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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其英怔了片刻才叫道:“臭小子,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凭你三言两语,就会放了你,少动鬼脑筋,乖乖地把剑诀念出来!”
杜青一笑道:“告诉你那是没有用的!”
陈其英叫道:“有没有用等我看过后决定,如果剑诀没有用,你小子就死定了!”
杜青道:“反正是死,我又何必多事,你下手吧!”
陈其英沉吟良久,终于眼中凶光逼射,双手猛地一抽,杜青颈上运足气一挣,两手朝后一插,身子一弯一拱!
陈其英痛吼一声,身子被弹了出去,手中的练索也丢掉了,尽管捂住腰间,却仍掩不了向外激射的鲜血!
众人俱是一震,定睛看时,杜青双手各握住一柄亮闪闪的匕首,谢寒云认得是韩家姊妹送给他的短剑,立刻欢声叫道:“杜大哥!你真坏,藏着这么好的防身利器,为什么不早点用呢?害我替你急死了!”
陈其英在地上痛得直翻,染得一地鲜血,智海和尚见状不忍,在炉中抓了一把香灰,替他把伤口塞住,说道:“陈施主,你忍住点,千万不能乱动,否则伤口的血水再留个不停,菩萨也救不了你!”
陈其英倒是知道厉害,居然忍住痛,不敢再动了,智海又抓了几把香灰淋上去,然后撕破自己的袈裟,准备替他裹伤。杜青含笑道:“大师!这布太松了,恐怕止不住血,他腰间有垫钢片的熟革腰带,只被我刺破了两个洞,挪一挪位置束紧,比布片管用多了!”
智海怔了一怔,解开陈其英的外衣,果然看见一条很宽的皮带束在他腰间,每边各透了一个小孔,连忙解开带头,挪了个方向,将伤压住了!
查子强一怔:“我想他能创出这种绝招,怎会如此大意,连本身的要害都不加戒备;原来早有预防了!”
杜青微笑道:“他的心思够巧,防备也够周密,只是没想到我身边会藏着一对斩金削铁的利刃!”
陈其英也是够狠的,居然硬撑着站了起来道:“姓杜的,你记着,这次是我走了眼,下次有你瞧的!”
杜青一笑道:“下次你又能怎么样呢?这一套再也骗不了人了!”
陈其英怒叫道:“下次我扣住你的颈子,不让你近身,老远就扯断你的颈骨!”
杜青道:“下次你连我的剑也锁不住的,更别说其他部位了。我劝你还是安份点吧!”
陈其英咬牙道:“笑话,为了对付血魂剑,我在这练索上不知下了多少工夫,一套不行换一套……”
谢寒云连忙将他的练索拾了起来,交给杜青道:“杜大哥!没关系,把练索收起来,叫化子没了蛇就耍不成了!”
杜青笑笑道:“这可不是好办法,他绝不至于只备了一根练索,要想叫他死心,必须从根本上着手!”
查子强微怔道:“杜兄准备杀死他?”
杜青笑道:“难道他还不该死吗?”
查子强皱眉道:“这个我很难说,他的心性行为有取死之道,但是杜兄刚才出手重一点杀死了他,岂不是干脆,现在似乎……”
杜青哈哈一笑道:“刚才不杀他,现在自然也不能杀他,否则杜某岂不是成了反复无常的小人了!”
谢寒星忙道:“不是这么说,除恶务尽,尤其此人阴险异常,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查子强道:“这也说得过去,江湖上固以道义为先,但也有从权之时,此人留之不仅是杜兄一人之患……”
杜青笑笑道:“我倒不怕他!”
当查子强也说出要杀死陈其英的话后,确实使他有点紧张,等杜青作个表示后,陈其英才又狠了起来,厉声道:“你别太大方,今天不杀我,以后有得你后悔的!”
杜青拿起他的练索笑笑道:“陈其英!我是不忍心太扫你的兴,不过你若是还想凭着这条练索捣鬼,那可打错了主意,为了不使你白费心机,我现在给你看看叫你真正死心的事实!”
说着拿起一柄匕首,将练索一割两段,连续四五下,那条练索寸寸断落,只剩下两端的一对龙头,又手起刃落,将纯钢的龙头也劈成两段,丢在地下道:“姓陈的,如果你要找我报仇,一定得换样兵器!”
陈其英负伤失血过多,脸色本已极为苍白,此刻更是白里透青,几乎站不住了!
智海扶着他送到门口道:“施主,下山去好自将息,善养天年吧,争雄好胜,报仇雪恨,都是很愚蠢的行动,冤冤相报,永无已时,江湖人鲜有善终,这例子太多了,施主能记住老衲的话,必能无穷受用……”
才跨出门槛,外面却进来一个老者,跟他们撞个满怀,智海愕然退后一步,那老者却笑笑道:“陈其英,你还没有被杀死,那倒很难得,我有点事想麻烦你!”
陈其英被他一撞,触动伤处,痛得直咬牙,怒吼道:“你是谁?”
老者笑着从胸前摸出很多信封交给他道:“这上面有名字,麻烦你分送一下,最后的一封是给你自己的!”
陈其英诧然地拿起最后一封信拆开,一看之下脸色大变,高声叫道:“你……你就是血魂剑?”
这一叫把殿中所有的人都震住了,连等候在门外的群雄也再度涌人殿里,老者环顾一周,毫无惧色,淡淡一笑道:“老夫不叫血魂剑!”
陈其英叫道:“你不是血魂剑,也定然与他是一伙的!”
老者微笑道:“老夫名叫华闻笛,华夏之华,听闻之闻,管笛之笛,你们都记清了,血魂剑三字乃是你们胡乱为老夫加上的名号,老夫可不承认!”
群雄因他的否认而松弛的情绪,立刻又紧张起来了,华闻笛笑着把陈其英手中的那堆信又取了回来,说道:“既然你们自己来了,就把信领去吧,这里面都是你们与我结仇的原因,看完信之后,如果我冤枉了你们,你们尽管可以来杀死我,我绝不抵抗……”
说着神态从容地走了过去,按照信封上的名字,把那堆信札一一分发出去,每个人都以充满了仇恨的眼光看着他,可是没有一个人有所行动,默默地接过了信,小心翼翼地拆看。
良久,有人长叹一声,低头从殿门出去,片刻后又是一个,接着又是一个,终于全部走光了。
只有陈其英仍是呆立不动,华闻笛笑问道:“陈其英,信中所说的事实你承认不承认?”
陈其英咬咬牙道:“承认!”
华闻笛道:“那么我杀死你的家人并不算冤枉!”
陈其英厉声道:“不冤枉,而且你还很宽大了!”
华闻笛笑笑道:“不错!以你所犯的罪行,百死不足以赎,杀死你的家人的确是很宽大,但是我没有更好的方法来惩罚你,只能做到此为止!”
陈其英厉声道:“你可以连我一起杀了!”
华闻笛摇摇头道:“杀你没有用,你的一条命,抵不过上千的冤魂,我贷你一死而祸延你的家,原来是想叫你受受活罪的,可是我计算错误了,那些人在你心上并没有占多大份量……”
陈其英发出一声狞笑道:“完全说对了,我的家人对我只是一重累赘,如果不是他们拖累着,我更可以随心所欲,自由得多了!你杀死他们,我只有感谢……”
华闻笛哈哈一笑道:“陈其英,你说出这句话,足证我对你的看法没有错,你是个无可救药,不折不扣的恶人,因此我在信上附了一笔……”
陈其英怒叫道:“你最后那句莫明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
华闻笛淡淡地道:“我想你应该是明白的!”
陈其英道:“我不明白!”
华闻笛笑道:“回去再仔细想想!”
陈其英冷笑道:“我不会上你的当了!我知道你一直在打我的主意,就是找不到地方,我不会再引鬼上门,把你带到那里去的!”
华闻笛一笑道:“你以为那个地方很秘密,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洛阳城外郭家村,绿杨门户郭善人,别人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我岂有不知之理!”
陈其英的脸色大变,身子摇摇幌幌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
华闻笛一笑道:“我想知道的事自然有法子知道!”
陈其英的脸形扭曲了起来,显得万分痛苦地叫道:“你杀了他们了?”
华闻笛摇摇头道:“还没有!”
陈其英大叫道:“我不信,照你行事的手法,怎么会放过他们!”
华闻笛脸色一沉道:“我从不骗人,告诉你没有就是没有,不过我也不是准备饶了他们,迟早都会找上他们的,夺人之爱者,人亦夺其所爱,我施报的方法一向是以牙还牙,你等着瞧好了!”
陈其英咬着牙道:“如果你敢动他们一根汗毛,我就要你碎尸万段………”
华闻笛哈哈一笑道:“很多人都有过这个打算,还没有人真正成功过,我倒希望你能试试!”
陈其英差一点又想扑上去拚命,可是才一举步,身上的内创又使他疼得身形踉跄,华闻笛笑道:“陈其英,我以为你最好还是赶回去再搬个地方,假如你能藏到我找不着的地方,那比找我拚命强多了!”
陈其英一言不发,掉头离去,华闻笛对着他的背影哈哈大笑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躲不掉的!”
查子强这时才挺身上前叫道:“血魂剑!”
华闻笛愠然道:“老夫叫华闻笛!”
查子强道:“不管你叫什么,我都要骂你!”
华闻笛微笑道:“很好,你千手神剑不愧为一条汉子;我对真正的豪杰侠客仍是十分敬重的,你骂什么我都洗耳恭听!”
查子强倒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答复,顿了一顿才道:“我相信你不是坏人,你的作为也近乎侠义,可是你施报于人的手段不够光明,一人犯罪一人当,你怎么能累及无辜?”
华闻笛一笑道:“这句话我反对,华某一生中杀人无数。却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查子强道:“你杀死陈其英的家人就不对,陈其英犯了错,与他的家人何关?”
华闻笛笑道:“陈其英一家十三口,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