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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延长。
注释
①即爱神维纳斯。
②道兰德(John?Dowland,1563?—1626?),英国著名的琴师和作曲家。
③即太阳神阿波罗,也是音乐(尤其是竖琴)之神。
④此行原文已失。
⑤据希腊神话,爱神以白鸽子挽车。
凤凰和斑鸠
让那歌喉最响亮的鸟雀,
飞上独立的凤树的枝头,
宣布讣告,把哀乐演奏,
一切飞禽都和着拍子跳跃。
可是你叫声刺耳的狂徒,
你魔鬼的邪恶的信使,
死神的忠实的信士,
千万别走近我们的队伍。
任何专横跋扈的暴徒,
都不容走近我们的会场,
只除了鹰,那羽族之王:
葬礼的尊严不容玩忽。
让那身穿着白色袈裟,
懂得死亡之曲的牧师,
唱出死神来临的挽诗,
并由他领着作弥撒。
还有你寿长过人的乌鸦,
也必须参加哭丧的队伍,
你生来穿着黑色的丧服,
开口就像哭不用作假。
接着他们唱出送丧的哀辞,
爱情和忠贞已经死亡;
凤和鸠化作一团火光
一同飞升,离开了尘世。
它们是那样彼此相爱,
仿佛两者已合为一体;
分明是二,却又浑然为一:
是一是二,谁也难猜。
两颗心分开,却又在一起;
斑鸠虽和它的皇后分开,
它们之间却并无距离存在:
这情景只能说是奇迹。
爱情在它俩之间如电光闪灼,
斑鸠借着凤凰的眼睛,
就能清楚地看见自身:
彼此都认为对方是我。
物性仿佛已失去规矩,
本身竟可以并非本身,
形体相合又各自有名,
两者既分为二又合为一。
理智本身也无能为力,
它明明看到合一的分离,
二者全不知谁是自己,
这单一体原又是复合体。
它不禁叫道,“多奇怪,
这到底是二还是一!
这情景如果长存下去,
理智将变作爱情的奴才。”
因此它唱出一首哀歌,
敬献给凤凰和斑鸠,
这爱情的明星和旗手,
吊唁它们的悲惨结果。
哀歌
美、真、至上的感情,
如此可贵,如此真纯,
现在竟一同化作灰烬。
凤巢现在已不复存在;
那斑鸠的忠贞情怀,
此一去,永远难再。
也未留下后代儿孙——
这并非因它们身体有病,
而是因为婚后仍童身。
从今后,再说真,是谎,
再有美,不过是假相,
真和美已被埋葬。
不真不美的也别牢骚,
这骨灰瓶可以任你瞧,
这两只死鸟正为你默祷。
鲁克丽丝受辱记
献 与
扫桑普顿伯爵兼提齐菲尔男爵
亨利·娄赛斯雷阁下
我对阁下的敬爱是没有止境的;这本没有头绪的小书,只显示这种敬爱流露出来的一小部分而已。是您高贵的秉性,而不是这些鄙俚诗句的价值,保证拙作得蒙嘉纳。我已做的一切属于您;我该做的一切属于您;凡为我所有者,也就必定属于您。我若更有才能,我对您也会更有价值;目前,却只能照现有的情况,将这一切奉献给阁下。谨祝阁下延年益寿,福祚绵绵。
阁下的忠仆
威廉·莎士比亚
故事梗概*
路修斯·塔昆纽斯①(他由于极端倨傲,被称为“塔昆纽斯·苏佩布斯”②)用凶残手段将其岳父塞维乌斯·图琉斯置于死地之后,违反罗马的法律和常规,不曾征得或俟得人民的同意,径自攫取了王位。后来,他率领诸王子和罗马其他贵族,去围攻阿狄亚城③。在攻城战役中,一天晚上,罗马众将领在王子塞克斯图斯·塔昆纽斯的营帐里聚会;晚饭后闲谈时,每人都夸耀自己夫人的美德,其中柯拉廷努斯④更盛赞其妻鲁克丽丝贞淑无比。在这种愉快心情里,他们并辔向罗马疾驰,意欲借此意外的突然到达,来验证各自的夫人对这种赞誉是否当之无愧。结果发现:惟独柯拉廷努斯的妻子深夜仍率侍女纺绩,其他贵妇则正在跳舞、饮宴或嬉游。于是众贵族一致承认了柯拉廷努斯的优胜,一致首肯了他的夫人的令名。这时,塞克斯图斯·塔昆纽斯已因鲁克丽丝的美貌而动心,但暂时遏制欲念,偕众人返回军营;不久,他就私自离开营地,来到柯拉廷城堡⑤,凭他王子的身份,受到鲁克丽丝优渥的款待,并在城堡中留宿。当夜,他背信弃义地潜入鲁克丽丝的卧室,强暴地污辱了她,而于翌日凌晨仓皇遁去。鲁克丽丝悲恸欲绝,火速派遣两名信差,其一到罗马去请她父亲,其二到军营去请柯拉廷。
他们两个,一个由裘涅斯·勃鲁托斯⑥陪同,另一个由浦布琉斯·瓦勒柔斯⑦陪同,来到城堡,发现鲁克丽丝披着丧服,便惊问她悲痛的原因。她首先叫他们立誓为她复仇,然后揭露了罪犯的名字及其罪行,接着便猝然举刀自杀。在场的人们目睹这一惨变,便一致宣誓:要把十恶不赦的塔昆家族一举攘除。他们抬着死者的尸身来到罗马,由勃鲁托斯将这一惨祸的祸首及其罪行告知人民,并严厉抨击国王的暴政。罗马人民怒不可遏,经口头表决,一致同意将塔昆家族的人尽行放逐,国政遂由国王转入执政官之手。
淫念熏心的塔昆,从罗马军营溜号,
不可凭恃的邪欲,举双翼将他引导;
他急急忙忙赶路,揣着无光的火苗——
这火苗藏在灰烬里,只等时机一到,
会燃起烈焰一团,前去紧紧环抱
柯拉廷贞淑的妻子——鲁克丽丝的纤腰。
也许,偏偏不幸,正是这“贞淑”的美名
勾起了塔昆的情欲,犹如给利刀添刃;
只因不智的柯拉廷,不应该百般赞颂
是何种无与伦比的,明丽的嫩白与嫣红
显耀在她的脸上——那是他仰慕的天穹;
那儿,伊人的星眸,亮似天国的银星,
以冰清玉洁的柔辉,向他效忠致敬。
只因前一天夜晚,在塔昆王子的帐幕,
他不该向众人揭示他所享有的艳福,
说是上天赐予他无比珍贵的财富——
与这美貌的淑女,结成美满的眷属;
他矜夸他的幸运,口气高傲而自负,
说是帝王贵胄们尽管威名卓著,
他们却休想匹配这位无匹的仙姝。
世间有几个幸运儿,曾尽情享受欢悦!
即使让人享有了,欢悦也易于幻灭,
急遽有如清晓一珠珠银白的露液,
在骄阳金辉凌迫下,消失得不知不觉。
还未曾好好开始,便只得草草了结。
淑女的丽质荣名,托庇于主人的肘腋,
未免防护欠周,难抵挡万般罪孽。
不需滔滔的辩才,不需娓娓的谈吐,
“美”本身自有权威,把睽睽众目说服;
那么,柯拉廷又何苦喋喋不休地申述,
在稠人广众之间,赞颂那无双的宝物?
既然那稀世之珍,是他独占的财富,
就应该深藏不露,谨防觊觎的耳目,
为什么它的主公,偏将它广为传布?
他自夸艳福无比——做鲁克丽丝的主君,
也许,这恰恰怂恿了倨傲的王子塔昆;
人们邪念的萌动,往往导源于耳闻;
也许,由于这王子艳羡这异宝奇珍,
无情的对比刺痛了他那高傲的自尊——
品位较低的臣属,竟能够夸耀他们
享有他们的尊长也不曾享有的福分。
若不是这些缘由,必另有非分的念头
暗地里挑逗指使,促成这鲁莽的步骤:
把他的显赫地位、荣誉、功业、亲友,
一股脑儿丢在脑后,只顾狂奔疾走,
为平息炽烈的情欲,急切地求索不休。
这轻狂欲念的热焰,会卷入悔恨的寒流,
过早的萌芽会凋萎,永没有长大的时候!
这王子来到城堡,来到柯拉廷邸宅,
受到了鲁克丽丝殷勤优渥的接待;
只见她的面颊间,“美”与“德”互相比赛,
争辩着:她的声誉,是靠谁撑举起来;
当“德”自鸣得意,“美”就羞红了脸腮;
当“美”嫣然炫耀那一片绯红的霞彩,
“德”就轻蔑地涂染它,给它抹一层银白。
“美”以维纳斯的白鸽作为凭证和理由,⑧
说“德”占有的白色,应该归“美”所有;
对“美”占有的红颜,“德”也提出要求,
说红颜本来属于“德”,由“德”亲手传授
给芳华盛放的少女,让两颊红白相糅,
让红颜充当金盾,当羞辱来犯的时候,
它就要挺身防守,把白色掩护在身后。
“德”的莹洁的白色,“美”的浓艳的红装,
在鲁克丽丝脸上,勾出瑰丽的纹章;
红颜、白色都争做两种颜色的女王,
为证明它们的权柄,追溯到远古洪荒。
争夺王位的雄心,使它们互不相让;
双方威力都强大,真个是旗鼓相当,
时而这一方占先,时而那一方居上。
塔昆仿佛瞧见了:百合与玫瑰的兵丁⑨
以她的秀颊为战场,进行着无声的战争;
这两支纯正的队伍,围住他奸邪的眼睛;
在两军对垒之中,惟恐丢失了性命,
这卑怯败北的俘虏,向两军屈服投诚;⑩
它们发现擒获的是一个冒牌的谬种,
宁可将它放走,也不愿奏凯庆功。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