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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张地跑了来:“不……不好了,要……要抓人……!”张忠良和何文艳交换了一下眼色。白少魂皱起眉头,差别道:“抓人?抓谁啊?”管家盯着庞浩公看,就是不敢说出来。庞浩公:“你盯着我做什么?难道有人抓我吗?”管家点点头。“哈哈哈哈……”庞浩公觉得这太可笑了,拍拍管家的肩,抬脚往外面走。
庞浩公从楼上笑着下来。众人紧随其后。果然,楼梯口站着几个带家伙的人,正准备上楼呢,看见有人下来他们停住了脚步。庞浩公:“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到这里来?”为首的问:“你就是大兴贸易公司董事长庞浩公吧?”庞浩公:“是又怎么样?”为首的把逮捕证一亮,说道:“你涉嫌走私、返运、倒卖战略物资,并有通敌嫌疑,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庞浩公:“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柯局长:“你们简直吃了豹子胆!”为首的不去理会柯局长:“庞董事长,我们知道你是大人物,如果没有南京方面的首肯,我们是不会碰你的。对不起,今天要委屈你了,请务必跟我们走一趟。”庞太太嚷道:“你们肯定搞错了!”庞浩公拦开太太:“他们奉命行事,没有必要和他们多说。这肯定是误会,你放心,我去去就回来。”庞太太:“你一定要马上回来呀!”“嗯,我知道。”庞浩公转而命令警察,“走吧!”他昂首阔步地下楼,在警察的簇拥下穿过客厅,走出门去。除了张忠良和何文艳,其他人都蒙在鼓里,仍在寻思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外面传来了汽车发动开走的声音,众人才恍然确信庞浩公是真的被带走了。
晚上拘留所牢房里,庞浩公被看守推进房间。温经理被惊醒了,他坐起来,借着月光打量来人。庞浩公环顾四周,非常生气:“哼!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温经理跳下床:“庞浩老!你是庞浩老?”庞浩公:“温经理!你怎么在这里?”温经理:“我在这里倒不是什么新闻,你怎么也进来了?”庞浩公:“肯定是误会,误会。”温经理:“这绝对不会是误会。”庞浩老:“哦,你有什么高见?”温经理:“肯定有人诬陷你,而且,诬陷你的人是你身边的心腹,对你和公司的内情了如指掌。”庞浩公惊得汗毛直竖忙问:“谁?”温经理:“不必着急,你先睡一觉,明天你把回上海之后的情况原原本本说给我,我们一起细细分析,陷害你的小人不怕他不浮出水面。”“嗯,既来之则安之,明天再说。”庞浩公拍拍他的肩,“你放心,我肯定能出去,我一出去,你就跟我出去。”温经理感激不已:“如此,庞浩老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了。”庞浩公伸手到衣袋里摸香烟,摸遍衣袋一无所有:“你有雪茄吗?”温经理哭丧着脸提醒他:“庞浩老,这是拘押所,不是你的庞公馆。”庞浩公来回走了几步:“可恶!可恶!太可恶了!”
素芬伤心欲绝地回到家中,也不说话,只一个劲地蒙在被窝里嘤嘤啜泣。张母披衣下床,摸索着来到素芬床前:“素芬,素芬,你醒醒,快醒醒!”素芬忽然止了哭,裹在被窝里不再颤动。
张母:“素芬,你怎么啦?半夜三更哭什么?”素芬掀开被子,脸上还留着泪:“妈,我没事。”张母:“妈是让你哭醒的,你怎么哭得这么凶?”素芬极力笑笑:“妈,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有人打我。”张母:“哦,那个打你的人是不是忠良?”素芬:“不,不是的,妈。忠良怎么会打我呢?他一直那样爱护我,从来没有打过我,也没有骂过我。”张母:“你嫁给忠良,后悔不后悔?”素芬:“我不恨他,也不后悔,有的只是失望。妈,我不后悔,是因为我嫁给了忠良,才有了你这样一个好妈妈,才有了这样一个讨人喜欢的抗儿。”张母闻言,潸然泪下,声音发抖:“真的?”素芬点点头:“妈,我说的全是心里话。”“是吗?”张母颤抖的手摸索着,摸到素芬的脸孔,摸出一掌热泪,“素芬啊,妈知道你伤心得很,妈还知道你刚才不是在做梦,妈知道有根鞭子在抽你,那是忠良的鞭子,看不见的鞭子……孩子啊,妈对不住你,妈代忠良给你跪下了!”她真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妈!”素芬赶紧下床扶起她,“妈———”两个人抱头痛哭……
一夜秋风扫过,满街俱是落英缤纷。几天下来,素芬显得憔悴、消瘦了许多,她头发蓬乱、眼圈发黑,挽着满满一篮衣服,踏着厚厚的焦黄色落叶,失神地踽踽而行。看样子,她又重操旧业,做起了替人洗衣的营生。吴家祺推着脚踏车从里弄出来,看到她后放慢了脚步。素芬从他身边走过,却没有看到他;就连一件衣裳掉下来,落在地上,她也浑然不觉。吴
家祺捡起衣裳,走上来放进她的竹篮。素芬麻木地看他一眼,并不说话径自往前走去。吴家祺推着脚踏车,目送她的背影,怅然若失……
温公馆客房里,王丽珍和张忠良的斗争还在僵持。她依然不动也不说话,只是瞪着一双恐怖的眼睛看着天花板,胸脯急速地起伏着,手指像鸡爪那样蜷缩着。这情景使坐在旁边的张忠良不能不感到害怕。他故意大声地擤着涕泪,使王丽珍听见,知道他在哭,在苦恼,在怕她,而希望她可怜他,原谅他。看得出他已经被女人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人模鬼样了。但是,无论他怎么表演,王丽珍都纹丝不动毫不理睬。
无奈之下,他突然在床前跪下:“丽珍,你不要这样,无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王丽珍突然双手一撑,坐起来跳下床,抓过桌子上的白兰地酒瓶,咕嘟咕嘟喝了个够,然后将瓶子狠狠砸在桌子上,厉声逼问:“你说,在重庆和你离婚的女人是谁?那个叫素芬的女人又是谁?你到底有几个老婆?”张忠良:“我老实告诉你吧,重庆的女人是我花钱雇来的。那个叫素芬的,才是我的沦陷夫人。”王丽珍:“这么说,你是和老龚联手骗我对吗?”张忠良:“老龚是被我逼的,不能怪他。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吧!”王丽珍:“哼,好你个张忠良!骗我骗到这一步。”张忠良:“以后不敢了,我保证!我一定将功补过。”王丽珍:“那好,你到底打算怎么办?你给我说清楚!”张忠良:“碰上这种事情,我有什么办法呢?”王丽珍:“怎么没有办法?上一次在教堂,这一次又在舞会上出这种洋相,我凭什么要这样丢人现眼?凭什么要受这样的罪?我再也受不了你了你知道吗?我要你和那个女人离婚,马上就离!”张忠良:“我离我离……不过,是不是稍微缓一缓?”王丽珍:“为什么要缓一缓?你是不是舍不得?”张忠良:“我有什么舍不得的?马上离也可以……”王丽珍:“好,那你现在就起誓!”
张忠良不得不依,举起左手,声音颤抖:“我要是不跟她离婚,我就不得好死!”王丽珍的手往门外一指:“你马上去离!”张忠良哭丧着脸求饶道:“我的好太太,现在我怎么敢回家呢?”王丽珍:“那好,你不去我去!”“不,不,不!”张忠良跪过去,抱住她的腿,“现在你千万不要去,免得刺激她,弄出人命来。我求求你,求求你了!”王丽珍二话不说,又抓起酒瓶咕嘟咕嘟灌酒。张忠良站起来夺酒瓶:“丽珍!丽珍!你不能这样喝……”王丽珍:“你放开!放开!不要管我!让我喝死算了!”两人抢夺酒瓶,撞翻桌子,哗啦啦倒在地上……
已是深夜了,咖啡馆里稀稀落落地只有几个散客。张忠良独自坐在靠窗的位子。外面连绵的雨水洒在窗玻璃上,淅淅沥沥,就像是此时此刻张忠良一团乱麻的心境。他自斟自酌,一杯接着一杯,越喝越显出心底的沮丧来,一簇头发耷拉在额前。白少魂端了酒瓶和杯子,在他对面坐下。张忠良抬起头来看他一眼,连招呼都懒得打,顾自喝酒。
白少魂淡淡一笑:“忠良兄,这两天一定有许多感慨吧?”张忠良没好气地说道:“什么感慨不感慨,我的感慨就是累,太累太累。”白少魂:“对!这就让你说到根上了。忠良兄,你想想,想当年你是赤手空拳到上海,从流浪汉到经理助理,从职工同乐会会长到红十字救护队队长,又从董事长秘书到副董事长,这一路走过来,花了整整十年时间吧?这中间吃了多少苦?努了多少力?费了多少心机?这容易吗?啊?你说容易不容易?”张忠良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用醉眼看着他:“要是容易,满上海都是副董事长了。”白少魂:“对呀,正因为不容易,所以才累嘛!”“废话!”张忠良又喝酒。
白少魂:“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受累?为什么要累成这样,这些你想过没有?”张忠良思忖良久,叹气道:“事到如今,这话已经不好说了。”白少魂:“怎么叫不好说?忠良兄,实话告诉你吧,我心里是十分妒忌你的,但我明白,我妒忌你,说明你比我有花头,说明你的花头比我大。所以,我要让自己不佩服你都难,这是我的心里话。现在我们是酒逢知己,你说几句心里话给我听听,看有没有道理。其实你回答一个问题就可以了,为什么这么累?这么累是为什么?”张忠良又喝了酒,语出惊人:“为妻子,为儿子,也为自己。”白少魂:“为你自己,这话我要听。怎么谈得上为妻子和儿子呢?”张忠良:“不为他们,又为谁呢?至少一开始,我是为了家人才努力奋斗的,可是……不知怎么的,到后来就变了,现在想想,自己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变过来的。他妈的!这真是鬼使神差啊……”说着,把杯中酒喝了个精光。
白少魂为他斟上酒说:“忠良兄,我告诉你,这就叫做男人。都说做女人苦,做女人不容易,对,不错,是这么回事。可是话说回来,做男人难道就容易吗?做男人不管有出息没出息,其实都是很辛苦的。现在我总算想明白一件事,有好些坏男人,其实都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