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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日军阵地刚刚被水泡过,几乎可以想象,很多辎重应该被撤到了后面,在阵地上面的日军应该刚刚结束战斗,人困马乏,而且重武器应该不多。
而且日军刚刚占领阵地,整个防线没有完全建立起来,换句话说,他们现在的阵地是完全孤立于火线上的,这个也是陈锋刚才命令全团及时后撤,脱离战斗一个原因。继续留在阵地上,就会陷进日军的密集火力中间。如果及时后撤,因为天晚,日军来不及抢修工事,也来不及建立完备的防线,这样一来,国军的兄弟们就能利用他们防线上的空档,绕到阵地的后面去打他们。正好,趁着夜色的掩护,日军的远程炮火很难发生作用,兄弟们打完了就后撤,可以杀伤他们的有生力量。
这次陈锋亲自带队,唐路带着一营和三营在日军阵地的正面相机进攻,这样一来,两路夹攻,争取把刚才占了二营阵地的鬼子彻底扫平。
严大勇领着人在前面探路,陈锋亲自领着教导队,教导队队长王卫华是一肚子意见,他主要是不想让陈团长到这么危险的前沿来。但这次任务非同寻常,陈锋沉着脸,王卫华也就没敢说出来。
陈锋把军官们都叫到了一起,把计划的情况详细地说了,每个连队,甚至每个排的主攻方向都交代了清楚,然后让各个带队的军官复述,直到明白无误了才算完。
今晚是一场恶仗啊,谁家舍得新媳妇往庙上舍啊,但这不是没辙了吗?教导队这次担负了主攻的任务,陈锋心里真是捏了把汗。
头九不是九,二九冻死狗,尽管是南方,但晚上还是阴冷的要命。严大勇在前面开路,冻的直哆嗦,使劲忍着不咳嗽。前面日军也放了游动哨,严大勇带着兄弟们贴着地面慢慢地爬过去,手掂着刺刀,挨着工事沿子就摸过去。
那个游动哨转了身,后脑勺冲着严大勇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严大勇觉得心脏一阵狂跳,跳进工事,一手捂住那个鬼子的嘴,左手拿着刺刀扎进那个鬼子的后心。
被刺刀捅了的那个鬼子身体一阵子痉挛,扭曲着想挣脱,一口咬住严大勇捂住嘴的手掌,疼痛让他狠命咬着不撒嘴。严大勇被咬的那叫一个疼啊,小时候家里穷,出去要饭的时候,小腿肚子被狗咬过,估计也就疼成这样了。
又过了一会,严大勇觉得那个鬼子慢慢地没什么劲了,身子也开始软了,往下出溜,就顺着劲把他放下来,扯了半天,手掌才从那鬼子嘴里扯出来。
他贴着工事,用刺刀磕着石头,小心地磕了四声,两长两短,这边陈锋几个人就领着兄弟们都下到了工事。教导队里几个老兵顺着工事往前摸,把几个之字形工事转角处的鬼子的哨兵都给办掉了,那几个哨兵也是累的,好几个都是在梦里面就被捂住了嘴,一刀给捅了。
然后教导队和二营的兄弟们就开始从外围工事往里面摸,但结果还是被发现了,日军从睡梦中醒过来,匆忙抵抗,阵地上面枪声大作。
陈锋带着教导队的一队,往阵地东边冲,那边正好配属了日军的一个小队,也是刚刚回过神来,密集的子弹往这边打。陈锋一发狠,手撑着工事的墙壁就爬到地面上,跑动着朝窝在工事里的日军射击。
这次陈锋使的是他随身带着的汤姆逊冲锋枪,是连发的,近战的时候火力猛,工事里的鬼子被压的往后收缩,几个动作慢的,都被陈锋打倒在地上。
这时教导队和二营的兄弟都在日军阵地后面往纵深工事那冲,这边见着枪声响了,知道那边陈锋已经带着兄弟们打起来了,唐路领着一营和三营和团部里的兄弟往这边夹攻,团里的警卫连作为进攻的预备队。
阵地上的鬼子也没想到国军会绕到阵地的后面来,睡梦中醒过来也慌了神,抄了家伙逐次撤退抵抗,这边唐路又在阵地的正面打过来,两下里夹攻,日军终于有点挺不住了,防御阵形慢慢地就瓦解了。
唐路见到打的兴起,抄起枪也跟着冲了过去,整个阵地上一片白刃战,教导队的楚建明带着拿大刀的兄弟象砍瓜一样,狼入羊群,从阵地后面的日军迫击炮阵地那边掩杀过来。
这边日军主阵地上的指挥官也在拼命聚拢士兵,努力把士兵布置在刚抢修的环形工事的几个火力点那里,象做最后的殊死抵抗。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一声喊,三营的王十一正端着刺刀扎过来,他也来不及闪躲,举着指挥刀就砍。王十一步枪一横挑,把指挥刀架的斜了一下,然后刺刀一划,把那个日军的指挥官的脖子上豁了个大口子。那个鬼子也急了眼,抢上去一步,又是一刀砍过来,王十一闪身一躲,一个冲步,刺刀扎在那个鬼子军官的身上。
唐路步枪上的刺刀拼弯了,他就顺手抄起日军阵地上的十字镐,一个鬼子扑过来就拿枪托抡过来,唐路身子一矮躲了过去,十字镐划过了一道子弧线就夯破了他的脑袋,镐头钉砸破了天灵盖,钉在头颅里面。
阵地上的枪声、喊杀声慢慢地就稀落起来,唐路抹了抹脑门子上的汗,这时教导队的一个兄弟过来报告,说是陈团长负伤了,让他赶紧过去看看。
走过去一看,火把摇曳的光亮下面,一个兄弟扶着,陈锋靠在他臂弯里,身上一摊子血,脸色苍白。唐路凑过去看,陈锋身上的棉衣已经被撕开了,另一个兄弟拿绷带按在伤口上。
“手拿开,我看看,老陈,觉得咋样。”
“操,可能是手榴弹的弹片,别的不咋地,就是觉得浑身冷。” 陈锋的声音打着抖,脸被疼的有点肌肉扭曲。
唐路看着陈锋肋部的伤口,黑洞洞的,白森森的骨头都露了出来,唐路赶紧地安排着,这边让兄弟们简单地包扎伤口,那边让手底下兄弟赶紧把陈锋往后面送,担架还在远处,两个人就抓紧时间谈布防的事情。
陈锋把他计划中下一步的想法也说了出来,原来,陈锋并不打算固守现在的阵地,明天如果日军来进攻,就假装坚守不住,往后边撤。而事先在阵地另一侧,事先隐蔽布置好重机枪火力,等日军一冲过了前沿,重机枪就朝他的后续攻击部队开火,而这个时候后撤的兄弟就停止后撤,杀个回马枪,利用阵地上面的迂回工事和鬼子近战,将突上阵地的鬼子吃掉。然后用迫击炮打后撤的鬼子,这样诱使鬼子放弃对阵地正面的轰炸,转而攻击我们的迫击炮阵地和重机枪阵地。
接着迫击炮和重机枪火速后撤,然后我们就能利用山炮来进行突然炮击,利用重机枪阵地的观瞄条件进行计算,由于山炮是曲射火力,我们观瞄结束后人就撤下来,日军炸的是空阵地。而中间隔了突起的主阵地,日军又在低洼的地方,也就没办法实现观瞄,只能硬着头皮挨打。
这时,担架也送上来了,陈锋被疼的直哆嗦,几个兄弟把他扶上了担架,抬着往阵地后面送。丁三想跟着去,陈锋一推手没让他去,虽然自己负伤了身边需要个贴心的照顾,但阵地上面连续减员,能多一个就多一个吧。
第二天一早,果然日军又重新组织了进攻,可能是接连两天的战斗减员,日军的进攻也比昨天弱了一点。这次唐路没有往阵地正面上布置人,只在前沿留了几个观察哨,其他的兄弟都后撤到了阵地后面几百米的地方。进攻之前,日军的重炮进行了火力压制,幸亏唐路预料到了,所以阵地上的工事尽管有损毁,但人员基本没伤亡。
整个炮击只进行了十五分钟,唐路在远处,望远镜里看到日军前出的进攻部队冲了过来,就示意吹响了哨子。一营和二营抽调过来的二连,从阵地后方火速布防到了即定位置。
日军对前沿发起了进攻,几挺机枪火力密集地打过来,按照即定的计划,前沿工事的兄弟放了几枪,立刻后撤。小鬼子以为攻击得手,立刻就往阵地上面扑,后续部队见着第一波攻击的顺利,也冲出了前出阵地,往国军阵地这边冲过来。
这边事先隐蔽好的重机枪阵地就开始开火,几挺重机枪朝着鬼子的后续部队扫射,而此时,阵地后面的兄弟们也沿着工事向突进阵地的鬼子进行了反冲锋。突入阵地上的鬼子并不多,后面的后续部队又被重机枪火力压制住了,阵地上的鬼子觉得末日即将到了。
这边迫击炮按照重机枪阵地上面的兄弟标定的鬼子后续部队所处方位开始砸过去,三个营的九门迫击炮都被集中起来,密集的炮弹砸了过去,土块腾着烟尘,身体躯干横飞。鬼子的后续部队被压在那里动弹不得,只能趴在那里挨炮弹。
重机枪阵地打完了就撤,只在阵地侧面留下了观察哨,很快,日军的山炮开始朝这边打,观察哨对远处日军山炮阵地进行观瞄,然后陈章这边也不闲着,按照观瞄结果几门山炮一起开火,对鬼子的山炮阵地火力突袭。
这边观瞄的兄弟帮着修正弹着点,几轮炮打下来,鬼子的山炮阵地上被打哑巴了三门炮,十几个鬼子被炸死了,由于地势矮,没办法观瞄,鬼子的重炮眼看着自己的山炮阵地挨揍,也使不上劲。
这边火炮对战打的正酣,阵地上面国军兄弟们也在和鬼子殊死地搏斗着。两个连从阵地的侧翼包抄过去,另外的兄弟们从正面强攻。刚才突入阵地的两个小队的鬼子慢慢地被打的没了还手之力,防线越来越往后缩,最后没办法,龟缩在阵地的一角死命顽抗。
这边鬼子的后续部队冒着炮火往上冲,伤亡很大,但还是有一部分鬼子冲上了阵地,整个火线上面枪声密集,鬼子不顾伤亡地固守着阵地的一角,其他的鬼子从阵地另一侧,打开了一个缺口,往这边冲击。
唐路也知道,仗打到这个份上,只能咬牙撑下去了,就把伤亡最严重的三营和团警卫连也调上去了,这么一来,手上掌握的预备队就只剩了教导队了,如果鬼子再进攻侧翼,可能整个战线就顶不住了。
这时师里也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