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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在屏风上,映出一个人的身影。
她话音刚落,屏风后便走出两个人。
宋雨竹含着羞涩的笑容,走到唐焱身边,俨然是一副爱慕者的模样,“小女子听说四皇子胃口不佳,特命婢女去备了一壶参茶,刚刚煮好,还望殿下莫要嫌弃才是。”
木香在桌子底下踢了唐焱一脚,在她身边的赫连晟眸光一变,不满的看了一眼木香。
吃醋的男人,还是挺帅的。
木香对他讨好的笑了笑,随即看向宋雨竹,在唐焱要拒绝之前,说道:“既然是宋小姐的一番好意,四皇子哪能拒绝呢,还不快倒上!”
“嗳,我亲自来,”宋雨竹欣喜万分,亲自握着茶壶,给唐焱倒了杯参茶。
“多谢小姐美意,”到了此时,唐焱不想声张,只能站起来,对她施了一礼。
唐皇见此情景,高兴不已,“这位是宋侍郎家的小姐吧?以前朕倒是没怎么见过,看的出你这丫头很细心哪,还知道叫人备一壶参汤,既然如此,以后你就常去四皇子府走动走动,焱儿的身子不好,也该有个人照顾他才是!”
以宋侍郎的身份,他的女儿嫁与四皇子为妃,那是抬举他了。
不过也正因如此,唐皇才能更放心。
宋雨竹心里快乐疯了,赶忙谢恩,“臣女谢皇上恩典,臣女定不辜负皇上的嘱托!”
唐焱脸色很黑,阴沉沉的,似要下暴雨。那碗参汤正冒着热气,他却不肯端起来。
木香见他不动,急急的催促,“人家姑娘把参汤送来,又亲自给出你倒上,还不赶紧喝下,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番美意,要是觉得太腻,这里还有酒,一并喝了吧!”
她将酒杯放在参汤边,只差没端起来灌他了。
唐焱看了看木香,眸光似有万里星空放开又聚拢,一刹那间变化无穷,“好吧,本王喝。”
这个宋小姐就站在他身边,似乎在等着他喝下去,他不喝也不行哪!
宋雨竹亲眼看着唐焱将药喝了下去,心里欢喜万分。
同样欢喜的人,还有她的婢女春桃,其次就是木清扬的随从。
“四皇子喝的很尽兴,宋小姐最好以后每日都给他送碗参汤去,”赫连晟的语气带了点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唐焱的表情是痛苦的,一碗汤加一碗酒,他全都喝了。
不同的是,一碗是被逼,一碗是自愿。
下人赶紧递上毛巾,递上温水,以供他漱口。
他坐下之后,发现宋雨竹并未走,而是仍旧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小姐还有事吗?”
“呃……我,没有了,”汤都送过了,宋雨竹没有理由再留下。可是她又不甘心,于是磨磨蹭蹭的,也没迈出几步。只想等着他一说不舒服,她就可以冲到他面前。
木香注意到宋雨竹的神情,也注意到唐焱紧皱的剑眉。
赫连晟的余光,似是无意的扫过唐焱喝过的那只酒杯,那杯酒是木香倒的……
康伯陪着彩云跟刘晨过来敬酒,他俩也不敢说什么,就由木香代劳了。
唐鑫喝着闷酒,一口菜没吃,不知不觉,竟然喝多了。
宋雨竹等的快疯了,明明酒也喝了,汤也喝了,为什么四皇子还是没有反应呢?
没错,她做了两手准备。
由春桃乘人不备,在开席之前,将药粉抹在了唐焱传用的酒杯上。
只要旁人往里面倒酒,那药粉便自动融入酒水之中。
可是刚刚听说唐焱什么都不吃,她只能做另一手的准备,送上参汤,亲自逼着他喝下。此招虽险,胜算却大。
木香也等着唐焱有反应呢,谁知这家伙始终都是那副模样。
别人不知道,她跟赫连晟都清楚着呢!
唐焱的专用餐具,不是仅仅为了干净这么简单。
他所用的是紫砂一类的材质,但是经过特别加工的,泥土里含了能解毒的成份。
当然了,此等名贵作用又极大的东西,千金难求,谁都不知唐焱从哪得来的。别人不知,赫连晟却是知道的。
仔细想想,其实也能理解,他也是被人下毒下怕了,出门在外,防范的心理自然就要比别人重一些。
所以表面上看,唐焱似乎是中了毒,实际上,他还是那副病弱身子。
“哎!”眼见唐焱似乎不打算演戏,木香出奇不意,突然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
在外人看来,这一巴掌似乎没什么,但只有受害者知道,这一巴掌何其的重。
只见唐焱身子一歪,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宋雨竹听见声音,又惊又喜,不顾旁人的眼神,急急忙忙就冲了过来,“四皇子,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挤开唐焱身边的下人,硬是将自己的脸送到唐焱面前,只希望他能睁开眼睛看看自己。
可是唐焱就是不肯睁眼,只是一味的咳嗽,急的宋雨竹恨不能把他眼皮子撑开。
这样的一幕,落在外人眼里,实在好笑的要命。
特别是宋雨竹的肥屁股,在那一甩一甩的,正对着唐墨的脸。搞的唐墨不得不站起来,躲到一边去。
唐皇终于露出慈父的表情,“焱儿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唤太医过来看看?”
唐鑫也急的不行,“四哥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一定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是你,还有你!”
他指的这两个人,一是木香,二是宋雨竹。
赫连晟眼神晦暗不清,“请六皇子注意说话的语气,一杯酒,也不是他一个人喝了,怎么旁人没事,单单他有事,太医也没诊断,何来的不干净一说?”
不知怎的,唐鑫被他的眼神吓到,反驳的话滚到嘴边,又给吞了回去。
唐焱眯着眼睛,喘着粗气,抓住唐鑫的手,“不怪他们,是我的身子不好,昨日就感觉不舒服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犯病。”
话音未落,他突然喷出一口血来。
这一次,可把所有人都吓着了。
赫连晟及时将木香拉到一边,以免他被人挤着。
唐皇嚷嚷着传太医,唐鑫跪在唐焱身边,吓的脸都白了。
唐墨也忙着指挥太监,将四皇子送去偏殿。
外面的朝臣听见里面传出的动静,又瞧见太医直往里面奔,也意识到事情有不对劲的地方。
顿时吓的鸡飞狗跳,也不知谁嚷了一句有刺客。
这下可砸锅了,混乱中,谁推了谁,谁踩了谁,谁又挤了谁。
总之,现场是乱的是一塌糊涂,就连维持秩序的御林军都挤不进来。
按说不该这样的,朝臣们再没用,再胆小,也不至于因为一句刺客,就吓成这样。
造成这样的局面,当然有司空瑾的功劳。
恐惧是可以传播的,他将这句话利用到了极致。同时,再派些人将这一池水搅的更混些,总之,这都不算事。
混乱中,无人注意到,赫连明德跟木老爷子其实在混乱发生之前,就被人送出了主厅。
也无人注意到,唐皇也悄悄的转移了。
唐皇的安全,赫连晟才不会担心。这老家伙比谁都要惜命,想让他死,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否则坐在皇位的这几十年,他早死几百次了。
轩辕凌知道是司空瑾动手了,但他不想参与进来。
司空瑾能不能成功都是问题,成功了更好,他再站出来也是一样,万一失败,他也不想被抓住。所以,他躲开了。但脸上的奇痒之感,却越来越严重。他不能抓,急的只能用手指挠着墙壁,为此墙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混乱中,有十几个人悄无声息的接近赫连晟与木香。
其中一人,原本是站在木清扬身后的。
木清扬倒是没怀疑他什么,但是当他听见几声骨骼发出的咔嚓声响,回头看时,竟看见他带来的小厮,竟撕了脸皮,浑身摇晃着,好像一个被拆了骨头的人,再重新组装身体一样。
木清扬哪里见过这样的人,当场被吓的不能动弹。
司空瑾露出本来面目,也无所顾及了,上前一步,一把将木清扬推开。
因为力气太大,不是推,而是扔,可怜孱弱的木大少,被扔出去之后,后背撞在桌角,疼的他龇牙咧嘴。
赫连晟如一座山似的,背对着,站在木香身前,目光冷室的盯着司空瑾。
木香从赫连晟后面探出头来,看着走过来的人,笑的十分开心,一点不像是被人赶上绝路的样子,“呵,原来真缩骨术,你练的还不错嘛,一米八的个子,竟然能缩成一米七,实在是厉害,脸皮也换了,要不是白鹰眼尖,我们一时半会,还真的找不出你是谁!”
司空瑾前行的步子一停,阴鸷的眼睛浮现嗜血的杀意。
那只鹰,果然不同凡响,等他杀了要杀的人,一定要将那只鹰带走!
“发现了又如何,不还是中了计,此处已经被我的人包围,留在这里是死路一条,出去也一样是死路,没有人会来救你们!”司空瑾语气猖狂,态度嚣张。不愧是草原人的儿子,天生就是如此。
城外的御林军,即便此时发信号,最快也得三刻钟才能赶来。
京城府尹的人,已被他调走。
皇城的人禁卫军被他的人拦在外面,为了今日一战,他几乎调动了京城是埋伏的所有苍澜人,成与败,在此一举。
唐墨又走了回来,端的也是从容不迫,“本王很钦佩你的自信,也你佩服你的手段,今日的一切,安排的很周密,里应外和,几手准备,充分极了,但是你想过没有,你有的准备,别人难道就没有吗?”
司空瑾放肆的狂笑,粗犷的笑声,震的屋顶瓦片也要抖上三抖,“我当然知道你们有准备,若是你们没有准备,我就不会来了,可惜你们准备的再多,今日也必死无疑!”
一计不成,两计不成,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他看中的绝不仅仅是这些。
赫连晟手中多了一把剑,“我跟你之间,早该有此一战!”
“好,你们都别管,都退下,今日我要亲手杀了他,”司空瑾此话绝不是浪得虚名。
草原人,擅长臂力与耐力,并且他们的爆发力十分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