咱们这条船的底舱有个活门,可以偷偷地进人水中……”
蓝素云怔了怔:“杜大哥由活门离船了?”
谢寒月笑道:“是的,只有这个办法才能避过韩莫愁的耳目,杜大哥现在已经上了另一条船,由运河直上扬州了,后面那群傻瓜还紧盯着咱们呢?”
蓝素云怔了半天才道:“原来大姊今天游江观潮是另有目的的!”
谢寒月笑道:“当然了,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有心情来从事嬉游吗?”十二个女孩子听说杜青已经走了,都不免依依,流露出惆怅的神色,回头望去,只见江水东流,不知人在何方矣。
再说杜青下到底舱后,谢寒星已在那儿等着他了,悄悄地道:“杜大哥,咱们快走吧!
三妹带着你的东西,雇了一条渔船,已经等很久了!”
杜青见她穿了一身水靠,水淋淋的,大概是从水底上来不久,也低声问道:“你们出门时,有没有人跟踪?”
谢寒星笑道:“那还少得了,不过他们的注意力全放在你跟大姊身上,只派了两个笨蛋跟踪我们,轻而易举就被我们摆脱!”
杜青道:“韩莫愁是个很工于心计的人,也许另外还派了暗椿,偷偷地盯着你们!”
谢寒星笑道:“大姊早就安排好了,连夜派了两个人带着东西先走,在江边预先等候,我与三妹到达之后,跟她们换了衣服,由她们先骑马朝另一个方向回去,这两个人的身材跟我们极为相似,又骑着我们的马,跟踪的人不会太接近,一定无法辨认!”
杜青点点头道:“你大姊的计划已经够周密了,如果再骗不过他们,也是没办法的事,好在我们只争取一两天的时间,只要韩莫愁本人不跟来,大概没什么问题!”
说着迅速换上水靠,两人相继由暗门潜入水中,江水浑黄,只能看见一点淡淡的影子,谢寒星唯恐失散,还用一条细绳牵着他,一起向前游去。
由于水靠也是黄色的,偶而探头换气,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们泅了一段很长的距离,快到江岸时,才登上一条小小的渔船,谢寒星穿着一身渔女的装束,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二人上船后,迅速进入舱中换去湿衣,耳际还听得江上传来隐约的琴声,极目望去,谢寒月的画舫已经掉头回航了。
谢寒云也钻进舱中笑道:“韩莫愁真是阴魂不散,他派出的两条小船一直盯着大姊的画肪,做梦也没有想到你已经不在船上了……”
杜青微皱道:“我们快转道运河上扬州去吧,此地不可久留!”
谢寒星一怔道:“我们上扬州去干吗?”
杜青问道:“寒月没告诉你们?”
谢寒星道:“没有,大姊只叫我们跟着你走,可没说上那儿去!”
杜青笑笑道:“你大姊既然不说,我也不必先说,反正我总不会带你们去做坏事就是了!”
谢寒星道:“杜大哥,你难道还信不过我们?”
杜青连忙道:“绝无此意,目前这件事我也是凭空猜测,并没有多大把握,万一我的猜测不实,告诉了你们,反而会引起误会,你大姊不说也是这个道理!”
谢寒星笑笑道:“其实你不说,我也想得到!”
杜青微笑道:“那你倒不妨说说看!”
谢寒星道:“你到扬州去,一定是去访我娘!”
杜青怔了一怔道:“不错!我的目的呢?”
谢寒星道:“自然是与剑法有关!”
杜青更为吃惊,勉强维持住平静道:“说下去!”
谢寒星道:“你看见韩莫愁最后所使的左手剑,判断是从我们谢家所保管的那册剑笈中偷学去的!”
杜青笑着舒了一口气道:“我以前就说过这话了!”
谢寒星道:“可是你以前没说清楚,你还怀疑那册剑笈我娘已经先看过了!”
杜青的脸上再度浮起惊色,连忙道:“你怎么知道的?”
谢寒星道:“你别猜想娘跟我透露过什么,那是冤枉了,娘半句都没对我说过!”
杜青道:“这是你多心了,我绝没有怀疑你,只是想到令堂大人醉心武学,既然手头有那么一册剑谱,可能会忍不住打开来看过!”
谢寒星微带激愤地说:“娘跟韩莫愁是同一类的人,韩莫愁会做的事,她也一定会做,因此我敢担保她一定看过了!”
杜青叹了一声道:“我也只是如此推测,并不能十分确定,所以不敢造次!”
谢寒星也叹道:“你不必为了怕我难堪而替娘掩饰,我是她的女儿,对她十分了解,那册剑笈她一定看过了,只是没想到里面的字迹会见风即隐,所以获知无多……”
杜青愕然道:“你怎么会想到这一点去呢?”
谢寒星道:“我那天见到韩莫愁所用的左手剑招,居然与娘教我的混无三式十分相似,我才动了疑心,即使你带我上扬州去,我也要找娘问个明白!”
谢寒云怔然道:“那怎么可能呢?娘如果看过那册剑笈,就不会再给韩莫愁有过目的机会!”
杜青笑道:“这倒是另一个说法,你母亲看过那些剑式后,就因为收获不大,认为给韩莫愁得去也不打紧,所以才照样重画一份,封入剑册……”
谢寒星道:“这是从韩莫愁的剑式上看出来,他所用的左手剑式虽然凌厉,却是东拼西凑凑拢来的,不像我们的混元三式那样紧密连贯……”
杜青失声道:“你观察得这样仔细,真是了不起,我也是由这一点引起动疑,才作那种猜测,所以才……”
谢寒星笑道:“所以才带我们上扬州去,向娘索取那保留的一部份,好用来对付韩莫愁!”
杜青只好点头承认道:“你都想到了,我还有什么可保留的呢?不过你能猜到这里,的确是很不容易!”
谢寒星道:“这没有什么难猜的,你把大姊留下,却偏偏带着我们,除了这个原因,不会有别的!”
杜青只有尴尬地笑笑,谢寒星又道:“不过我想这个机会并不多,在三姊妹中,娘虽然比较喜欢我,但是她以前瞒着我,现在也不会肯告诉我的!”
杜青笑道:“我只碰碰运气,并没有存着太大的指望。假如事情属实,也许令堂大人肯体念你们处境危险,给你们一点帮助!”
谢寒星摇头道:“这希望很渺茫,娘是个很绝情的人,她从王非侠死后,连谢家都不愿回去,可见她对我们已不再关心了。”
杜青笑道:“话不能这样说,她走的时候,你们与韩家的关系尚未恶化,她才撇下你们走了,也许是想利用这么机会把她所知的剑法好好研究一下,等有个头绪后,再授给你们亦未可知……”
谢寒星道:“她私拆剑笈不是一天了,如果有心得,早就研究出来了!”
杜青道:“她拆开剑笈时,并不知道字迹会很快隐去,只记下了一鳞半爪,要想把这样零碎的招式整理成章,并不是一朝一夕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