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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赵修杰过来了,原本在塘里逮鱼的王喜也朝他们看了过来。
木香只见过赵修杰几面,并不熟悉。她惦记着家里那位大爷,万一有事找她,又瞧不见她人,找到这里来,那可不太好。
她在大梅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大梅脸色微变,转身拉着她就走。
邵青儿正跟赵修杰争论什么,没注意到她俩已经悄悄离开了战场,等她跟赵修杰吵架告一段落,这才发现木香他们不见了。不过没关系,等他堂哥过来,准有她苦头吃的。
苏秀小鸟依人的站在赵修文身边,盯着木香拐向大梅家的方向,唇角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很委屈的在赵修文耳朵说道:“修文哥,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木香姐也不会怨恨你,你要是放下木香姐,那……咱俩的事……就算了,我不想让你为难!”
她低下头,眼睛盯着自己的鞋面,一副懂事忍耐的乖巧模样,看的赵修文很是心疼,“尽说傻话,现在的木香已经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她这样的脾气,怎能做我的娘子,能做我娘子的人,只有你,用不了多久咱俩就定亲了,年前把婚事一办,我便要上京,等我在京城安定下来,就回来接你过去。”
苏秀听着他许下的承诺,心里更是美坏了。木香那个傻妞,放过赵修文这条大鱼,有她后悔的时候。不过,以木香现在的名声,能有人要就不错了。
木香拉着大梅回到大梅家,家里门锁着,长栓跟她爹都不在,只有她家养的一条大花狗,在大梅开门的同时,扑了出来。
这狗比木香家的黑宝大了两号,头一抬,快及木香的腰了。要是站起来,怕是有人高。
以前木香来大梅家时,这条狗是栓着的,今儿突然放出来,直直的就朝木香扑了过来,大概是看见大梅回来兴奋的。
它兴奋了,木香可是吓的半死。
大梅难得看见木香一脸的无措,乐的她呵呵直笑,不过还是故意压低了声音,呵斥大花狗,“大花,别捣乱,过去,到边上玩去!”大花狗原本没有名字,大梅更没那心思要给它娶名字,就随便唤作大花,简单省事。
大花感觉到主子的怒意,悻悻的收起爪子,摇了摇尾巴,走到大门口,爬在门边,百无聊赖的看着外面,不动弹了。
木香拍拍心口,后怕的说道:“哎哟,你家的狗咋不栓着,这都要到年底了,你也不怕叫人给偷了。”
“大花老了,算起来,都快十一岁了,这样老的狗,谁没事来偷,”大梅进屋给她端了小板凳,又去厨房倒了杯茶水给她,顺手拿起廊檐下,搁着的装针线的竹扁,一边跟她唠嗑,一边做针线活,两不耽误。
“十一岁了?”木香又看向趴在那一动不动的大花,之前都没细看,原来大花在掉毛,那些掉下的斑秃形状,远远的看上去,就好像颜色不一样而已。冬季下乡的打狗人,都不喜欢打掉毛的老狗,用他们这里的话说,那是晦气。
大梅点头,“那有啥奇怪的,村里上年头的老狗多的是,我爹说,等大花死了,就埋我们家地头,也算是给它养老送终了。”
按着大花的年纪,算起来,它也是陪着大梅长大的,感情自然是不一般,就好比木香家的黑宝,等再过十年,黑宝也老了,到那时,木朗就长大了,黑宝也是木朗小时的玩伴。
大梅见她不说话,纳着鞋底,忍不住问她,“刚才不是是讲有王喜哥的事要说吗?现在咋又不说了,你该不是诓我呢嘛!”
木香收起心思,就知道一遇上王喜的事,大梅就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于是微笑着道:“我咋会诓你呢,来找你,自然是有要紧的事,昨儿王阿婆带着王喜她大姨到我家去了。”
大梅听到这,心里咯噔一下,脸色有些难看,半响,闷闷的应了声,“哦!”
木香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想歪了,也不逗她了,直接把她跟王阿婆说的情况都讲给大梅听。
说完了王阿婆的意思,木香也把自己的想法跟她讲了,“大梅,别去管别人怎么说,我是觉得你跟王喜很相配,再说,感情这种事,得相处,相处的久了,日久生情又不是没可能,王喜性子温和,要是你俩能成,我相信日后他肯定会对你好,你要是不抓紧,万一碰上个比你性子还直的女娃,把他抢了去,到时你连哭的机会都没的了!”
大梅听的很心动,可她也有她的犹豫。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可骨子里,她还是很保守的。
她一直都知道王喜看上的人是木香,她羡慕,但是不会妒忌。又没人规定,王喜必须喜欢谁,心是他的,他要喜欢谁,那也是他自己的决定,怪不得旁人。
可当她瞧出木香的心思,并不在王喜身上之后,那颗沉寂的心又活了过来。
毕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遇上自己喜欢的人,当然想的复杂了。
大梅想了一会,忽然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抬头看着木香问道:“王阿婆之前不是不喜欢我吗?你跟她说我的事,她能同意?”
木香笑了笑说:“你想多了,王阿婆从来也没说过不喜欢你,当然了,她也没有多喜欢你,她就王喜一个儿子,当然想他娶个好媳妇,只要儿子高兴了,她能说个不字吗?”
木香说的是实话,也没刻意替王阿婆掩饰,大梅自然也清楚,她咬着唇,有些为难的道:“说实话,我爹不想我嫁到别村去,我也不想,嫁的近,还能时常看见他们,互相也有个帮衬,可是……唉!”她欲言又止,咬着唇,红着脸。
“可是什么呀,我看哪,你跟王喜哥就适合把话挑开了说,就他那个木头脑筋,你千万别去旁敲侧击,省得到时越说越乱,还是挑明了说的好,我刚才看见他就在塘里摸鱼,你等着,我去帮你把他叫来。”
事情都摆出来了,磨磨唧唧的风险格,不适合木香,与其他俩扭捏着,不如大家坐到一起,开诚布公的谈。
木香站起来就往外面跑,大梅急的不行,“哎,你还真的去找啊,木香,别去了!”
她追到门口,却只看见木香已经跑远的背影。想着王喜很快就要过来了,大梅心慌极了。站在门口,绞着手,不知所措。一会儿摸摸自己的辫子,一会儿扯下衣摆。
大花懒懒的抬头看她一眼,便又趴回去,睡它的觉了。
木香跑出去没一会,就拖着王喜过来了。她催的急,王喜连鞋都没顾得上穿,脚上,小腿肚子上,都是泥巴。
两人跑到大梅跟前,王喜还是一头雾水。
倒是大梅,回过神来,看见王喜一脚的泥巴,急忙说道:“王喜哥,我去给你打盆水洗脚,这么冷的天,你光着脚咋行!”
看的出大梅心急,因为话没讲完,她就转身进家,去厨房打水了。
木香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意有所指的对王喜道:“王喜哥,你看大梅多关心你,她还从没这样关心过我呢,你在她心里,果然是不一样的!”
王喜纳闷的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说的啥意思,想着想着,就想岔了,憨憨一笑,道:“她那是把我当哥看呢,谁叫我跟长栓从小一块长大,自然是不一样的。”
木香看他笑的没心肺的样,真替大梅着急,碰上个不知情,不知趣的家伙,好比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凉的彻底啊!
两人随后进了院子,大梅已经把洗脚水打好了,“王喜哥,你先洗着,我去给你找双鞋,呃,你跟我哥的脚差不多大小,他的鞋你一定也能穿。”
王喜客气的跟她道谢,“不用太麻烦,洗完了回家穿鞋也是一样的,我的鞋搁在家,去的时候不是也没穿吗?”其实他想说,长栓跟他一样的,也是光着脚去水塘逮鱼,咋没见大梅紧张她哥,反倒来紧张他了?
大梅才不理他的狡辩,催着他赶快洗脚,又去长栓的屋里,拿了双新鞋出来,命令道:“你啰嗦什么,洗过脚,就快把鞋穿上!”
木香在一旁打趣他,“王喜哥,你看大梅多关心你,人家的好意,你就领着,大不了回头再还她就是了!”
王喜被他俩一唱一喝弄的,脸颊通红,腼腆的接过鞋子,可一看这鞋是新的,他又不干了,推着不肯要,“你随便找双旧鞋给我穿就成,新鞋你收着,弄脏了可不好!”
大梅是个急性子,见他推来推去的不肯要,就急了,把鞋子往他怀里一扔,板着脸道:“我都拿来了,你不穿也得穿,你要敢不穿,信不信我扔水里?”
木香也催促道:“哎呀,不就一双鞋吗?王喜大哥,你只当这鞋是大梅专门给你做的,大梅的一番好意,你要是再推三阻四的不肯要,可真就说不过去了,你赶快洗脚,把鞋穿上,我还有跟你说呢!”
王喜拗不过她俩,只得乖乖的洗脚,然后小心谨慎的把新鞋穿上。
说起来,他的脚比林长栓的脚大,按说林长栓的鞋,他穿着应该小才对,可他脚上的这双鞋穿着却刚刚好,就好像专门为他定做似的。
大梅靠在堂屋门边,看着王喜站在那,为鞋子纳闷不已,心里觉着好笑,脸上却不动声色。
穿了人家的鞋,王喜很是过意不去,他挠挠头,歉意道:“要不等我回家,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大梅气的不行,扭头干脆进了屋,不理他了。
见大梅进了屋,木香靠近王喜跟前,拐了下他的胳膊,跟他说道:“这你还不明白,这鞋明显就是给你做的,不然你咋能穿着刚刚好呢!大梅是个好女娃,她对你的心思,连我都看出来了,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清楚。”
王喜听的傻眼,呆呆的看着木香,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木香接着说道:“王阿婆为你的亲事,愁的不行,让我帮着给你寻摸寻摸,大梅虽然性子直,脾气也大了些,可她是个好女娃,要是错过她,准有你后悔的时候!”
王喜眨了几下眼睛,慢慢把木香说的话听了进去,“可……可是,我……”他抿着唇,有些难以开口,也不晓得该怎样说。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