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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线,第二还不解男女之间的风趣和情调,抱上床去,也是死狗一条,死猪一头,
有的还吓得瑟瑟发抖,确实没什么意思。所以真正摸透了他脾气的,都花大价钱买
进十五六岁的漂亮姑娘来,还要经过短期的专门训练,这才送上去。反正只是一夜
两夜的买卖,乌东本人又是常做体检的,绝无性病,为了得到一大笔钱,有些中学
生居然还自愿报效呢!
为什么要悄悄儿给他送去呢?几十年来,乌冬走南闯北,身通黑白二道,连日
本人都敢惹,可以说还没有他害怕的人和事。但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怕他的夫人,
简直像耗子怕猫。夫人不在场的时候,他和姑娘们有说有笑,上下其手,什么样的
话都说得出来,什么样的事儿也干得出来;只要他夫人一在场,他保证目不斜视,
比正人君子还正人君子,跟姑娘们连一句笑话也不敢说。为什么会这样?无法解释,
也无以名之,只能说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吧”。
可尽管他这样小心,终于还是得了他最害怕的艾滋病,如今到美国医治去了。
这病,现在还没有特效药,只怕到哪儿也治不好了。这也可以说是他糟蹋了那么多
小姑娘的报应吧。据知道内情的人说,他嫖女人,有一条十分苛刻的规矩,叫做
“好马不吃回头草”,再漂亮再动人的姑娘,也只睡一夜,最多连睡几夜,过后就
丢手,再相见,重相逢,绝不再动心。为的就是怕沾上了艾滋病,无法医治。
不过什么事情都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往往一次例外,终身懊悔不迭。乌冬
也是如此。据说早在十几年前,他曾经玩儿过一个人家送上来的小姑娘,当时也不
过十五六岁,不但长得漂亮极了,而且能歌善舞,很得他的喜爱。当时他把这姑娘
藏在一个秘密公馆里,破天荒地一连在那里住了三个多星期,对她爱得不得了,真
有心把她收为姨太太。可是事机不密,被他夫人派的耳目侦知,把消息悄悄儿递了
过去。于是夫人醋海兴波,打上门来了。河东狮一声吼,吓得乌冬屁滚尿流,不得
不乖乖儿地跟随夫人回家去跪搓板,顾不得那姑娘了。
没想到事隔十几年,居然又跟那姑娘邂逅相逢了。那姑娘出落得比十几岁的时
候更加美丽,更加成熟,而且端庄贤惠,轻易不苟言笑,完全是一副大家闺秀的风
范。一问她近况,才得知人家对他一往情深,相信他一定会实现娶她为妾的诺言,
所以逃脱他夫人的控制之后,十几年来一直守身如玉,哪怕生活再苦,也没有让第
二个男人碰一下。乌冬感动之极,再一次向她保证,这一回说什么也要跟河东狮决
裂,非娶她不可。当夜两人就在一起重叙了旧情,山盟海誓,恩爱非常。
奇怪的是:三天之后,这个姑娘忽然不见了。乌冬还只以为又是河东狮搞的鬼,
可是在夫人面前,他又不敢问,只好不了了之。
过了一段时间,他到医院进行常规体检,意外地发现得了艾滋病。这才隐隐约
约有点儿明白过来,准是上了那个姑娘的当,人家是以此为手段来报复的。立刻派
出人四处去找那姑娘,却再也找不到她。估计是得手以后,逃到国外去了。
乌冬经此一役,才算真正地断了“嫖”字的路,两口子一起到美国治病去了。
说到赌,乌冬也是无所不会,无所不能,样样精通。不过他这个人,在“赌”
字上也有其与众不同的风格。凡是开赌场的,可以说没有一家不做假,或玩弄遮眼
手法,或制造秘密暗号,或串通多人哄抬一家,诈人钱财。独有他开的赌场,绝不
做假。因此尽管他收的头钱比别家高得多,可人家还是愿意到他这里来赌钱。他那
数不清的财产,主要就是靠赌场收入的。
有道是“善骑者死于马,善泳者死于河”,武林高手,往往死在刀剑之下。乌
冬善于嫖,命运已经注定他最终必将死在女人手上。乌冬精于赌,靠开赌场发了财,
最后他还是在赌场上栽了跟头,失去了他的全部财产。
往常,他只经营赌场,自己很少下场赌。偶尔一赌,也是赢的时候多。有一次,
从美国来了个“赌王”,自称打遍了美国著名赌城拉斯维加斯无敌手,精通各种赌
博,而且气派很大,一掷万金,来到乌冬的赌城,上场以后,还从来没输过。一连
赌了三天,把场上的人都输怕了,再也没人敢跟他赌。乌冬不服,亲自下场与他较
量。有道是“强者还有强中手,能人之外有能人”,乌冬这个逢赌必胜的高手,在
“赌王”面前,恰恰略输一筹。所有赌博方式几乎全都试过了,乌冬居然盘盘皆输。
手下人一再暗示他:要么赶紧做假,要么赶紧罢战。偏偏乌冬又是个硬性子,钱输
光了没关系,面子不能丢。因此一点儿假也不做,愣是一场一场继续拼下去。
凡是嗜赌的人,都有一个共通的毛病,那就是越输越赌,越赌越大,越大也就
输得越多。乌冬久涉赌场,这些道理其实再清楚不过。但是当局者迷,别人的劝告,
哪里听得进去?
一夜豪赌,乌冬终于输光了自己所有的现金和存款。他输红了眼,最后决心破
釜沉舟,来个孤注一掷:他提议:一方以来泰国后所赢的全部钱财为赌注,一方把
整个赌城为赌注,进行一次“最后的一博”。赌王笑了笑说:
“很乐意奉陪。即便我输了,不过等于没来泰国。可是如果阁下输了,可就倾
家荡产,连一世英名都搭进去啦!不过我对于阁下高尚的赌品赌德,还是十分敬佩
的。这一局怎么赌,任凭阁下安排,在下莫不唯命是从!”
乌冬双掌合十,连连道谢。他从兜儿里摸出一个银币来,递给赌王看过,说:
“这是半个世纪以前五世王时代的五铢银币,当时可以买一担大米,现在已经
很少见,也可以算是文物了。这是我祖父留给我父亲,我父亲又留给我的传家之宝。
我们认为它是一个‘子母钱’,能招财进宝的。现在我要用它来与阁下进行一次最
简单的赌博:把这个银币扣在两个瓷碗里面,随便摇晃,然后咱们俩分别来猜碗里
面是花纹朝上,还是字朝上。只赌一次,就分输赢。如果您同意的话,请先检查这
个银币是真是假。”
赌王依旧轻松地笑笑:
“我说过,我对阁下的赌品赌德,是十分佩服的。您要是想做假,早就做了,
也不必等到这最后一场。银币当然是真的。再说,只要它不是两面的花纹一样,就
无所谓真假。按照通常的赌法,银币放进碗里面,不是大家都可以随意摇晃么?”
双方都是“赌中君子”,谁也没在台面上放一个钱,只凭一句话,就要进行一
场泰国历史上最大的豪赌。
瓷碗拿来了,银币放进去。按照先客后主的习惯,先由赌王认,他认了图像的
一面。因为银币上的文字他不认识。然后由他端起两个扣着的碗来,随便地上下摇
了三摇。
乌冬押的,就是文字的一面了。他端起碗来,闭上了两眼,默默地祝祷:“历
代祖先在上,如果不孝儿孙还应该继续经营这个赌城,请显现字面;如果觉得不孝
儿孙应该退出这个赌城了,那就请显现图面。”祝罢,很虔诚地上下摇了三摇。
银币在瓷碗内几次翻身,叮噹作响。现在碗里面究竟是图是字?牵动着场上每
一个旁观者的心。
“为防我做假,阁下还可以再摇晃一次。”乌冬不慌不忙地说。
“不用了,不用了。谁输谁赢,咱们就来看个分晓吧。”
两个人同时用食指和拇指捏着上面那个碗的一边,喊声“一二三”,两人同时
把盖碗掀起,几十条脖子同时伸长了,几十双眼睛同时睁大了,几十颗心全都被吊
到了半空中。
“你赢了。”乌冬很平静地说。但是脸色凝重,没有一丝儿笑意。
“你输了。”几乎是同时,赌王也很平静地说。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开宝以前
那个无所谓的微笑,不过也凝固在脸上了。
全场静默了足有三分钟,人人只能听见自己的心在通通地跳。
赌王环顾四周,只见人人都用期待的目光在注视着乌冬。他心里明白,这时候
只要乌冬摆一下下巴或者努一下嘴,自己就会失去自由,甚至连命都不保。他走遍
了全世界,对赌博王国里的事情清楚得很。即便这里是泰王国的故都,因赌博而发
生的命案,官府里总是不怎么认真追究,而且往往向着本国人的。
赌王的嘴角挂着笑意,汗却从鼻子尖儿上渗出来了。
我们无法猜测乌冬这时候心里在想什么。两三分钟的时间,对在场的人说来,
都像两三年一样长。
终于,乌冬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笑意也挂上了嘴角,并发出了他在赌城的最
后一道指令:
“拿纸笔来。”
手下人都知道拿纸笔来是什么意思。一个个全都站着不动。
“执行吧。这是我最后一次请求你们做事了。从明天开始,你们就要听从约翰
先生的命令了。”
“慢!我提一个请求,可以么?”赌王收敛了笑意,神色庄重地说。
“请吩咐。”乌冬左手一摊。
“我只要这块银币做个纪念,刚才的一局,就算咱们没进行过。”
“这不行。我们帮会中人,言出如山,覆水难收。请别为难在下。您这样做,
不是帮助了我,倒是毁了我了。我不是说过么,这个银币,是我家的传家之宝,已
经传了好几代了。要是从我的手上丢失,我死了以后,有何面目去见祖先哪!”
手下人终于依命拿来了纸笔。经过这几年的磨练,他也已经能够勉强写些不太
复杂的书信文件了,当即亲笔签了一张草契,交给赌王,并郑重其事地说:
“这是我亲笔写的草契,本身具有法律效力。为了郑重其事,明天你我双方再
到法院办一下公证手续。关于账目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