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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个屁,又不是我撞的他,是他差点撞上咱们的马车了,你好意思认怂,爷可不答应,”大飞吼的声音,真叫一个大,只怕整条街的人都听见了。
大飞还没等到对方道歉,就要他调头走,他咋肯干。
小五认得对面赶车的车夫,急忙扯住大飞,让他别说了,“既然都没事,那咱就走吧,别再嚷嚷了!”
大飞火了,“嗳,你们是咋赶的马车,要拐弯也不提前拐,都快走过去了,才要拐,要不是爷我技术好,咱俩现在可就撞上了。”
木香因为坐的离车门较近,要不是大飞跟小五在前面堵着门,她恐怕就得摔出去了,即便这样,猛烈的撞击,还是扯到腹部的伤口,痛的她皱眉。
这晃的动静可就大了,彩云也没抓住,一头撞在木板上,木朗跌趴在地上。
木朗靠着车厢壁,缩在那偷笑,正笑的欢快呢,哪知车身猛的向旁边一晃。
“彩云,又胡说八道了,你最近越发的皮了,”木香又好气又好笑的戳了下她的额头。
彩云笑着说道:“那是,我家大姐可是独一无二的,要不你家主子咋一眼就相中了呢!”
小五顶着张红脸,怪害羞的,“是小的错了,小的不该乱揣测夫人,我说实话,像您这样的主子,在京城里真是不多见。”
“你以为我是抠门?”
“好,这个好,我……我还以为您……”
木香从背后拍了下他的肩,以示鼓励,“以后咱们府里出去采买东西的人,都得会砍价知道吗?咱们省下来的钱,可以拿去做善事,还可以给府上的佃户送温暖,这样不好吗?”
小五听出门道来了,“难怪有好几次我出去买东西,只问了价格,没有砍价就付了银子,等我走几步回头看,那些个商贩笑的好奇怪呢!”
“这叫理财,我说了你也不懂,”木香恨不得一脚把他踢下马车,“你以为咱们不还价,到了人家店里,随他们漫天要价,就是大方了?傻帽!人家只会在背后骂你冤大头,骂你蠢,绝没有半个人说你好!”
马车上,大飞十分鄙夷的回头瞅她一眼,“好歹你也是襄王妃,跟人砍价这么没品的事,你真好意思干吗?赫连晟的家当,你三辈子也花不完,你说你省个什么劲!”
小五才没功夫注意她,好不容易把那群人吓唬走,便赶紧领着木香,扶她上马车,赶车去了杂货街。
木香诧异的看他,当视线落到他腰部以下时,似乎有点明白了。
小五声音拔的老高,竟有些尖细。
小五见这群人都快夫人围起来了,竖着眉往他们跟前一站,“都松开,谁准你们对我家夫人拉拉扯扯的了,告诉你们,要是让殿下看见,你们这手都要得咔咔!断掉,懂不?”
“夫人,他们两家的花都不好看,要说茶花,我家的茶花品种最多……”
“胖子骗您的,太子府的牡丹是从我们家进的,不信您进来瞧瞧,像您这样有气质的夫人,当然得养牡丹,茶花,才能显出您的贵气,我们家的茶花正开呢,不用暖房,养起来,很方便的。”
另几个店铺的老板也纷纷凑上来,笑的那叫一个殷勤。
“夫人,您进来看看吧,我们家有全京城最漂亮的牡丹,太子府的牡丹都是从我们家买的,”一个油光粉面的胖子像个笑面佛似的在木香身后说道。
在京城里,要说谁家府上能跟太子府相比,跟太子府叫板的,非襄王府莫属!
艾妈,襄王府呀!
因为中年汉子出来嚷嚷,要给襄王府送货。
几人出了花铺,街上站的其他花店老板,都惊呆了。
小五傻呆了,他抬主子还抬错了吗?
木香一手搂着彩云,一手拉着木朗,很赞同,“不错,我本来是要砍价的,就你嘴快,把赫连抬出来,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彩云嫌弃的瞪着小五,“你好没品,砍价就砍价,干啥要把姐夫搬出来,你用真本事砍下价来,那才叫本事,这不算!”
“是,是,小的一定给您送过去,马上就送。”
“废话,我们有必要骗你吗?拿上银子,把花送到襄王府去,你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小五十分傲娇的说道。
“襄王府?你是说你们是襄王府的?”
小五看他还不想答应,不高兴了,“你知道我们家夫人是谁吗?你知道这些花是要送到哪里的吗?襄王府,你觉着这二两五钱银子还不值吗?”
“这……”二两五钱,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也是不小的数字呢!
木香也没看他的账,直接砍价,“零头去掉吧,二十两,凑个整数。”
小五不算贵,没吱声。
也就那几盆梅花最贵,其他的全也还好。
中年汉子高兴坏了,赶紧用纸笔记下了,拿着算盘珠子扒拉了一通,算下来,总共二十二两五钱。
外面的两盆红梅自然是得要的,这一通算下来,绝对是一笔大生意。
木香看了一圈,点了几盆黄梅,又挑了两盆红梅,跟是映山红,这花开春的时候开出来,也是很漂亮。
“呵呵,我信,夫人这话说到小的心里去了,其实小的也不喜欢牡丹,一点带不得马虎,夫人您看看,这儿还有黄梅,月季真有几棵,您若要的话,我送给您了,不要钱。”
“富贵可不是靠花来显摆的,牡丹虽好,但不易活,月季花形好看,蔷薇很香,只要修剪的好,一样能种出高雅来,你信不信?”
“夫人,您要野蔷薇跟月季干嘛,京城里头可是很少有人种这两种花的,人家都喜欢种牡丹,富贵花,摆着显大气,”他在前面引路,也算实话实说了。
木香了然的点头,“那你带我去后院瞧瞧吧,外面这两盆我要了,价钱咱们进去谈,还有,那些个海棠树我也都要了,你这儿有野蔷薇或者月季花吗?”
木香余光一瞄,果然瞧见隔壁几个店铺的人,都拢着袖子往他这边看过来。
说着,他朝街上看了看。
一下子问了三个问题,中年汉子抓耳挠腮一会,才慢吞吞的回答,“是我修剪的,不光这两盆,我这后院还有十几盆梅花,都是我自己剪的,我也不懂啥叫好看,就是瞎剪的,至于价格嘛,我肯定不会卖您贵的,这您放心,但也不能比别家的价格低,要不然他们该不高兴了。”
木香把他拽开,指着那两盆梅花,询问道:“这两盆是你修剪的吗?像这样的共梅花,你还有几盆?多少钱一盆能卖给我们?”
“你看着的确不像老板,”小五看了直摇头。
中年汉子腼腆的笑了笑,“我就是这家店的老板,不信你们可以问问周围的人,真的,不骗你们,这店是我家老爹传下来的,我这个人嘴笨,只会干活,不会跟人讲价,但是我这儿的花可都是早上才挖来的,不信你们可以看看这花根。”
小五看他的打扮,便以为是伙计,“叫你们老板出来,我家夫人看中这里的花了,若是价格合适,会买很多,跟你一个伙计谈哪行。”
“嗳,来了来了,几位客人看中什么了?”从店里跑出来的是个系着围裙的憨厚中年人,一看就是肯卖力气,能吃苦的人。
小五见她站着不走了,便冲着店铺里头喊老板,“来客人了,你们这儿的老板呢?还不快出来招呼我们家夫人!”
除了梅花之外,还有不少包着根的海棠花,根部只用稻草裹着,与旁的店,用上等的青花瓷器装着,大有不同。这里海棠,叶子上还沾着露珠,未开的花瓣上娇艳欲滴,花蕾的根部也十分健康,没有发黑的病态。
眼前的两盆盛开的红梅,给人的便是这种感觉。
这间铺子的门口摆着两盆梅花根,造型很是漂亮,人说看梅花,要看梅骨,这骨,指的便是梅根。需得有气势,有风姿绰约的美感,像个端庄的妇人,端着优雅高卓的风姿。
终于,在一间很普通,也不是很大的花铺门口,木香停下了。
难道面子不重要吗?
小五见夫人也不说话,只顾看花,纳闷极了。
木香不理他,心想,要是何安跟着她,一定不会说这么多的废话。
“夫人,我去告诉他们,您的身份,看他们还敢怠慢不!”
她不在意,可小五在意啊,这不是要跌了襄王府的面子吗?
木香不在意,她只看花,又不是专为看他们的脸来的,管他啥态度,回头有机会再收拾他们。
这里的商户因为时常跟达官贵人打交道,眼光都高着呢,一看他们几人的穿着打扮都很普通,压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只让伙计去招呼,进了店,连个茶水都不上。
这认得与不认得之间,差别可就大了去了。
小五来到这里也觉着新鲜,因为他们襄王府几乎没买过花卉盆栽什么的,这里的老板也不认得他们。
进了花市,众人便下了马车,大飞赶着马车,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们。
这里的商人也得懂得利用暖房来培养四季的花卉,只是这种花很难养,所以盖暖房的店铺并不多。
没多久,拐过大街,路过一座大牌坊,便到了京城最大最繁荣的花市。
整条街都挂着花灯,远远望去,真的很好看。彩云看的新奇,一路上窗帘都没舍得放下来。木朗只对动物造型的花灯感兴趣,觉着很好玩。
很多花灯设计的都很别出心裁,有的像花,有的像动物,有的是仿古物,还有仿建筑的。
今儿是有花灯会,大街上很多店铺门口都挂上了灯笼,就是还没点上,要等到晚上才点。这会挂着,是为了吸引顾客。
这两姐妹说话都一个调子,可怜的小木朗,成天被这两人瞎灌输,也不知长大了会是个什么样。
“噗!”小五隔着车帘听他们说话,越听越觉着有意思,没忍住,笑出了声。
木香很不赞同他这个观点,“穷人怎么了,咱们靠的是自力更生,靠的是勤劳,不像有些人,就是投胎投的好,含着金汤勺出生,那是她命好,可不是她有本事,咱们要做有本事的