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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妁抢着回答:“他是修行人。”
服务员不理胡妁,又问文祥:“你不会说话吗?”
胡妁有点不耐烦了:“先生,我们还有事,手续办好了吗?”
谁知服务员竟一拍柜台,大声对胡妁说:“我没跟你说话!”
就这么一拍,柜台后立即转出四名面无表情的彪形大汉,个个双手抱胸。文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用指语问文娃,她说:“这家旅店是红教范围,我们管不到。”
胡妁陪文祥去了一趟金顶寺,早知文祥不是等闲之辈。起初只是不愿惹麻烦,真要有事,她反而胆气更壮,便大声说:“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们的经理呢?叫他出来!”
服务员冷笑了一声,说:“经理?我就够了!”
胡妁说:“你不配!”
此话一出,那四个像是生化人一样的大汉立刻蠢蠢欲动。胡妁毫不在意,挺立如山。本来嘛!只要他们真敢动手,电脑自然会制止他们。
不料那服务员手一指,四个人马上跳出柜台,把二人围住。胡妁大吃一惊,为什么这些人不受电脑节制呢?难怪人家说地宫酒店嚣张跋扈,可是,怎么可能呢?
文祥本来打算旁观到底,一看这种弩张剑拔的情势,不愿再闹下去。这时已有一些客人站在远处旁观,相互窃窃私语,却没有人挺身而出。
文祥很客气地说:“我是第一次来贵地,特别请了这位胡小姐做向导。”
那服务员眉毛一扬,不高兴地说:“那你为什么不开口?”
文祥说:“据我所知,服务行业是顾客至上。既然已经有人代劳,我开不开口又有什么关系?”
服务员啐道:“少跟我来这一套!我要知道你是不是人,我们不为生化人服务!”说时又将手一招,那四个大汉立时两人一组,分向文祥与胡妁扑过去。
文祥只觉得眼前一花,突闻一声暴喝:“给我住手!”
四个大汉一听到那个声音,倏地收势急停,呆立在原地。
服务员一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他发现声音是从文祥身边发出,不由得怒火中烧,马上翻过柜台,一个箭步直冲向文祥:“你这个混蛋!胆敢指挥我的生化人!”
文祥自己也被吓了一跳,那个声音竟然是从自己腕上的念珠发出来的,他还在纳闷,那服务生已冲到眼前。文祥来不及招架,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突然一阵金光闪过,一位身着红色袈裟的尊者,已经双手合十,挡在文祥面前。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那服务员只觉得一股莫大的压力,迎面猛然袭来,阻住了他的去势。接着一股更强劲的力量,彷佛一面无形墙,重重地冲撞在身上。一时之间痛入骨髓,他“哎唷”一声惨叫,人已飞出两丈之外。
旁边围观的客人,见尊者乍然现身,莫不大惊。再一看服务员挨打,一时人心大快,纷纷鼓掌叫好。
这时柜台后面又有几个男女,手抄棍子,个个如猛虎出柙似地冲了出来,其中还有两个喇嘛。只见这位尊者当庭而立,施出金刚禅喝:“你们统统给我站住!”
这一声震得人人耳中嗡嗡不绝,那几个人定睛一看,不由得魂飞天外,一个个扑通跪倒,口呼:“尊者恕罪!”
旅客中原有不少信徒,被眼前情势震慑住了,不由自主地也下跪膜拜。
原来这位尊者是第九护法协巴多杰,他向文祥合十问礼,说:“施主受惊了!”
文祥也双手合十,说:“不敢,不敢。”
尊者指文祥腕上的佛珠,对那些跪地磕头的酒店人员说:“孽障!尔等面对活佛的法器,尚敢如此放肆!”
大家慌忙抬头一看,那串佛珠本来是半透明的红色,此刻却大放光明。红色珠光在一圈一圈的虚影中,射出轮轴般的七彩精芒。全部共有四圈,各圈之间采光相对竞走,幻化出一片祥光,令人耀眼难睁。
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只是不停地磕头,那个服务员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几个重头磕将下去,立时血流不止。
尊者回身向在场的旅客拱手致歉:“贫僧协巴多杰,平素管教不周,致使劣徒肆行无忌,今日贫僧来此清理门户。各位今日的消费,一律由本店免费招待。”
此话一出,人人欢喜。协巴多杰又对跪在地上的一位喇嘛说:“乌坚吉美!你先把生化人的程式重新调整好,业务完全交给他们负责!今后不许你们任何人再插手!快通知所有业务单位,全面给我清查!”
乌坚吉美叩头领命,协巴多杰一挥手,一袭光帷已把不相干的人隔在外头。尊者又运起缩地法,把地上诸人移到面前;同时又解开了那四个生化大汉的禁制,让乌坚吉美送到后面调整。一切安排妥当,这才又与文祥、胡妁二人见礼,他向地上一指,三张上铺蒲团的圆凳缓缓浮出地面。协巴多杰说:“施主如果不习惯,可以换坐沙发。”
文祥忙说:“不必客气,这个很好。”
协巴多杰又说:“家门不幸,连累施主们受惊了。修行的法门虽是五花八门,大致说来,不外严刑峻法或自由任性,前者可以得一体面的外表,后者则见人之真章。教主慈悲,有意让他们自行觉悟,一些小过错便忽略不计。等到他们劣习渐深,再来清理门户。在这个过程中,真正向道的修行人,一定不会同流合污,修为自必更上层楼。
“教主以佛珠相赠,即是将法眼付托,有意藉施主亲身观察,乘机作一次整理。贫僧将随时因应情况,或明或暗,务必将害群之马,逐一处置。”
胡妁知道这种场面,其实是做给文祥或电脑看的。这些人态度恶劣是事实,那是因为喇嘛教在此包办了各项事业,独占生意做久了,难免趾高气扬、任性妄为。
这本是人性的弱点,又算得上多大的错误呢?自己在火星上走动多年,此时正是建立公共关系的大好良机,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于是,胡妁便说:“请尊者鉴谅,此事实由信女引起,当时因为心急,言语多有不当,不尽然是他们的错。”
协巴多杰点了点头:“阿弥陀佛,闻得教主对胡施主多有开示,恭喜施主佛缘深厚。贫僧因当时有事,不在寺中,错过良机,甚是遗憾。”
胡妁忙道:“信女承蒙教主开示,有如醍醐灌顶。”
协巴多杰说:“以施主之见,应当怎样处置他们?”
胡妁诚恳地说:“信女不敢僭越,但求尊者看在文祥先生的面上,网开一面,下不为例就是了。”
协巴多杰颔首笑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便对跪在地上的一干人道:“你们听见了,胡施主大量,不究既往,你们现在都给我回到寺里,好好修行!”
协巴多杰处理完毕,便陪着文祥与胡妁,一起到云弄香巢。上到香巢需乘坐一种小型花篮式飞梭。三人上梭坐定后,却见有一个人畏畏缩缩地,在梭旁徘徊。协巴多杰又下梭,问那人道:“不必害怕,你是在找人吗?”
那人一见尊者问话,立刻下跪道:“仁波切?请发慈悲,小的已经走投无路了。”
协巴多杰和蔼地说:“你说,什么事?”
那人如捣蒜般地磕头,一面说:“小的和儿子阿巴在西南方的快活谷有个石矿场,前些时挖到几块中子石,小的拿来给这里的师父看。师父说是假的,却带人去快活谷,把我们父子赶了出来。”
协巴多杰将他拉起,发觉那人面容枯瘦,体质甚差。问道:“你儿子多大了?”
那人说:“今年三十了。”
协巴多杰说:“他人在哪里?”
那人说:“和小的一样,到处求情!”
协巴多杰说:“叫你儿子过来见我,我在五○七八号。你在家等着,不要再来,你需要治疗保养,快回去吧!”那人高高兴兴地又磕了几个头,这才去了。
协巴多杰上了梭,对二人说:“我们平时出来,他们不敢求情,谁也不知道哪位喇嘛能帮他们解决问题。我们又不愿意故意出来亮相,这种事无论怎样做都有流弊。敝教主的看法是一切任其自然,像今天,文施主来了,就是自然的机缘。”
文祥说:“可是这种机缘不是太少了吗?”
协巴多杰说:“也不见得,万事有一定的规律,变化多,机缘就多。没有变化,就不会有问题,有问题一定有变化。”
文祥听了,若有所感,好像在哪里听过这种说法,便顺口问:“尊者的意思是说,一定都是前定的?”
“那就要看施主对前定的看法了。”协巴多杰说。
飞梭开动了,两公里的路径并不长,梭外的房舍草树如飞一般地掠过,再往前看,距离几乎没有改变。文祥看看前面,又看看身边,比来比去,知道这一定是幻境,但用在此时此地,确是羚羊挂角,不落痕迹。
协巴多杰知道文祥已经看出来,微笑说:“施主如果不从客观立场考虑,必然看不出这是幻境。人对环境已有主观的认识,知道这里全长不过两公里,以飞梭的速度,要不了几秒钟就能飞到。人因为产生怀疑,才会去分析、思考,最后才能看出真相。”
文祥说:“尊者的意思是,有人看不出这里的真假?”
协巴多杰:“不是有人,是绝大多数的人,他们被环境的变化迷住了,只顾吸取感官的刺激。本宫遐迩闻名,就是凭了这种幻觉。”
文祥若有所悟的问:“尊者是说,人生也是如此?”
协巴多杰哈哈一笑:“好!施主必是我道中人,就像这里的各种设施一样,人生早已定型,只待客人来此一游。”
文祥说:“可是,我来了以后,还可以改变调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