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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好以后再给我们来信,然后就失去了音信。”福兰克:“你说的这封信,应该有好几年了吧?”素芬点点头:“我相信他还活着,并有可能在重庆。”福兰克:“但愿你是对的。你打算怎么找他?”素芬:“我找过红十字会,他们说不知道上海的红十字救护队,更没听说过张忠良的名字。”福兰克:“战争状态,重庆又那么乱,找人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素芬:“福兰克先生,你说我该怎么找呢?”福兰克:“在报纸上登广告,只要你丈夫活着并在重庆,他或他的朋友一定会看到这条广告的,到时你们就能联系上。”素芬:“登广告……要许多钱吧?”福兰克:“钱你不用担心,广告费用我会付的。另外,我会把你安顿在旅馆里,再给你留些钱,你可以上街买几件漂亮衣服,然后在旅馆里等消息就可以了。”素芬:“谢谢你!福兰克先生。”福兰克:“别谢我,我只能管你这么多,后面的事情我就无能为力了,因为后天我就要离开重庆,要过很长时间才能回来,到那时,你说不定已经离开重庆了。”
素芬:“福兰克先生要回美国吗?”福兰克:“不,我要去香港,我有任务在身。”素芬:“我真运气,能在这里遇见你。”福兰克:“我比你更幸运,因为遇见你,才使我真正懂得什么叫‘美’,什么叫‘美好’。我是美籍华人,但我把自己视作中国人,我不知道在我们同胞中,像你这样的人究竟有多少,如果在美国,你可以成为大众情人。”素芬:“什么叫大众情人?”福兰克:“就是人人都会喜欢的人。”
素芬微露皓齿,报以一笑,羞涩不语。
夜雨连绵。插着美国国旗的轿车径直开到旅社门口停下。福兰克下车后打开雨伞,绕到另一面打开车门,让素芬下车:“这家旅社还不错,我给你包个单间,这样比较安全。”素芬:“谢谢你!福兰克先生。”两人走进旅社。
晚上,王丽珍新居里的水晶灯光芒四射,宾客流动如云。张忠良携王丽珍左右逢源,恭敬应酬。众人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端着酒杯的庞浩公忽然大声喧哗:“诸位,诸位!请肃静,请肃静,现在我要说几句话,说几句话。”
众人静下来,纷纷向庞浩公看去。
庞浩公:“诸位,我说两句话,第一句,祝贺我干女儿丽珍小姐和我的秘书张忠良先生订婚!第二句,祝贺他们乔迁新居,乔迁新居!就说这两句吧。”
掌声中阿金等用人送上酒水。庞浩公:“来,来,来,让我们一起干杯,干杯!”白少魂举起杯子喊:“恭喜!恭喜!”
随即碰出一片丁丁当当的玻璃声。留声机也响了起来。人群中,王丽珍挽着张忠良与客人作礼节性碰杯、交谈。
欧阳菲菲在远处疯癫癫地叫:“忠良,你过来,过来呀。”
张忠良亲一下王丽珍:“亲爱的,我去一下。”
王丽珍:“去吧,也好让我躲起来休息一会儿。”
王丽珍端着酒杯来到阳台上,面对嘉陵江作深呼吸,忽然有一只手摆到她肩膀上,吓得她倏然回身,一看是白少魂,老大不快。
王丽珍:“你想吓死我啊?”白少魂:“吓死你,我怎么舍得呢?”王丽珍:“别油腔滑调的。”她欲转身,被白少魂拦腰抱住。王丽珍:“白少魂,请放尊重点好不好?”白少魂:“我怎么不尊重了?这又不是头一回。”王丽珍:“请你不要再提以前的事情,我不喜欢。”白少魂:“甜蜜的往事,怎么可以不提呢?”说着就想吻她,被王丽珍推开。
王丽珍理着弄乱的头发:“白少魂,我不许你对我动手动脚,你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白少魂:“怎么,难道你真的要委身于一个男人?”王丽珍:“我有张忠良一个男人就足够了。”白少魂:“这么说你真的想要嫁给他,做贤妻良母了?”王丽珍:“这有什么不好吗?”白少魂放低声音:“嗳,是不是他的功夫比我好?”王丽珍嗔怒道:“反正不会比你差,你女人玩多了才功夫好,我可不稀罕,我稀罕他的人,他比你好一百倍。”白少魂:“是吗?你能保证他以后不会有别的女人?”王丽珍:“当然不会。”
白少魂哈哈大笑:“王丽珍啊王丽珍,你真是天真得可爱!我告诉你,对任何男人你都不能说这句话,尤其对有钱的男人,你明不明白?”王丽珍:“我明白,但你说的男人不包括张忠良。”白少魂:“好,五年之内……不,三年之内,张忠良要是没有玩上别的女人,我就在楼下的客厅里爬三圈。”王丽珍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好啊,从现在起你就可以开始好好练了,到时爬给我看。”白少魂:“过分自信的女人,结果总是哭在后面。”王丽珍昂然道:“我当然自信,因为没有女人可以和我较量,无论是智慧,还是姿色。”白少魂笑笑
:“肉和咸菜,两样东西让人选择,你说哪个更受欢迎?不用说,当然是肉,但你要知道,肉吃多了,有时也要吃吃咸菜的,别以为你是肉,就可以高枕无忧。”王丽珍:“谢谢你的忠告!我相信张忠良,所以才爱他。他和你完全是两种人,我的眼光不会错的。”白少魂:“这么说,我非得爬三圈不可了?”王丽珍:“那当然啦,你早早地练起来吧。”白少魂:“如果找个秘密地方,我现在就可以爬给你看。”王丽珍:“你怎么总是秘密秘密的?究竟什么意思嘛?”白少魂:“我的意思是,你会不会真的做一位贤妻良母。”王丽珍:“我做什么与你有何相干?你老管别人的闲事,累不累啊?”
这时,王丽珍忽然看到张忠良站在阳台门口。白少魂回过身去:“啊,看来我要让位了!我们未来的新郎和新娘,你们慢慢谈。”他落落大方地离开阳台。
王丽珍问张忠良:“你都听到了?”张忠良:“谢谢你说的这一番话。”王丽珍看着他:“忠良,我是不是真的太自信了?”张忠良:“不,丽珍。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我有今天也都是因为你,我不会辜负你的,否则,让人笑话的不是你,而是我张忠良。”王丽珍:“忠良,我们谁都不许辜负谁。”张忠良:“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王丽珍笑了:“你看你,又来了……”
晚上,在大洋房客厅外的阳台,老龚摸出一份报纸交给张忠良:“你看,‘找上海红十字会救护队张忠良,妻素芬’。你老婆是不是叫素芬?”张忠良看完报纸上的广告,惊得魂灵出窍。
老龚:“忠良兄,没搞错吧?”
张忠良心烦意乱,在阳台来回走了几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老龚:“这也怪不得她呀,她又不知道你今天订婚。”张忠良焦急万分:“老龚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
老龚像煞一个高参的样子:“首先,这事千万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就会成为轰动重庆的大新闻;其次不能让丽珍小姐知道,否则就会和你闹个没完,你说是不是?”
张忠良:“话是这么说,可这报纸,人人都是可以看到的。”
“不见得。”老龚夺过报纸,“你看这‘寻人启事’,夹在这么多‘寻人启事’中间,一般看报的人是不大会注意的。”张忠良:“这广告要是连登几天,肯定会有人看到的。”老龚:“所以你要赶紧想办法,让‘寻人启事’停下来。”张忠良:“怎么停?”老龚:“惟一的办法,就是赶快和老婆见面。”“见面?”张忠良急了,“见面怎么办?我怎么说?”老龚:“说什么也不能说你和王丽珍订婚,对吧?还有,去见她的时候一定要穿得普通一点,装得可怜一点,头发要搞乱。”说着,欲把张忠良的鹅冠头弄乱,被对方让开。
“别,别。”张忠良压压发型,“老龚,这事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让我老婆相信我在重庆规规矩矩的,身边没有女人。”老龚:“这好办,我可以为你出面撒谎。最主要的,你要想办法把她哄回上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张忠良:“怎么不堪设想?”老龚:“这还用问?丽珍小姐的脾气难道你不清楚吗?你的这桩婚事要是吹了,庞浩公会对你怎么样?周围的人又会对你怎么样?你可千万不要回到老路上去。”最后一句话,简直说得语重心长,张忠良听了禁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
王丽珍突然找来:“嗳,你们两个怎么躲在这里?”
张忠良悚然一惊:“啊,没什么,和老龚说说话。”
老龚:“是啊,外面清静一些,在这里东拉西扯。”
“是吗?”王丽珍冷不防抽过报纸,“扯什么呢?”
张忠良和老龚急得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王丽珍把报纸交还老龚:“到客厅来吧,别老在外面,客人还以为你们故意回避他们呢!”张忠良:“对,对,老龚,到里边坐。”老龚:“好的,好的,你们先请。”一边急忙把报纸塞进裤子口袋。
在长江旅社的单间里,素芬正对着镜子比试新旗袍。
外面有人敲门:“素芬女士在不在里边?”素芬:“谁呀?”“我姓龚,是张忠良的同事。”
素芬放下衣服去开门,兴奋地:“龚先生,你是忠良的同事?”素芬往他身后看看,“忠良怎么没有来?”老龚:“他有事脱不开身,怕你着急,派我来先和你打个招呼,让你在旅馆等他,别出去。”素芬高兴地点点头:“我等他,不会出去的。龚先生,快和我说说忠良的事。”老龚:“忠良和我同在一家小公司做事,生活很清苦,能活下来就已经不容易了。你不在忠良身边,他又不像别的风流男人,在陪都寻花问柳,所以日子过得孤单,幸亏有我这位同事陪伴他,不然他早就寂寞死了。”素芬:“忠良在重庆,没有遇见上海的老朋友吗?”
“老朋友?哪来的老朋友?就是有也没用,大家各管各,谁管谁呀。”老龚忽然反应过来,“哦,庞浩公、王丽珍他们倒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