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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态环境都给破坏了。”陶朱公说话时,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他肩上,头渐渐垂了下去。
衣红猜想他一定是当年的科学家之一,便问:“陶先生,这十种害人的毒虫难道不能除尽吗?”
“唉!哪有那么简单?以往人太过狂妄无知,自以为征服了自然。哪知完全被自然愚弄了,真是潘朵拉的盒子,害死人!”
“什么盒子?”
“啊,一个希腊神话故事,传说有一个叫潘朵拉的女人,长得非常美丽,连天神宙斯都爱上她。有一天,潘朵拉看到宙斯拿着一个非常精美的盒子,她便问宙斯盒子里装了什么?宙斯警告她那个盒子绝对不能碰,因为里面装的是最坏的东西。潘朵拉自恃受天神宠爱,有什么她不能做的?于是她偷偷打开盒子,把里面的东西都放出来了!”陶朱公感慨万分,他翻翻手掌,好像自己就是那个恃宠开盒的潘朵拉!
衣红最喜欢听故事,急问道:“里面是什么?”
“是什么?是邪恶,是痛苦,是悲哀,是疾病,是憎恨,是妒嫉……是所有人能想到的负面的因子!是天神宙斯禁锢的罪恶之源!”
“宙斯既然是天神,祂为什么不制止呢?”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谁知道呢?也许是天意吧!千年万载,总有疏忽的一刹!善与恶原是一体的两面,只怪人好奇心太盛,名利欲太重!”
“您有没有答案呢?”
“有,就是活该!自作自受!”
大厅中沉默下来,一时之间,众人也许不能全然体会陶朱公的深意与悔意。但是种子已入土,只要机缘和合,总有破土发芽的一日。
这时,门外一阵喧扰,几个人把那对夫妻绑了进来,那人一见衣红端坐在厅内,立刻破口大骂:“XXX!早知道老子把你给X了!”
陶朱公眉头一皱,手一挥:“绑到后面去,绑紧一点,免得污了我们的耳根!”
那人还不断叫骂,声音渐渐远去,朱公说:“庄子里有这等粗暴卑鄙的人,我先向各位道歉!只怪我一直认为以身作则,潜移默化,再恶的人也能改过,没想到他是改了,改得更偏激了!据我个人猜测,他发现各位大概已有大半天了。最近这里发生了一些事故,我们一直怀疑是他,傍晚时听到河边有人喊叫,等我们赶到,几位都已昏倒了。那时他正在分解那部气垫车,我们只好把他击昏,将各位抬到蔽庄来。怎么都想不到,各位乘船而来,还会遭到铁甲虫的攻击!”
说时,只见另一位老者提着一个箱子,急急走进来。陶朱公起立迎接,说:“之淳!这些都是我们的受害人!”又向大家介绍说:“这位是王之淳博士,四十年前一起工作的老伙伴,今天同留在此地赎罪。”
众人早立起相迎,王之淳向大家鞠躬说:“请坐,各位请坐,过去太年轻,太骄狂,二十多年来我们想尽方法补救。只是这些不是东西的东西,生长力之旺,远超过我们的想像。”
陶朱公忙说:“之淳,先看病再说吧!我看这位小朋友情况很严重!”
王之淳打开大灯,走到裤白面前,仔细检查了一会。他神情十分怪异,看了半天,回过身来,又给五行人等详细检视。他想了又想,检查又检查,最后,他望着陶朱公,问道:“朱公,你给他们用过什么药吗?”
“没有呀!”
“那怎么可能?”
“他们来时都昏迷不醒,我也没多留意,只是叫人去请李医师。后来还是这位姑娘提起,他们被铁甲虫咬过,这才派人找你来!”
“你知道他们怎么昏迷的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是孽徒孙谋武下的毒手!想来是要谋财害命!”
“那又是怎么救醒的呢?”
衣红便说:“那位姓孙的给我一瓶药水,他们服了才醒。”
王之淳点点头:“那就对了,孙谋武跟我去采过药,知道我的各种配方。我用来治疗铁甲虫咬伤的药水,因为需要止痒,所以有麻醉作用,他却用来麻醉别人!不料误打误撞,竟然及时对症,否则拖了这么久,连我也束手无策了!现在没事了,他们几个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陶朱公听了大感安慰,便吩咐备席,为大家压惊。王之淳急着要赶回去,被陶朱公强留下来,说:“救人要彻底,你留在这里观察一下,绝对安全了再走。再说我们哥儿平时各忙各的,很少见面,既然来了,聊聊再走,如何?”
王之淳这才坐下来,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竟然摇头晃脑的吟起诗来了:“三年无日不思归,梦里还家旋觉非;腊酒送寒催去国,东风吹雪满征衣。”
陶朱公笑说:“这是苏东坡的《华阴寄子由》。之淳兄最仰慕苏东坡,每次饮酒,总要吟个一两首。”
王之淳则说:“大哥莫说二哥,你不是以陶渊明自居吗?天地长不没,山川无改时,草木得常理,霜露荣悴之……”
陶朱公忙打断他:“来!喝酒!喝酒!都是闲话。”
王之淳感慨地说:“真的,要不是认识了禅师,我大概已经疯了!”
陶朱公说:“禅师可好?我很久没有去拜谒了。”
“不必,禅师对你我的作为清清楚楚的。禅师说过毅行感天,几年之后,我们又可以见到群蜂乱舞了。”
“只要不是疯狗乱咬就好!”
王之淳阅人甚多,见那七人对衣红颇为敬重,刚才催众人坐下,七人还望着衣红等她示意。他打量了一下,问衣红:“小姑娘,你今年几岁了?”
衣红就怕人家问她年龄:“十八岁,我叫衣红,是葛衣族人士。”
王之淳笑道:“有人怕老,就有人怕小!老的不见得有智慧,小的也不见得没有,据我看,姑娘生理年龄大概只有十三、四岁,心理年龄却有二十六、七岁,难得智力年龄……”他故意沉吟不语。
衣红哪里听得懂这些,她直觉认为王之淳是在考她,便对裤白说:“你看,我们的年龄都挂在脸上了!易容都没有用。”
王之淳更觉得有趣,笑呵呵说:“姑娘,我是易容专家,人换过几次皮,抽过几次油,都逃不过我的法眼。”
衣红也不甘示弱:“我是说谎专家,别人说多少真话,我心里有数。”
王之淳被反击得乐不可支,又问:“姑娘在哪里就学?”
衣红随口道:“以大自然为师!”
王之淳一惊:“师法什么?”
“山水风云。”
王之淳摇摇头,说:“格局太小了。”
“还有更大的吗?”
“当然有,比如说,天地正气!”
衣红神色一正:“有吗?那怎么会有今天的后果呢?”
陶朱公黯然道:“只怪我们当年未明究里,误入歧途!”
王之淳也慨然道:“的确,材有小材及大材,小材一烧就着,一着就亮,但是光照不及三尺!大材不易点燃,不能作火柴。世人目光短浅,不见放光,就看不到他的价值。有人甚至把大材劈成细材,只为了点火放光!把真正的材料都糟蹋了!这就是我与朱公年轻时的写照,那时放尽光芒,自命不凡。等到光热散尽,才发觉已铸下无边大孽,现在不得不在良知的煎熬下,在此为往日的过失赎罪。”
衣红若有所悟,问:“这样说来,世上又有谁没误入歧途呢?”
王之淳说:“像我们刚才提到的法慧禅师,他从来没有放射过光芒,但数十年来,却渡化了不知多少有缘人。每次我向禅师请益后,心里都充满了平安与欢喜。”
衣红说:“真的有这种人?我以为那叫神仙,人只是睡觉做梦的!”
王之淳颔首道:“没错!没错!”
衣红说:“能不能告诉我一些那位禅师的故事?”
王之淳说:“想说是说不完,真要说却又没有。姑娘要知道,能够说出来的都是有限的。法慧禅师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你不自己去领会,要我点根火柴,能看到什么?”
衣红一听,郑重的对王之淳说:“我刚才只是信口开河,无知放肆。能不能请伯伯告诉我,怎么才见得到禅师?我要拜这样的人做师父!”
陶朱公哈哈大笑:“好个有见识的姑娘!要见禅师不难,想拜师父却不可能!”
衣红圆眼一睁:“为什么?”
陶朱公说:“为什么?禅师是和尚,和尚庙里是没有尼姑的!”
衣红说:“只因为我是女的,禅师就不敢收我为徒?”
陶朱公说:“不是不敢!这是禅门规矩!”
衣红说:“如果规矩不对,就该改规矩!”
王之淳忙说:“姑娘说得对,但是这个规矩没有什么不对!”
衣红说:“那总有一个不对,要不然,就是老天不对!不该有女人!”
两个大人面面相觑,想不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竟能说出这等话来。
第二天一早,五行人把气垫车修好了,陶朱公与王之淳两人骑马,亲自带领衣红等人到六诏山谒见禅师,下午便到了高佛寺。
禅师正在坛上讲经,王陶二人还在商议如何向禅师引见。没想到禅师一见衣红,只说了声:“你来了!”
衣红一听,五内俱震,那低沉轻柔的声音正是她心中那阵微风。不待第二句,衣红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哭得像个泪人儿。
禅师除了讲经时言无不尽外,平素是惜言如金。上次去火星,禅师把衣红、裤白和风不惧三人叫到面前,说:“有一重要任务付与尔等三人,速赴火星三师叔处,一切自有交待。一干路费开支,已由十师叔打点妥当,尔等不用烦心。在月球上红儿若见有不计死生之人,可与结交,但有关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